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念
尤念眯着眼,像是要炸毛了,他都快要急死了,从小到大就没这么着急过,王哥还蜗牛似的慢吞吞,让他越看越急。心中腾的就喷火了,伸出食指指着,压低声音威胁道:“我警告你哦,最后一次机会,把我的小奶狗交出来!”
王哥摊开双手,简直太无辜了,示意哪来的小奶狗?
尤念立刻化为捉奸的妻子,把王哥当破坏家庭的小三,上前一顿猛摇,“我今早才送来的,放在篮子里拎过来的,和豆腐包一起!你没吃包子吗?”
王哥被摇得岿然不动,就看尤念从进门开始就火急火燎的,搞得他一头雾水:“吃了啊,挺好吃的,但哪来的狗啊,你也太奇怪了,想狗想疯了都快。走,哥哥带你买一条去,你喜欢什么品种,我喜欢哈士奇,多洒脱,买条哈士奇吧,你养一天我养一天。”
对象是王哥,于是尤念一屁股坐在地上,都要哭了,酝酿着撒泼打滚。但又觉得王哥不像是会藏着他的小奶狗不给,王哥那拙劣不堪的演技,还没开幕就能笑场,好像真的不记得有这么一条小奶狗。于是泼也不撒,滚也不打,呆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试图清醒一些,好理清思路。
难道一切都是他在做梦?梦得太真?傻傻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可那只漆黑的小狗,活灵活现,在他屋子里爬来爬去,胸脯会随着有力的呼吸起起伏伏,还曾被羊奶呛着。一切都是黄粱一梦?那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
王哥见尤念都快哭了,以为他真是想狗想的,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揉着尤念的头发劝着:“你别急,不就是条狗吗,哥哥给你买还不成?”
连宠物用品都买了一堆,太像渴望怀孕的妇女出现假性怀孕的征兆,他生怕尤念得了什么癔症,忙不迭连哄带劝,起身拿外套,在自家弟弟面前必须说到便做到,准备带人去宠物商店买狗,声音温柔的都不像他了:“乖,别掉眼泪哈,这就去买。”
尤念被王哥拉着,觉得王哥这么直又如此贴心的男人,到现在还是单身,简直太没天理。幸亏王哥是直非弯,否则他一辈子都过意不去。
推开门,却见花亦辰直愣愣的站在门口。
花亦辰守在消防通道里抽烟刷微博,听见电梯停下的声音,捻灭了烟蒂,准备去堵人。谁知尤念动作太迅速,门又可以指纹解锁,等花亦辰出来时,纵然怀中抱着一堆东西,尤念也已经完成开门、进门与关门等一系列动作。
王哥见到个陌生人堵在自家门口,既纳闷又有点意料之中,上门推销?也不像。
尤念看着门口的人,竟然是昨晚那个蛇精病?果然是蛇精病,病的不轻,都堵上门了,连忙躲在王哥身后。
王哥把尤念护在身后,他块头大,穿衣显壮,脱衣显胖,一个顶花亦辰两。再说平日里护犊子也护惯了,恣意打量这个看似要欺负他弟弟的有钱人。
花亦辰看见这架势,他能和普通人过不去吗?显然是不能的,也不想打嘴仗,于是手一伸,一张纸符便贴在王哥脑袋上。他们这群人早就练得一手炉火纯青的贴符技术,对付普通人手到擒来,手速更是螳螂似的。
王哥反应慢,连动作都没看清,便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尤念抬眼看着纸符,把王哥贴得像网上的赶尸图里被赶的尸体,心想这不是昨晚帖我脑袋上的东西吗,他装道士还装上瘾了,找上门来想让我们俩陪他玩捉鬼游戏吗?
这都什么玩意!狗没找回来,蛇精病找上门来,小橘猫一咬牙,就觉得牙痒得难受,想要咬人。
花亦辰又拿出来一张符,捉小猫似的,一手拉着尤念的胳膊。尤念滑得紧,他有点拽不住,另一手连忙就把符贴了上去。
尤念是真生气了,小奶狗的下落不明,哪有心思跟他玩?撕了符就开始挠人,张牙舞爪,气势汹汹,想把符贴回花亦辰脑袋上。
花亦辰目瞪口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被封记忆还能自己撕符的,普通人根本没法力抵抗,这太超出他的人生二十多年的认知了。于是花亦辰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新符,更小心谨慎,像试探,往尤念脑袋上贴。
尤念贴不过他,两只手被都束住抵在头顶,像个被调戏的良家妇男。如果环境允许,他还会脸红。额头上顶着符,整个人气喘吁吁,翻着白眼,呼出的热气吹得黄纸符一飘连一飘,风筝似的。贴不过就非常识时务,动手不行,动嘴还不成吗?
于是尤念张口就骂:“你蛇精病啊!”
