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路 第119章

作者:花渡渡 标签: ABO 破镜重圆 星际 复仇 虐恋 玄幻灵异

他们努力了太久太久,这条路上牺牲了太多太多人,挣扎到今天,流了太多血,浸了太多泪,才能在今天坦然落下刀,坚定地斩断荆棘,迎来甜蜜的未来。

白鹤没忍住捡了块巧克力荆棘吃,皱紧眉头:“呕!好苦!”

卡尔·加文笑:“我让店家用可可含量100%的纯黑巧做的。”

白鹤苦笑道:“倒也不用这么逼真,苦得让我想起这辈子所有伤心事。”

洛迦觉得自己可能吃苦了,区区一块巧克力算什么?不信邪捡了块最大的荆棘巧克力塞嘴里,道:“吃了苦的,蛋糕才更显得甜。大家都吃,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不许跑。呕——”

菲尔尝了一口,苦得眉头紧皱,这让他想起自己苦苦等爱的几十年。

巧克力是苦的,蛋糕是甜的,每人得了一块,白鹤多拿了一块,细心拣去上头的巧克力,端着来到了赫德的遗像前,说:“知道你不爱吃苦的,老师帮你拣掉了。挑了一块草莓最多的,高不高兴?”

一张照片不可能给他回应,赫德不会再笑弯眉眼开心地对他说谢谢老师。

白鹤眼皮耷了耷,不论如何,赫德的离去成了他心中永远解不开的结。

他应该学着放下了,摸一摸相框顶,就像最后抚摸一遍他的脑袋,转身离去,菲尔将香槟递给他,大家举杯共祝,庆祝蔽日荆棘终于斩断,庆祝自由和尊严终于到来。

但没有想到,酒杯即将彼此碰上的那一刻,一只手却忽然离开了。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向洛迦。看他将尚未来得及碰杯的香槟酒杯放下,杯中液体无措地摇晃。

一时间,大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面面相觑着,也不敢大力呼吸。

陆庭深长长叹了口气,也随后放下了酒杯。

洛迦看向众人,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对不起,大家。我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带着遗憾的结局。”

洛迦拉着陆庭深的手,一步步退后,看着大家一字一句道:“我没办法学会放下和接纳,我不能接受我们的快乐建立在一个人的牺牲之上。我无法接受还有一个朋友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抱憾终生。”

“对不起。”

“结局若有缺憾,那么对我来说,它就不是真正的结局。”

洛迦转身奔跑,陆庭深放下酒杯义无反顾地追了上去。

“洛迦!!!”

“小蔷薇!!!”白鹤与卡尔·加文惊惶呼喊也唤不回他。

陆庭深停住了脚步,回身朝大家招了招手,笑了笑,扬声道:“不用担心,去去就回!”

第126章

洛迦一直跑啊,跑啊,离开人群很远很远,确认四周再无任何人才终于停下,看了看手中两个苹果大小的球。

时空之茧。

昨天,洛迦问陆庭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陆庭深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他。旧联邦最高统帅部领导者陆庭深,自赫德牺牲后查阅过有关时茧的资料,既然赫德曾用时茧穿梭到平行时空拯救了被困于时间熵内的大家,那么如今,他们也可以利用时茧再次穿梭到平行时空,改变赫德必死的结局。

陆庭深其实早就想到这个办法了,他相信段声寒也知道,之所以一直没有说,是中止装置总需要有人献祭,就算能够回到过去,不是赫德献祭,也必定是别人。总之必须死一个人才行。

陆庭深不想告诉洛迦,是他知道洛迦一旦知道这个办法,一定会利用自己的不死之身,替赫德化劫。

超越人类痛苦感知阈值3.7倍的痛苦,陆庭深不想让洛迦去尝试。

这件事说他自私也好,无情也罢,陆庭深不想他再受任何痛苦。

何况因果关系太复杂,祖父悖论与蝴蝶效应太过强大,没有人知道一旦改变因果救下赫德,后续会发生什么。这太冒险了。

可昨夜月光如晦,洛迦哭着问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的时候,陆庭深还是犹豫了。

洛迦是个不喜欢缺憾的人。

如果赫德回不来,也许洛迦永远都不会开心了。他和他们不一样,所有人都有可能能被时间带出伤痛,唯独担着救世主身份的洛迦做不到。这么多年,他早已忘了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当初卡尔·加文与白鹤固执地把救世的重任压在他身上,这顶救世王冠他已经摘不下来了。

