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神新妻 第50章

作者:砂金流渚 标签: 生子 灵异神怪 惊悚 欢喜冤家 治愈 玄幻灵异

越是这样的场合,人就越是礼貌。不论是客人还是工作人员,于上流社会,大家唯一在乎的就是社交场的这几个小时的体面,愈体面愈好,极致的、虚伪的体面。

罗爱曜这样怂恿施霜景,奈何施霜景还没找到开口的机会,电梯就已经显示到达了指定楼层。电梯门打开,讲解员伸手挡门,送罗爱曜与施霜景出电梯。他边走边介绍道:“欢迎来到本次‘大隐’私人拍卖会。我们的预展将持续到七点半,专家已经在展厅门口等二位了。预展结束后,所有嘉宾将移动到拍卖会会场。我们所寄送的藏品介绍手册中介绍了四件展品,最后一件展品仅限预展现场展示。我们为最后一件展品专设了私密展示厅,二位是序号最前的荣誉嘉宾,享有最优先的参观权。如果您需要参观,请随时向专家提出您的需求。”

这写字楼的层高挑高好高,写字楼外表看起来特别前卫,施霜景以为内部也是十足的现代风格,可这层不是这样。在如此挑高的一层里,预展的布置浓淡有致、色彩鲜明,如梦又如画,倒像是时装展的展厅。展厅大概是做了本土化的设计,符合D市的主题,参与拍卖的也大多是中国人,就更为契合目标群体。主展厅被圈划出来,围成了不规则形状,高约三米的墙仿的是屏风。人声轻而易举地越过墙头,人数并不多,因此声音也非常微茫,像屏风上描画的人在低语。

施霜景终于开口:“这是我第一次来拍卖会,我也没有看过藏品手册。”这是对讲解员说话。来都来了。

“施先生,没关系的,不论是预展还是拍卖会现场,我会一直在您的视线范围内,您需要的时候,招我过来就好。”讲解员挂上专业的微笑,“拢共五件藏品,您愿意的话,让专家一件件讲给你听就好,不会花费很长的时间。您受邀来参加拍卖会,应该是有心仪的藏品?如果您对拍卖流程不熟悉,如果您需要——或许我们也可以有私洽的空间。”

“谢谢你。”施霜景真挚道。

讲解员微微欠身。

施霜景:他真的好客气啊。拍卖会都是这样吗?

罗爱曜:当然不。拍卖行都有自己的脾气,就算你是超高净值用户,他们背后只会是更高净值的资本势力。他只是希望能以尽可能高的价格出手展品而已。你是001号客户,是这个私人拍卖会设立的原因。

施霜景脚步一顿,在讲解员发现之前,罗爱曜就轻轻揽过施霜景的手肘,带着他往前走。

罗爱曜下一步的解释已经在心头酝酿,忽然间接到施霜景的想法。

施霜景:我什么时候被邀请的?为什么我是001号客户?罗爱曜,这是不是你自己组的局?

施霜景:不然我想不通为什么别人会知道我。

罗爱曜:……

罗爱曜:我为什么要组局呢?你还缺这么一尊佛像吗?

罗爱曜:至于你为什么是001号客户,是因为你被出手佛像的卖家当做最有可能拍下藏品的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你。

施霜景的怀疑思路忽然被打断。他们进入了预展展厅。

这整一层的打光都介于暧昧朦胧和明亮光耀之间。暧昧朦胧的是地灯、墙灯、顶灯,明亮光耀的是展品的打光灯,展台不多,光便聚拢,人贴着光,三三两两地相聚、洽谈。除此之外,似乎是为了填实这空旷场地,墙上布置了艺术品,拍卖品展台附近也布置了小的、零星的展台。

讲解员与专家碰面,专家不是拍卖行员工,而是签合同办事的学者。专家甫一准备走过来,罗爱曜就抬了抬手,示意专家和讲解员都暂时不要靠近。

交谈声仍未断绝,可那种令人背脊一悚的凝视感缓缓浮现上来。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刚进展厅的二人。

