作者:落流云
“太危险了,”贺平第一个摇头否决,“这契约是什么我们都不清楚,贸然祭出这一招险棋,反倒会让我们的处境变危险。”
剩下几人也纷纷表态,只剩下青年始终沉默着没开口,顿了顿,越笙无视了他们的劝阻,接着往下道:“契约解除后,它的实力会翻几倍。”
“就算暂时制服,也只有那把生出它的鬼刀……能斩了它。”
而那把刀现在还在驱灵人手里。
器灵本就应该和附着物同生死,这恶鬼却偏生不讲道理,不仅能够脱离鬼刀行动,甚至还在给自己找着肉身,试图彻底脱离束缚。
鬼刀这事他们不是不知道,但越笙和鬼刀身上的契约一天未解,他们也就一天没办法去规划下一步。
一时间,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半天,余桃枝默默叹了口气。
“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兵分几路,分别跟进一下。”
“萧晓你和贺平加把劲,看看能不能从异象局的暗网上找出一些和实验有关的资料照片,最好是能和你父母拍下的那些照片对应的,这是我们下一步和高层们谈判,争夺权力的砝码。”
“子晋你去周局那多走几趟,看看当年的事还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
“剩下关于契约和桥梁实验的跟进就由队长、我、小暮三个人来分配。”
她这一通极为有条理的安排下,倒也没人说不是,就连山子晋都意外地多看了她几眼。
眼见着散会了,青年还是保持着沉默,只是点点头就准备起身离开,刚走到门边,身后却传来了一声犹豫的“小暮”。
暮从云回头看去,就见余桃枝抬起脸,一脸纠结地看向他。
“怎么了?”
“那个……”余桃枝一双柳眉颦蹙,抿着唇没去看他,又迟疑片刻,还是放弃了,
“算了,没事。”
“……”看出她还没想明白要不要开口,暮从云也不多加纠结,嗯了声就先行离开,一路无言,直到上了车,越笙才偏过脸问道:
“你还在想刚才的事?”
自从萧晓提到他的父母起,青年的脸色就一直不大好。
“只是在想……”暮从云垂下了眼睫,捉住越笙搭在自己手腕上的修长指节,“他们当时会是什么心情。”
如果萧晓的猜测成真,那么他父母发现真相时,又会怎么想呢?
从他那对父母仅剩不多的记忆来猜测,他们大概会愤怒吧,愤怒于异象局要拿自己的孩子去当实验品,也愤怒于异象局一直以来对他们的隐瞒。
但他在此时此刻,甚至都记不清楚他们那段时间的表情,是一如既往?还是暗含担忧?
被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左手,越笙安静地看了他一会:“你想他们了。”
比起猜测他父母当时的想法,空气里蔓延的更多还是青年对他们的思念。
“……”暮从云怔了怔,轻笑道,“哥真厉害,这都看得出来。”
要知道最开始那会可是他再三婉拒,越笙还坚持要他给自己带路的呢。
随着他的把玩,那截风衣的袖子落下一截,露出腕骨上的一枚咬痕,越笙肤色冷白,那一朵红仿若摇曳的梅花,生机盎然地向着谁人宣誓主权。
青年朝他伏下些身子,指尖剥开越笙的高领,去摸他颈上留下的其他梅花印。
被打满了他印记的越笙偏了下头,任他在自己的颈间乱动,那些淤痕还未散去,就叠上了青年施与的印子,像是打翻了颜料,千红万紫地晕染了一片。
暮从云鼻尖贴着他的锁骨,深深吸了一口气。
“……哥好香。”
没等越笙开口,他却又接着开口道:“但是,我更希望哥身上被我留下气味。”
而不是被桥梁上的哀灵花泡入了味。
“所以实验资料我会继续找,也一定会想办法让哥恢复的。”
斩钉截铁的一句决定来的果断,越笙怔了怔,很快意识到青年是在回应他刚才在会议室里说的那句“不用找了”。
暮从云在告诉他,不行。
他偏要查下去。
越笙垂下眸,眸底的爱意融化成水,他用鼻尖贴了贴青年的发梢,小声道,“……好。”
两人又歪腻了一会,青年抬起脸来亲他,在越笙想要回吻前,却又狡黠地偏过脸,躲开他凑近的唇,不轻不重地咬了口越笙的下颔。
越笙闷哼一声,眸里写满了明晃晃的不满。
暮从云这一下没使出昨晚一半的力气,那点红印很快也消散了去,他坐起身来,就要启动车子。
“走吧,哥。”青年眉眼带笑,朝他一弯唇角,“我们去买床。”
越笙先是一愣,下意识点了头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发生的种种。
他们挤在青年并不算宽敞的床上睡了一晚,在他睡过去前,似乎是答应了青年说今天要去买张大床的请求。
绯色从他的耳根蔓延,但越笙并没有躲避这份羞意,他注视着青年的双眼,眨着一双水亮的眸子轻声重复道:
“——嗯,去买床。”
暮从云又想亲他了。
第95章 一辈子
两个颜值出众的大男人特地站一块选床这事, 还是让他们小小地受到了一把周围的关注。
越笙早就习惯了他人打量的目光,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和导购员描述着挑选类型的青年,又低下眼去, 看向自己手机里的新消息。
【山子晋】:[队长,会议上的事情周局已经知道了,他说他想要见你们。]
【山子晋】:[桃子那边说没问题, 你和小暮呢?]
