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遍修真界 第55章

作者:暮寒公子 标签: 仙侠修真 天之骄子 强强 爽文 玄幻灵异

  “玉的话只有这个。”洛九江将手里半块腌过的芥菜疙瘩向空中一抛,“虽然重量颜色温度都差不太多,但毕竟气味不好,咱们看看得了,别往脖子上挂,啊?”

  游苏抄手将芥菜在半空中截住:“这又是什么?”

  “吃的。”洛九江随口回答,未料到游苏拿那芥菜翻来覆去颠倒一会儿,竟然眼也不眨地一口咬下,然后表情就是一酸。若不是他教养良好,入口的东西不当人面吐,只怕当场就要呸呸出声。

  “……我的老天爷,饿了你真是我的不是。”洛九江目瞪口呆,忙把剩下半块从游苏手里挖出,一个响指打出一道清水决来,“咸菜你都能直接下嘴……唉,好了我明白了,你必然没见过这整块的。”

  游苏额头上青筋都爆了出来,却硬是把那一大口咸菜都咽了下去,这才反复灌水,等舌头好过些方惭愧道:“洛兄见笑了。”

  “我哪里笑你,就是犯愁。”洛九江一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一手顺便抽出游苏攥着的那根擀面杖倒丢回厨房筷筒,“他们怎么这么教你?”

  “是我悟性不高,有辱老祖的清名。”游苏满眼复杂地垂下睫去,他唇角扯动,最终也没能挤出一个成型的笑,“父祖们只是想我能效老祖那样,做一个济世达众的君子,我却画虎不成反类犬,明明小时候还能使画上游鱼脱纸而出,现在却描人魂也不成了。”

  “自上一个对着竹子格了七天的兄弟被风寒撂倒后,我还当世上不会有人再犯这样的傻。”洛九江不客气道。

  他看游苏为这一句话头更低了些,五官也全皱在一块,只好拍拍他的背放柔了语气,“我有个同样年幼时书画造诣非凡的朋友,在才华上和你很像。他多年不动笔墨,再用来时仍能如雪中送炭一般……他用这个救了我的命。”

  “那一定是一位很好的朋友。”

  “是啊,可惜他过得太苦。”洛九江悠悠道,“我至今也不知道那一身的血字是他那些年的苦难塑就,还是被我那口半断的气儿逼出来。不过磨练确实为他增色不少……阿苏你现在固然不知甘味如何,却也未必吃过苦。”

  他一边说着一边翻过游苏手腕,游苏右掌洁白细腻,手指根根纤细如玉。常人多以右手为主手,平日抬碰握拎都比左手来得勤些,因而右手往往较左手大上半分。然而游苏双手大小几乎同出一辙,双掌摆出来简直像是拓印的一般,皮肤娇嫩得直让人怀疑这双手用过没有。

  “我已经不必问你手上可曾打过血泡了。”

  洛九江放下游苏手腕,带着他往门外走。见游苏如被训斥般抿紧嘴唇,他不由失笑道:“又不是说你练画不勤才磨不出泡来,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里刚把笔一放下,便就有人捧水来给你泡筋松骨,没准还要涂层软膏伺候着推拿。要我说他们这是培养君子?除了‘君子’之外便没给你其他路走,那这就是在培养呆子。”

  可能出生以来便没有人跟游苏用这种方式说过话——强硬却温和,如兄长也像朋友,既不赞同又十分理解,游苏真的像个小呆子一样愣了一愣,才茫然问道:“洛兄,我们是要去哪儿?”

  “吃饭。你不是还没筑基吗。”洛九江长长地吹了声口哨,“见过晚集时的小食街吗?没见过就对了,因为我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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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食街人声鼎沸。

  各色食物热腾腾的香气和油脂味道糅杂在一起,混合成一种足以让饥肠辘辘之人食指大动的香味。洛九江和游苏一起站在街口,一手扯着游苏袖子防止孩子走丢了,一手在额前遮成个凉棚踮脚看了看:“哎呀很不错嘛,大世界就是有大世界的好。”

  洛九江此前没见过这样的小食街,但他猜青龙书院就是有。

  哪怕是他们七岛那样的小世界,逢年过节时总还有人在热闹地方,扎了一长串棚子卖或烤或脍的新鲜海货吃。那么据理推断,青龙书院招生这种大事,总不可能没点欢快气氛。

  有热闹的地方必然有人,有人的地方一定有吃的。就算实在找不着预计中的小食街,那洛九江无论把游苏随便往哪个馄饨摊子上一领,告诉他这就是小食街,这位给个棒槌就当针的小公子也会信以为真的。

