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大师兄失忆以后 第42章

作者:君子兔 标签: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正剧 美强惨 万人迷 追爱火葬场 玄幻灵异

他想到金未离额间的印记,就和这石雕额间刻的一模一样。

两箱血玉珍珠很快清点完毕,家丁接过以后,便要求他们抓紧时间出城,不得在此逗留。

秦朔也想进府一探究竟,可碍于周围人多眼杂,实在找不到潜入的机会,只能先回马车思索新的对策。

而就在马车即将掉头启程时,金府门前忽然安静下来,随后齐齐响起一声:“恭迎王爷回府。”

别说后方的马车,就连搬箱子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在那道低沉的男声说了句继续过后,才重新恢复之前的状态。

秦朔本想透过车帘看清那人的样貌,但马车已经绕开原本的路线,离金府越来越远了。

出城比进城容易,连招呼都不必打,只要帘上挂着令牌就行。

马夫驾车驾了半宿,困得直打哈欠,路过之前停留的客栈,还问了一句:“老爷,您是在这儿听完戏再回去,还是直接回府?”

可等了半天,里头都没人应话。马夫试探着又喊了两声老爷,见还没回应,便掀开了车帘,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车厢里空荡荡的,哪还有人的影子。

街对面的马夫倒抽一口冷气说见鬼的时候,秦朔已身处客栈的屋檐之上,借着月色来到第四层的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摸黑回到了屋里。

可就在他关好窗户,脱下身上的外衫,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床上时,却在拉开被子的那一刻被用力攥紧了手腕。

“阿朔。”

宋晚尘的呼吸近在眼前,他的心也在这一刻猛地往下一坠,身体僵硬的瞬间,耳边响起对方冷冰冰的质问。

“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吗?”

第65章 坦白

眼下的情形完全在秦朔意料之外,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小心,却没想到还是被宋晚尘发现了端倪。

“晚尘……”

事已至此, 解释也是无用,他只能硬着头皮回了一句:“你什么时候醒的?”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情,但从那愈来愈沉重的呼吸便能听出来,宋晚尘此刻的心情有多压抑,“从回来到现在, 你就只想问我这个吗?”

秦朔心虚大过愧疚,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他知道自己说实话对方会生气,不说也会生气, 怎么选结果都一样,还是闭嘴比较好。

“不说话?”

攥在秦朔腕上的手再度加重力道,几乎能掐出指印来,宋晚尘不断逼近,只想从他嘴里撬出事情的原委:“说句实话有这么难吗, 还是说你去见了不该见的人, 所以不敢面对我?”

“我没有去见谁,先放……”秦朔手腕疼得厉害,不想在这气头上激怒对方,只能试图用手掰开, 却适得其反,整个人都被扑面而来的灵力禁锢, 重重地压倒在床上,挣都挣不开。

“告诉我,你到底去哪儿了?”

意识到对方灵力透着一股阴冷之气, 很有可能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他脑中警铃大作,也顾不得计划不计划的了,急忙道:“我说,我告诉你……别动气,你先冷静,等冷静下来我就向你坦白。”

充斥于屋内的灵压有所减弱,宋晚尘深呼吸,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慢慢松开他的手,尽可能保持冷静:“你说。”

真到了坦白的时候,秦朔又犹豫了起来,最终还是咬咬牙,决定开口:“我来皇都,不全是为了灵器。”

这话让宋晚尘沉默了一下,低声说:“我知道。”末了又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不是瞒不瞒的问题……”秦朔最不擅长处理这种事,他深吸一口气,总算把之前没能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是你的脾气根本不能允许这些事发生。”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能允许?”

宋晚尘道:“难道在你看来,我有这么小气,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秦朔不回答,只是低着头道:“我说了你就会听吗?”

“不然你打算瞒我一辈子吗?”宋晚尘冷道:“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

话都说到这一步,秦朔无可奈何,只得告知原委:“昨晚在两极城的时候,我听狐狸说,金氏之所以要求鲛人每年上供血玉珍珠,是为了供养金氏族内的一株灵花,那株灵花……能够救回七日之内死去的人,所以我想……”

宋晚尘替他补齐了下半段话:“你想用那株灵花救金未离?”

“是。”秦朔承认道:“他对我有恩在先,如果有机会将他救回来,我想试一试。”

“为了他,你倒是尽心尽力……”

空气里不知何时传来指甲摩挲布料的声响,愈来愈刺耳,“不惜瞒着我,骗我,也要做到底。”

“晚尘,不是你想的那样,”秦朔尝试解释:“这件事,本来就没多少把握,再加上你如今……”话音到这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我如今怎么了?”

宋晚尘自嘲地笑了:“瞎了,帮不上你的忙了,所以在你看来,我就应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晚接一晚地等着,祈祷你第二天能回到我身边吗?”

此刻一切的解释都显得太过苍白,秦朔真切地理解到说多错多这句话,心里堵得慌,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

“你从头到尾都在防着我,是不是?”

宋晚尘道:“不管是在乌镇还是在两极城,你总有隐瞒。说一部分,瞒一部分,觉得自己很聪明是吗?”

秦朔经这么一戳穿,也被挑起了火气:“我都告诉你了,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有这个权利吗,打从下山开始,不都是你单方面做决定吗?”

宋晚尘再度抓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你说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这样还不够吗,我要退到哪一步才算完?为什么你还是这个态度,宁愿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把我放在客栈,也要冒着风险去内城?”

