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冥魑
轻咳了一声,在漫天飘雪中躺靠在墙角的男人就睁开了眼睛,他的睫毛轻颤了颤,抖落上面的几片雪花,随后就抬起手挡住路灯强烈的光芒,给眼睛一个适应的时间。
“现在他已经有了牵挂,不再无惧一切了……”低低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他勾唇笑了笑,就撑在地面上想挪动一下身体,腹部伤口的疼痛却让他没能成功。
他浅叹了口气,干脆就不再动了,仰起脸任由雪花落上去,凉凉的触感还能让他稍微清醒一点,不再去回忆那些已经过去的时光。
事情到现在已经解决了,齐旻他们应该很开心吧,有时候看着那些人闹哄哄的,他也挺羡慕的,只是很可惜,他们注定了不是一类人。
耳边传来了踩踏在雪地上的脚步声,并不明显,但也逃不过活死人敏锐的耳朵,他微低下头侧脸看过去,一个看着也就十八九岁的少年正往这边走来,在靠近看见他时脚步停了停。
岳凌风平淡的把目光移开,没有理会他的打算,如果对方聪明的话,最好也不要招惹他,就算他现在浑身是伤,也依旧有杀死他的能力。
“你……你没事吧?”少年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迅速走开,反而又往他身边靠近了两步,犹豫着伸了伸手,最终还是没有随随便便碰他。
微合上眼睛养神的岳凌风听到他的声音掀开眼皮,又把视线放到他身上,勾唇露出了一抹笑容,“你觉得我现在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那,那你能动吗?我送你去医院。”少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问了个蠢问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又靠近了一步在他身边蹲下,鼻腔里立刻就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岳凌风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对方穿的衣服非常陈旧,明显已经穿了很久,洗的都有些发白,裹的厚身形看不清,但从凹陷的脸颊也能看的出很瘦,他的日子肯定不那么好过,竟然还烂好心的来管别人的闲事。
“你动不了吗?”见他沉默着一言不发,少年以为他现在身上已经完全没了力气,不过也是,流了这么多血还能动才奇怪,他又踌躇着伸出手,见对方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才拽住他的手臂往自己脖子上架,“我扶你吧。”
顺着他支撑自己的力道站起身,岳凌风的眼底闪过一丝兴味,该说他是心肠太软还是胆子大呢,他这样鲜血淋漓的明显就是有问题吧。
少年比他矮了差不多快一个头,还比他瘦上很多,被他大部分的重量压在身上还是很吃力的,刚起身的时候晃了晃才站稳,接着四下看了两眼,才扶着他往一个方向走。
因为离的近,岳凌风甚至能嗅到他身上劣质洗衣粉的味道,这种味道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了,只存在遥远的记忆里,他轻咳了声,道:“在末日里这么好心,可不是件好事。”
少年闻言侧头看了他一眼,但是太近了有点不自在,就很快转了回去,视线盯着前面的路,“我才没有这么泛滥的热心肠,只是……你帮过我一次,那我也应该有所回报。”
后面的话让岳凌风一愣,又仔细的看了两眼少年的侧脸,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的印象,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这样一个人打过交道,并且帮了他的忙。
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少年就知道他恐怕什么都不记得,但那对他来说却是永远不会忘记的事,“你忘了也没关系,我记得就行。”
☆、番外 岳凌风(二)
父亲之前有一次在他们住处附近的小赌场输了钱给不出来,陆奇阳找过去的时候对方被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围在中间,正缩着肩膀瑟瑟发抖,跟平时教训他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对方看到他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让他给工分,但是那么大的数额他又哪里给的出来,每天赚取的工分连维持他们的生活都困难。
见他沉默父亲还以为他不愿意给,指着鼻子就大骂他不孝,老子还比不上卡里的一串数字,并且转头对赌场的人说父债子偿,儿子交到他们手上随便处置。
对他本来就不抱希望的陆奇阳对此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都说儿女是来讨父母上辈子债的,到了他这儿却是完全相反,他浅叹了口气,并没有反驳对方的话。
赌场的人看了看他,互相之间又对视了几眼,其中的意思他看的并不是很明白,但他们显然接受了父亲的提议,其中一个走上来抓住他的手腕就要带走。
但在这个时候,却有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面容很英俊,穿着也非常的干净得体,看起来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一点都不像是会出现在这儿的人。
见他们这个样子就随口问了一句,拽着他的那人跟对方简单解释了一遍,对方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恍惚了瞬,之后就摆摆手说让他们把人放了,不要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
那人有些犹豫,似乎还想开口劝告,但刚低声说出实验两个字就被对方再次挥了挥手打断,说什么人多的是,不差这么一个瘦猴子一样的小孩儿,之后就转身走开了。