  想到这里洛九江转头看了游苏一眼,游苏不解回望,不知道洛兄的眼神此刻为何如此怜爱。

  在挤挤挨挨的人流中,两人隐蔽如大海中的两滴海水。

  游苏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完全不是人群中心”的感受,新鲜得眼睛都睁得都比平时要大。他试探性地摘了斗篷,也没引起太多注意,偶尔有两句“诶你看那个人好像游公子。”“游公子才不会这样打扮来这种地方”飘来,只叫游苏缩缩脑袋。

  小摊上的吃食大多是青龙本土风味,在洛九江眼中都很新鲜。不过相比起游苏,他的行为可称从容果断,第一时间就眼疾手快地伸手掏钱的游苏按了回去,抢先一步给摊主递上散碎灵珠:“来两份。”

  开玩笑,真让游苏把那块标准上品灵石拿出来,整条长街的摊主凑一块儿也未必能找够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砸场的。

  过了一会儿洛九江手中已经提了三四份小纸包,攥了六七根串串。水晶紫芋糕、鲜切红云果、筋道炸丸子、甜汁小杯汤、浓酱洒鱼片……只要人类有心,总能做出这样多的好吃的。

  游苏一开始还放不开,不肯边走路边吃东西,结果摊主强调要快吃的那根清凉粉哗啦散开时,他的表情也随着凉粉垮下来了。

  洛九江憋着笑陪他回去又买了一份,再不动声色地催了游苏几句,终于让他破了“食不言,行不食”的戒。只是他骨子里的习惯还是很难改掉,比起洛九江拎着一堆东西的寻常模样,游苏每次只拿一样,吃尽了才在旁边的摊子上寻觅新的。

  小食街不算太长,不到两刻他们就逛到了出口。不远处有三五凉亭供人憩息,他们两个占了一座。洛九江玩笑道:“你又要说没见过这样简陋的亭子了。”

  游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洛九江正坐在他对面,他却难得不合礼仪地转头去看那条人流熙攘的街道。每个摊棚里打起的灯笼明暗颜色全不统一,于是整条小食街也就在这有致的错落灯火中,显出一种喧嚣中的宁静来。

  “有的小吃滋味太重,我看你扁嘴了。”洛九江笑道,“不是你惯吃的口味是不是?”

  “可是不感觉糟糕,它们都很好。”游苏恋恋不舍地把眼神从那条短街上撕扯下来,他摸摸自己的胸口,感觉那里蓬满了松软甜香的气息,在心头调皮地鼓成一团,好像能带着自己飞起来。

  “没有慢熬细炖,没有千金食材,也没有高汤做底,这就是我们常人的酸甜苦辣了。”洛九江托着下巴冲游苏微笑,“我听说游公子仗义疏财,每个月都给散修们发钱……你看,你给他们的那些灵石也许就是用在了这样的地方,他们平时节省两顿,就能找一个天气不错的晚上,走你刚刚走过的路,吃你刚刚吃过的东西,然后暖暖和和、高高兴兴地回去睡上一觉,明天再继续读书听课做学问。”

  游苏一字一句近乎贪婪地听着,继而呆呆回望,洛九江笑眼以对。片刻之后,游苏低头,伸手在亭间的桌子上一抹。

  歇脚的凉亭平时不大有人打扫,桌上已经积了一层薄灰。游苏本性好洁,此刻见这些灰尘却如获至宝。他半拢着袖口,借着天边漫洒下的温柔月光,以指为笔,以桌作案,细细在灰尘上勾勒出了一副简单画卷。

  洛九江探头瞧了瞧,只需一眼就笑了。他声音柔和,毫不遮掩地点出游苏笔下所作,就像个再坦率不过的知音:“啊……你在画人间烟火。”

  于是游苏心满意足。

  这只是浮灰上的随笔之作,却偏偏活灵活现,呼之欲出。有一个瞬间,洛九江与游苏四目相对,彼此用眼神确信自己确实嗅到了画里传来的食物香气。

  “……我画成了?”游苏喉咙微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如此轻易地找回了从前失落的天赋,“我画成了!”

  看他这个模样,洛九江都觉得手痒。他也卷起袖子拿手指在另外半面桌子上描画了寥寥几笔。

  如果说游苏所画是工笔,那洛九江指下就是写意。游苏被他动作吸引了注意,一见之下便赞叹不已,连声音都飞快冷静下来:“神韵具在……洛兄,我不如你,要是你我易地而处,必然比我更能学会‘画魂’。”

  桌上俨然多出了一幅人面,笔画简单,神色却栩栩如生,犹在眼前。

  “不是的,我只会画这一个人。”洛九江吹去手上浮尘,“本来想明天再郑重托付你的,但现在话题正好,我就顺便说了。这个人叫寒千岭,长得比我画得还更好看些,他不可能籍籍无名,现在一定被很多人知道。阿苏,你在青龙书院里听说过他吗?”

