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只雀
……
李忌往下看了眼,片刻后抬起,眼底的暗色说不出的微妙。
“那……生一个?”
“不生。”徐微与眯了眯眼睛,“用药以后这里一直有下坠感,你摸摸。”
说着,徐微与拉着李忌的手按在了小腹上,“是不是比以前凸出了一些?”
“……嗯。这里面长了一个血囊。”李忌低声说,“你都不知道那药的作用,就敢乱用。”
徐微与腰细,拢上去甚至有种两只手就能握住的感觉。李忌摸上去就没有挪开的意思,细细沿着边缘勾画。徐微与敏感地颤了颤,这次却没有躲。
“当时以为你死了,心想反正不能让家里的钱落在害你的人手里。别往上,上面也难受。”
——李忌的手停在徐微与的肋骨下方,似是想抬眼看他,却又忍住了。很明显,徐微与察觉到了他的失控。
徐微与也不急,停下话头,转眼看地上逐渐成型的镇魂符。
“诶,镇魂符中间是‘成’字吗……”
话都没说完,身边人冰冷的唇舌已经贴了上来,徐微与顺从地张开嘴。
虽然知道身周这些人都不是真正的活物,但当他们的眸光扫过来时,徐微与还是不免身形一紧。他艰难地拍了拍李忌,示意要离开。
李忌笑了下,抓住他的手握进掌心。
“你迟早要被艹|死……”
徐微与扶着他的脸,见他只是说的凶,没像刚才似的显出恶鬼形状,心下稍稍松了口气,像拍小狗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第118章 番外3:民国寡妇篇
嗯
……
刚才下了一阵小雨,小院的外墙潮了一半,显得更为破旧。陈妈从前院的黑屋子里找来大扫帚,唰啦唰啦地扫着院子里的水。杨驰飞带着几个人跪在棺材两侧,默不作声地烧纸守灵。
烟气袅袅升起,从大开的门窗往外飘,聚在院子中,将所有人的面容都遮的朦朦胧胧。一墙之隔,徐微与正埋在被子里沉沉睡着。
……也许。
就在陈妈扫到侧屋门口的时候,棕黄色棉被滕然隆起一块,接着猛地凹陷下去,似是被子下面的人曲起腿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在下一刻被人握住脚踝生生扯回原处。
“不、不行——”
本该陷在梦乡中的人突地伸出一只手紧紧攥住身下木板,用力到手背青筋根根分明。
也是奇怪,床铺边明明只有外衣棉裤,徐微与身上却并不像穿了里衣的样子,手臂露在早春仍有些冷凉的空气里,冻得发抖。就在这一刻,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类似于皮|肉相贴的声响,徐微与的手指绷了一下。
“够了。”他喘息着说道,“后天就回家,你就不能等回去吗?”
“不太行。”李忌声音有些哑,“别躲,让我亲一下。”
明明应该有两个人,徐微与身上的被子却径直贴着他的后背,略显粗糙的面纱布料将皮肤磨得微微发痒,给人带来一种混乱的怪异感。
“够了,别顶我,这是你自己的……灵堂,外面全是人,都还在给你烧纸,出去,你出去。”
徐微与竭力推拒,但他根本碰不到李忌,身上身下皆是被他自己的体温熨的温暖的被褥,几番折腾仿佛是在跟自己打架……某一刻,徐微与倏然感受到了什么,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床铺上一样俯身微微拱起脊背,好半晌不敢做任何动作。
“你……”
“嗯?”
李忌贴上来,亲亲热热地吻他。
——
——
他们太熟悉彼此的身体了,熟悉到几个月不见,李忌都不至于弄伤他。但……好疼。徐微与打又打不到他,脊背一阵过电般酥麻。他趴在枕头上缓解最开始的不适,侧过头,眼神有些放空。
“白日宣淫,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忌笑了声。他握着徐微与的腰,“我读的本来就不是圣贤书。倒是我们徐公子,脸好红啊。”
徐微与偏头不让他看,李忌倒也不强迫,只是慢腾腾地等了一会。
“唔!”徐微与猛地挣了一下,哆哆嗦嗦地捂住小腹。他感觉有什么异物窜到了这里,下意识地,他想起了李忌之前说的要抓只小鬼给他怀。几乎是顷刻间,徐微与背后就沁出了一层冷汗。李忌现在的状态不对,他不知道对方能疯到什么程度。
……但如果阻止,李忌会不会……
徐微与眼中透着迷茫,他朝后仰起头,蝴蝶骨因此清晰地凹陷下去,像是在渴求一个温暖的怀抱,但他身后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徐微与沉默了一会,对着李忌所在的方向说道,“为什么不让我碰你?”
桎梏在他小腹上的力道似是顿了顿。
徐微与松懈下来趴回枕头上,“你这样我很害怕……感觉像是我疯了,幻想出来你还没死似的。”
徐微与极少在欢爱的时候说话,之前宁愿咬自己都不愿意出声,李忌得使点手段才能从他嘴里逼出破碎的哭骂,现在这样,简直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待遇。
李忌愣了好一会,缓缓俯下身——他的手指插进徐微与的指缝中,几息后,显现出实体。
徐微与侧枕在床上默了一会,强撑着支起身贴过去用额头抵着李忌的拇指外侧蹭了蹭,抬起眼梢,就这么看了李忌一眼。他耳廓和眼尾一色潮红,而李忌的手皮肤青白,青白之下又遍布黑红色毛细血管,两相对比,分外强烈。
——李忌的身体硬的跟石头一样,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从眉骨到下颔,罕见地显出一股如临大敌般的紧绷。
他不信徐微与没感觉。
这个人明明察觉到他在他身上动了手脚,还摆出这幅样子来,是要勾引谁?