在父亲千恩万谢的声音中,陆奇阳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某间屋子里,看样子这人应该是赌场的老板,尽管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好心放过他们,但是这份恩情他会记在心里的。
听他说完事情的经过,岳凌风才有些恍然,隐约间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他勾唇笑了笑,其实当时也不过是联想到自己,难得发的一次善心而已,他早就抛到脑后去了,竟然还被人记着。
“我知道,对你来说可能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是对我却不是……”陆奇阳说到这里停下脚步,扭头过来看着他,“就像是溺水之前找到的救命稻草一样。”
直视着他的眼睛是略微有些泛棕的颜色,其中倒映着他的身影,让岳凌风清楚的看到了自己有些怔愣的神情,对方这样的眼神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就像齐旻每次望向莫寅的时候一样,不过是其中少了些浓烈的爱意。
他这个时候其实也就理解了,设想自己曾经如果在最无助的时候有人对他伸出援手,他恐怕也会一辈子都记在心里,不忘了那种被救赎的感觉。
“所以你也不用试探我,我没什么别的意思。”看他目光有些涣散似乎在想什么,陆奇阳就转回脸,把他的胳膊又往自己肩膀架了架,轻喘了口气,天色这会儿已经很暗了,不赶快把他送到医院去,等会儿越发的冷怕他带着伤会受不了。
这小家伙儿倒是还挺聪明的,岳凌风回过神又看了他一眼,就把重心又往他身上移了点,看着他有些不稳的晃了下身体,但还是咬牙把他扶稳,就很坏心的笑了笑,“我不想去医院。”
陆奇阳再次停下脚步,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又低头看了眼他几乎被血浸湿的衣服,“你都这样了还不去医院是想等死吗,这里离医院很近的马上就到了,你要是坚持不住的话我背你?”
岳凌风上下扫了眼他的小身板,怀疑的视线让对方略有些不自在,他这才笑着把视线收回来,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人,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受伤是因为跟军区的人发生了冲突,医院算是他们的管辖范围,你要是把我送过去,那跟把我丢进虎口有什么区别?”
这些话让陆奇阳听的一愣一愣的,军区在他们眼里那是保护神一样的存在,这人哪儿来的胆子跟人家起冲突,“你除了开赌场,不会还杀人放火吧?”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那你立刻抽身还来得及。”岳凌风对他轻挑了挑眉毛,“回头被当成我的同党一起抓起来,那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我就是这么一问而已……”陆奇阳小声嘀咕了句,现在大部分活着的人都是见过了血的,好像也没什么稀奇,但是如果不送他去医院,那又该送去哪儿呢?
“不如就带我去你家吧,你帮我把伤口随便包包就行,死不了的。”见他依旧没把自己丢下的意思,岳凌风脸上的笑意就加深了些。
“我家?”陆奇阳的眉头立刻就拧了起来,他会在这里是因为在附近的小餐馆打工,离他家里那片可是远着呢,他平时都要走好久,这人现在受了伤怎么可能撑的住,最重要的是他爸那边也不好办。
“不去你家能去那儿呢,旅馆的话对我来说并不安全。”岳凌风其实就是想看看,这个小家伙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你还是怕我会连累你吗?”
“不是……”陆奇阳轻叹了口气,带他回去也不是不行,顶多就是被他爸骂几句,了不起打上两下,反正也已经习惯了,但是怎么把人弄回去才是要紧的。
他的目光四下转了转,就看到了几辆停在不远处的车,这些都是在等客人的,跟之前的出租车是一个性质,不过因为汽油缺少,所以坐一次贵的吓人,他是打死都舍不得坐的,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这个了。
打定了主意,他就扶着有些疑惑的男人在旁边的墙上靠好,低头把他敞开的大衣扣上,算是遮盖住了那些血迹,动作的时候边对他道:“我们打车回去,你等会儿不要说话。”
既然他跟军区的人起了冲突,那就最好是小心为妙,不怕一万也得怕万一,要是被人家起了疑心,指不定就要有麻烦,到时候可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岳凌风轻靠在墙壁上,垂眸看着帮他整理衣服的人,眼底都开始染上了笑意,还没来得及开口应承他,对方就抬头看过来,撞上他视线时微愣了愣,但很快就回过神,取下自己的围巾缠在他脖子上,遮去了半张脸。
十分普通的毛线围巾上还留有少年的温度,他浅浅的吸一口气就能嗅到对方的气息,这种莫名带着点紧密的感觉让他眸光闪烁了瞬,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确定了男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陆奇阳才扶住他的胳膊带着人去了车子那里,少有生意的司机们自然是非常的热情,他随便挑了一辆就坐上去。
担心男人身上的血腥味被人闻到,他把旁边的窗户打开了些,雪花夹杂着寒风飘起来,让他缩了缩身体,之后身侧就一暖,身边的人靠在了他身上。
他侧头看了他一眼,猜测对方可能是有些支撑不住,虽然不知道他伤口的情况怎么样,但流了那么多血肯定是不轻的,能一直硬撑着已经是很不错了。
平时陆奇阳走路回家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坐车的话就很快了,为了以防万一,他没有让人把车开到家门口,而是停在了有一段距离的巷口,很肉疼的给人刷了公分之后就扶着人下车。
看着他小心的把工分卡收进口袋里,岳凌风微挑了眉毛没有吭声,他衣兜里带的那张数额恐怕够他挥霍上好几年了吧,不过他暂时可能不会说,还没玩儿够呢。
“陆奇阳?”