他迟疑片刻, 回了个“我会转告他。”
怎么说周衡也是因为他受的伤, 要求他过去探望也是合理的。
至于暮从云——
他能看出青年对周衡的感情很复杂, 于是打算留给青年自己选择。
再抬头时,暮从云的身边却已经不止他一个人, 三两个女孩子围在他身旁, 其中有一个明媚张扬的姑娘已经拿出了手机, 笑盈盈地递给青年。
“帅哥,扫个码呗, ”女孩狡黠地眨了下眼, “我家猫会后空翻。”
越笙愣了下,悄然抿直了唇线。
心口像是被细针戳了下, 泛着些酸麻的情绪。
在他又一次试图厘清这股情绪是什么的时候,青年已经轻笑着婉拒了女孩的好意:“不好意思, 我家猫会吃醋的。”
“诶诶~”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几个女孩纷纷笑了出声,那率先过来要联系方式的姑娘有些小丧气,却还是试图挽留:
“那我们也可以互相交流一下养猫的方法嘛。”
越笙茫然地眨了一下眼, 就见暮从云已经径直朝他走了过来,手指落入温热的掌心,暮从云牵着他,对不远处的几个女孩好脾气地笑道:
“我家的猫……可能会不太高兴我和别人聊这些。”
见他二人交握的手, 几个女孩一脸恍然大悟,这哪是说猫不高兴啊,这是说他对象不高兴呢!
她们就说,两个大帅哥怎么会一起在家居城挑床上四件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为首的单马尾姑娘有些面热地双手合十,“打扰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暮从云礼貌地一一和她们道别,再偏过脸,才发现越笙正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他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暮从云表情微滞,就要开口解释,却见越笙才反应过来似的,慢半拍地问道:
“家里……哪里有猫?”
“……”
青年止言又欲,欲言又止,最终他的表情定格在一个半是无语、半是无奈的瞬间。
“……不说这个,”半晌,他抿着唇问道,“哥,我被要联系方式,你不会吃醋吗?”
越笙对他的“喜欢”还是通过恋爱攻略确认的,虽然两人平日里亲亲抱抱什么的没少做,但他心里不时总会生起些患得患失的情绪。
——特别是越笙在会议室说出那句“不用查了”以后。
就好像生死对于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一样。
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抓起越笙的手,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指骨处印上一枚还带着热意的齿痕,越笙愣了下,看向青年在明里暗里诉说不满的双眸。
“……可是你们还没有加上好友。”他说。
在暮从云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前,越笙又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前,他面上的表情仍带了一丝疑惑,却也足够坦诚。
“这里刚才有一点不舒服,”他看向青年,认真问道,“是我吃醋了吗?”
“……”
方才生出的那点情绪灰飞烟灭,青年像是被拉拽着摔入了软塌塌的棉花堆,心口也变得柔软一片。
这人总能在不经意间掌控他的情绪,看着越笙诚实的双眼,他眯了眯眸:“……才不告诉哥。”
“哪有问别人是不是吃醋了的,哥要自己想才对。”
直到二人坐上了返程的车,越笙都没弄清楚那点来得微妙的情绪是从何而起,但是他忽然想明白了另一件事——
家里唯一可以和“猫”说得上有关的,只能是那个没气了的白猫气球。
而在买气球的时候,他记得青年曾经说过,他很像那只猫。
所以这个家里的“猫”——不会也是在说他吧?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青年把车停好,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也没说是或者不是,只是答非所问道:
“我就说我家猫会吃醋的吧。”
后知后觉理解了他意思的越笙愣了一瞬,随即面颊飞快地爬上一丝羞恼,搬床的师傅们正好从二人身边经过,越笙抿了抿唇,到底没在人前质问出口来。
暮从云越看他越像气鼓鼓的猫,和家里那个充了气就会变得圆滚滚的气球简直一模一样,不由得感慨自己的先见之明。
——他就说越笙很像吧。
等到师傅们离开后,暮从云才躺上他精心挑选的大床,之前他们已经去了一趟异象局的宿舍,把越笙那少得可怜的个人用品搬了出来,现在就等着从客房里搬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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