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秀 第11章

作者:狐狸/fox^^/小莫 标签: 娱乐圈 HE 玄幻灵异

  “什么?”夏天说。

  “彩蛋。”

  “我知道这个词,但是……”

  “阿赛金赛制有时会这样,”白敬安说,“说是生存赛,但进入特定的领地,会碰上剧情。”

  “啊,所以叫‘彩蛋’。”夏天说,“真是……他妈的惊喜啊。”

  他看看周围的士兵,心想,显然这些就是抽到彩蛋NPC的选手,不知他们拿到签时感觉是不是也特别惊喜。

  “这里是摄影棚,不会没事刮风。”白敬安接着说。

  夏天点点头,既然不是没事就刮,那就说明是有目的的。这奇异天气是为了掩盖军队的声音,这些人不会主动杀人,而是要把他们带到特定地点进行情节赛。

  没动手是对的。

  夏天看了白敬安一眼,他仅剩的队友垂着双眼,一副温顺无害、平淡无波的样子,好像他不是赌了一把,那些人刚才还杀了他们的医生一样。

  他想起刚才他杀人的样子,把刀插到对方脑袋里,脚步停也没停地往前走。

  白敬安压根不是装出来的那副息事宁人的样子,而就是条藏在淤泥深处的毒蛇,夏天高高兴兴地想,寻思着如果军队里有人改变了主意,该选杀哪个逃亡成功率会比较高一点。

  士兵们没搜走口袋里的旧钱币,夏天不动声色地摸出一枚来,边缘已磨得很薄,样子寒酸得要命,可见道具组的尽心尽力。但很多时候,你就是得靠寒酸家伙救命。

  注意到白敬安看他,他朝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他的队友也朝他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疑似微笑的表情。

  一个草黄色头发的士兵从村庄方向走回来,拧着眉头朝领头的说道:“他们杀了我们四个人!”

  “天哪,我真想来根烟。”领头的说,但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他动了动马缰,那玩意儿听话地转了个方向。

  “他们杀了我们的人!”草黄头发的家伙嚷嚷。

  “反正不是我的人。”领头的说,“我知道你想报仇,但我们有令在身,得带活口回去,活口不够自己凑,所以别找不痛快行吗?”

  那人恨恨地看了夏天一眼,不再说话。其他人跟上大部队,朝另一个方向浩浩荡荡地过去了。

  风渐渐小了下来,夕阳西下,赛场虚假的天穹美得如梦似幻。

  站在这么多人里,看着优美的风景,却不用你死我活,在杀戮秀里真是个新鲜的体验。

  2.

  一群人穿过村庄和大片的草原,当剧情不需要打架的时候,选手们的相处充满了厌倦与和平。

  他们很快便进入了一片主办方给的地图从未标示过的区域。夏天看了白敬安一眼,表示得找人问问情况,那人回看他一眼,表示小心着点儿。

  夏天快走两步,朝旁边一个叼着草枝的囚犯抬了下下巴,算作打招呼。他们之前点过头,在这时候算得上有交情了。

  夏天朝他伸出手:“夏天。”

  “西城。”对方说,握了下他的手。

  “知道怎么回事吗?”

  “说不太准。”西城说,看了眼旁边一个士兵,“他们说一直在城堡里当兵,那个大公天天叫他们去抓人献祭,抓不着就自己人代替。”

  “献祭?”

  “新规划,新爱好。”

  “妈的以前抢抢资源就行,现在还得演戏。”另一个囚犯说道。

  “谁叫我们撞上了献祭情节彩蛋呢。”他的队友说。

  “谁不知道赛场板是怎么回事啊,他们看上谁,谁就能他妈撞上!”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抱怨,这一路搞得多么惨,死了多少人,死得多么难看,费了多大劲才死里逃生。后来演士兵的也插嘴聊起来,讲他第二轮里遇到个明星小队,如何随机应变,某某人的枪使得真好啊……杀戮秀的选手们除了在完场宴会上,也只有在情节赛里能这么和睦了。

  照这人的说法,他们演的是“疯狂大公手下的士兵”,此人因为生活中如此这般地不如意,把自己献给了凶神,让邪恶污染了整片土地,需要通过祭祀活人得到力量。

  这种邪恶如同旋涡,有种吸力,会把不同时代的亡命之徒也吸引到这片土地上,于是剧情无疑是能自圆其说的。

  他们嘛,作为杀戮秀选手已经够倒霉了,然后居然还被这个狗血的超时空旋涡吸引到中世纪来,真是他妈的倒霉鬼中的倒霉鬼啊。

  “所以,”夏天说,“我们待会儿能看到一座宫殿?”

  “哥特风,超级大,”另一个士兵说,“我们从进来开始就在那地儿当‘凶神的奴隶’,到处抓人,抓不到就要永远留在那里,接受凶神他妈的永恒的惩罚。”

  “永恒的惩罚?”

  那人忧郁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会想知道细节的,我保证。”

  不得不说,这只彩蛋气派极了。

  他们隔着老远就看到了那座城堡,乌云一般压在视线尽头,极其庞大,好像世界在那里就到了头,再也没有道路。

  这东西是一年之内打印出来的,但走进来时仍然会觉得它特别阴森,凶险诡秘,藏身着古老的怪物。

  到了城堡,领头的家伙——他们管他叫道格——把马一丢,不知道跑哪去了,可能是酒馆一类的地方。他一路都是一副宿醉未醒、生无可恋的样子。

  几个士兵把俘虏带去地牢。

  既然城堡华丽,可以想见地牢也同样奢华,毕竟这里是故事主要发生的区域。

  俘虏们跟着士兵穿过长长的走廊,墙壁两侧亮着火把,每一个底座都雕着精美的鬼头花纹,火光把周围衬得鬼气森森。

  一行人走完长廊,又走下陡峭的阶梯,整片建筑越发显得远离正常世界,走廊和阶梯都尽量在向“走进地狱”的风格靠拢,给人一种所去之处毫无希望的感觉。

  夏天远远就闻到了那个味道。血腥和腐败的味道。

  他知道这种气味,每个细胞都感到细微的战栗。这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东西,虽然不是地久天长,但绝对非常真实。