刚搀扶住男人准备往家走,身后传来的声音就让他皱了皱眉头,怎么好死不死的就遇见了这个白元呢,陆奇阳抿了抿嘴唇,假装没有听见扯着人就走。
“陆奇阳,你竟然敢无视我?!”身后的人却有些不依不饶,小跑着追在他们身后,视线在高大的背影上落了落,突然笑的很暧昧,“你别是也带了客人回来吧?”
听见他这话陆奇阳就停下脚步,猛的回过头看向他,“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这是我的朋友,白元,你要没什么事儿就赶紧回去,跟着我们干什么?”
“你这话骗鬼呢,我从来没见你带朋友回来过。”白元双手抱在胸前,又看了看那始终背对着他的人,身材看起来倒是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长的怎么样,“你总是看不起我出卖身体,结果自己还不是一样,不过能看上你这样的,这位先生的品味还真是独特。”
这家伙长的也不精致漂亮,皮肤也不白皙,在他眼里称的上一无是处,偏偏每次看见他还都冷冷淡淡的一副不愿多搭理的样子,心里真是特别窝火,他不偷不抢靠自己吃饭怎么了,对方又比他高尚到哪里去。
陆奇阳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自己从来没有过看不起他的意思,只是以前他有过一个家里条件还不错的朋友,本来关系很好的,结果有一次父亲赌输了竟然跑去跟人家借钱,最后害的他被父母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就再也没有跟他见过面。
从那次以后他就没有再交过朋友,他害怕给别人添麻烦,也不喜欢那种失去的感觉,所以还不如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保持距离,不要有过多的接触。
“你愿意待就待在这儿吧,我要回家了。”天上的雪花这会儿越飘越密集,让受着伤的人一直站在这儿显然不行,陆奇阳也没再跟他争辩,转过身就扶着人走开。
“男人之间的事你究竟懂不懂啊?我最拿手了,可以教教你!”看他头也不回的走人,白元还把手放在唇边刻意大声的嘲讽,看着人走的更急,就勾唇露出抹不屑的笑容,让这人总无视他。
陆奇阳真不明白这比他小两岁的少年怎么这么的不知道羞,这种事儿也挂在嘴边,他侧眸看了眼身边的人,道:“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就是嘴巴比较坏。”
岳凌风不在意的笑了笑,但想到自己被围巾遮了半张脸,又轻摇了摇头,无论多么恶毒的言语他都听过,这几句自己是不在乎的,而且吃亏的又不是他,“你的名字叫陆奇阳吗?”
“嗯。”陆奇阳点了点头,沉默了会儿就侧头看向他,稍稍犹豫过才开口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
“岳凌风。”没有等他把话说完,男人就微侧过脸对上他的视线,“我的名字叫做岳凌风,你可要好好的记住,不要忘了。”
陆奇阳低低的把他的名字重复了几遍,就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帮助过他的人,他应该是不会忘记的,会一直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面。
见他低声的念叨着自己的名字,岳凌风浅笑着移开目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的去记他的名字,挺新鲜的,看来偶尔做点好事确实会让人有所收获。
☆、番外 岳凌风(三)
陆奇阳拿出钥匙打开家门,屋里黑漆漆的连灯都没有开,他浅浅的松了口气,扭身在墙壁上摸到开关,“啪”的一声,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
扫了眼他们所能看到的环境,岳凌风动了动眉毛,说起来也算是个客厅,但也就放了张餐桌和几张餐椅就满了,像他这样身高的人光站起来就显的拥挤。
“我家比较小,你就忍忍吧。”陆奇阳边对他说话边挪开有些挡路的椅子,扶着他小心的走进去,这处房子就是他们家的,也是因为一直住在b市,所以父子两个才能侥幸的活下来。
虽然这地方不大,位置也很混乱,但如果租的话也需要不少公分,以他那点微薄的收入肯定付不起,现在倒是省了一笔开销,不然他们也只能去住那种大通铺了。
把对方扶到自己仅仅也就放下一张一米五床和一个衣柜的小房间里,陆奇阳就安排人在床上坐下,自己开了衣柜探身进去在翻找些什么。
岳凌风转头四下看了几眼,因为地方小的缘故,东西堆放的自然是有些杂乱,不过收拾的倒是很干净,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跟对方这个人一样,平凡无奇,但是不惹人讨厌。
因为经常会挨父亲的揍,有时候下起手来也是挺狠的,所以陆奇阳多少也要备着点伤药,再怎么样也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出什么大问题,那本就艰难的生活可就更难了。
他不知道对方的伤势到底怎么样,索性就把纱布药粉药水什么的一股脑的翻了出来,捧着放在了床铺上,侧头看向半靠在床头的男人,“我来帮你?”
