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青橙
索菲亚猛地转头看向江问源,静默许久,她才发出恍若灵魂得到解脱的喟叹,“他终于死了啊……”索菲亚并不知道,如果有一面镜子摆在她面前,镜中的她,眼底笼罩着化不开的悲伤。
索菲亚朝着水磨房的方向,双膝跪下。
她解开布包,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那是一块用糙木板做成的灵牌,上面用刻刀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名字,由于经常用手触摸,有些笔画都模糊了,勉强能辨认出:凯瑟琳·威拉德。
索菲亚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对着凯瑟琳的灵牌倾诉,“凯瑟琳姐姐,我的父亲死了。用宴席设下陷阱害死你们的人,已经全部死了。摩那里加的其他人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诅咒继续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既然您能保护我不被诅咒侵害,您也一定能解除诅咒。我发誓,我会带着您的灵牌,您和护卫们的尸骨,向皇帝坦白摩那里加的罪行。我会用一生的时间赎罪,求求您收回诅咒吧。”
江问源默默掀开左手衣袖,伤口依旧没有愈合,伤口上的牙齿也非常牢固,诅咒完全没有消失的迹象。他放下衣袖,“索菲亚,你求凯瑟琳收回诅咒。难道牙齿怪病的诅咒是你带来的?”
索菲亚冷冷地看着打断她祷告的江问源,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而且也对凯瑟琳承诺过要坦白摩那里加的罪行,把一切说出来又何妨。
“三十五年前,我没有听父亲的劝告,偷偷躲在凯瑟琳姐姐的送行宴上。我的母亲知道我偷偷出来找凯瑟琳姐姐,可她等到半夜都没见到我回家,担心我出事,就到送行宴来找我。我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当她发现送行宴的真相竟是要侵占凯瑟琳的财产,她用身体挡住凯瑟琳姐姐,劝父亲回头。当时父亲已经把凯瑟琳姐姐的护卫杀死了,他不可能就此收手。”
索菲亚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双眼没有光泽,宛若一潭死水,“我的父亲,亲手用剑刺进母亲的心窝,他杀死了母亲。”
“那一日躲在送行宴现场的孩子,除了我以外,还有雷欧和莱尔。大人们没有发现我们。我们三人偷偷拿走了凯瑟琳姐姐藏起来的一半宝箱钥匙,一起为她做了这一块灵牌。”索菲亚伸手抚摸灵牌上的字迹,仿佛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雷欧和莱尔的家境并不好,只有我有独立的房间,所以灵牌和钥匙都交给了我来保管。父亲对我撒了谎,他说母亲无法忍受贫困的生活,所以从摩那里加逃跑了。从那以后,我唯一的慰藉,就是对凯瑟琳姐姐的灵牌倾诉心声。”
“摩那里加的牙齿怪病,一定是我的怨恨和不甘,与凯瑟琳姐姐的仇恨融合在一起,从而产生的诅咒。摩那里加现在只剩下我一个村民没感染怪病,如果放任诅咒滥杀生命,那凯瑟琳姐姐和父亲又有什么区别。我不希望凯瑟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我也不想变得和父亲一样!”索菲亚仿佛下定了决心,她拿起灵牌。
同一时间,在场的三个人行动起来。
江问源拉开索菲亚的左手,左知行挡住她的右手,白梅迅速夺过她手中的灵牌。
“你们要干什么!”索菲亚浑身肌肉,她几下就甩开江问源和左知行,把他们摔倒地上,她站在白梅面前,壮得就像座小山,她朝白梅伸出手,“快把灵牌还给我,我要毁掉它!”
江问源站起身拍拍灰尘,他挡在白梅面前,无惧地直视索菲亚。
“索菲亚,你被骗了。”
索菲亚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问源,“你说什么?!”
左知行得罪过索菲亚好几次,他被摔得有点狠,他慢吞吞地站起身,“摩那里加的诅咒,不是因你和凯瑟琳而起。毁掉灵牌,无法解除诅咒,还可能会让你失去护身符,丢掉性命。”
索菲亚剧烈地摇头,“不,我不相信!”
