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冥魑
房门被人不客气的一把推开,岳凌风抬眸看过去,就看到中年男人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刚才他们两个的对话都听的清清楚楚,看到他一点也不稀奇。
陆父看到坐在他儿子床上的人愣了一瞬,他本来以为对方会是一副穷酸相,但没想到却是恰恰相反,而且隐约间看着有点眼熟,“你……”
“爸,他真的住几天就走,不会添什么麻烦的,你不是饿了吗,我给你弄东西吃。”陆奇阳见他一直盯着对方看,就拽住他的胳膊想把人拉出去。
“等会儿……”陆父把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又仔细打量了那男人几眼,才恍然想起什么的道:“我记得你,你是那个赌场的老板。”
面对他的话岳凌风只是略勾了勾唇角,对他那上上下下打量的眼神视而不见,赌场之前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存在,真要说谁是老板的话,那也是孙恒。
陆父又看了几眼略有些狼狈的男人,想到自己之前听说的事,脸上就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哼,先前不是挺高高在上的吗,现在可是一无所有了,还得我们这种小角色帮忙呢。”
他可是到现在都记得上次是怎么被那些赌场的人对待的,不过就是输了一些工分,对他们来说就是九牛一毛,用得着那么计较吗。
“爸。”陆奇阳听他说出这种话就皱起眉,“上次我们被为难的时候还是岳先生帮的忙,不然我们可能都走不出那里,就算不知图报也不能这样对他说话。”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说不定那就是他们一唱一和演给我们看的,就是要让我们欠他这个人情而已,还傻傻的上当。”陆父非常不耐烦的推搡了他一把,他可不相信开赌场的会是什么好人。
陆奇阳真的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当时他们那副样子人家能图什么呀,还用的着费尽心思算计,也就是因为他总这么把自己当回事儿,才想着能用赌博来一步登天。
“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多个人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儿,那每一口吃的都是珍贵的东西,关键时候能救命呢,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自己麻利的走,我们才不当冤大头。”陆父扬高了下巴,就差拿鼻孔看他了。
岳凌风始终面带笑容,沉默不语的看他在自己的面前耍威风,看见这个男人他就仿佛看到了他的父亲一样,他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不是还在某个地方苟延残喘的活着,反正他也不会管他的死活。
“家里的工分是我赚的,要不要帮他也是我说的算,爸你就别掺和了。”男人身上的伤还没有处理,这会儿脸上也没有一点血色,陆奇阳也不想让他爸在这儿找人麻烦,上前一步就拦在他跟前。
“啪”的一声,被他这话激怒的陆父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还推了下他肩膀让人后退了一步,“你个吃里爬外的,赚那么点破工分还拿捏起你老子来了!”
陆奇阳用舌头顶了顶口腔,抬手摸了把唇角裂开的口子,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挨巴掌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他已经不会有什么受伤的情绪了,“气要是出了,你就先出去吧,我得帮他处理下伤口。”
“你……”陆父抬了抬手想再给他来上一下,但看了看坐在那儿的男人还是收回了手,儿子什么时候都能教训,当着外人的面还是会丢他的脸,他放下高抬的手,冷哼了一声就转身出去,要不是看在他能挣工分的份上,他一定打死他。
浅叹了口气,陆奇阳就回过身,对上男人看他的目光,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对他是活死人的震惊也被这事儿冲散了个一干二净,人不人的现在好像也没什么意义,“把衣服脱了吧,我帮你上药。”
岳凌风微挑了挑眉毛,就慢条斯理的动手脱衣服,边看着少年道:“值得吗?还这样挨打,其实就算你不管我,我也不会觉得怎样,自己能好好的活着当然才是最重要的。”
“你是不会觉得怎么样,但我心里那关过不去。”如果今天遇见的是个素不相识的,或许陆奇阳还能够假装没有看到,但对方不是,他是帮过自己的人。
听见他这么说,岳凌风就没再说话,手上动作着解黑色衬衫的扣子,说实话,这人比当初的他强多了,最起码他还有自己的坚持,他在面对父亲的时候也有强硬的一部分,最重要的是,要少上许多的沉郁,活的更加积极。
陆奇阳把纱布什么的都拆开放好,一回头就看到男人已经赤裸了上身,对方的肌肉匀称身材很好,但他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儿,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腹部几乎称得上血洞的伤口,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竟然还能若无其事跟他走动,“你……你……”
看他瞪着眼睛连话都说不全,岳凌风不在意的低头看了眼,疼还是很疼的,但是还死不了,他抬起手晃了晃,“不要拿普通人的标准衡量我。”
他青灰色指甲尖利的手让陆奇阳把惊讶收回去了些,是啊,对方是活死人,应该不会有事,但他的视线又看了看对方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多少有点无从下手,果然还是应该送他去医院。
☆、番外 岳凌风(四)
拧了拧眉头,陆奇阳缓缓的睁开眼睛,盯着屋顶发了会儿呆,昨天晚上难得睡的很好,被子里一直都暖烘烘的,他动了动身体,手碰到了旁边人的胳膊,让他愣了愣。
侧头看过去,就见到了男人十分优秀的侧脸,无论是挺拔的鼻梁,还是线条完美的下颌线,都非常的引人注目,他刚睡醒有些混沌的头脑这才开始清晰起来,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
顿时就有些小心的往旁边挪了挪身体,尽量离男人远一点,昨天帮他处理完伤口又吃过饭已经很晚了,就这么凑合着睡了一晚,今天说什么也得再翻一床被子出来。
见他似乎没什么要醒过来的迹象,陆奇阳就浅松了口气,尽量放缓了动作撑着床起身不打扰到他,现在已经不早了,他还得去上班,虽说留他在这儿不怎么放心,但是也没有办法。
“你在模仿树懒吗?”