符纸在尤念额头上静静燃烧着,没有火光,没有温度,灰烬在出现的同时就消失了,留不下任何痕迹,只有该消失的记忆的还在那人身上。尤念依旧保持原样,倒是不气喘了,怒不可遏的炸毛着。
那是花亦辰最后一张失忆符,而且他确定那是失忆符。
王哥就要清醒过来,花亦辰自顾不暇,立刻松开一只手,甩出一张定身符贴在王哥背上。
趁此机会,尤念滑溜溜的挣脱开来,是条美味鲜香的小猫崽子,还顺便给花亦辰留了个深刻的纪念。
花亦辰下巴上被抓出了三道血爪印,跟被猫挠了似的。
屋里唯一的战斗力就是王哥,尤念忙不迭去摇王哥,王哥被“葵花点穴手”,整个人僵在原地,双眸茫然,根本帮不上忙。
尤念看花亦辰就像看鬼,是瘦骨嶙峋的恶死鬼,如不是鬼,怎会用符?还把王哥“定”住了!同时越看越可怖,心里毛骨悚然,扯着嗓子大叫:“救命啊——”同时福至心灵,没有吓得脚软,抬腿便跑。
花亦辰上前抓人,别看瘦得皮包骨,他的身手在局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功夫亮起来,像美猴王,尤念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抓个他还不手到擒来。
结果是,两个人绕着王哥转了好圈,花亦辰胳膊长腿长,千年秃鹫妖都抓得了,就怕弄伤了人,毕竟就算是封了记忆,也没有哪种符纸能让身体上的伤瞬间愈合。眼见就要抓不住,尤念又在撕心裂肺的喊救命,喊的人心里涌了狼性,兽性上涌,所幸一把把尤念按在墙上,另一只手砰的一声关了门,紧接着捂住尤念的嘴。
瘦弱的身子骨像钢铁,束得尤念手腕都快要断了。手腕上有温度,对方的呼吸也有温度,都是常人的体温,眼前这人是人类,也已封魔。尤念知道他不是鬼,脸色渐变了。
他怕人。
“听我解释,我不是坏人。”花亦辰的经验里,并没有施记忆符时不起作用这一条,他很确定尤念跟这一行没有任何交集,是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于是只得拿出对付普通人的那一套,连哄带吓,劝的真挚,吓的虚晃,态度诚恳:“我是国安局的,在办个案子,你别叫,我拿工作证给你看,行不?”
尤念瞪着一双滚圆的猫眼,顶着一对未经修饰的浓眉。他眼睛大,瞳孔偏深,显得眼白雪白透亮,眼角呈现好看的等腰三角形。识时务者为俊杰,尤念是俊杰中的俊杰之王,连忙点头,还装出很乖巧巧的模样,尤其是那双眼睛,绸缎般绵柔顺滑,十分具有欺骗性。
该不会真是只猫妖吧,花亦辰感慨着,不由自主的信了,松开尤念,就要掏证件。
结果花亦辰一松手,尤念俯身就逃,滑溜的很,还是不要脸的连爬带滚,逃进卧室,碰的一声关门,紧接着门口传来了声音,是他反锁了房门。
花亦辰暗叹自己一打小习武的,竟然没尤念灵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两眼一抹黑,觉得自己做人真是太失败了,他宁愿尤念是只猫妖也别是人类,执法过程中伤人要被扣分的。
门后的尤念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还准备跳窗呢,才想起来这是二十七楼,跳下去恐怕九命猫妖都要完蛋。惦记着门口的王哥,生怕花亦辰恼羞成怒,烧锅开水把人剃了毛就开始煎炒烹炸。
尤念哆嗦着掏出手机按110,又立刻挂断,从通讯录中找到“方瑞”拨通了电话,心中感慨自己还是很机灵的,悄悄给自己竖大拇指。
与其打110等待警察出警,还不如找个熟悉的警察。
方瑞是这个区域的民警。去年尤念在地铁上被人偷了手机,机灵似鬼,当场就锁定了小偷。小偷逃,他紧追不舍,后来在商场保安和吃瓜群众的帮助下英勇无比的抓了小偷,就是方瑞给他做的笔录。
另一面,蜃妖已经按照先前的约定,找到了阿凯。
蜃妖本可以大晚上便走。最近特殊时期,哪怕上夜班熬通宵的人不少,但总归比白天人少些。何况通宵着的,眼花耳鸣的,小心点,也不会有人留意到她。
清晨,分局里的人陆续来上班。她偏偏还没走。这个时候,每一点风吹草动都至关重要,有人靠权,有人靠钱,她靠消息。
陈辰带花亦辰去接齐麟,钟九诗因为脚上的伤,留在办公室里休息。蜃妖因为一直表现的都不太关心这些安排,所以此刻也没有过分留意,她去了洗手间。
隔间里,坐在马桶上,把SIM卡抠出来,默念了个火决,食指上燃起了火,把SIM卡烤得不成形状。趁气味尚不浓郁,丢进马桶里,一并冲走。然后她就走了,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果然花亦辰等人太引人注目,于是到没有多少人记得妖联还派了这么一位,连门口看大门的保安都没有看她。
低调行事,不出风头。
出了大门,蜃妖没有叫车,用现金买了地铁票,买了个远站,站在地铁车厢里,和所有人一样,平静的像个上班族。妖化形,面目都会很好看,蜃妖也不例外。今天她故意灰头土脸,穿的中性化,却还是有些人打量她。