一直扮演着空气的李娜弱弱开口,“索菲亚,虽然我比较笨,但是他们说你被骗之后,我也发现了一些疑点。你听我说。”
和表现得过于强势的其他三人相比,索菲亚的确更愿意听李娜的。李娜见索菲亚的态度有所软化,打起精神小心地分析起来。
“首先,牙齿怪病最初的受害者是三名儿童。如果凯瑟琳拥有了复仇的能力,她第一个要复仇的对象,恐怕就是一手策划杀人夺财计划的人,也就是你的父亲,而不是三名无辜的儿童。
其次,你知道旅馆里有医生死亡的事吧。他们身上的肉被撕咬下来,牙齿被敲掉,舌头也被拔下来。他们的死法,和凯瑟琳近似。不仅如此,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被夺走了。如果诅咒的主导权在凯瑟琳身上,你认为她会纵容这样的事,还是全力阻止?
我暂时只能想到这两点,其他的我没想明白,让他们和你说吧……”
“不用,你说的已经足够证明我被人骗了!”索菲亚浑身肌肉绷得如石头般坚硬,“雷欧,莱尔,到底是谁招来的诅咒,是谁在欺骗我!”
白梅将凯瑟琳的灵牌还给索菲亚,“我们会将那个骗子揪出来的。”
江问源说道:“揪出骗子的事,等晚上再忙吧。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其他三人的视线齐齐集中到他身上,内心频道出奇一致,这家伙该不会是扮鬼吓唬雷欧成功,从此爱上半夜搞事吧?
索菲亚不知道半夜搞事的梗,她不满地说道:“有什么事能比揪出骗子更重要?”
江问源指向水磨房和倒塌的风车,“我们去把凯瑟琳和护卫们的尸骨挖出来吧。”
摩那里加想要掩盖杀人夺财,就必须妥善处理凯瑟琳和护卫们的尸体妥善处理。水磨房和风车都属于大型建筑,从冬天开始动工,来年初春建成,多么合适的藏尸地。
第28章 把戒指还我
摧毁风车的地震来得古怪, 消失得也很无端。索菲亚带来挖掘工具的时候, 顺便拿了几顶打猎用的护帽,万一再次地震, 至少也能护住脑袋。
本来江问源四人已经做好苦战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索菲亚一个人就能媲美整个拆迁队, 她充分运用身上的每一块肌肉, 江问源四人从旁辅助, 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把风车的残骸清理干净。
江问源在清理干净的空地蹲下,仔细观察风车常年不见光的地基部分。此时刚过中午, 江问源后背晒得发烫, 朝向地基的脸却感觉到如同针扎般的阴冷。风车地基中心部分的泥土,和周围的泥土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很有可能最近才翻新过。
江问源把手撑在地基上, 就像是摸在一块冰块上,“我们把这一块挖开!”
