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丘
我想要出手,白翌拉住我说:“别去!现在去了会被害死。”
我焦急地盯着孟姬,她一把抓住了傲因的爪子,然后死死地拽住了他。
她艰难地发出声音道:“快开枪!”
我们三个人手里有枪,但是这个角度开过去首先嘣了的就是孟姬。虽然我对她的死活看得不是很重,但是我也不希望她现在就死。六子拿着枪,白翌拿着匕首,都死死的盯着看,没有贸然行事。傲因此时居然不害怕火焰了,他疯狂地怒吼着。我看到在傲因的脸皮一下子脱落了,它真正的脸居然一半是牛角一般是曹阳,他像是发狂一样对着孟姬狂吼。我发现在他的脚下不知道什么居然也出现了许多文字,它的表情狰狞地朝着孟姬龇牙裂嘴。孟姬抓住机会,猛地从他的爪子里挣脱了出来,连滚带爬地向我们跑来。但是傲因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像是死狗一样的往玉壁方向拖。眼看着傲因就要碰到了玉壁,她一个翻身直接窜到了那个怪物的面前,发出了一声像是夜枭一样的叫声。这时我终于看到她张开了嘴巴,在她的嘴里居然还有一个小人头,不过这个人头非常袖珍,长得也极其之丑。那个小人一看到这里就开始疯狂地尖叫,叫声和孟姬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听得我所有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顿时觉得我的耳朵都快要失聪了。我记得白翌说过,如果这个女的张开了嘴巴一定要避免和她正面相对,幸好我并非与她面对面。傲因力气极大,没几下就把孟姬拖到了自己的面前,突然我看到从孟姬的口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喷出了一股淡绿色的火焰,虽然非常微弱,但是一碰到傲因马上就熊熊燃烧了起来。傲因疯狂地甩开了孟姬,她就像块破布一样被狠狠甩到了玉壁上,然后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我们还没来得及看清这老太怎么回事,傲因就疯狂地开始到处乱窜。白翌显得非常忌惮那团淡绿色的火焰,一把抱住我往后退了好几步,我听得出他心跳得厉害,他对着六子吼道:“快找地方避一避!不能碰到这火!”
六子像兔子一样,一蹦二跳的直接退到了边上,然后手里紧紧握着火把挡住胸口。傲因痛苦地吼叫着,根本还没来得急靠近我们,这头上古怪兽就烧成了灰烬。我记得过去白翌也操纵过所谓的业火,救了被发鬼缠上的那个女的。但是和这鬼魅般的绿色火焰相比,实在算不上什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么夸张的一只傲因,那么强悍的一只上古《山海经》神兽,就被灭的只剩下灰白色的灰烬。我冷汗如雨直下,心想着这就是白翌让我千万不能面对张嘴的孟姬的原因了。她简直就是一个喷火怪物,但她既然有这一手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对付傲因呢?
但是马上我就知道为什么了。只一瞬间,我发现来自孟姬身上的那股焦味更加浓烈了,从她的嘴里开始吐出许多许多灰烬。她痛苦地在地上扭动,在她的嘴里那个小人头此时睁着眼睛,从自身开始燃烧了起来。她非常艰难地紧闭着嘴巴。浑身颤抖的缩成了一团。我听到这个女人痛苦的呜咽。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不能通过喊叫发出,只能化为最微弱的呜咽和哀鸣。
我们三个人退到一边,看着像只受伤的动物一样蜷缩在玉壁角落的孟姬。她痛苦地指着身边的那只包裹发出声音道:“打开……把……把鬼器放上去!”
