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在野
段泽失神摇头:“就是你往里一顶,我就想着要痛死了,想你快些出去、快饶了我,你一出去,就又想着快进来撞我那处,再不弄就要痒死了,前面也涨,难受得很……”
萧郁就笑,用鼻尖蹭他的脸:“食髓知味,以后怕是越来越喜欢。”
他看段泽前面那物涨的厉害,知道他还不习惯,凑到他耳畔:“是不是后面要被我插着,还想用这处肏人才畅快?”
段泽点点头。
萧郁也不生气,把他摆成跪趴姿势,伏在他后背上,一面顶弄,一面用拇指揉弄他那话儿的顶端,他常年抚琴,指尖有茧子,段泽舒服得两腿打颤,跪都跪不住,难耐的塌腰咬着被褥,淌出的涎水将被面的刺绣浸得湿透。萧郁握住他那沉甸甸的一支,道:“不是喜欢郁哥哥么,来,在我手里动。”
说罢大力抽动,这姿势进得深,段泽快活的哑声喊着:“萧郎肏我,肏我……”
他低头瞧着那白玉似的手指正握着自己那物事,再忍不住,一股股的泄出来,浓白的精液滴滴答答从萧郁指缝往下淌,段泽拉过他的手,着了迷似的,把一根根蘸着精水的手指放进口中舔弄……
架子床吱吱呀呀的抖,段泽在意乱情迷之际也有些奇怪,萧郁第一次与男子欢好,怎么比他还熟练些,仿佛对他身上的一切了如指掌。
做着做着,一开始的胀痛也感觉不到了,只觉得从身体到心都被人爱着,盘桓周身的那股阴戾之气一扫而空,心思柔软纯净。心底那块窟窿,是真正的补上了。
做做停停的,东方起了鱼肚白,窗纸摇曳森森树影,段泽睡得迷糊,混沌间听见萧郁在窸窸窣窣穿衣,俯身在他耳畔低声呢喃。
“泽儿,萧郁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若这般你还不放心,真是辜负了我……”
“我也想对你再顺从些,再低声下气哄着你些,但萧郁为人你最清楚,命能不要,这规矩体面却实在放不下了,你若是满意,这心结解了,就回我身边来;若还不满意,等醒过来,你再指教余生吧……”
萧郁睡醒时,天却并没有放亮,夜色比先前更加深沉。
他往榻上一摸,并没有人,被褥冰凉,段泽不知去了哪里。
他翻身下床,只见门外插着一支白灯笼,除此之外,整座楼都昏惨惨黑沉沉,鼻腔里浮动着一股呛人的尘土气味,走廊空无一人,幽深冷寂,竟像是荒废多年似的。
怎么会?秦楼楚馆之地,最是歌舞升平,夜夜笙歌,怎么如此?那些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都去了哪?那些身段窈窕的歌姬舞姬又都藏身何处?
他提着灯笼,赤足下楼,四下不知何时起了白雾,一切都晦暗不清。
走着走着,心里又有了底气。
这是段泽的梦啊。
大堂空阔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正中摆着一张简陋的木桌,两支红烛灼灼燃烧,照亮方寸之地,段泽伏在桌前,一身红衣,静静凝视那烛火,听见楼梯声响,回头望着萧郁。
萧郁走到他身边,摸摸他的头发。
“你这又要做什么怪?”
段泽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搂着萧郁的腰:“郁哥哥,你才刚刚同我好,我舍不得你走。”
萧郁从身后揽着他,两手绕在他胸前,满眼温柔神色:“有什么舍不得,生生死死都没拦住我,换了时代也要去找你,你却还不放心。”
“你心里藏着事,不告诉我,不说便不说罢,你尽管别扭去,我只有一句话,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认,我只要你做你自己,你轻松快活,我便高兴,可知道了?”