这次索菲亚都没让江问源四人帮忙,一个人抡起锄头,挖开翻新过的地基。锄头带出潮湿的泥块, 仿佛刚刚从血池里捞出来, 红得渗人,散发出不详的气息。索菲亚就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不过转眼功夫, 大半个人已经没入她挖出来的土坑中。
江问源几人站在稍远的位置, 免得被索菲亚从坑中抛出血泥砸到。等待的时间, 江问源也没打算浪费,“索菲亚,以你的体力和技术,为什么你没有承担收尸的工作。我们早上刚见过莱尔,他的手臂上长了一百多颗怪牙,已经病得很严重了。”
就算不是在恐怖游戏的场景里,一般人也问不出如此尖锐的问题。在索菲亚的精神状态快要到极限的情况下,江问源还敢问出这个问题,不得不说,勇气可嘉。
其他三人都已经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了,没想到索菲亚竟然没有生气,还好好地回答江问源的问题,“收尸的工作是莱尔主动承担的。我和他提过要和他一起工作,莱尔拒绝了我的帮忙。”
江问源本来还想细问,一声清脆的声响打断了他。
咔——!索菲亚的锄头撞到某个空心的物体。
四人听到动静,立刻凑到坑边。索菲亚放开锄头,蹲下来用双手拨开碎泥,露出一块石板盖。
索菲亚为了变得强大起来,她拼命地锻炼,用肌肉把自己武装起来,在摩那里加,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她是最强大的战士。可是面对这块她一根手指就能掀开的石板,索菲亚却迟疑了,这块石板上的雕纹,是摩那里加刻在石棺上用于祝福死者安息的传统花纹。摩那里加的墓地在教堂后面,瘟疫埋尸地在西面,没有村民会葬在这个地方。
直到这时,恐慌的情绪才姗姗来迟,索菲亚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索菲亚还在迟疑,江问源单手撑在土坑边缘,轻身跃进坑里。他没为索菲亚留出心理准备的时间,手脚并用,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掀开了沉重的石棺板。
六个带着破败战士头盔的头骨整齐地列成一排,如同展品陈列在众人面前。
江问源喘着粗气,却没闻到很重的尸臭味,石棺中也没有虫子爬出来,显然是有人在他们之前整理过石棺,而且还整理得非常用心。
“我认识他们的头盔,他们是凯瑟琳姐姐的护卫。”索菲亚望着头骨,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她一边抹泪,一边用手挖开石棺周围的泥土,“我要带他们从这里离开。陈眠,你躲开些。”
江问源走到石棺的左侧,“你从右边挖起,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调查。”
看着江问源带着寒意的严肃表情,索菲亚总觉得自己无法说出反对的话,她沉默地挪到石棺右侧,开始刨土。江问源把每一个头骨和头盔都拿起来检查过一遍,确认过石棺里的每一个角落,没有,陈眠给他的铂金戒指不在这里。
地基全是不详的血色泥土,当索菲亚和江问源带着满身泥从坑里出来,面若寒霜的江问源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看到江问源这副模样,最紧张的那个人无疑是李娜,她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完全不敢靠近,“陈哥,你在下面发现了什么,情况很不乐观吗?”
索菲亚把石棺从肩上卸下,江问源指着石棺里的一些长形的黑痕,“这具石棺容积很大,而且这些痕迹不会是脑袋腐败留下的痕迹,看痕迹的形状,更像是臂骨或腿骨留下的痕迹。他们躯干部分的骨头被人取走了。”
索菲亚顾不得清理身上的泥土,“凯瑟琳姐姐有六个护卫,和石棺里的头骨对得上数。我刚才刨石棺时检查过周围的泥土,都压得很实,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那凯瑟琳姐姐的尸骨到底哪里去了,难道和护卫们的躯干部分一起被带走了?”
“你别着急。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地方没找吗。”左知行重新戴上护帽,朝水磨房的方向努努下巴,“你忙着干活的时候,我和我的同伴沟通过,他们原本在瘟疫埋尸地活动,听到你家发出巨响后,才去你家查探情况。从水磨房到你家的距离,比瘟疫埋尸地到你家的距离要近得多,可是我们在水磨房里什么都没听到。水磨房里肯定有古怪。”
索菲亚这才稍微冷静下来,她小心将石棺的棺盖合上,拿上趁手的工具,“那我们快去水磨房看看吧!”
几人走进水磨房后,李娜神经质地四处张望起来,她靠近左知行,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左哥,你有没有觉得,水磨房和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不一样?”
左知行四处看看,“没感觉有什么不同。”
李娜急得用手抓脸,在脸上留下几道清晰的红痕,“有不同,水磨房的温度比刚才降低了1度,现在外头阳光那么猛烈,水磨房里的温度怎么会降低!”
左知行脚步微微一顿,“你确定室温降低了1摄氏度?”
李娜有点生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别拿我开玩笑。那么明显的温差,难道你没感觉到?”