在他小心的抬腿准备跨过男人下床的时候,对方的声音就传进耳朵里,他转头看过去,本来以为在熟睡的男人正睁开眼睛看他,扫了眼他的姿势微挑了挑眉。
陆奇阳顿时就有些尴尬的闭了闭眼睛,随后动作非常快速的迈过他下了床,“我等会儿去上班了,你要是饿的话东西都在厨房里,我晚上就回来,我爸要是找你麻烦你就别理会,锁了门让他去啰嗦就行……”
岳凌风伸出一条胳膊枕在脑袋下面,看着他站在床边念叨着对自己叮嘱,唇角缓缓的勾起来,似乎连眼睛都染上了笑意,这种感觉也是挺新鲜的。
被他这样沉默不语的盯着,陆奇阳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收了声音,对方也不是个小孩子了,好像没有必要这么多废话,他转身从衣柜里翻腾了半天,找出一件比较宽松的淡灰色毛衣,“这衣服我穿比较大,你应该勉强能穿,先凑合下吧。”
看着他把衣服叠整齐了放在床尾,岳凌风就对他轻点了点头,他的衬衫沾满了血还有破损,肯定是不能再穿了,就算是在屋子里,他也不能光着膀子吧。
交代完这一句陆奇阳就出了房间去卫生间洗漱,等到男人的伤养好,他们之间就算是两清了,所有的交集也就结束,他相信以对方的能力,即便是离开了b市安全区也能活的很好。
其实他挺羡慕男人的,不用在意任何人,孜然一身活的自由自在,不会被一些枷锁所束缚,也具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和他是完全相反的类型。
可能这就是人类所谓的越没有就越想得到的心理吧,对方拥有他所渴望的一切,但背后一定经历过他无法承受的苦楚,那些都不是唾手可得的。
就像昨晚对方坐在雪地里望着天空的眼神一样,似乎是在渴望着什么他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明明唇角在笑,眼睛看起来却像是在哭。
陆奇阳掬了捧水泼在脸上,收起自己有些飘远的思绪,那些都是男人自己的事,他还是不要多想的好,谁也不会喜欢被别人探究自己心里的秘密。
他洗漱完走出洗手间的时候,父亲刚好开门从房间里出来,看见他就冷哼了声,显然还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心里存着气,连个好脸色都不愿意给。
“我准备去上班了,爸你自己弄点吃的吧。”陆奇阳对他这样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每次跟他要工分卡去赌博却要不出来的时候他就会这样,当然,动手的时候更多。
“嘁,在个破餐馆工作也挣不了几个工分,每天还挺积极的。”陆父走到餐桌边拿水壶倒了杯水喝,嘴里边嘲讽道:“你要是跟人家白元一样漂亮,还能找个金主,偏偏是个丢到人堆里都找不着的。”
陆奇阳弯腰穿鞋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就若无其事的继续系鞋带,“是啊,我也挺想找个人包养,然后轻轻松松的过生活,但谁让我长得像爸你呢。”
“你……”
陆父刚想开口大骂他不会说话,对方就转身离开,并且“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气的他一脚把椅子踢翻在地,这臭小子顶起嘴来嘴皮子倒是越来越溜了。
关着门的房间里突然传来几声轻笑,正在气头上的人猛的回头看过去,一个赖在家里吃白饭的居然还敢嘲笑他,他走过去一把将门推开,看到对方正坐在床上整理刚戴上的手套,唇边还带着笑意,就咬着牙道:“你住了一晚上应该也足够了,最好赶紧麻利的滚!”
