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渭洄
这公子这几句话简直像极了一出精彩的戏本, 听的她们片刻时间心绪跌宕起伏,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以走了?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这是不敢相信的。
“公子......奴家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这是看破金泽财大气粗本质的。
“我呜呜呜......我真没想到,踏进这道门, 还能有这么一天。”
这是已经开始哭的。
“这......”老鸨有些为难,她想的更多些,“可是这别的活计,我们一群女人家, 也没法干啊。”
金泽皱眉:“随你们如何,钱管够。”
如此财大气粗,也就是金泽了。
明葱此时开口道:“你们可以开个绣庄,姑娘们会女红的应该很多,或者酒楼,只陪酒,不卖身。”
“这个,这个好啊,喝酒我在行。”
“我绣的花可是青州无人能及的。”
“......”
如此一来,姑娘们走的到金泽这里领了银子及卖身契,留下的准备新的活计。
一位哭得最厉害的姑娘走之前拿着石块将写着露水阁的牌匾砸了下来:“我去你妈的!”
其余姑娘纷纷效仿,将楼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老鸨坐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些,脸上的表情不再是挂着笑,一下子显得苍老了许多。
宝宝趴金泽怀里,喃喃道:“哥哥,我有点不舒服。”
“嗯?怎么了,宝宝?”金泽担心的看她。
“我好想我娘啊。”
金泽:“......”拍拍宝宝的背,希望她能舒服些吧。
走的走,散的散。一大间青楼如此便轻易散了。
金泽抱着宝宝道:“姑娘们,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你们保重。”
“公子,您这就走了?”
“公子,我还想让您尝尝我的手艺呢?”
“公子,您一定要常回来啊!”
“公子......”
金泽挥挥手出了楼。
明葱跟在他身后,嘴中念念有词,是在跟何守无传音。
“道长。”
明葱看他。
金泽张了张嘴,却也没说出什么来。
“想问我的看法?”明葱却是已经看破他内心在想什么。
金泽看他一眼,显然已经对他这种行为无奈了。
“谋略不足,仁善有余。”明葱道,“但有时,这世间确实需要多一点善意。”
金泽开口:“走吧。”
明葱应一声,拿出了阴阳镜,白色的灵力流转,前方出现了一面结界。
两人带着孩子踏入了结界。
结界消失,青州街头,人们仍沉浸在一天的悲切中,全然不知这场劫难几乎毁了他们整个青州。
心大的青州人,这也是他们的一种福气吧。
他们只是忽然发现,街头那家青楼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茶楼。
楼里有姑娘说书唱曲儿,还有人在织布裁衣,客人有时候还能吃上几个可口的小菜,是一家很热闹的茶楼,人们对此处也没什么偏见,有事没事都愿意过去转一转。
还有人贼心不死一次次过去转悠,对着楼里的姑娘动手动脚,全都被张牙舞爪的老妈子给用鸡毛掸子赶了出去。
当初将自家姑娘勤快往男人跟前送是她,如今拼命护着姑娘们也是她。
“上回书说道,苦命女周英英散尽家财,卖身青楼只为葬养身父。这回我们要说,恶奴鬼迷心窍强少女,丑女无颜活命丧黄泉。”
桌前说书的姑娘轻纱遮脸,语毕一拍桌,下面食客拍桌叫好。
“露水阁人美心美夜景美,或许是这夜里风儿太过喧嚣,吹起了那值夜的吴二的色心,趁着夜深人静乌漆墨黑,看见一个身形窈窕的,便上前将人给拖进了小窄巷。”
“却说,露水阁姑娘全非良家妇,自愿卖身青楼不曾觉羞。这是说在露水阁里上了牌子的姑娘,不包括那些端菜洗碗跑堂的。”
“而那吴二所劫掠的姑娘,却还只是一个清纯幼小的十、岁、小姑娘。”说道这里说书人敲了敲桌子。
台下一片唏嘘,纷纷唾弃这个吴二。
“这姑娘七岁瞒着家人来到露水阁,只为端茶倒水赚个银两,来给八十岁卧床祖母贴补家用。又说,这差事找什么不好,为何要来着腌臜不堪的青楼?”