左知行用全新的目光看着李娜,李娜总是闯祸、拖后腿,可是当没用的李娜多出绝对温感的能力,她的价值立刻拔高好几个台阶。左知行选择队友时,从来不会选李娜这种的新人,这次他和李娜被动成为队友,完全是江问源的原因。
这时,左知行终于开始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本来他是打算等江问源主动问他论坛ID的,可江问源一点表示都没有。要不,他主动加江问源的论坛好友?
左知行把温度降低的事转告其他人,“水磨房里有东西,大家小心行事。”
江问源看向李娜,“既然你能感觉到温度的细微差别,那你应该也能发现水磨房里哪里温度最低吧?”
李娜缩缩脖子,“理论上……可行。”
“你不用太害怕。”江问源走到她身边,“我们陪着你在水磨房里走一圈,你把温度最低的地方告诉我们。”
这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的节奏,李·鸭子·娜只能战战兢兢地站在江问源和左知行中间,硬是被架着在水磨房里走了一圈。李娜被吓得脸色比纸还白,她手指颤抖指着水磨房中央的沉重石磨盘,“就是这个磨盘,它周围的气温比其他地方都要低0.5度。令室温变低的东西,就是这个磨盘……”
水磨房的石磨盘由上下两扇磨盘磨合在一起,下扇由水轮驱动,上扇较小的磨盘的边缘有一杆手柄,手柄上套着绳索,用人力或畜力都可操作。磨盘的底座有一道引槽,磨盘磨碎的谷物会从引槽流出。
索菲亚的身影笼罩住整个磨盘,“你们让开点,我要拆了它!”
水磨房和风车都是农民赖以生存的重要工具,索菲亚主动提出要拆掉磨盘,看来已经在各种方面都做好了觉悟。
索菲亚双臂轻轻一抱,上扇磨盘便被她卸下。她把上扇磨盘倒过来放到地面,徒手拆开水轮和下扇磨盘之间的传力齿轮,沉下腰,把比上扇磨盘大几倍的下扇磨盘也给卸了下来,放到上扇磨盘的旁边。索菲亚卸下两扇磨盘后,手掌搭在磨盘底座引槽上,可她并没有对底座动手,她对江问源几人说道:“底座的温度比磨盘的温度要高一些。”
磨盘卸下后,仿佛打开了某个不可打开的盖子,水磨房的室温一直往下跌,不用李娜的绝对温感,其他几人都能察觉到温度的变化。左知行建议道:“我们把磨盘搬到外面去吧。”
索菲亚连续高强度劳作几个小时,难免也有些疲惫,她想要利用磨盘本身的形状,侧立起来推着滚出水磨房。江问源阻止了她的动作,“我们帮你一起搬,尽量不要破坏磨盘原本的状态。”
索菲亚并不介意多浪费些力气,但是江问源的话总让她觉得有古怪,“你什么意思?”
江问源摇摇头,“我还不确定,我们出去再说吧。”
几人合力把两扇磨盘搬出水磨房。
在炙热的阳光下,依附在磨盘上的东西无所遁形。两扇磨盘的咬合面密集的研磨凹槽上,还残留着小麦面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石子卡在下扇磨盘最内侧的凹槽里,索菲亚用手扫掉附着在那块石子上的小麦面粉,把它拿起来。
看到三个队友都是一副凝重的模样,李娜心里非常慌张,她拽住白梅的衣袖,“那颗石头有什么问题吗,你们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
白梅偏过头看向李娜,“那不是石头。”
索菲亚合上手掌,把那颗外观状似石头的东西牢牢地握在掌心,她几乎是嘶吼着说道:“到底是谁做出如此残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饶过他的!”