白翌连忙拿过属于赵老板的背包,里面果然放着剩余的几件铜器。白翌也不顾这些铜器本身的阴邪之力了。在她的包里,居然还看到那个在我的老同学博物馆里被移走的铜罍和本来应该沉入湖底的那千目湖的铜匣子。她背包里只能塞下这些铜器,除了这些铜器其他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吃的。前面的话完全是在晃点我们。
她这里分别有,铜匣子,铜戈,铜罍,一只青铜小盂,还有一个铜角和一把铜矛。这批鬼器完全与凹槽吻合。一放进去便又出现了许多人脸,同时我也感觉到身边那些垂着手的恶鬼越来越多。所以这些鬼器肯定都是真货,否则是不会出现这些恶灵的。但是还有一个,那最后一个再哪里?
白翌迅速拿起包里的玄璜壁,捏在了自己的手上来抵御这些东西本身的阴寒之气。不过即使如此他依然冻得嘴唇都发紫了。
孟姬痛苦地爬了起来,我们没有人敢靠近她。此时她扶着玉壁对着我说:“你过来!”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她本来想要用手拉住我,但是她现在连站稳都困难,当然更没力气来抓我了。她无奈地指着最上面的那个凹槽说:“你把手放进去,然后里面有一个环……你……你拉一下!最后的鬼器还在……还在这里!”
我不知道该不该那么做,但是现在也没有退路了。白翌点了点头,我捂着自己的伤口走到了玉壁前。我发现最上面的那个洞石是最深的,也是最大的,不知道里面放着的是什么东西。我哆嗦着闭上了眼睛把手探了进去。沿着石壁,我感觉这块玉壁冷的要命,手像是伸进了冰窟窿一样。直到我的手臂伸到头了才感觉碰到了一个像是铁环一样的东西。我握住铁环,发现铁环上有某种尖锐的东西。我一用力就感觉自己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这让我以为又是什么机关,但是拉下铁环后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舔了下嘴唇手又再往外抽了几公分。突然听到了一声“咯噔”,我吓得连忙缩回了手,手上的虎口处的确被拉出一条不深的口子。所有人都盯着那个凹槽,但是过了至少有三分钟,这里既没有什么山摇地动,也没有什么玉壁轰然倒塌,只是听到“咯噔”一声,随后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我疑惑地看着孟姬,她趴在地上死死的盯着玉壁。我退了下去,但是玉壁依然什么反应也没有。此时孟姬的肩头不住颤抖,她死死盯着这块九曲黄河玉壁,最后发出了非常凄厉的笑声,满脸激动地说:“怎么会是这样……”
六子低声问我:“怎么回事?”
我郁闷地摇着头说:“我拉动了里面的铁环,害得我手都划破了,但是现在什么事都没发生。老白,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翌依然不肯松懈的盯着玉壁,他开口说:“河伯神殿的这块九曲黄河壁里,还隐藏着最后一只鬼器,本来如果所有的鬼器集合,估计是可以通过机关启动最后一个鬼器的。但是,现在鬼器没有出现。也就意味着真正的河伯殿,我们没有办法进入。”
我一听没办法进去,心中一急想要再去拉一下那个铁环,但是被白翌拦住了。他看着孟姬对我说:“她口中的那个东西你也看到了,不要靠近她。她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孟姬了,也不是什么借寿婆,她是一个魃。”
六子皱眉嘀咕道:“不是吧……这个老太那么自虐?”
