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苍黎
“噢突然想起来环境保护大使也是宋敛承,这也太保护环境了,我还以为是真养宠物呢哈哈这事闹得。”
宋敛承助理脸上没什么表情,往俞鱼屋内指了指:“但凡您回头看看呢。”
俞鱼:“?”
俞鱼闻言回头。
原先没有任何东西的床上已经躺了一只白色毛茸茸的东西,它光洁的皮毛在灯光下泛着光泽,确实是一只宠物。
……但,但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愣神期间宋敛承的助理已经贴心地把他门关上了,俞鱼听到关门声后已经是极快地重新打开了门,往外探头却发现走廊没人,那助理跑得飞快早就消失没影了。
俞鱼捞起手机就找到宋敛承的聊天框,也不管此时几点了就给对方发语音。
“影帝哥你宠物不咬人吧?它现在坨我床上了怎么办,我要把它抱下来吗?”
宋敛承没回复,那床上的白色毛茸茸耳朵已经竖了起来,轻巧从床上一跃而下,垂着尾巴就往俞鱼这边走来。
纯白蓬松的毛中找不到一丝杂色的毛绒动物不过几步就走到人类脚下,一蹦就跳进了人类怀里。
俞鱼慌忙抱住不敢乱动,生怕这小东西掉下去。脸被大尾巴扫了一下,整个人立刻僵得像个架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俞鱼抱着毛茸茸重新回到床边坐下,心脏怦怦跳,拿起手机再次给宋敛承发语音:
“宋敛承你宠物是狐狸是狗啊,它老拿嘴筒子捅我干什么?”
第26章
宋敛承的宠物黏在他身上不肯下去,老在他身上乱吸,一放下去就立马跳上来缠着他。俞鱼头都大了,他不可能抱着这一大只白狐狸去找云辞,万一开门就没了他没办法和宋敛承交差。
可刚刚那一下莫名的心悸让他还是有些担心云辞的情况,纠结之下,俞鱼干脆给叶叙白发去消息,问他有没有说什么刺激云辞的话,顺便警告他以后少在云辞面前提叶垠的名字。
【叶叙白:不提那个名字云辞就不会想了吗?你警告我有什么用?】
【叶叙白:什么叫刺激他的话?我敢刺激他?你怎么不问他有没有说话刺激我了?】
【叶叙白:谁喂我花生?】
一连弹了三条语音,背景里还有视频会议的说话声,叶叙白声音沉的发哑,显然是动了怒。
为了来南江市这边给云辞送东西,叶叙白连加了一个星期的班,没睡几天好觉。好不容易攒出时间,坐了几个小时飞机落地,又坐几个小时车,终于在凌晨到了片场。
一通折腾下来刚见到人就被俞鱼阴阳怪气了一通,又被贴脸摔了门,直到现在还在开会。
叶叙白关了会议麦对着手机聊天框小发雷霆。他真不懂过去叶垠是怎么挤出时间过来找云辞探班的,铁人三项的运动员也顶不住这么折腾。
爱能抵万难是吧?好好好。
开完会关了电脑已经快凌晨三点半。叶叙白洗完澡躺床上打开聊天软件,发现一个艾特过他的群聊还在跳消息。
出于好奇叶叙白点了进去,上下滑动了一下聊天记录,发现是之前玩的挺好的几个人拉的小群。
南江市是旅游城市,气候好。那几个不差钱,天天到处玩的人这段时间来这边度假,知道他过来了就拉了个群,问他出不出来喝酒。
深更半夜出去喝酒,放以前他真干得出来这事。现在他只能平静地在聊天框里发个问号,说他们还是班上少了。
消息刚发出去就来了个电话弹窗,是发小肖珵。
肖珵:“才忙完?你爸盯你盯得那么紧,东西随便找个人送过去不就行了,忙还跑那么大老远一趟去南江市。你这叫什么,没事找事?”
叶叙白疲惫往后一靠,忘记了坐着的不是自己办公室的椅子,没有靠垫,差点整个人栽下去,吓得一声脏话爆出了口。
肖珵听了觉得好笑:“怎么还被说急眼了?”
叶叙白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窗边,深吸口气:“这还用说?送东西只是借口。”
“你这话说的。”肖珵语气一变,开玩笑似地调侃,“那你去找云辞干什么?学你哥一样去探班啊,生怕人离了家在剧组遭人欺负?”
“……”
肖珵:“你可真别说,我仔细回想我和你玩十多年了没见你关心惦记过我一次,哪天我死外边了你都不知道。”
叶叙白无语:“你身边花草一堆缺我一个惦记的?”
肖珵连说了两遍那不一样。
肖珵:“所以呢,见着人没?”
“……见到了,我到云辞剧组这边了。”
又是一阵啧啧的唏嘘声:“上学的时候你就天天跟云辞屁股后头,人家去剧组上班了还要跟着去,不知道的以为你喜欢你嫂嫂呢。”
云辞和叶垠的关系没公开,后来因为云辞走了娱乐圈这条路,为了云辞的前程,叶垠更是瞒的密不透风。肖珵和叶叙白关系最好,是极少数知道云辞和叶垠关系的人。
“……”
叶叙白接连两次的沉默让肖珵琢磨出不对了。结合之前的对话,头脑风暴后的肖珵倒吸一口气:“……你想干什么叶叙白?”
肖珵:“我提前说啊,虽然我变态、我喜欢、纯粹我个人爱好,爱看哥死了弟上位强制爱漂亮嫂嫂的情节,也很吃年下。但你别搞啊,那是人纸片人干的事,你别乱来,这种放三次了我犯恶心。”
“小心我第一个给你拷走啊。”
叶叙白莫名嗓子痒,点了个根烟刚叼嘴上,闻言被呛了一口:“……你一天天少看点奇怪的东西行吗?我就不能是正常的、纯粹的、没有夹带半点私货的关心,云辞吗?”