陆庭深不想看见洛迦这样。

当洛迦听到唯一的这个办法时,眼底一瞬间亮了:“有办法你为什么不早说!”

陆庭深说:“我并不确定世界上到底还存不存在时空之茧这个武器,洛迦,但我愿意陪你一起去找。”

天不负有心人,他们在天将明时,于防空防天司令部找到了两枚,洛迦喜极而泣,但也听见了陆庭深说:“但是洛迦,因果关系太过强大,你这一去,我并不确定会不会有什么人事物在冥冥之中被篡改甚至消失,毕竟时间至今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你一定要想清楚。”

目前来看,赫德献祭与否和荆棘之路的成功并没有多大关联,只要洛迦穿越回去代替赫德操作中止装置,一切照旧。而他的不死鸟之身可以瞬间复活,也不会有洛迦牺牲而影响到后续事件的进展这一说。但这毕竟只是猜测。世间发展的定律永远也捉摸不透。

洛迦不怕死,不怕痛,但陆庭深这句话,让他有些犹豫了。

他们一夜未眠,努力梳理着从赫德牺牲到现在这两个多月时间里,可能发生的一切和他有关的因果关系:

得到的结果其实与现在大差不差,不论是谁操作了中止装置,结局都是切尔·希特被卡尔·加文亲手杀死,旧联邦瓦解,同盟会成立,只要这个大主线没变,其他的小支线就算冥冥中被篡改了,他们也有能力补救回来。

何况,赫德牺牲之后,他们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做出什么会影响太多因果关系的大事,最多只是自由公园后山上消失了一块墓碑。

应该没有问题。

现在陆庭深唯一担心的就是洛迦的安危了。

陆庭深看着眼前一脸决然的洛迦,动了动唇:“一定要去吗?”

洛迦很紧张,但依旧坚定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两个时茧投掷打下两个重叠了一部分的圆,洛迦紧握手中拉动时间进度条的陀螺,紧紧抱住陆庭深,在那英俊的眉角亲了一口:“我去带我们的朋友回家,不会再有遗憾了。”

“救世主应该保护每一个朋友。”

话音落,洛迦毅然决然地踩进了重叠圈,一阵光芒乍泄之后,消失了踪影。

算着刚好够到α118区那座废弃核电站的时间,洛迦扭动了陀螺,时间拖转回帝国历2734年1月2日凌晨。

四周景物随着陀螺转动而飞速变幻,对着手表,洛迦及时摁停了陀螺,冲出夜色,用尽一切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了α118区郊外的废弃核电站,一看时间,凌晨5点17分。

一片浓浓化不开的黑夜。洛迦在隐蔽的地方等待赫德的到来。这一刻,他紧张得直冒汗。

“哐当——!”

寂静的四野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循声望去,一辆小货车从不远处的矮崖上坠下,骨碌碌滚到了底,确实,是他们当时在冷却塔旁看见的那辆四脚朝天的小货车。

不多时,副驾驶连滚带爬下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着急地说:“我……我要怎样才能救你?!车上有液压钳什么的吗?”

看见赫德一瞬,洛迦忍不住泪流满面。

……

“好——你撑住啊,我进去找找!”

赫德一瘸一拐地左右看了看,然后一头扎进冷却塔里。洛迦连忙追了上去,想立刻叫住他,但又忽然很好奇,赫德见到了中止装置会是什么反应。

平时那么胆小的一个人,是怎么孤独面对这一切的呢?