“不闹脾气了,我们回家吧。”
段泽捉着他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十六)
萧郁猛地睁开眼睛。
周围是雪洞似的白,他看见挂在床头的吊瓶,沿着胶管往下看,手背插着针头。
竟然是医院的病房,双人间,隔壁床上躺着林言,还没醒来。尹舟和阿澈都在,一个伏在床边呼呼大睡,一个窝在屋角的陪护床上,也睡得悄无声息。
风吹着浅绿窗帘,屋里安静极了。
床头两支蜡烛缓缓燃烧,两支平分秋色,火焰灼灼。
萧郁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拔掉吊针。
林言也盘腿坐起来,揉揉眼睛,眼里的血丝还未完全褪去,他转头看见萧郁,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用口型唤了他一声郁哥哥。
萧郁朝他眨眨眼,又指了指身旁的尹舟,轻声说:“我们不告诉他们。”
说罢拍了拍尹舟的后背:“起床!”
尹舟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先抬头看吊针,大叫:“哎呀呀呀不滴了!”
接着回头嚷嚷:“狐狸!按铃按铃!叫护士!”
看见阿澈还在睡觉,这才发觉不对,转头一看萧郁和林言不知何时都醒了,睁圆了眼睛:“卧槽!老子还以为你俩都成植物人了!”
阿澈从陪护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他俩一眼:“还真回来了,想不到,我以为你俩要在异空间天荒地老呢。”
他吹熄床头的蜡烛,指指吊针:“葡萄糖都挂两天了。”
尹舟一面给两人倒水,一面在一旁观察林言,看见他眼睛充血仍是骇人,怕他是记忆还未恢复,他对段泽怕得要死,也不敢搭腔,林言毫不推辞地抢过水杯一通猛灌,瞪他一眼:“看什么看,走走,出院吃饭去,小爷请客!吃完回家洗澡,都酸了。”
林言坐在床边趿拉上拖鞋,站起来要走,没想到躺了五六天,两腿不听使唤,踉跄着一步栽了个跟头。
尹舟确定他神智恢复,喜出望外,赶紧搀起他,萧郁也跟着下床。
林言走了两步,视线停在房间一角,咦了一声:“这东西怎么还在?”
大家面面相觑,这会才都反应过来了。
那女鬼,莫名其妙的昏迷,段泽的记忆,东北的凶杀案子……
尹舟一拍脑门:“忘了她了!这还闹鬼呢!”
说完扯着林言:“哎我说大仙你是不是法力恢复了,能把鬼收了不?你不知道这几天,我们怕这鬼把你缠死了,跑前跑后那个折腾……”
“这就缠死了,当我吃素的啊?”林言一愣,“咦,你们怎么看得见她?”
尹舟被噎得说不出话,阿澈一手托着腮,晃荡着两条腿:“有我嘛。”
“你一言不合就睡死过去,萧大公子带着我们俩,快把天都翻过来了。”
萧郁把床头的旧报纸递给林言。
东北的边境小镇失踪案。
林言很是诧异:“竟然查到这里,你们也真是厉害……”
他把报纸展开细看了一遍,趁着空档,萧郁简略对他说了先前的猜测。
林言的眉头越蹙越紧,看看报纸,又抬头看看那女鬼,口型微动,好像与她说着什么。
……他眼里含着几分悲悯,沉思许久,对尹舟他们道:“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去公安局找徐大哥,恐怕还得去趟黑龙江。”
萧郁问他:“非去不可?”
林言叹了口气,扶着床沿慢慢踱步,唤醒睡得麻痹的身体。
“恐怕是,我倒是无所谓,这些个鬼鬼怪怪的,哪个没有一段辛酸往事?我可管不过来。但这案子你经手过,要是不了结,她不甘心,你也不会安心。”
萧郁淡淡一笑:“知我者,林言也。”
尹舟被他俩秀恩爱秀的要吐,拿过报纸卷着纸筒,敲着手心,很不耐烦:“是朋友就别在这打哑谜啊。”
林言笑道:“与你们猜的其实差不多,这女鬼确实是通过徐谦找到我,也确实被人杀了,这桩案子,十几年都没破。”
“不过有一点不对,你们再猜猜,杀她的是谁?”