身上的伤要处理肯定是要脱衣服的,岳凌风垂眸看了眼自己带着手套的手,抬眼看向他的时候挑了挑眉,“难不成你还要让我一个伤员自己包扎吗?”
总是被他堵回来的陆奇阳抿了抿嘴唇,到底还是没和一个受了伤的人计较,他之前一直以为这人是个绅士,但现实跟理想果然还是有差距的,“那你把衣服脱了吧。”
听了他这话岳凌风却是没有立刻就动手,他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敲了两下,在对方开始有些疑惑的时候才抬起手,不紧不慢的捏住手套的边缘,缓缓的褪了下来。
陆奇阳开始只觉得对方脱个手套动作都优雅的像个王子,正在心里感叹的时候,却看到了他手背上的皮肤,登时睁大了眼睛,直到对方整只手都没了遮掩,他才受惊一样的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是不是后悔把我带回来了呢?”岳凌风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一样,不紧不慢的把另一只手套也脱掉,一并丢在了床上,缓缓的握了握自己的手,总是戴着手套其实也并不舒服。
乍一看到坐在自己跟前的人具有活死人的特征,说陆奇阳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这些都是下意识的反应,他抬手捂住跳的像擂鼓一样的心脏,刚张口想说什么,就听到屋外传来了开门的动静。
这个房子就他和父亲两个人住,这会儿回来的是谁不言而喻,他心里一慌,回头看看那人的手,抓起放在床上的手套就塞给他,“你先戴上,暂时别说话。”
没有等岳凌风回答,对方就转身出了房间,顺道反手把门轻掩上,他低头看了眼被塞到自己手中的手套,突然就轻笑出声。
中年男人一开门就迎上了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好脸色的冷哼了一声,养这小子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工分挣不了多少还净惹他生气,“今天倒是回来的早。”
陆奇阳心虚的移开了下视线,可没打算告诉他自己是花了工分打车回来的,“今天饭馆的生意不太好,所以老板就让早点下班了。”
“既然回来的早还不快去弄点东西吃,饿死老子了。”陆父拉开一张椅子坐下,顺手解了让他不顺畅的围巾,拍打着身上的雪花,突然间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差点栽在那儿的赌场?”
正侧头看自己房门的陆奇阳听到他这话一愣,把视线收了回来,不知道他突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当然记得,那里怎么了吗?”
“哼,听别人说,那里今天被军区围剿了,里里外外守着好多当兵的,真是报应。”陆父的神情间带着幸灾乐祸,当初那些家伙凶的可是差点要了自己的命,现在看他们还怎么得意,“那么多赌场不管,偏偏查那一个,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军区。”
陆奇阳微垂下眸陷入沉思,男人之前确实说过和军区起了冲突,看来这事情不假,那他都逃到那么远的地方了,现在又被自己带回来岂不是很危险,可也是他要跟自己回家的呀。
“别站在这儿发呆了,赶紧弄吃的去。”看自己的事情都说完了对方还杵在这里不动,陆父就拧起了眉呵斥,真是越来越呆了,一点都不让他省心。
陆奇阳被他的声音唤回了神,又侧脸看了眼自己的房间就轻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去厨房随便煮两包面把他先应付过去,但是他脚下刚一动,房间里就传来了两声轻咳。
“是什么人在你房间里?”房子就这么大,也没有什么很好的隔音,这么明显的声音只要耳朵不聋都听的到,陆父警惕的抬头,起身就要走过去。
“爸,没什么,就是我的朋友而已,暂时在家里住两天。”陆奇阳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他,对方的脸他应该也是认识的,万一头脑一热上报给军区可就完了,所以他就说不能带回来的。
“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还有闲心收留别人,我倒是要看看谁的脸这么大!”陆父恼火的一把推开他,这小子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家里带,有那多余的工分还不如让他赌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