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流云
他并没有故意冷落越笙的意思,只是刚才的自己情绪和表情管理都不太好,贸然开口不仅没法解决问题,说不定还会引起些不必要的争吵。
这还是父亲教他的,气在头上的时候不能和亲人说重话,因为出口的往往是最伤人的语句。
只是他很久都没有这般气愤的时候了,因此冷静用的时间也长了些,目的地的附近不能停车,于是他把车停到了远一些的地方。
再偏过脸时,暮从云才确认刚才自己没有看走眼。
越笙眼尾拖出一道逶迤的洇红,就连下唇也被咬得发白。
“……”
看了一眼对方手腕上的金线,越笙上车后一直很老实,手上并没有什么挣扎出来的痕迹,但暮从云也不确定流光绑久了对他会不会有影响。
他默了默,将那几道流光撤去。
“抱歉,我……”
“对不起。”
越笙却抢先他一步开了口,被松开了束缚的手既没有打开车门离开,更没有要揉一揉发烫的手腕的意思。
那双手高高抬起,在青年略微复杂的目光中,越笙搂上了他的脖子,扑过来抱住了他。
“我……是我做的不好,”
越笙很直白地认了错,埋在他脖颈间的薄唇微动,分明是冰凉的温度,却好似滚烫的铁水浇落颈间,
“小梨,你可以罚我。”
“……”暮从云的神经在听到这个字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跳了一跳,但他很快意识到,越笙理解的“罚”大概和他脑海里不能播的画面不是一个意思。
见他没反应,越笙默了默,又学着暮从云往日的举动,主动吻上了他的喉结。
随即那一个个如同蜻蜓点水般冰凉的吻一路下移,从喉间到修长的脖颈,再到青年的锁骨上,在越笙试图再亲下去前,青年轻咳一声,将他推开了些。
……不能再亲了,再亲就有反应了。
他心里的火气被对方弄了这么一遭也下去了个七七八八,越笙被他推远了些,有些无措地抬眼看他,见暮从云面上并没有太反感的神色,又大着胆子贴了回来。
在他即将重新一番刚才的动作前,暮从云先一步钳住了他的下颔,低头咬上那到处点火的一双唇。
下巴被攥到有些发痛,落在唇上的力度也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
越笙却在感受到青年如同往日一般的温度时默默松了口气,他被动地承受着暮从云的吻,也学着伸出舌尖,生涩地回应起青年来。
可惜的是暮从云这次没给他太多学习的机会,泄愤般又咬了口越笙的下唇,他垂下眼,闷闷道:“那哥要向我保证。”
“嗯,”越笙动了动被他亲红的一双唇,神色认真,“不会有下次了。”
又补充多了一句:“……只要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包括周柏提到的那件事,也包括他的那些所谓的过去。
暮从云又定定看了他一会,到越笙等急了神色,以为他不相信,又想要开口解释前,才轻轻叹了口气。
他低头吻在了对方的额心,轻声道:
“好了,我们过去吧。”
“再磨蹭下去,桃子姐要等着急了。”
第84章 血阵
余桃枝正在现场捏着鼻子翻看, 一回头,就见两人姗姗来迟,特别是他们队长的唇瓣还有些发红。
“……”并不是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她沉默片刻, 示意警戒线边的警察把他们放进来。
他们三人的年纪看上去都不大,还都生了一副好相貌,不像来破案的, 倒像是成群过来拍戏走秀的。
守在现场的警长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两眼暮从云二人, 才犹豫着给他们放了行。
余桃枝走过来给他们简单讲明了一下情况:“死者是局里的一位小员工, 还有他的两位家属, 尸体已经运走了,至于怨气的残留……”
她领着穿戴好手套和鞋套的二人走入另一个房间。
乍推了门, 浓郁的血腥气味就扑鼻而来, 可凶案现场分明发生在客厅, 暮从云蹙眉,只一低眼, 就看见铺在房间正中央用鲜血绘制的法阵。
凝固的血液变得粘稠发黑, 绘制成一个散发着浓郁怨气的图阵,怨气浓重到让进门查看的警察都很快察觉出了不对劲, 所以很快通知了异象局的人过来。
越笙在休息,余桃枝跟着过来的还是魏松的队伍。
见他们三人走近, 守在门口的魏松蹙眉看上越笙一眼,沉默着让开了些。
尽管他们已经尽快将这陌生的法阵给传回局里,但一时半会还没有人能看出来这是个什么, 越笙半蹲下身来,用指套沾了一点地上血迹。
“传送阵,”他只看了一眼便判断道,“怨气是‘它’留下的。”
“嗯, ”暮从云垂眸看向地面上被血迹混杂的法阵,很自然地替他补充道,“用生人血祭,这是个改造过的传送阵。”
“这位员工……他生前是做什么的?”
