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溯
周瑕气炸了,恶狠狠地点开手机屏。
之前桑栩让翠花把所有求救信都拍了照,还根据坐标地域分了类。
周瑕在搜索栏输入坐标,还真找到了一封。这封求救信的发出坐标,正好就是赵氏阴宅的位置。周瑕把手机甩给桑栩,转过头去生闷气。
“尊敬的大朝奉:
不知道您能不能收到这封信,我上网得知您重开了公义门,我有重要的消息向您汇报。
先说一下我的身份吧,我叫白惜,是您最忠诚的拥护者。我从小就特别崇拜桑家,特别崇拜大朝奉。当我听说您归来的时候,我真的特别高兴。我知道,桑家不会抛弃我们的。
我很想帮忙,迷雾害死了好多人,我觉得我也应该做点事情,像您一样弹压五姓,恢复旧时的秩序。所以当赵家招募阴宅看门人的时候,我自告奋勇应聘了。事情很顺利,因为这个岗位只有我一个人应聘。
这个岗位的职责非常简单——每天巡视一遍阴宅,保证宅子的卫生,对宅子做一些维护工作即可。
而且赵家人给宅子内外的安保做了升级,比如换了智能人脸识别门禁,值班房里有监控显示屏,基本上我不出门也能掌握宅子周围的情况。安保系统是很有必要的,赵家人说这附近有大黑熊,晚上不能出去乱走。
难点在于要做这份工作,必须忍受寂寞和独自生活的恐惧。赵家阴宅的位置很偏,开车下山到最近的城镇要十多个小时,而那个镇子没有熬过迷雾,成了一座死镇。等于说,我就是一个人在这儿。
但也正因为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发现了赵家最恐怖的秘密。
大朝奉,请来见我,我一定把这个秘密和你分享。求求你,请一定要来见我。你会来见我吗?
白惜”
周瑕生了半天气不见桑栩来哄自己,只好自己把自己哄好了。桑栩看完信,又递给他看。他瞟了一眼,凉凉地说:“这是你的迷妹啊。”
桑栩:“……”
这封信好怪,包括写信的人给人感觉也很怪。
直觉告诉桑栩,大朝奉的身份一定要掩饰好,一旦暴露,肯定会有大麻烦。桑栩背好背包,和周瑕一起打开房门。通过一截狭窄阴暗的木制过道,二人进入了祠堂。
堂中已经聚集了好一些人,衣着各异,都比较镇定。
祠堂是封闭状态,门从内部上了锁,窗户也是封闭的,被绒布帘子严丝合缝地遮住。很显然,大家都有经验,怕外面出现什么不能看的东西。
祠堂的墙上挂满了黑白照,非常诡异,所有照片照的都是人的后脑勺,看得人心里冒凉气。按理来说祠堂里挂的应该是赵家先贤的遗像,怎么全是后脑勺呢?他们的脸不能见人么?
供桌最中央放了一尊塑像,红布蒙着头。这大约是赵家的神明,无生老母。
梁上缠着电线,挂着老式的电灯。
“自我介绍一下吧,不用说自己的俗家职业了,说下自己是哪一姓的员工就行了。”第一个异乡人开口了,是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我是陈乐天,我是秦氏的,级别是总监。”
场中唯一的女性举起手,她留着长发,浓妆艳抹,眉眼弯弯,看起来是个明艳而温和的女人。她道:“我叫艾糖,是明氏集团异乡人部门的CFO。”
“这么年轻就当上CFO了?”另一个长着胡茬的男人笑呵呵道,“我姓明,叫明纯,是明氏集团下属分公司的总经理。”
“竟然是本家人,失敬失敬。”艾糖连忙跟他握手。
明纯笑道:“惭愧,不过是支系的而已。”
桑栩:“……”
怎么都是“总”?
他们说的不仅仅是职位,更是自己异乡人的位阶。能当上“总”,怎么也是过河大圆满的异乡人了。
三个人互相交换名片,一叠声喊着“陈总”、“艾总”和“明总”。
“不知道两位在哪家公司高就啊?”陈乐天看向周瑕和桑栩。
桑栩正琢磨着怎么回答,周瑕懒洋洋开口:“我是周氏的董事长。”
在场的人都非常震惊,包括桑栩。
“您是周一难,周董事长?”陈乐天不敢相信,“听说您已经五十多岁了,这……您保养得太好了吧。”
“废话,”周瑕冷笑,“我什么位阶你什么位阶?你死了我都不会老。”
陈乐天:“……”
这几个虽然都是“总”,但五姓集团盘根错节,人数众多,上回岁终大宴带去的异乡人毕竟不过区区几十人而已,在场的异乡人都不曾真正见过周氏的高层。本来还没人相信周瑕说的话,但他如此狂妄,搞得陈乐天有点不敢不信了。
明纯和艾糖对视了一眼,都是不太相信的神态。
“那这位是……”明纯看向桑栩,“您的秘书?”