肖珵:“那可能是我心脏,这种说法我上小学就不信了。”
叶叙白:“?”
肖珵:“别人不知道,我能不清楚你吗?一起玩那么多年,我连你裤衩爱穿什么色的知道。”
“……不是?”
“OK,就算不是从小就认识的,只要有人稍了解就知道。一个哥葬礼都缺席,公司亏损就把嫂嫂推出去卖掉赚钱的人,会是什么热心肠慈善家啊?”
叶叙白话说一半哽在喉间:“说话别那么难听,那是剧组合同,不叫卖出去。”
“演员签了剧本合同不就是短期卖身契,你就说是不是你让云辞签的?人家云辞在家呆好好的把人挖出去上班,你是人?”肖珵句句不让,“葬礼那天你爸联系不上你,让我打电话,你和我说你在家睡觉,刚醒。”
肖珵想起这事就觉得离谱,叹气后道:“再讨厌你好歹也做做样子啊白,你想想叶垠早就接手了你家公司,公司内上下都是叶垠的人。他死你都不去,你让他过去提携帮助过的人怎么服你?要有几个愿意帮你的,你能忙成现在这样子?”
自讨苦吃。
没苦硬吃。
肖珵真不懂了,叶叙白过去虽一副纨绔样但心底里弯弯转转多着呢,谁也算不过他。叶垠死了之后叶叙白就像脑子搭错筋了一样老干出些抽象事来。
“我没云辞那演技,不是什么戏都做得出来。”
叶叙白打开阳台门走到室外,风很快将唇边溢出来的烟卷走:“他死了那是他的报应。”
“他活该。”
阳台上的灯并没有打开。叶叙白的面部隐在黑暗内,视线冷冷望向无边的树林,深吸口气,那燃了半根的香烟顶端火星明灭。
——“我怕在他葬礼现场出笑出声来,不去更好。”
……
简单冲洗洗漱过后叶叙白拖着一身疲惫上了床,脑内还回荡着肖珵挂断之前说的话:
——“我不清楚叶垠疯不疯,不了解情况也不好评价。但你给我的感觉是……你精神状态确实有点不正常了。”
——“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要不给你约个心理医生?”
房间内的灯关了仅留下床头一盏,叶叙白又从枕侧的烟盒内摸出一根,没点燃,咬着烟蒂,眼眸下垂,隐隐透出几分戾气。
……真是无语。
需要心理医生的根本不是他。
叶垠上大学的时候就自己创业开了个小公司。公司赚了不少,没靠着叶家关系自己就实现经济独立,老早就从叶家了搬出去,买了套房。
后来云辞又买了间小公寓,那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挤一块儿,那套房就基本空了下来。
当时他高中还没毕业,正好那套房离他学校近,有时候放学晚了他就会去一楼客房内留宿一晚。叶垠也说过不常回去,要去睡就直接睡,不用和他报备。
有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越滚越清醒。最后他终于受不了了,起了床去去接水。
还没喝几口,就听见了楼上传来了东西挪动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搬东西。
当时已经是深夜,寻常人早就睡下了。他一是好奇叶垠大晚上在上面折腾什么东西,二是想着醒都醒了就和哥打个招呼,反正也睡不着看看能不能帮忙什么的,手上还拿着水杯就上了楼。
他也不是喜好窥探别人隐私的人,知道叶垠的卧室和办公室都在二楼,住了那么久也从来没有上去过。
他在楼梯上就已经在叫着哥了,一连喊了几声也没人应,心里觉得奇怪,往又往上走了几层台阶。
心里还在猜测家里不会进贼了,就看见二楼的其中一间房的房门半掩,从内隐约透出些泛着蓝的光。
他抬手扣了两声门,还是没人应,他探头往里面看,里面没人,叶垠不在里面。
其实那个时候他理应折返回去睡觉。
这是叶垠的家,叶垠就算大晚上叫安装队的人来装修他也管不着。可当时他偏偏就没回去,甚至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那半掩着的门,走了进去。
那间屋子不大,才有客卧一半的大小,四周没有窗户,像是在装修时就被刻意隔出来的房间。
屋内唯一的光源是桌子上亮着的电脑屏幕。好奇心驱使下,他绕过桌子来到屏幕面前,看见屏幕内是一张仅有线条的电子地图,在屏幕的边缘处还有一个红点在闪烁。
将鼠标移动到红点上后会有一个放大的键位,他正准备点击,眼角的余光就瞥见房间门被打开。
他猛然从屏幕前抬头,看向静静立在房间门口的高大男人。
窥视他人隐私的心虚感一瞬间让心脏狂跳到了一个极快的频率,不自觉屏住的呼吸让全身都紧绷起来。
走廊内没开灯,叶垠整个人都站在阴影中,仅靠屏幕的幽幽光线根本看不清此时他的面部表情。
“我以为你已经睡了,叶叙白。”
长期临于高位的男人说话间带着些无形的压迫感,而这种压迫感在此刻被自身心理原因无限放大。
他的手极快地从鼠标上抽离,却好巧不巧碰到了键盘上不知道哪个键。屏幕上的地图消失,切换成了实时的监控画面。
屏幕左上角的时间在一秒秒增加。
屏幕正中,蜷缩在被子内的青年正好有所动作。
那青年伸出的手,下意识地往自己身旁的地方摸去,却摸了个空。愣神过后,他翻了个身,闭上眼重新陷入好梦。
被子从肩膀上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光景。
白的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