李忌换了个姿势。厚重的棉被因为他的动作往下滑了几寸,而反应更大的是他身下的徐微与。
“现在不害怕了?”李忌屈指勾了勾徐微与鬓边的碎发,跟个和小情人逗趣的浪荡公子似的。徐微与不说话,眸光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有意无意地停在他的肩膀边,看着线条分明的锁骨发呆。
……
李忌手下倏然加大了力道。徐微与这才收回目光。
“看哪儿呢?”李忌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
明明他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那一个,此时却隐约失去了主导地位。
徐微与仍是不敢动,但眼底多了一丝笑意,他小心地支起身偏头,叼住了李忌的手指,红舌在齿列间一闪而过。
李忌当即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幸好,真是幸好,他没死透,要是真的死的连魂都不剩了,留下徐微与一个人在世上,最开始,徐微与能念着他守着他,过两年保不准就被别的分去了一两分心神。再过几年,等记忆模糊,情谊冷却,徐微与是不是会因为觉得孤单去找别人?
到时候他真能急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徐微与这幅样子,除了他以外的人谁敢看他挖了谁的眼睛。
李忌手下毫不留情地用力,拇指按进徐微与嘴里压住他的舌头,徐微与轻轻蹙眉。下巴中间没有骨头支撑,这么按下去,仿佛能掐穿他的口腔——徐微与心跳得很快,他知道他在拿自己的安全赌李忌的理智,但是……
反正知道这人死的时候,他也没打算活着。带上曼陀罗膏就是为了下在李宅的井中让这些人一并给李忌陪葬。李家人出事,他当然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是被活下来的李家人打死还是被抓起来审判,他都有心理准备。死在李忌手上和陪葬,没什么区别。
李忌不知道徐微与在想什么。他死前的执念是徐微与,本身自控力就不足,被这么一勾显见有些失控。
——
——
“什么声音?”
灵堂里杨驰飞突然问道。
跪在他身边的伙计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什么什么声音。”
杨驰飞起身,沿着院子走了一圈,他刚才好像听到了小猫的叫声。放在平时他肯定不会将这点动静放在心上,但众人此时身处李家,是敌非友,他的神经当然敏感。
……
徐微与紧紧咬着李忌的肩膀,像是要从这人身上咬下一块肉。
“你疯了……”
李忌揪着他后脑的头发,强行让徐微与抬起头,徐微与满脸都是眼泪,嘴微微张着,没来得及闭合。李忌吻上去,轻轻舔舐他的舌面,那上面有一条他掐出来的伤口。
在血流出来的一瞬间他就恢复了清醒,但察觉到徐微与的纵容和有意引导,他只思索了一瞬,就顺从了恶劣的本能。
徐微与最开始时甚至还在配合他。他好像觉得李忌现在这种情况是有限度的,只要让他发泄出来,给他安全感他就能恢复正常。但恶鬼不是活人啊,欲壑难填……
“你干了什么?”徐微与掐在李忌肩头,“是活的,它在动……”
李忌眯了眯眼睛,故意不作声,用被子裹住徐微与坐起来。徐微与被他这样吓傻了。
是活的。
巨大的难堪和恐慌甚至压过了羞耻,徐微与不顾一切地锤打李忌,“说话!李忌!”
“血蝉。是血蝉,嘶。”李忌仰头,仰了几下又没避开,索性抱着被子卷桎梏住徐微与的手脚,“这东西要用血化,正好你用完药以后这里长了一个血囊,我就把它引了下来。化完就好了,乖,你把它当成一味药,等它融进你的血里,你就算半只脚踏进玄门了。”
……
徐微与停下踢打,抖着身体喘息,脸白的雪一样,唇色却殷红。李忌把他放在腿上,仰头看他,像是在仰视神明的塑像,但少顷后,他按着徐微与的后背,放肆地将神明压下神坛。
“够了,真的不行了。”徐微与别开脸,李忌却就着这个姿势贴近他耳侧。
“知道什么是贪狼命吗?大富大贵,亲缘浅薄。就是说我这辈子原本该赚死爹妈没儿女的丧良心钱,腰缠万贯,身边却没有一个真心人,甚至会害死亲友。那老太婆发现以后,给我改了命,想让我当李家的血包。用的祭品就是我爸妈。”
“离开李家之前,我夜夜做噩梦,我妈她……本来就不喜欢我,死了以后更是恨不得杀了我……”
李忌明显是挑着说的,只模模糊糊将事情的原委勾勒出个大概来,徐微与却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李忌从不提李家,徐微与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
徐微与心里那一点才升起来的惊怯不自觉消散,他定了定神,拢住李忌的手,像是想给他一些支持。李忌垂眼,目光停留在徐微与和他相比格外白皙修长的手上——所以说怎么会有徐微与这样的人呢,脆弱又坚韧,冷静又执着,明明看得见他的恶,却真能凭着爱意纵容他所有的疯狂。
李忌抬起头……
他假模假式地低声:“难不难受?” ?
“有点。”徐微与说道,“……刚才让你停你怎么不停啊。”
那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吗?李忌笑着想道。他正想说点讨饶的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李忌抬眉扭过头,只听来人极为嚣张,平日应该是作威作福惯了。
“让你们家那个男妻出来,三夫人让他去见豫年少爷。快点!”
【作者有话说】
将就着看吧,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