  ——那里都死过人。很多人。

  很快地,士兵带他们来到了一座圆形的地下大厅。

  这地方光天顶就差不多二十米高,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可见进入地底已经很深。上方挂着巨大的蜡烛吊灯,张牙舞爪地燃烧,带来明灭不定的光线。

  相较于大厅的浑然天成,四周的监牢显得凑合得多。里头已经黑压压关了些抓来的佣兵,栏杆上隐隐有血的痕迹,墙上挂着刑具。整片空间都很压抑,有种古老和残酷的历史感。

  夏天一眼看到大厅中间的长方形祭台,上面刻着字符,像是什么神秘邪恶的异国咒语,应该是美术策划的成果。血已把石头染成了黑色,绝不只是死了一两个人。

  与其说是地牢,不如说更像个刑场。

  周围的牢房里已关了近百人,都是倒霉撞上彩蛋的。士兵们随便找了一间,把他们塞进去。

  “这是什么情况?”夏天朝一个士兵说,这一路上他们已经挺熟了。

  “主办方喜欢的那种情况。”对方说,把牢门锁好,叹了口气。

  “等会儿你就有现场可看了。”他说。

  “现场?”

  “你不会喜欢的。”牢里的另一个人说。

  夏天转头看说话的人,他斜靠在牢房的墙边,长相帅气,周身有一种轻浮的自信,即使在血腥的地牢,身穿破旧衣衫,仍像在一个高规格的酒会。

  牢里有四五个人,黑暗处有个家伙伤着,肩膀粗糙地缠了两圈绷带,仍在渗出血来。

  更早之前似乎死过一个,地上有一大片黑红色的血迹,就着一点点火光,能看到地板上也雕了花纹和符字,血顺着沟壑延伸了一小段距离,仿佛写在地狱地板上的字。

  然后的事是老一套了,大家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那个装模作样,像富家公子哥的叫孚森,职业是战士。一个挑染银发的家伙叫斜草,是狙击手,诸如此类的。

  如果是现代模式,一群人大概还会交换一下香烟啊手机号什么的,但现在交换的全是抱怨。

  ——“他妈的主办方搞什么彩蛋啊,只单纯地打架不好吗”“一个彩蛋还他妈搞这么大气派,有钱没处花了吧”之类的。

  “娱乐界的规则就是要不断推陈出新。”那个孚森突然说道,“这版本目前看上去还不错。”

  没人搭理他,这话题在宴会上会受欢迎,但在当事人正在经历的时刻就很烦人了。

  白敬安一直没说话,左右打量牢房,这会儿突然说道:“有逃跑的头绪吗?”

  周围安静了一下,大概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最终,那个叫斜草的狙击手说道:“有一点。”

  白敬安点点头,转头表示在听。

  ——后来夏天想,既然他们进入的彩蛋是情节模式,那主办方当然不可能让一堆选手在牢里等死,太没可看性了。肯定会有逃跑路线。

  这个判断是正确的,接下来的三分钟里,牢里的几个人向他们说明了逃亡的计划。

  这处地牢是石头建筑,一班人不久前在稻草下发现石板裂开了一道口子,还挺深,有人把耳朵凑过去听,能听到下方水流的声音。

  “也就是说,”那个孚森说,“不是地下河,就是下水道。”

  他说时面带微笑,吐字清晰,知道自己在说一句重要台词。

  旁边一个年轻人毫无所觉地接下去:“我们试着把石板撬开,但不好弄,这东西重得要命,我们手里什么也没有——”

  他停下来,外面传来士兵的脚步声,十分整齐,颇有威势,不像随便逛逛。

  那年轻人瑟缩了一下,整座牢房都安静了下来。

  夏天心想,这大概就是“等会儿你就有现场可看了”。

  天堑大公的出场还蛮吓人的。

  先是大门发出沉重的轰隆声,火光映在地面上,让他的影子十分巨大。可以看出他穿着厚实的皮毛大衣,像野兽一般缓步走来,带着饥饿与嗜血的渴望。

  牢里的几人迅速用稻草挡住地板,站在裂缝前,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天堑大公走进大厅,进入了大家的视野。夏天发现他个头不高,整个人裹在皮草里,面色苍白,五官秀美,但神态间有种狂热的东西。

  “按照惯例,对来到我领地的臣民,我是要讲些话的。”他说,声音嘶哑,好像受过伤,“欢迎,你们将成为我永恒的居民,我土地的一部分,你们的血肉将喂养我的城堡和力量,你们将是我永恒青春和统治下的臣民。”

  “有人觉得他有点面熟吗?”西城在后面说。

  “是卫零。”孚森说。

  “谁?”西城说。

  “卫零啊,各位。”对方说。

  “那个明星?”那年轻人说,自我介绍叫方又田,是个十六岁的狙击手。

  “克隆的,也可能是生化人,谁知道。”孚森说,“浮金电视台有卫零所有的肖像延伸权,爱拿他搞什么都行……你们知道肖像延伸权吧?”

  “就是和外表有关的一切深度延伸权?”方又田弱弱地说。

  “我想也不至于有人不知道。”

  斜草盯着走进来的天堑大公,说道:“我觉得他是疯的,正常人没有这样的动作。”

  “杀戮秀喜欢疯点的,经典场景里都有几个疯子。”孚森说。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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