提前下车。如此反复数次,终于确定在躲避开所有可能拍摄到她的监控摄像。
蜃妖来到一个她自己都不认识的巷子里,但是她提前背下来的地图起了作用。为了以防万一,尤其是怕手机落下,她甚至没有在任何电子设备上做备份。
走进巷子里,旁边传来轰隆隆的火车行驶的声音,好像雷鸣。所有的大城市里,都有这么个区域,且不止一处。像危房,偏偏还没有拆,开发商都没有兴趣,租住的人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
走到某一户门前,蜃妖拧了下门把手——意料之中的门没有锁。阿凯吩咐过,别敲门,访客也让人起疑,所以门应该是开着的。门之后,是个封闭的客厅,堆着尘封的家具。还有个门,是密码锁,密码她知道,4783,没有意义的数字,想破解只能靠猜。
门后就能住了,没有落灰,虽然也没有多少家具。阿凯正坐在椅子上吃早餐,头发扎起来,整个人看着痞兮兮的,难惹的很。
阿凯抬起眼皮:“呦,终于被发现了?”
蜃妖以前觉得这家伙也蛮不错的,只是那时候,他身边常有个叫尤念的小青年。现在觉得这家伙有些可怕,毕竟修为的差距摆在这里,在彼此摊开的情况下,她的拿手绝招一点用都没有。
“我来协助你,接下来该怎么办?你有主意了没……”
阿凯自顾自吃着皮肚面,辣椒放了不少,吃的满头大汗。蜃妖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好像一个指挥:“不如趁他们还没发现,速战速决。今天就动手……”
“啪”一声,阿凯放下碗。唇红似饮血,比胭脂还夺目。
第6章 再见
半个小时后,尤念在警察局里不断给花亦辰道歉,腰都弯成了九十度,恨不得把脑袋贴上脚面,惴惴不安地说:“对不起哦,我以为你是坏人。”
方瑞检查了花亦辰拿出来的“国安局”的证件,又打电话核实,确实有这么一个号人,而且据说在办一个有关国家安危的大案,怕泄露消息,连方瑞他们分局局长没权利知道。
王哥莫名其妙,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记得要带尤念去买狗,下一秒就看见几个警察冲进来,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进了局子喝咖啡,还是速溶的雀巢,可能过期了。闹心闹肺,他也没时间问尤念还要不要买哈士奇了。
花亦辰一脱身,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陈辰打了电话,一五一十,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电话那头,陈辰十分恼火,觉得就是花亦辰用错了符,才导致的乌龙事件,平时花亦辰就有点不着调,于是让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那么大的人了,没人给他善后。说着说着语气就重了起来,不过最后,还是说会派人送符来。
陈辰之所以火大,倒不是因为花亦辰,更多的是因为齐麟脾气太冲,加上蜃妖一事,弄得他一时脾气暴躁,无处泻火。
齐麟变回来之后问陈辰要绝仙剑,陈辰一脸懵逼,经过一番对峙,终于又确定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剑丢了。
钟九诗觉得找绝仙剑可能会和找齐麟一样,待会朋友圈有人求助问这是什么剑。关键是,齐麟是活的,长腿的,就算没被找到,过一会镇妖阵效力消失就能跑回来了。
绝仙剑不一样,那是个被记录在册的法宝,按照一般规矩,还不是属于齐麟的,是属于局里的,齐麟可以用,也可以传给后代,但不允许买卖损坏。
尤念不敢看花亦辰,觉得对方脸色很差,黑成了煤球,下巴上还有火红的三道口子。瞧这一身穿着,来头那么大,肯定分分钟能捏死自己,他居然还没有眼色的把人给挠了!
花亦辰用纸巾擦脸上的血迹,发现纸巾上一点血迹都没有,尤念抓的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只留下三道血爪印,连血都没能多渗出一滴,这下可要闹笑话了,他几乎能听见钟九诗哈哈的大笑声。尤念在他面前乖得跟猫似的,真是凶是野猫,乖是家猫。凶得让人害怕,乖到爱不释手。花亦辰只得无奈地说:“没事没事,不过还有件事需要你配合调查。”
方瑞自觉责任重大,热情似火,殷勤招待,找了间没人用的审讯室,并再三的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尤念很紧张,心道对花亦辰所有的猜测都是错的,这事必然同阿凯有切不断的联系。而且他也想好好问问符纸是怎么回事,感觉好像贴上符纸后王哥不仅什么都不记得还动不了,但怎么自己还能动,王哥就那么笨,不知道可以撕吗?