二人并未站定。穿定制深蓝暗线西装的男人个子略高,身形挺拔,容貌昳丽,是出挑,十分出挑,眼睛一瞬间都往他看去。冥冥中有一股力将目光又拉回来,发现穿随意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才真正是个狠角色。他似乎不大习惯来到这般衣香鬓影的场合,略有拘谨,可光手上那块表就够了准入这一阶级的资格。八位数的腕表半藏在衣袖里,表不被主人当回事,主人就好像随意地洗了把脸、抓了件衣服就过来参加私人拍卖会。天知道会不会是哪家二世祖过来代家里的大人来取货,顺便找找拍卖的手感。

买家与买家之间大多不熟,也不会互相知道编号,只是在这些人与人的小小聚落里,每个聚落总会有一两个人死盯着黑色毛衣的男人。

一百零八佛眼并不似人眼,而是眼型的繁复文字。字在玄珠上微动,也就是佛眼微动。这些字符既不是梵书经文,也不是纯粹的抽象符号。这是密咒的浓缩,是全天下人不可以懂也不需要懂的佛子密咒。

只有信徒能望见这一枚枚豆大的蓝珠子,象征家中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最要紧的警告:不可以惹佛子生气,佛子怒目,会看见蓝眼睛。见到蓝瞳怒目,家里是要死人的。

男人就这样轻巧地戴了起来,男人是不是也知道,他浑身上下最贵的其实是这串佛眼珠,所以故意绕黑领子一圈,衬得这蓝更加不祥。男人身边跟着西装男人。所以是佛子让他来的吗?他与佛子什么关系?

施霜景学着罗爱曜,从盘中接过香槟,罗爱曜说:“我带你先去取些茶点?”

“不用。”施霜景很不安,寸步不敢离罗爱曜,“我只看到四样展品,现在才六点过——我们要等到七点半才能开始拍卖?”

“开办预展主要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让买家近距离欣赏拍品,另一个则是促进买家之间的社交。这场预展的时间不算长。”

我,好,紧,张。

愈是往里走,施霜景愈是不自然。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罗爱曜倒是代替了专家,低声替施霜景介绍拍卖的展品之一,让施霜景权当是逛博物馆。

“这幅是萨金特未公开的肖像画,拍卖行鉴定之后为它取了名字,《散落贵霜铸币的女人》。这应该是萨金特早期的作品,那时他还未彻底转入肖像画创作事业,各个风格都有触及。这幅肖像画中有大量的风景画技法,从近处的山野到远处的城市景观,画面深邃,透视精确。女人并不是画面的主体,可最后鉴定师还是将它分类为肖像画,原因在这女人的刻画上。根据科学鉴定手段的结果,鉴定师认为萨金特在后期可能回来重新描摹了这个女人,甚至不止一次。这就代表这幅画跟随萨金特辗转了许多地方,从巴黎到伦敦,这期间这幅画可能一直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对施霜景来说,画面中的风景、城郭是异域的,女人却有东方人的气质,令施霜景感到些许熟悉。散落一地的铸币像跟在女人身后的星星,女人回头看向这些金币,没有捡起它们,但也没有继续往前走。

施霜景问罗爱曜:“这幅画大概多少钱?”

罗爱曜轻快道:“起拍价至少五百万吧,我预计成交价在八百万左右。”

施霜景倒吸一口凉气。

施霜景:你疯了?有人在期待我当冤大头?你把我带来当冤大头?