洛迦躲在冷却塔门外,听见里头找东西发出的急促脚步声,还有因见到变异蜘蛛而发出的大叫声,弄得洛迦既想哭又想笑。

“啪嗒——”好像是手电筒掉落的声音,洛迦探头看进去,赫德已经在一片昏暗中捡起了手电筒,又看见了什么东西在冒着红光,搬掉杂物,呆愣在原地。

中止装置。

他看见赫德捂着嘴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他听见赫德哭着说:“我……我不行!为什么是我!”

他看着他跑出塔外坐在地上放声痛哭,哭了足足三分多钟,25分的时候,拖着瘫软的身躯回到塔里,抹去眼泪,跪倒在中止装置前,颤颤巍巍伸出了手——

那还是赫德,只是此刻的他不再胆小。洛迦仿佛看到了少时那个即便害怕得颤抖,依旧哭着承受一切的自己。

“赫德——”

洛迦哽咽地唤了一声,成功制止住了赫德即将落在球体上的手。这一刻四目相对,洛迦早已哭成了泪人。

“会长!?”赫德又惊又喜,满脸挂着鼻涕和眼泪,两个Omega在此刻紧紧相拥,赫德吓得浑身颤抖,“您来救我了吗?!”

来不及在此刻多说什么,洛迦连忙推开了他,迅速道:“出去烧堆火等我,快!别偷看我啊!”

赫德连连点头照做,抹了把鼻涕出去捡柴火,他果然是最幸运的!

幸运到了最后关头,身为不死鸟的会长及时来到了他身边,保住了他的小命!

赫德一边拾柴火一边哭,他很担心会长,但是又不敢违抗命令偷看,只听见里面不耐烦地吼:“欢迎你妹!少他妈跟老子假客气,净问些有的没的!跳过!”

“……”赫德好害怕,不知道会长正在经历着什么,手忙脚乱地添了把柴,柴火堆轰地一声烧得更旺了。焦躁不安地看着手表,时间在一点点过去。

5:29:51秒,会长从火堆里钻出来了。

赫德哭着叫了一声会长,紧紧拥了上去,埋在他肩上放声痛哭。

“……”刚承受了巨大痛苦的洛迦同样泪流满面,紧紧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小蔷薇。这太痛了。痛到让人终生难忘。那根本就不是一次性的痛苦,那是让你长时间痛着,还要一步步摧毁自己心爱的东西,甚至让自己一步步变得更痛的残忍抉择。

洛迦这个从未经历过幸福的人都难以忍受,他不敢想象,当初的赫德是怎么一点点敲碎过去的幸福,把自己往死路上一步步逼的。想到这里,洛迦的心都要疼碎了。

“吓死我了!”赫德哽咽着哭,一抽一抽地,话都说不利索了,“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嗝——我、我这么胆小,这么没用……嗝——肯定不敢操作它的……如果没有您的话世界就爆炸了!”

洛迦用力摇头,双臂都在剧烈颤抖,哽咽地说:“不会……小蔷薇不是胆小鬼。”

“小蔷薇是最勇敢的Omega。”

这里不宜久留,洛迦抹干眼泪,交代了他几个注意事项之后摸了摸他湿漉漉的泪脸,“回家吧,小蔷薇,段哥很想你。”

“再也不会分开了。”

“真的吗?!”

“真的。”

圆满结束,遗憾消失了。

洛迦回到原地转动陀螺,踏出时茧重叠圈,陆庭深在这里等他。

“洛迦——”陆庭深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胸腔,静静抱住了爱人。

“走吧,我们回去看看。”

一片碧绿的草野已遥遥在望,浅色的气球在春风中轻轻摇摆。

走得越近,两人越紧张,紧紧相握的掌心间濡着汗水,怕这一切是徒劳无功,怕逝去的人不可能回来,怕有什么东西彻底变了。

但是没有。

若说唯一变了的东西,就是原本该伫立在那里,放着大大黑白遗照的蔷薇花台,消失不见了。

“终于回来了!”白鹤放眼看去,朝倒霉儿子和学生招了招手,“上什么厕所非得两个人去?等你们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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