“原是那姑娘,”说书人皱了皱眉,“长相丑陋至极,说是儿时家里穷到吃不起饭,饿的耗子满屋乱转,大人只是歇个午觉的功夫,还不会爬的婴儿便被那耗子给吃了脸。”
台下顿时一片摇头叹息:“哎呦喂,这可受罪了。”
“没人愿意要这么一个碍眼的家伙,还是个童工,干不了几个活。还是露水阁的妈妈见她可怜,招人进来在后堂刷个碗,能不露面就不露面。”
“即使长了一副丑陋的面貌,这位姑娘却是极好的心,自己吃不饱,也要扣一块吃食出来给门外那□□的野猫。”
“不仅如此,也是个有恩必报的。楼里姐妹见她年纪小又命苦,常想到自己遭遇,对其平日里便照顾有加。姐妹们常年接客,总有时忘记吃药不小心着了道,为了活计只能喝下打胎药,掉落的婴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逢年过节,这姑娘都要带着那香纸祭品去祭拜这些孩子。”
看客们点头称赞。
“怀着对妈妈的恩情,干活时勤快利索,这姑娘干活顶的上两个大人,这可不是吹的。”
“却说,这姑娘如此命苦,却仍是好人无好报,遇上了这么一个恶徒。那晚如各位所想,那姑娘小胳膊小腿儿,自是斗不过一个七尺大汉,便如此被那人占了便宜,得了初红去。”
“这还不是结局。那夜乌漆墨黑,吴二自是没有看清这姑娘的容貌,只顾着自己吃饱喝足,提了裤子便爽了,扔了几个铜板便继续巡夜。”
“事情发生转变是在第二日,姐妹们知道了楼里最小妹子的遭遇,纷纷气极,势要将那人给找出来,不打断了他那第三根腿儿,不能泄了心口那口恶气。”
台下有人拍手叫好。
“姐妹们这声势一出,那吴二不到半天便露出了马脚。原是知道了自己忙活了半夜却是捡了一个丑八怪,在后厨跟那厨子吐苦水,说什么恶臭至极、反胃至极、恨不能死,被那洗菜的小妹听去,告知了姐妹们。”
“如此还倒打一耙,姐妹们定不会饶过他了。于是那夜没接客的姐妹便约了个时间,将人堵在了巷子里。”
台下人人喊打:“打死这个渣滓。”
“打!”
“打是便宜了他,那夜吴二自是没少受苦头,不仅挨了一顿打,那传宗接代的子孙根,被一剪刀干干净净了无牵挂了。”
台下众人拍桌叫好:“剪得好!”
“哎,”说书人叹一口气,“却说,这斩草要除根,尤其是对吴二这等泼皮无赖、脸皮堪比城墙的人。本来此时已经了结,姐妹们出了气,小姑娘为了生计,也只能抹抹泪继续干活讨生活。”
“谁知那修养好了的吴二,没了根便彻底不要脸了,刚一下床,便在城中各处宣扬,说在露水阁值夜,被一个丑陋的□□强行破了身,还召集打手来讹他一大笔钱,他只出了一半,就被除了根。
“这人不仅大加渲染这姑娘长得如何奇丑无比,还将那夜细节描绘的淋漓尽致。”
台下有人气的摔了杯子。
“此事一出,楼里姐妹纵有千般委屈,却有几人能听信一群妓子的话,只能任由那谣言漫天飞,不知如何传进了小姑娘祖母耳中,一时气极,本是多年病体,竟,竟就这么去了。”
“老人一去,背负了骂名的小姑娘终日以泪洗面,过的是出门便被戳脊梁骨的日子,终究是,一日不见,便吊死在山林中。”
话音一落,台下已无半分声音,均都沉浸在这悲怆的故事中。
“谁说戏子无情□□无义,终是贱人自贱良人自爱。此事让楼里姐妹大受打击,终是知,进了这道门,便再与良善无缘,便自甘遭人轻贱。”
“今日说此话本,不为洗得姐妹们身上清白,但清者自清、明者自明,只愿,莫要让那恶人装善蒙善人心,也莫要让善人被欺泼恶人皮。请各位看客,擦亮双眼,以德明心。”
“好!”台下爆发出如雷的掌声。
那说书人轻掀薄纱,抹去了眼角一滴泪,结束了又一个故事。
第三十四章:百好定百年相守
南海江川, 是邻着南海的一处地界,因为天气湿热,人们都住在竹楼里,靠打渔捕捞为生。
这里民风淳朴,走在路上,迎面的人脸上都带着让人舒心的微笑,说起话来音调软软, 热情好客,能让人立马喜欢上这个地方。
热,这是金泽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他们的结界开在了一条不知名的小路边, 踏出结界,一股热浪袭来,金泽后悔没带些单衣服过来。
“好热呀。”宝宝皱皱鼻子道。
金泽拿出净珠跟她商量:“里面凉快,你去里面待一会儿好不好?”
宝宝皱皱眉, 她已经知道这里面没有她爹,看见它就有些伤心。不过为了舒服一点, 她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金泽便把她收了进去。
再抬头看头顶的大太阳,掏出扇子扇个不停也没有用。
明葱看他一眼,抬手给他遮了一下:“走吧,不远处有村庄。”
金泽点头, 边走边传了一张传音符出去,他要问问老头在哪儿,以及这里的情况。
虽然可能会被他再臭骂一顿。
明葱也传了一张,如今他们已经身在南海, 说不定可以传到失踪的大师兄手中。
一红一黄两只传音符飞远,两人彻底陷入了沉默,并肩在小路上走着。
这里似乎刚下过雨,小路上坑坑洼洼,还有着不少积水。
金泽深一脚浅一脚挑着好地方走着,还是沾上了不少泥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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