施霜景:我要是一件藏品都不拍,会被拍卖所扣留吗?我纯粹是来参观的。

罗爱曜:展厅里大大小小的藏品,你要是看中什么,我会刷卡。我只要求你必须参与佛像的竞拍。抢没抢到不重要,你是代表我出席,要的就只是一个态度而已。

施霜景还是觉得罗爱曜好像疯子。钱在他嘴里跟厕纸一样,可就算是厕纸,八百万换算成八百卷厕纸,这也足够多了……施霜景胡思乱想,揉了揉眉心,从画作前退开。

再一抬眼,他发现有人向自己这边走来了。目光,好多有意无意的目光。施霜景呼吸加重,罗爱曜微笑,上前一步挡在施霜景身前,正正好好拦住前来搭话的信徒。

“先生,您好。我姓许,全名许晏之,祖家在泉州,是为福建八正的二正。”

许晏之对施霜景讲,施霜景望向罗爱曜,罗爱曜说:“请你作详细的自我介绍。我外甥对你们信仰的东西并不那么了解。不要假设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存在。”

施霜景十分认同地点头。

不过,原来有舅舅的感觉是这样的。

第96章 他戴玄珠可示我(三)

许晏之穿一身骆驼色西装,口音是南方中的南方,发蜡皮鞋黑黄皮肤,人很精神,可能是三十来岁的金融骄子。从暖色的西装到过白的牙齿,许晏之令人想到棕榈树干的手感,野兽毛皮一样的枯叶鞘,油润与干燥并存,想来他应该经常跑大陆。

“抱歉抱歉,我以为你们懂得的会比我更多。刚才我听你讲Sargent,这位先生又戴了贵重东西,我想说是不是佛子想要这幅画,那我就不参与竞拍了。如果佛子愿意,我也想表示一下我的虔诚。请原谅我上前邀谈,我太想抢先了。”

许晏之讲话并不流利,上一个句号结束,下一句开始之前,停顿有些长。他就在这停顿的间隙观察罗爱曜与施霜景。施霜景,当然是重点,旁边的男人不知道是谁,可能是戴佛眼男孩的家长,不好得罪。话说回来,近看更觉得这佛眼串珠令人手脚冰凉,阴寒寒地打量所有人的心思与欲念,光是“看”这一行为就让人足够惊惶。

罗爱曜不响,施霜景不觉得许晏之是在朝自己说话,也就无从接话。许晏之察觉到这冰寒的氛围,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仔细介绍他的来历:“今天场上应该是百来号人吧,我也没有仔细点过,但大约有三分之一都是我们这样的人。我祖家是福建八正的二正。‘八正’是为八圣道*,也就是八条通往佛陀的好路、好船。这只是个说法,虽然佛子没有教,但我们掷筊问过,佛子同意了。我们家族与家族间私下互通消息,按资排辈,许家排第二,领到八正中的第二正,也就是‘正思’。说是代号,我们也希望能借到一点佛喜。我们大多都是做出海生意的,佛门八正道也是八船,我想佛子也是因为这个,才只允许我们一块地界有八家的信仰,佛子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光福建就有八家,施霜景之前以为罗爱曜在全国也就八家信徒。施霜景说:“佛子不会和我说这些,我也是第一天听说。那全国一共有多少家族信他呢?”

“福建八家,广东十二家,浙江七家,H市三家,然后零星其他家族大概有十几家,听说好像有调整,所以我不确定数字了。彻底离岸的应该也有大约十家。”

施霜景惊讶:“这么多!”

这真的可以吗?!这不都是二十一世纪了吗?信奉怪力乱神到这地步,会不会有点夸张?

许晏之说了实话,看见施霜景这样反应,马上觉出施霜景是个心思单纯的年轻人,许晏之也就放松了些,“是多,但我们平日里也不麻烦,不做出格事的。我们信佛的人啊,最是包容宽广。大家平日就聚一聚,佛子是长辈,看见我们经常联络、互帮互助,他也会高兴的。扯远了。聊到现在还不晓得你的名字呢,我方便问一问吗?”

“对不起忘记介绍了,我叫施霜景,施行的施。他是我舅舅,是陪我一起来的。”施霜景一时间没想起舅舅的名字,那就舅舅好了。

“你就是S省人吗?”