花亦辰在手机上找着什么,一坐下来就把手机递给尤念,上面是一个二维码名片:“先把微信加了呗。”
这时,尤念尴尬得无以复加,头都不敢抬,只恨没有地缝可钻。原来人家是为了调查案子才主动加微信,自己身为三讲五美社会主义好青年,不仅没有全面配合,还把人家给拉黑了,于是又是继二连三道歉。
花亦辰今天听了至少十遍的道歉,何况他哪里会介意这种事?有这种事,也算是个不错的开端和契机,无所谓的笑着说:“你都说多少个不好意思了,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有戒心是应该的,是我没解释清楚。”
尤念被说的更不好意思,怕欠债纠缠,心里始终过不去这个坎。
要是尤念再道歉下去,花亦辰自己都要不好意思跟着道歉。
因为并非审讯,花亦辰拉了张椅子和尤念同侧而坐,一手搭在桌子上,一手搭在椅背上,问:“关于昨晚,你还记得多少?你还记得公园里的事吗?一切细节,都说给我听听,注意别落了。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语气温和的,像是两个好基友,花亦辰也是一点审讯的意思也没有。
尤念立即紧张起来,没在意花亦辰是在询问自己,倒是反问:“是阿凯怎么了吗?你们是为了抓他?有他的消息了?”
他这话一问,花亦辰心里便塌了座山。尤念这人,从头到脚,彻底推翻了他的认知。
蜃妖昨晚的出面,一是为了迷惑秃鹫妖,当然这点现在有待商议,二是为了迷惑全酒吧的无关人等,对相关记忆做出封印。昨晚后勤人员跟进处理调查,确保那些人当晚的记忆都被封,万无一失,滴水不漏。王哥便是很好的例子,他已经不知道生命中还曾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花亦辰昨晚的那张符,应该消除公园里关于尤念被阿凯挟持的那段记忆,所以在尤念的记忆中,不应该记得有关阿凯的任何事。甚至蜃妖出面,用她的本命天份让酒吧里所有人以为已经到了打样时间,代替失忆符封印记忆。这么说,连蜃妖的本命天份也失效了?
见花亦辰皱着眉头,不回答。尤念把心中的疑惑统统问了出来,虽然他觉得可能得不到实话:“符纸是什么东西?那张黄色的纸,你昨晚也给我贴了。我发现你给王哥贴了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好神奇,是魔法吗?真的有魔法吗?”
花亦辰只想把陈辰给拍扁了,什么叫他今天连续失误两次,总不可能昨天晚上也失误了,怎么可能连蜃妖也失误了,虽然她是叛徒。所有人的记忆都万无一失的被封了,偏偏尤念什么都记得,哪有那么巧的事。
看着花亦辰越来越不好的脸色,尤念似乎明白了什么:“纸符对我没用是不是?”
花亦辰差点跳起来,尤念有时候不太灵光,可有时候有点太聪明了,简直让他想发狂:“你说什么呢,没有的事。稍等我一会,接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来给花亦辰送失忆符的。拿到失忆符,花亦辰仿佛是怕人跑了,毕竟滑溜溜的,他抓过一次还惨烈的失败,匆匆走回审讯室。
尤念还安安稳稳地坐着,双手还端着方瑞给他的一罐可乐。
花亦辰进来关门,想都没想,顺手拿过可乐,拉开拉环,又放回尤念手里。整个过程,动作自然又娴熟,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而尤念连手的形状都没有变过。
尤念看着被打开的可乐,一脸无奈。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犹犹豫豫。不忍心说出事实真相,他昨晚喝了三大杯可乐,现在闻到可乐味就想打嗝,实在是不想喝。
花亦辰打开微信,和陈辰开视频,视频那头,陈辰不情不愿,一看见尤念,更不情愿了,像是未出嫁的大姑娘不愿意见人,耐不住花亦辰死乞白赖,以及准备看笑话的一张脸。
陈辰觉得,花亦辰有时候就是皮痒欠揍,得找人结结实实地揍一顿。
“你看着,这确实是失忆符,没搞错。”花亦辰手持纸符,在手机前置摄像头前仔仔细细晃了晃,像一面旗帜迎风飘扬。
陈辰连头都懒得抬,眉头皱的深沉。他一皱眉就显老,审讯室开着日光灯,隔着屏幕,光线虚实不清,错让他两鬓看似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