  游苏摇头:“没有。不过我可以帮洛兄去打听。”

  “那我就太感激了。”洛九江悬掌在那幅灰画之上片刻,终究还是没舍得擦掉。他随手给画出的千岭发间添了朵花,“阿苏,我听人评价过‘画魂’,据说精髓只有八个字‘形做画像,神为魂里’。我不知道你从前画的那些美人图具体如何,但若真是枯坐格竹子,那失败多少次也不奇怪……这不是因为你太差,而是你那种成长方式封了你的心眼。”

  “游老祖的事迹我也听说过一二,传闻里说他极擅识人,若真是这样,他瞧人一眼就能下笔点魂也不奇怪。我看你楼上挂匾‘聚贤’,是不是也想效仿先祖,先阅人无数再说?可枉你每个月给书院散修们散财无数,却连他们拿灵石去做了什么都没有具体概念。

  游公子有求必应,人说就信,君子之心坦荡赤诚,于是千百人都拿同一面对你,那见了那么多人和不见又有什么区别?”

  这番话不可谓不重,游苏闻言呆坐于此,如遭雷击。

  洛九江响鼓用重槌,趁热打铁,指着桌上的人像徐徐道:“我生性顽劣,只在小时候学过三月画画就把先生气跑了,可我画他甚至能得你一声称赞……只因为千岭是在我心里的人。”

  他看游苏神情有开悟之色,便放缓了语气:“阿苏你才逛趟集市,就能随手画出这样的好画来,居然还怀疑自己不如我吗?再不自信我只好画点食物给你看,就是点魂成功也只能飞出苍蝇来。”

  游苏笑了。

  据说混沌生而蒙昧,朋友好心为他开七窍却使他因此而死。然而人生而有七情五感,偏偏有人要把他做成玉像模样,一寸寸把他封堵在玉石中,错把钝然当做谦和,无知觉看做温润,好好活人倒造成混沌,别说咸甜苦辣,痛痒滑涩,就连接触的温度都几乎固定,又怎么能怪明珠如同鱼目?

  游苏觉得此刻自己就是那尊玉像,而他眼前鼻间厚厚的封堵终于被洛九江一寸寸地拂开。

  “洛兄……”游苏试探地轻唤道,正对上洛九江鼓励的眼神。

  一时万般话语挤在喉头,游苏后觉后察地体味到心头酸甜软麻等种种滋味,虽然那感觉还如隔着帐子般朦胧,却已如婴儿初次张开眼睛看世界般新鲜。他喉结上下滑动片刻,吐出的语句几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我还想再走一遍小食街。”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洛九江却十分理解地笑了,他拉着游苏站起来,和他一齐走出小亭,轻声问道:“晚餐不只吃个八分饱了?”

  原来洛九江知道。

  “一般是七分。”游苏纠正道,他想起一天前的自己,不由也觉得好笑,“不过这次我要吃个十二分……”

  说到这里他有些卡壳,像是不知道遇到这种景况该接什么好。洛九江大笑着教他:“去他娘的修身不贪食,今晚谁在乎这个!”

  “去……修身不贪食,今晚谁在乎这个!”游苏终究没骂出那一小节话,洛九江却笑盈盈地转头看他:知道怎么去做也能去做,而偏偏不做,这才真有了个君子的骨骼。

  像从前那样眼前除了划好的道道外什么也看不见,那就不能算君子,只能说是在给人当乖孙子。

  洛九江示意游苏伸手,将满满一捧灵珠放在他掌心里:“接下来你自己付钱和摊主买吧。”

  这回重新走入短街时,洛九江放开了游苏的袖角,没再怕他走丢。

第83章 赌约

  第二天一早,洛九江便出了门。

  他问游苏借够了能传讯的灵石, 连夜写成长信一封, 大清早就要送到书院中的驿传站中去。

  这几日青龙书院招新, 无论落榜与否,大多都会往家中报讯。驿传弟子已经见惯了洛九江这般晨起寄书的人物。他接过信件分到白虎界那类, 对着界图细细比对了一会儿后,只道:“少则二十天,多则一月, 师弟的信便可寄到了。”

  洛九江长松口气, 谢过了这个师兄, 又在这里买了幅青龙书院的地图。

  此番回去,他没再按原路返回, 反而换了个方向随便走走。反正青龙书院气氛平实祥和, 禁地之前都会再三标注, 只要不上十二座主峰, 散修与书院弟子都来去自由,提不上什么触犯不触犯。

  他一路经过林下朗朗读书的众多学子, 同一众剑出如虹的师姐妹们擦肩而过, 蹲在石头后面听了一会儿半懂不懂的算衍天理, 最终在一众弯弓射鸟的修士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群人大多青衫墨带, 基本都是悬珠弟子和抱玉弟子, 也有零散几个散修夹杂其中。其中有十几人张弓站定,箭尖正对天空上一只展翅盘旋的巨大白鸟,旁边有人一声令下, 箭矢便齐齐对准那鸟儿射出。