“嗯。”施霜景老实点头。

“怪不得拍卖会设在S省。我与林南晴打赌,明明在港岛或者H市更方便,为什么突然来D市拍卖,一定是因为与佛子现身有关的人事物跟S省有关。你今年几岁?”

罗爱曜突然出声:“如果我外甥与你们说的那个佛子有关,你这样盘问他,合规矩吗?”

许晏之收起嬉皮笑脸,这舅舅敲打得及时,他差点得意忘形了。“施先生已经介绍过自己了,请问这位舅舅怎么称呼?”

“卓逸纶。”罗爱曜说,“这佛珠某天突然出现在我外甥枕边,之后他偶尔梦见佛子,也能与佛子对话。我外甥对拍卖会不熟,我陪他来,也正好看看你们这些人到底是什么面貌。”

许晏之把酒杯放下,单手揣兜,示意施霜景和罗爱曜跟他来。三人路过了另外三件拍卖会主展品,都没停步,反倒是停在了拍卖行自设的小展台前。有时拍卖行会为了将一些易于流通的普货出手,在私人拍卖会中混进这些用作“搭子”的附加拍品。这些展品不会在拍卖会上进行拍卖,可以在线或是电话竞价,或者就像之前的经理所说的,私洽直接拍走藏品。

“这组永乐官窑的青釉莲瓣纹碧水供杯——如果佛子觉得合心意,我直接通知拍卖行将这组货物寄给你们。”许晏之风流地眨眨眼,“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家从私人渠道购回的佛教供器,民国时期流进了泰国藏家手里,差点就只能在泰国三头象博物馆看见它们了。我祖父深知佛子以莲为主使法器之一,可惜佛子已不现世主持法会了,不然我们应该是直接呈上去,让佛子开开光。”

许晏之不敢直视施霜景,主要是不敢直视施霜景的那串玄珠,于是只能朝着罗爱曜介绍。

施霜景看向罗爱曜,意思是“你的信徒在问你,你表示表示”。

罗爱曜作无所谓状,眼神很快就不在这组青釉莲瓣纹碧水供杯上。

许晏之转过脸来,朝施霜景诚恳道:“我家长辈这次让我来开开路,他们原本都应该到场,但我祖母在家一边擦佛像一边请示,不论怎么擦都擦不出宝石色,夭寿,这就是让他们不要来的意思,只好让我来。我让拍卖行加了这组供杯,总不好把你和卓先生专门请进小房间去洽谈。这就是个礼物,这么当回事还怎么当礼物。你一定不要推辞,帮帮忙,收下这组供杯,我回家也能交差,好不好?”

这时施霜景才看见展台另一侧标了这组供杯的价格,八十万美元一组。这才是真的夭寿!这也是个把钱当厕纸的祖宗!

施霜景:你到底要不要?

罗爱曜:随便。

施霜景:……

罗爱曜:真的。今天你替佛子做主,不然我今天为什么要带你来?

施霜景深吸一口气,对许晏之说:“我没有地方放这么贵的杯子,这超出了我的消费水平。”

许晏之以为施霜景以这种自谦的方式拒绝,又有些微妙地觉得这是施霜景在说反话。“或者……如果佛子如今有选出道场的位置,我可以将这组供杯留到那时,做道场建成的供奉。”许晏之说。

“这样不错。”施霜景才不知道什么道场不道场,“许先生不要担心佛子的意见,他没有意见,他只是有些无所谓。您什么时候想送都可以,只是我确实不方便保管这组供杯。”

许晏之听这一番话听得夹紧后背。这男孩果然和佛子关系甚密。

一位黑裙女士踩着猫跟鞋走来,许晏之介绍她,她就是与许晏之打赌的林南晴,是印度尼西亚华裔,家族在新加坡与开曼群岛拥有离岸银行,与许晏之的家族在集装箱航运产业方面有深度合作。她倒是说了一口纯正普通话,从小念华文小学,也来中国留学,在B市读完了本科。