萧郁心里一动,没有说话,尹舟看看林言,又看看那份报纸,联想到段泽的记忆和先前的昏迷,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而出:“你是说……”
他低头盯着报纸上的照片。
林言点点头:“就这照片里的男的,她老公,现在还帮她照顾着父母儿女的,就他杀的,人埋在他家院子的下水道里。”
三人都呆住了。
萧郁以手掩面,这真是、真是……他总算明白林言忽然昏迷,怎么都不肯醒的原因了。
这相爱相杀的桥段,真是历朝历代都不嫌多啊。
这案子最后的了结,其实没通过徐谦。
林言想来想去,要想走正规渠道,凭他与萧郁两个与案情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去报警必定不行,恐怕尸体找到了,他俩也得被带去审讯,到时候怎么收场还不一定。
两人合计了一下,决定按段泽当年的行事手段来解决。
两个人带着一个女鬼一路北上,乘飞机到哈尔滨,再转汽车,最后换了农用拖拉机,开过一个又一个屯子,辗转三四天才找到地方。
这座边境小县城也没想的那么落后,两人找了一间便宜的小旅馆歇脚。
黄昏时,林言从城里一家寿衣店买了做花圈的金纸彩纸,剪成纸人,以人血写符,做了个小小的阵法,将纸人送入那户人家。
当夜,那女鬼年过六旬的老俩口,做了一整夜奇诡的梦。
梦到他们那失踪十余年的女儿绸缎寿衣装裹,面如金纸,端坐在床头,啜泣着说我死得冤。
老两口老泪纵横,拉着女儿的手说闺女你去了哪里,女人以袖拭泪,哀声道:“我在下面,在地底下,我就在你们女婿家的井里,日日夜夜看着你们……”
第二天天还没亮,老夫妻扛着镰刀锄头,去了女婿家里。
原来当初死者和丈夫结婚第二年,修整院子时把一个下水道盖子圈了进来,时间久了,就被人忘了。老人坚称女儿昨夜托梦,说她被丈夫杀害,埋在那下水道里,这一闹闹到晌午,邻居报了警,警察将信将疑地按照老汉的嘱咐把井盖启开,在地下四十米一处被砖封住的管道后面,真找到了一具不成人形的干尸。
鬼魂托梦,沉冤得雪,原先让所有人都感动的孝顺女婿成了杀人犯,这一下子全村全镇都炸了锅。
连当年知晓内情的警察都议论纷纷。
老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骂他不是人,当初女儿失踪三天,是女婿陪着老两口来报的警,全程竟没有一丝愧色。
那杀人犯被带到公安局,供认了全部作案过程。
他与死者本就不相配,死者美丽活泼,追求者众多,他却穷困木讷,面目可憎,只是豁出命去对她好,换来她与父母断绝关系,死心塌地嫁他。
结婚五年,生有一儿一女,他没有起色,她仍美丽如初。她找到一份城里的工作,与同事相处甚好,有时与同事小聚,回家晚些,他怀疑她与老板偷情,日夜煎熬,最终在她一次出差前夜,狠下杀手,长痛不如短痛。
人心丑陋,不过如此。
他为她赡养父母,照顾儿女,家里仍挂着两人简陋的结婚照,编织一个谎话,骗人骗己,不曾想天网恢恢。
善恶终有报应。
那老两口想到他假惺惺的所谓照料,恨得咬牙切齿。
林言对那女鬼道:“我就帮你到这里,等执行完死刑,你在人间的恩怨也就了结了,放下执念,投胎去吧。”
林言和萧郁回到北京时,尹舟开车来接,为他们洗尘接风。
在车上时,徐谦给萧郁来了一个电话,声音说不出的兴奋。
“就上次你来问我过的那桩案子,你猜猜怎么着,神了!那案子居然破了!你知道怎么破的?说出来我都不信!这世上还真有什么托梦、什么女鬼!”
“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哪来的鬼。”萧郁笑着回答他。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尹舟终于逮着机会,回头问林言:“哎,林子,还没问你,上次你突然昏过去那么多天,到底怎么回事?”
林言瞪他一眼:“开车看路,就你话多!哥哥就是困了,想好好睡一觉你也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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