异象局极少发生恶念潜逃的事件,也对收容的执念各个严加看管,就是为了防止逃出来的执念们蓄意报复。
见他们二人只一眼就认出了屋内的法阵,魏松和他的队员们面面相觑了几秒,才记得把材料递过来。
暮从云接过来简单地翻阅了一下:“陆任……普通干员,评级B+……”
“低级收容物看守……?”
见他读到这时皱了眉,魏松解释道:“我们查过了,只是收容室守门的普通小员工,不是通灵者,也并没有参与过局里的重大任务。”
视灵者与通灵者不同,局里会相应地分给他们一些较为简单的工作。
所以一众人到现在都没想明白,S01号和那些驱灵人为什么会选择他开刀。
暮从云问:“收容室那边呢?有出现什么异常吗?”
魏松摇了摇头:“没有,得到出事的信息后,局里立刻对收容室加强了保护,但并没有驱灵人或是S01号闯入的迹象。”
一个小队员大胆猜测道:“会不会他也是叛徒之一,但是忽然反水了,驱灵人那边就把他灭口了?”
倒也算是个有理有据的猜测……
几人正思考着小队员提出的这一可能性,始终蹲着查看阵法的越笙却忽然出声否决:“不是。”
他仰起脸来看向众人:“阵法是他们有意留下的。”
那恶鬼大可以杀了人后扬长而去,灵体来去随心,只要它作案后就这么离开,他们甚至很难通过那剩下的怨气判断它的身份。
这么大费周章地留下一个传送阵,就好像是在明晃晃地向他们宣告自己曾经来过。
是示威、还是恐吓?
“这是一个……定点传送阵。”
越笙站起身来,微微抬手,随着他的动作,围绕在阵法旁的怨气被飞速抽离,很快露出整个血阵的全貌来。
虽然是刻意改造过的阵法,还用上了生人的血迹遮掩,在怨气被一点点抽离时,上头用来绘制的血珠也开始颤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自己动了起来。
无暇顾及地上几道血线纷纷蠕动的场景,在场众人的目光更多的……都在阵法面前的男人身上——
无数的黑色怨气被抽离开来,又汹涌着撞入越笙的身体里,像是换了一个容器储放般。
随着法阵上残留的怨气愈发减弱,越笙面色苍白,身体冰凉,若不是呼吸还算平稳,几乎与尸体无异。
魏松和他小队的队员们都愣在原地。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越笙除了使刀之外的工作状态。
青年眉心一皱,大步上前抓住了越笙的手:“哥。”
金色的火焰瞬间燃尽了空间内余剩不多的怨气,刚才他害怕破坏法阵没第一时间出手,没想成越笙倒是先动作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他反应过来,越笙已经把房内的怨气清理了个七七八八。
“我没事。”越笙安慰般晃了晃被青年牵起的手。
他只有手变冰了些,这次吸收和消化怨气比以前容易很多,想着,他还奇怪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是暮从云先前用来绑他那流光的功效吗?
但现在人有些多,越笙忍了忍,没好意思让暮从云现在再绑他一下试试。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暮从云之外的其他人还在看他,眼神还个顶个的微妙,越笙只好主动开了口,示意他们看向血阵。
用来伪装的怨气褪去后,露出被扭曲前的原本阵法。
前来的异象局人员里有研究阵法的专家,他对着露出原貌的阵法,却默默摇了下头:
“传送阵一般是双生的,但他们走之前应该留有后手,把阵眼破坏了,我很难判断出阵法的去向。”
这下线索就又断了开。
对着一个来路不明的传送阵研究了半天,眼都看累了的人群中有谁悄声吐槽:
“说不定这就是他们的计谋,让我们在这猜老半天,骗得我们团团转……”
“这么大的血阵,双生的阵法肯定也很显眼,如果真在我们局里,早该被发现了吧……”
“难不成局里还有他们的内应……”
“——等等,”暮从云倒吸了一口冷气,迅速找到刚才说话的那一位,“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被他点到名字的那位小队员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啊?我吗?”
“我说能传送过去的双生阵肯定也很显眼……?”
如果这个阵法会出现在异象局,它不仅显眼,而且怨气浓郁,却还要不被人发现。
始终没有作声的余桃枝也面色一变,显然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灵坟!”
余桃枝迅速按照这个思路分析下去:“他们故意杀害了异象局员工,再大张旗鼓地在房间里留下痕迹,是为了挑衅我们,也是……和异象局宣战。”
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群一下没了声音。
“而双生阵的落脚处要足够隐秘,排除局里还有他们的内应,最大的可能就是灵坟,那里的恶念都被小暮清理完了,但灵坟长期泡在怨气里,一时半会就算怨气加重,也没办法立刻被发现出来。”
异象局里处处是警报器,敢制造出这么大声势的动作,对手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而他们的下一步……”她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是要去破坏灵坟里的阵法吗,但那个阵法不用破坏也坚持不了多久了,那……”
如果S01号大张旗鼓地进入异象局,它会做些什么。
屠杀尽这些将它困住了百余年的人类?还是像报复这个小员工一样,在局里制造一片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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