他们自我介绍,是为了换施霜景与罗爱曜的自我介绍。罗爱曜说好要替施霜景挡这些套话的,他便很自如地上前,介绍自己做新能源电池生意。他说施霜景母家——卓家是西北人,早年做矿产生意,非常土大款,后来响应环保与新能源政策,转做钴、镍的精细开采,也投资一些非洲国家的钴矿项目,原料主要出口中亚、西欧的制造商,有长期供应协议。林南晴与罗爱曜交换了名片,施霜景发现罗爱曜竟然真的有名片——今晚的震惊实在太多,如同误入电影拍摄现场,施霜景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我姐姐、姐夫很早便过世了,留施霜景给我们。他还没到可以接手生意的年纪,我们没教太多。”罗爱曜说是这么说,手却揽过施霜景的肩膀,“现在已经七点了,我们只仔细看了第一件展品。很高兴认识你们,我们先失陪片刻,去小房间看压轴展品。之后拍卖会见。”

施霜景与他舅舅走后,林南晴说:“没想到佛子的重心转到了西北地区。难道是沿海地区要不太平了?”

许晏之赶忙打断她:“别乱说话。你对施先生怎么看?”

“佛子选了个帅哥。”林南晴用手机扫描记录了罗爱曜的名片,顺便查找相关信息,“所有家族都没派老人,全是我们这一年龄段的年轻人,就是想让施先生不那么紧张吧。我看佛子还挺认真呢。女人的直觉。”

林南晴手机里竟然真的跳出了罗爱曜介绍的集团。这是罗爱曜的谎,今晚拍卖会结束之后,他们都会忘记这个谎。

实话说,施霜景面色不改,可刚才那样的社交场合真叫他流汗。专家随同他们一起进私密展厅,看最后一件藏品,也就是一尊罗爱曜的佛像。

施霜景打起十二分精神,进入暗光的私密展厅。展柜灯光斜斜交织,并不直接投在佛像上。金铜佛像,造型上有蹊跷,是双佛并立,面与面交错相对,共享一对日轮、月轮。两佛分别是睁眼与闭眼,面容完全相同,睁眼佛为蓝目,闭眼佛则是手拿火红法器。这不是传统的多头多手佛,像是佛的一体两面。佛呈飞行姿,座下不是莲花也不是水浪,而是一匹飞马。

这就是施霜景等会要拍下的佛像。

这样的佛像,他家佛龛有一尊,蓝月空花之夜他砸坏了一尊,经常在他书包出现的还有一尊。这样的佛像,专家说,起拍价不高,但预计成拍价会很恐怖。有多恐怖?专家抹了抹胡子,千万美金级别的,上一次成交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千万美金。

施霜景想,故宫博物馆里的佛像都不会有这么贵吧?事已至此,荒谬至此,他很淡泊地说道:“搞不懂,可能有钱人就是有钱生钱的办法吧。”

专家笑笑,这群有钱人真是喜欢勒索情绪价值,故意装不懂。他说:“这佛像就是钱生钱的办法啊。在场这么多有钱人,我是不信这些,但他们信……我有什么资格不信呢?不信的人赚不到钱,信的人都赚到钱了。嗨,我说这些干什么。”

“是不是有茶点?我想吃茶点。”施霜景对罗爱曜说。

“那走吧。”

“李教授,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有代价。”施霜景离开展厅前,忽然对专家这么说道,“信的人和不信的人,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李教授还是笑笑,不说话。今天拍卖会结束之后,他拿到十万块的讲解费。都是人,大家的生活实在是太截然不同了。人与人的理解梯度无限拉长,李教授不会理解原来的施霜景,现在的施霜景不会理解李教授。罗爱曜不会理解施霜景。会吗?语言是如此苍白。

施霜景:谢谢你,佛子。

施霜景: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今天开了眼界,以前觉得很不真实的东西,突然变得很真实,这种真实感也好不真实。

施霜景:总之还是很好玩的。

罗爱曜:我知道。

罗爱曜:我不觉得你非常抗拒,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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