  那些箭矢箭头锐利,各含一点如星寒芒,箭杆粗重,一瞧便知极吃得住力,绝不是等闲凡品,不必看结果如何,洛九江就现在心中叫了声好。

  “冒昧打扰了,师兄们这是在……”

  书院中弟子分三等,一等便是被书院长老收入门下的嫡传弟子,其名为“听竹”,大多都在书院中任职峰主或副峰,每年书院考核也大多由他们掌管。二等则相当于其他门派的内门弟子,记在各峰名下,号为“悬珠”,最后一等就和外门弟子等同,便是像商含娇那样的抱玉弟子。

  不待洛九江话落,十几道箭矢如流星般直直向那只在天空中姿态舒展的白鸟射去,鸟儿不慌不忙抬头唳鸣一声,斜地里飞下来,正迎上这阵箭雨,它动作极其流畅自如地在箭矢缝隙中滑开,偶有箭尾碰上它顺滑的羽毛,也只如同搔痒一般。

  最后一杆重箭不待触及白鸟就已经失却力道,被白色巨鸟一喙拨开,它仰头怪叫一声,似在嘲笑。

  “嘿——”人群中发出几声好气好笑的叹声,他们分出三四人去远处拾箭,另有刚刚号令的书生转过身来,冲洛九江笑眯眯打了个招呼:“师弟新入书院,必然摸不着头脑,不知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发什么癫吧。”

  这书生面孔亲切,人又风趣,被他一声问候下洛九江也不自觉笑出声来:“哪里,我一个来迟挂单的散修,当不起一句师弟。”

  “闻道有先后,既然同样来此求道那就都是师兄弟了,不分什么挂单不挂单。”看这书生的装扮明显是个悬珠弟子,听洛九江自报家门也并未有介意神色。他伸手遥遥对准天空盘旋的白鸟一指,“师弟你有所不知,这只神鹭是院长亲自设下,每日卯时会在此停一个时辰。若有人能射下它一片白羽,它便会从云深峰上为我们衔一朵问霜花来。”

  说到这里,书生拊掌笑道:“须知云深峰主阴半死师兄性格可不大好相处,云深峰又是药峰,想从他那里讨点便宜来可比登天更难。”

  洛九江听得目瞪口呆:“这位云深峰主……”

  “阴半死。”书生见他神色也不意外,显然听多了此般质疑,“这可不是不是我们故意给云深峰主起得别号,他姓阴,名讳上半下死,不提修为如何,纯论本事确实在十二位峰主中数一数二。”

  自从进到青龙书院之后,洛九江所见无不让人感慨其大界气韵,遇上的书院学子也自有种悠然风范。因而乍一听如此不健康的名字不由一愣,心想一个大夫叫这名字,也实在太不给患者安全感。

  可能关于这位药峰峰主的流言已经十分深入人心,书生熟门熟路地给洛九江介绍道:“等师弟你呆得久了也就该知道,阴师兄虽然脾气古怪,但确实药到病除,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神医。只是有一点自相矛盾——他平生明明最擅治绝症,但除非刀架脖子,否则一概‘将死之人不治’,你道是为何?”

  洛九江好奇道:“愿闻其详?”

  “他说‘将死之人,难看,不治,滚出去’。唉,他便是这般脾气!”

  洛九江这下可算大开眼界。虽然修真界没什么“医者父母心”的硬性要求,但这么跟性命垂危之人说话也实在算是无礼到了一定境界,他定一定神道:“……要是这样说来,这位阴师兄便不怕被人打闷棍?”

  书生摇头道:“阴师兄虽然难以相处,平日也不爱露面,但药峰弟子全都服他,所以峰上秩序井然,令行禁止。他固然吝惜药草,可若当真为求医而来,问题处理得比其他峰还更快些。就是书院中偶有几个学子性命垂危,他虽不肯全治,却也愿吊住那人一条性命,给他再寻名医的时间,故而我们这些弟子虽然说起他来又好气又好笑,但心中也尊敬他得很。”

  “更何况……”说到这里,那书生便想起什么一样笑出声来,“十二峰峰主里除了筹峰峰主,便是他做得最久。听竹学子之间竞争激烈,其他峰每每会有峰主轮换,但他与筹峰峰主两个,地位几乎无可动摇。”

  洛九江虚心打听道:“不知筹峰峰主是哪个?”

  “筹峰掌管书院大小财务,一月之间过手灵石以百万计,峰主自然是游苏游公子。”

  洛九江:“……”

  这确实在意料之外,他不由得更诚恳地探问:“原来游公子还擅算筹?”

  “不啊。”书生奇怪地看他一眼,“但游公子有钱啊,书院一旦周转困难,他上前签个单便能抹平所有赤字——你瞧这职务漫书院除了他以外还有谁敢担?”

  洛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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