白翌继续说道:“她把魃鬼化入了自己身体里,否则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灰烬。这种灰烬,完全是由三昧火烧出来的。果然孟姬开口,她体内的魃接触到了外界,特别是在这里阴气极重的地方,几乎到了完全自爆的状态。所以我不让你们直面张嘴的她。现在孟姬体内早就已经成了灰烬,她如今只是一个空壳子。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她那么多年借寿买命的原因。现在的她是在赌最后一局,和她亲生的父亲赌。现在看来,周文王依然棋胜一招。”
白翌低头看着趴在玉壁前的孟姬,说道:“这九个东西都没有错,而最后你拉的那个环应该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鬼器的机关。其他的八个鬼器……如果我没有猜错都是孟姬带走的。她腹内的魃鬼,在上古神话中人们被视作太阳神之女来膜拜。她所承受的热量和火焰并非是地狱业火,而是最纯粹的三昧真火。而孟姬不知道怎么得到了这个魃鬼的元魂,与其化为一体。总之,这应该是近期的事情。可能就是我们前脚开启鬼咒,后脚她就融合了魃。她本身的能耐是无法长时间的忍受魃鬼的侵蚀,所以她不能开口说话,一说话魃鬼便得到了外界的气,能量被释放,她由内而外的被烧灼着,其痛苦可想而知。而且魃一旦燃烧,就只有把本体烧为灰烬为止。也就是说……孟姬算是完了。”
她的笑声阴冷绝望之极,但是墙壁依然什么都没发生。我不知道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难道算我们白来了?那么死了这么多人算什么?过了许久,她拿下了那只青铜罍,我看到那只罍的附近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男性人脸,他一直盯着孟姬,但是孟姬估计也没有看见。她默默地把罍抱在怀里抚摸着,这一动身上又掉下了许多灰烬。她傻傻地对着青铜罍发话道:“最后还是失算了…我用圭儿的命代替自己逃出了这里,本想要救你和圭儿出去。但是我千算万算,却忘记了当年你是答应了完成了父王旨意的,自愿进入鬼咒轮回。三十六人同日死,只余下九个恶鬼生生世世守着这里。而今风水早已非当年,大周也已经烟消云散。你的固执毁了我,也毁了自己。我该说你是痴……还是傻呢?难道说,你也知道河伯正殿里那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甘愿替父王守着这里么,樊芮?”
当孟姬念出这个名字,在玉壁上的那个人脸居然也开始流出了血泪。突然我想起来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就在那只罍里的确刻有“樊芮”这个名字。难道说……这个人就是孟姬花了那么多心思想要救的人?
但是那个时代的事情,作为现代人的我是不会明白的。她也只是一个异端的存在,所以她所说的我根本没有办法去理解,只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猜测这两个人的纠葛一定非常之深。
此时的她,容颜依然美丽,但是那种没落和绝望确是一个游走了千年的女鬼才会有的。她抬起头用那双流不出眼泪的眼睛看了看我们,那双眼里透出的神情让人觉得她其实也只是被命运捉弄的女人罢了。从她的身上开始掉下了许多灰烬。她说道:“这里是我最后的归宿,你们的路还要继续。最后的那个鬼器就是打开河伯正殿的钥匙,只要找到它你们就能够进去了。可是……我已经没时间了……”
我头一次对她放缓了语气,我低声地问道:“还有其他办法找到那第九个鬼器么?”
她伸出手指了指我,然后说:“你们能够找到,但也许也找不到……你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因为八个鬼器已经足够启动这座神殿的最后防线。到时候其他七个入口都会封死。你们再找不到……也注定成为这神殿的陪葬。山河九鼎,黄河九曲,这里代表着黄河的源头……啊!”
她的眼神突然一亮,她想到了什么东西,此时她呆若木鸡的朝着白翌看,眼神充满了不敢相信的错愕。随后她像是释然了一切一般微微一笑,对着那块玉壁摇了摇头说:“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呵呵,原来最后被算进来的还是我,八苦鬼咒……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还是赢不过你,这次我没有东西可以输了,我也累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眼都不肯眨一下的孟姬,她的话让我浑身抖作一团。我想要接着问她最后这话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此时她回头一看,仿佛看见了在玉壁中的那个泣血人脸。她不再看着我们,而是颤抖地爬向玉壁,还想要伸手做最后的努力,只是气空力竭的她连最后爬上去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慢慢地俯下了身体,把头靠在青铜罍上,她守着这个罍低声念道:“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随着诗句的颂出,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过了许久不见孟姬再动,我们默不出声的看着她,谁都不敢靠近。白翌声音听上去有些苦涩,他道:“鬼器聚集,但是却没出现最重要的东西,所以她无法释放封在这些鬼器中最原始的那群恶鬼,也就是他口中的那个樊芮。”
我看着那张人脸,此时它也变得十分扭曲,像是疯狂地想要挣脱一般。我问道:“为什么?”