岳凌风没有急着接他的话,而是又抬手理了理毛衣的领子,这衣服不是太合身,但是穿着还挺舒服的,带着和那人身上一样的劣质洗衣粉的味道,他并不讨厌,“抱歉,我是小奇阳带回来的客人,你没有请我走的资格。”
“什么客人,不过是个蹭吃蹭喝的而已,你还以为自己是赌场老板呢,逼急了我就把你的行踪上报给军区,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得意。”陆父真是受不了他这种明明寄人篱下,却好像还高高在上的态度。
“既然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人,那就应该明白……”岳凌风微抬眸看向他,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张金色的工分卡晃了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
陆父一看见那张卡眼睛就亮了亮,目光一直随着他的摇晃移动,这种颜色的工分卡通常里面的数额都很大,至少也够他花上几年,凶神恶煞的脸立刻就笑容满面,两只手合在一起搓了搓,“贵客,您是贵客。”
他态度的转变让岳凌风不屑的勾了勾唇角,薄薄的卡片在他的手指间来回的翻转,并意有所指的道:“你的儿子我还蛮喜欢的。”
稍微一愣之后,陆父就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顿时就染上了喜色,没想到那一无是处的小子竟然还有人能看上,顿时就笑的更加谄媚,“您能喜欢那是他的荣幸,想怎么着都行,就是价钱嘛……”
看他完全不顾忌自己儿子的安危,视线一直停留在他手中的卡上,岳凌风的眼底微冷了冷,当初他的父亲是不是也是这样,像是对待一件物品一样随随便便开了个价钱就把他推过去呢?
他一翻手把卡收回去放进口袋里,见中年男人不解的抬头看向他,探手从腰后拔出了漆黑的手枪,不紧不慢的给上了膛。
那“咔哒”一声的脆响让陆父的心都跟着一抖,抬脚想往后退却被黑洞洞的枪口指住,顿时就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对方一个走火就要了他的命。
“如果我帮他干掉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拖累,你说他是不是会特别感激我,我能拥有的是不是比花钱得到的更多?”岳凌风像刚才晃动工分卡一样轻晃了晃枪身,站在眼前的人感受却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陆父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脊背上出了一层的冷汗,他都忘了像对方这种人手上肯定没少沾血,怎么就脑抽了没事找事,都是那该死的小子招惹回来的麻烦,“你……你可别乱来,奇阳他特别孝顺,你要是……要是把我怎么样,他一定会……会恨死你,你要是喜欢他就拿……拿去,何必在这里为难我。”
他这番话让岳凌风收了脸上的笑容,站起身往他跟前靠了一步,对上他惊恐的眼神,“那要不就试试看,看他是会感激我还是恨我。”
陆父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话音刚落就抬起枪口抵在他额头上,扳机上的手指直接扣了下去,“咔”的一声脆响让他的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身体抖的像筛糠一样。
看着他身下流出一滩黄色的液体,鼻息间还嗅到骚臭的味道,岳凌风就嫌弃的退开,把枪别回自己腰后,“如果你不能老老实实的待着,那我下次一定会把枪里的子弹装填满。”
听见他这话陆父连连的点头,这样的煞神他那里还敢惹,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管是儿子还是房子都可以随便他处置,他绝对不再多说一句废话。
岳凌风收回了居高临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愿意再多看一眼,绕过他就离开了房间,眼底有些晦暗不明,他其实是真的很想一枪解决这人。
但就像当初在那种情况下他也依旧没有办法对那个男人下手一样,他相信陆奇阳也不会想看到他的父亲死,这种感觉其实既纠结又痛苦,像是恶魔和天使同时撕扯着内心。
明明已经恨之入骨,却又偏偏被那一丝的血脉亲情牵扯住理智,心中的困兽几乎已经要喷涌而出,但依旧屈服在一点点的心软上。
其实少年相比起他来说,已经少了很多的阴暗面,至少他看起来对未来依旧是充满希望的,他甚至能拿父亲让他卖身这件事来反讽对方。
把一件本应该极其屈辱的对话弄的竟然有些可笑,他坦然的仿佛对方不是在说他一样,轻飘飘的把中年男人堵的哑口无言。
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他没有陆奇阳的这份乐观和随性,也没有他的那种纯粹,所以心里才会逐渐扭曲,才会用华丽的外表和极其绅士的作风来掩盖自己的自卑和愤世嫉俗。
他常常因为某些回忆想要毁灭一切,却又用虚假的笑容来掩饰心中的疯狂,他看似优雅的面对所有人,其实只想要将他们撕的粉碎。
每当夜幕降临他孤独一人的时候,那些不好的回忆就将他全部占据,他偶尔闭上眼睛,就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无能为力的年纪。
但是很神奇的是,他昨晚却睡的格外安稳,是因为受伤吗?在意识清醒的时候他也这样问过自己,但答案却是否定的,他曾经也受过比这还要严重的伤,那些画面从来没有消失过。
那么唯一的原因,可能就是陆奇阳,这个开始就让他格外能接纳的少年,他并不清楚这是因为什么,哪怕在面对齐旻的时候他都没这么放松过。
岳凌风反手把门关上,看着周围被雪白所覆盖的环境,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似乎连身上那些伤口都没那么疼了,他垂眸露出抹笑容。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吧,他在陆奇阳身上能看到更多的共鸣,但对方的处理方式又跟他不同,十分的有意思。