周瑕说:“他是我的好大儿,周安……”
周安什么来着,他又忘了。
“周安瑾。”桑栩破罐子破摔。
管他们信不信,他自己信了就好。
“想不到是大名鼎鼎的周董和小周总,”艾糖笑眯眯说道,“我可要跟你们混了。”
桑栩给周瑕端凳子,“爸爸,请坐。”
周瑕坐下之后,拍拍自己的大腿,“你也坐。”
桑栩:“……”
众人“……”
谁家好大儿坐自己爸爸腿上!?
众人看着他们父慈子孝的场面,鸦雀无声。
“你们几个小辈,都去转转,看看这里什么情况。”周瑕开始发号施令了。
几个人竟也不生气,各自去查看了一下周围,但都没出门。桑栩也四处转了转,几分钟后,大伙儿又回到了祠堂。
陈乐天道:“这里的构造很简单,就一个祠堂,东侧是个小房间,南北侧各有一道门,西侧有个卫生间。”
“外面是个院子,还有个值班房,值班房里没有人。”艾糖说,“这只是目测的结果,具体的探查要不等明早?还是周董艺高人胆大,夜晚去看看?”
“算了,”陈乐天不认同,“第一天入梦,保险点好,白天再出门吧。”
尽管大家都很有实力,但都不打算轻举妄动。
毕竟异乡人苟命的关键是从心。
他们说的情况基本和桑栩看到的一样。这座阴宅目前除了他们这些异乡人,没有任何本地人。
那么白惜去哪儿了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僵硬的女声——
“人脸识别失败,请正面面对镜头。”
外面有东西?
桑栩眉头一皱,竖起了耳朵。
祠堂完全封闭,看不到外面什么情况。艾糖做口型说:“外面已经天黑了。”
陈乐天迅速摁了下开关,把屋里的灯关了。大伙儿打起手电,悄悄贴门细听。
外头静了半晌,又是门禁的声音传来——
“人脸识别失败,请正面面对镜头。”
“人脸识别失败,请正面面对镜头。”
“人脸识别失败,请正面面对镜头。”
AI提示音重复得越来越急促,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外面?大家面面相觑,都很好奇,却都不敢往外看。
“可能是什么动物。”陈乐天说,“熊瞎子之类的。”
“别担心,有门禁,进不来。”明纯小声说。
他话音刚落,铁门的门锁响亮地喀哒了一声,尔后是铁门弹开门轴转动的刺耳吱呀声。
寂静的夜晚,这声音无比清晰。
第98章 白惜
没人说话,彼此静默着,这夜晚好似被人扼住了脖颈子,没有一点儿声响。
铁门打开的吱呀声停了,所有人凝神静听,想听听来者进门的脚步声。可奇怪的是,院中寂静一片,没有丝毫足音人声。大家不自觉摒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一分钟……
两分钟……
整整五分钟过去,外头死寂一片。
外面到底是谁进来了?如果他们掀起窗帘布,会不会看见一张怼着窗户的怪脸?纵然心里很是好奇,但没人轻举妄动。
“还是等白天吧。”陈乐天谨慎地说。
“对,”明纯说道,“反正宅子前后门我们都反锁了,进得了院子,进不了宅子。”
他话音刚落,祠堂后方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有人在那儿跑过。
所有人悚然一惊,立时把手电打向那个方向。几个手电同时照过去,供桌上的神像和黑白照暴露在光下,有种莫名的邪异之感。供桌后是一张板壁,刚刚的脚步声,就是从板壁后面传过来的。
大家壮着胆子走过去,手电往板壁后面一打,并没有人,但是后门是敞开的状态。
“我发誓,”陈乐天说,“这扇门之前是关着的。”
桑栩之前四处转的时候也着重看了这道门,的确是关闭而且是锁着的状态。
然而不管怎么样,有东西从这道门进来了,现在宅子内部也不安全了。
进来的是谁呢?
桑栩低眉端详了一下锁头,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来者是开锁进来的。
这个地方唯一有钥匙的人,只有白惜。
刚刚在这儿跑的是白惜么?
周瑕越过他,跨过门槛,站在外头四下望了望。陈乐天看他出了门,很是担心地说道:“周董事长,外面不安全,您要不还是站进来点儿?”
周瑕嘁了声,“里面就安全么?”
的确,现在宅子里宅子外其实没什么分别了。
艾糖把电灯打开,祠堂里立刻亮堂了起来。他们仍是这几个人,并没有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不知道那偷摸溜进来的东西到底去了哪儿?陈乐天仔细查看了下地砖,道:“要避开我们的视线,他进门之后只能贴墙往东西两侧走。有没有人跟我去搜一下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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