秦朔就知道坦白过后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也没办法,说都说了,做都做了,只能继续往下走:“他不是不相干的人,失忆以前,他算我的朋友。”

“朋友?”宋晚尘冷笑一声:“哪门子朋友,你以为我没有见过他吗,不过就是会说几句好听话,哄你开心罢了。”

秦朔本能维护:“他人好,就算是假话,我也爱听。”

宋晚尘终于按捺不住,深吸一口气道:“你对他有感情?”

秦朔不说话,沉默的每一秒都犹若凌迟的刀割在人的心口上,半晌过后,才变相回道:“距离七日的期限,只剩最后一天了。”

“一定要赌这个可能吗?”宋晚尘哑着喉咙问:“也许传言本身就是假的,是个陷阱等着你跳,即便是这样,你也要去冒险吗?”

“是。”

这声坚定的回答让宋晚尘抓住他的手松了几分,指节不住地发颤,“就不能等到我的眼睛好起来,再和你一起去吗?”

“那样太久了。”秦朔低声道:“未离等不及。”

“难道在你心里,他比我还重要?”

寂静无声的黑暗中,回荡着秦朔的答案:“我不能抛下他。”

宋晚尘呼吸困难:“那我呢?”

“你还活着,可他已经死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只剩下无尽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秦朔明显感觉到宋晚尘的手从自己身上抽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笑非笑道:“好,好……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没理由再阻止你,要去就去吧。”

他的态度属实让秦朔意想不到,愣道:“什么?”

“你说得有道理,活人何必跟死人计较。”宋晚尘轻笑:“所以你要去金府拿灵花,我不反对。”

秦朔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才意识到对方这是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不可思议道:“你真这么想吗?”

“我什么时候同你说过假话。”

宋晚尘的指腹轻抚过他的脸颊:“只是有一点,要你答应我。”

秦朔听到这时松了一口气,于他而言,对方肯退让已实属难得,因此并不计较这些:“你说。”

“你要救他可以,只是在办完这件事后,我希望你放下手头的一切,全心全意陪我十天。”宋晚尘靠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没有任何人,只有你和我,待双修结束,渡劫将至,你就在那里等我,直到我突破大乘之境回来,再一同去找灵器。”

秦朔的心不知为何突突直跳,他明显感应到了什么,可却猜不到原因,只是试探道:“十天就足够你达到渡劫的修为吗?”

“如果你配合,就足够。”

宋晚尘不住摩挲他的嘴唇,轻声说:“我能为你做到不计前嫌,你也能为我做到这一步吧。”

秦朔自知理亏,不好在这关头推拒,想到体内本身就有蚀情蛊,总归是要解的,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十天就十天,明日我还要去内城一趟,你就在客栈等我的消……”

谁料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晚尘打断:“我和你一起去,路上有个照应。”

秦朔怔了一下:“可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人发现,你怎么脱身?”

“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只要带上我就行。”宋晚尘顿了顿,又道:“还是你嫌我累赘?”

“不是──”

秦朔真是解释不清,他本想说自己一个人去就行,可怕话说出来又变了味,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那就一起吧,只是内城戒备森严,混进去不容易,要多加小心。”

“皇都,我不是没来过,有几层关卡几道门我都知道。”宋晚尘说到后面讽刺一笑:“这里以前可不姓金。”

秦朔正思索两人要怎么混进内城,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你知不知道被他们称为金王爷的人是谁?”

宋晚尘沉默了下,缓缓道:“金氏有两脉,一脉延续初代家主意志,同修仙界交好,一脉管辖凡间皇都,封地为王。内城也是王城,只是自上代王过世以后,王位空悬已久。你说的这位金王爷,应该就是内城当下最有力的继承人,金未离同父异母的兄长——金怀朝。”

“这么说,金府的事都由他来打理?”秦朔自顾自道:“他和未离同为血亲,会不会因此帮忙呢?”

“即便是同父同母,也不一定能做到大公无私,指望他帮忙,比指望金未离自己从魂灯里跳出来的希望还要渺茫。”

经此一言,秦朔打消了念头,看向窗外的月色,将想好的计划慢慢道来:“明日午时,正是城门大开的时候,运送鲛珠的车队会经过客栈,他们等待的间隙……”

“便是我们混进去的最好时机。”

第66章 异况

临近午时, 外城街上的马车一早排成了长龙,一辆接一辆地守着点儿等。这是今儿个第一批, 也是最后一批。

来的商人心里都门儿清,知道现下不赶早送进内城,后边再被查出私藏,就不是处罚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长街对面最大的客栈不时传来唱戏和说书的声音,离得近的马夫听得津津有味,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手里的缰绳, 靠在车边半寐。

这会儿才值槐序,阳光并不烈,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从城头等到城尾的马车守了一夜,多少有些困意, 午时之前都停在街边打盹儿,更有甚者,直接开到暗巷休息,待听到动静再跟着车流出来。

这暗巷离长街近,不过几步路就出来了, 便是这般偷懒的念头, 叫那新来的马夫在打盹儿时被钻了空子,打两下哈欠的工夫,风声从耳边一过,动作就定格在了半空。

秦朔从屋檐一跃而下, 盯了半天哨才发现这么一个“倒霉蛋”,将昏过去的马夫挪到角落靠着, 公平起见往人手里塞了张银票,过后才换上衣裳,后方的宋晚尘从巷子深处走出来, 在他的搀扶下进了车厢。

“午时快到了,抓紧时间。”

随着这声叮嘱落地,马车也调转方向,朝长街开去。

街上的长龙从城门大开的那一刻起,便源源不断向前涌入,一辆跟着一辆,依旧如昨晚那般在关卡例行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