“索菲亚,我知道你很愤怒,但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吧。牙齿怪病的源头很可能就是你手上拿着的东西,如果被划伤手心,凯瑟琳的灵牌都不一定能护住你。”左知行在下磨盘旁边蹲下,很快又发现了另一颗小石,他戴上医用手套,将小石取出,他端详片刻,“看形状,这应该是指骨。”
听到左知行的话,李娜感觉整个人都坠入冰窖中,再猛烈的阳光也无法给她带来一丝一毫的温暖。她结巴地说道:“现在,是有人用磨盘把,把凯瑟琳护卫的骨头碾碎,由于头骨太大放,放不进磨盘,所,所以才留在石棺里……是这样吗?”
“你理解得很快嘛。凶手碾碎带着强烈怨气的尸骨,他利用这些尸骨碎末造成了摩那里加的牙齿怪病。就算加上凯瑟琳的尸骨,一共才七具骨架,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致使全村规模性感染,水源很可能成为凶手使用的手段。”左知行站起身,“我去水轮那边看看。陈眠,你去找一下凯瑟琳的尸骨,至少头骨应该还在的。”
李娜只要稍微想象一下凶手用磨盘碾碎人骨的画面,就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爬起来了,她非常自觉地小跑跟上左知行。
索菲亚还在寻找残留磨盘上的碎骨,暂时帮不上忙。白梅用身体挡住索菲亚的视线,悄悄拿出专业的强光手电筒,对江问源说道:“走吧,我们去水磨房里找头骨。”
其实水磨房里的光线并不暗,江问源看了两眼白梅的手电筒,没多说什么。他们从水磨房门口开始,沿着墙壁顺时针在水磨房寻找可疑的地方,江问源找到哪,白梅就把电筒的光束移到哪,他们没放过水磨房的任何一个角落,可是却没有发现最近动过的痕迹,地面和墙上也不存在暗格。
“我们出去吧。”白梅关掉手电筒,对江问源说道。
江问源没有动,双眼盯着磨盘的底座,为了稳固,底座建起的时候就是不可移动的。
白梅:“……你该不会是在考虑拆掉这个底座吧?以李娜的对温度的感知力,如果凯瑟琳的尸骨在水磨房里,她刚才肯定有所察觉。”
江问源回过头,“谢谢你打手电帮我找戒指,我们出去吧。”
白梅意识到自己提到李娜的温感说漏了嘴,“你刚才花了很长时间检查石棺里的头骨,如果只是检查体骨痕迹的话,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所以我猜你是不是在找其他东西。你发现戒指丢失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太好,那枚铂金戒指,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江问源抬手摸了摸脸颊,攻略游戏就已经够累人了,他不想影响其他人,所以一直刻意掩饰丢失戒指的焦虑,没想到却被白梅看出来端倪,他坦然地说道:“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戒指,它是我的护身符。”
白梅轻轻说道:“希望能找回来吧。”
两人走出水磨房,左知行和李娜的调查也结束了。左知行一直有很重的社会精英包袱,在这种见鬼的游戏里一种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淡定模样,现在他却怒得崩了人设,他踢了踢脚边湿哒哒的麻袋,破口骂道:“水轮那边有两道水渠,一道引去田地灌溉,另一道索菲亚说是引进住人的地方当生活用水。那个杀千刀的龟孙子把碾碎的尸骨套入麻袋中,固定在生活用水的水渠口!”
李娜在江问源和白梅出来之前,已经吐过一回,她擦掉嘴边的脏物,也发起狠来,“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一定是旅馆老板!我之前和那两个炸村长家的玩家组队时,想要和雷欧套点情报,就邀请他和我们一起用餐,雷欧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们。他从不在旅馆里用餐,用水全是从家里水缸取水,从没用过活水,他一定是知道摩那里加的水源有问题!”
“很遗憾,我们没能找到凯瑟琳的尸骨。”江问源对索菲亚说道,“我想让你仔细回忆一下,到底是谁对你说了什么话,让你认为自己才是牙齿怪病的罪魁祸首的。”
索菲亚很肯定地说道:“雷欧回到摩那里加后,质问我为什么全村就只有我没患病。”
“他只是质疑你没有患病?”江问源继续说道,“这个时候难道你不该觉得是自己身体素质好,抵抗力强,所以没有患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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