很奇怪,明明只是一个晚上而已,他却好像知道了对方很多的事,了解他像是了解相处多年的朋友,他抬手轻遮住照在脸上的阳光,掩在阴影下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番外 岳凌风(五)
活死人的恢复能力有多么优秀,陆奇阳算是确切的感受到了,不过也就几天的功夫,被他那样粗糙包扎过的伤口就已经结了痂,对方的脸色也已经红润了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受伤的人。
除此之外,最近另一件让他觉得惊讶的事,就是父亲格外友好的态度,那天他下班回来之后对方就像是完全换了个人,每次看见男人就露出略带着些讨好的笑容,这让他心里非常的纳闷儿。
但是两个人对此都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好像突然之间就有了什么共同的秘密一样,他虽然很好奇,也没有多问,总归这样的发展是件好事就对了。
他紧了紧怀里抱着的塑料袋,就加快了回家的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今天老板非常好心的给了他一小块没用完的猪肉,这东西放在以前没人稀罕,现在可是少有人能吃的,他也很久没有尝过了,刚好也可以给男人补补身体,虽然看起来没事,但流了那么多血,就算是活死人应该也虚。
在靠近一条巷口的时候,他就隐约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斜靠在墙面上,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似乎在等什么人的样子,虽然天色有点暗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也认得出来身型是岳凌风。
陆奇阳一愣,不知道他在这里干什么,但还是又加快了些脚步靠近,并抬起胳膊准备挥挥手喊他,可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有人朝他走了过去,已经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齐敏已经找了男人好几天了,她非常的担心,尤其是从那些人口中得知他受了重伤之后,每天都让那几个小队的人在安全区寻找,同时军区巡逻的军人们也在帮忙留意。
直到今天她才得到消息说有人在这附近见过他,她立刻就赶了过来,只是找了一天都没什么头绪,没想到天都黑了竟然意外的跟他碰见,让她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岳凌风看见她一点也不意外,抬眸看了眼就露出笑容,对方跟着他的时间不算短了,期间也帮忙处理了很多事,起初会留下她也是因为名字和那个人相似,像是一种可笑的自欺欺人,到如今女人也算得上是他一路走过来的同伴吧。
“你的伤还好吗?”齐敏之前明明有很多的话想对他说,但看到他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先问了自己最关心的。
“活死人的恢复能力你应该了解,我看起来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岳凌风笑着摊了摊手,对于曾经无数次拿命去厮杀的他们来说,这样的伤也不算难以忍受。
随着他的话,齐敏又仔细的看了他两眼,穿着件驼色中长外套和米色毛衣的男人一如既往的优雅精致,一点也不像是生活在末日里的人,吸引着她挪不开视线。
女人眼里那些复杂的情感岳凌风都看的一清二楚,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但是很可惜,他并没有办法回应她,先前是因为齐旻,而如今……他笑了笑,没再思考下去。
齐敏回过神就收回了视线,脸颊上浮起一层薄红,定了定神就道:“那位叫周云熙的研究员已经研发出了抑制剂,古上将拿自己去试过,非常的成功,现在正在进行后续的普及工作。”
等到抑制剂逐渐稳定下来,他们这些保有神智的活死人就不再是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人类的生存也能减少很多的风险,一切都会慢慢的步上正轨,而这些对方也有功劳,是他给了那位研究员病毒原液。
“这很好,之后你们也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了,不需要再躲躲藏藏。”岳凌风当时就是觉得那个周云熙聪明,而且思想觉悟也很高,又跟g市没有什么牵扯,所以才选中了他。
“那……你也跟我回去吧,这次帮了大忙,之前那些事也抵消掉了,齐旻……他们应该也不会再恨你。”齐敏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抹去那个人在他心中的位置,但对方既然有了恋人,那么再多的执着也会有遗忘的一天,她也不想轻易的放弃。
女人话里的意思岳凌风都很明白,但是他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回去应该是不可能了,“我之后准备离开b市安全区,到处去看看,你们以后就好好的生活吧。”
“你……你要走?”齐敏闻言就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是打算把自己彻底的丢下吗,“这里不好吗?现在应该没有比b市更适合生活的地方了。”
岳凌风却是轻摇了摇头,他想要去看看这个他从来没有好好看过的世界,放开心中的那些束缚,真真正正的为自己活一次,或许就会有不一样的收获也说不定。
齐敏轻垂下眸抿紧了唇角,思索了片刻就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又抬头直视着他,“我陪你一起去,无论你想要去哪里,我都愿意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