白翌眼睛闪烁道:“如果一定要我说的话,只能说是天意。”
六子打断了我们,焦急的道:“现在我们怎么办?她死了?”六子话刚说完,孟姬的身体就开始冒出了蓝色的火焰,转瞬她就化作了一堆灰烬。而后那火焰变也燃烧起来,灰烬最终化为了虚无。
白翌愣了一下点头说:“她算是彻底的死了……”
我对这件事的心情很复杂,我个人是非常憎恨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的,但是想着她几千年只是为了要解放鬼器中的丈夫和孩子,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这的确是一出悲剧……
六子心虚地问道:“她最后哪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懂了?谁算计了她?”
我已经到了什么都无法在深入思考的地步了,我只有虚弱地摇着头。但是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这里是黄河的源头……那么就是一切故事的源头?但是到现在我依然没有搞明白周文王为什么要造这座神殿,设下这种阴毒的咒。这里处处透着关于大禹治水的讯息,大禹治水,黄河源头!河伯神!这些词仿佛是一瞬间贯穿我大脑的。我瞬间有些明白了这些事情,好像是我身体内某种特殊的东西提点了我。我捂着额头朝着那个思路想了下去,发现这一切居然都被我想通了!如果这里真的是源头的话,那八苦鬼咒根本没有被破解!一切都是一个局,或者说是一个轮回!我们只是重复了几千年来的一件事情。一切都是为了引我们来到这里,而我们到了这里才是最关键的。想通这些事情的关键便是孟姬最后的那一句“原来最后被算进来的还是我”。如果说一切的一切都是被算计好的,那么我现在也只是按照着一个模式在发展罢了。我冒着冷汗看白翌,眼神有些矛盾。我说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现在可以说出来了吧。”
第二十九回:河伯泣1
白翌沉默地盯着我看,他的眼神划过了一种欲言又止的矛盾。我以为他会开口,但是仿佛话到了他嘴边又打了一个弯收回去了。外面依然可以听到呼呼的风声,就像是恶鬼在外面疯狂咆哮似的,我们三个人的气氛又一次降至了冰点。
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我们三个。连孟姬这样的角色都挂了,真正的河伯殿依然还没出现。说句心里话,我也吃不准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但是白翌瞒着我很多事,这一点毋庸质疑。孟姬说的“赢不过你”很有可能就是指白翌。走到这一步,所有的事情都被迷雾所笼罩着,找不到真相的本质,仿佛一切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但是我发现就在重重的迷雾之后,有一些细微的迹象已经显露出来了。从借寿婆现身之后,我感觉到周朝并非是一切的根源,我们从一开始就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开头,周文王他们只是这巨大秘密的继承者,只是在为这一个秘密做掩饰,这个秘密肯定和大禹治水之时那九个神秘消失了的异人和山河九鼎有着重大的关系。如果说最早的一批鬼咒就是那九个异人,不……不能那么说……也许那个时候并非是鬼咒。但是的确是有一个那东西的“雏形”存在,而这个“雏形”则是事情真正的源头,它是引发这一切的潘多拉之盒,就连周文王这样的人物也要替他隐瞒而制造这座诡异莫测的巨大神殿。至于白翌应该知道这个源头的某些信息,他猜到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但是却并没有阻止,换一句话,如果他有能力阻止,那么到了这一步,正是白翌所预料的,说得再阴谋论点,这是他安排的最后结果。而作为一直被推动的我来说,白翌一方面在保护,而另一方面则是更加隐晦的牵引。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白翌依然皱眉头,过了许久,六子实在受不了我们这种窒息般的沉默,终于熬不住开口道:“其实……”
白翌伸手打断了六子的话,他看着我说:“你觉得真相是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因为本身受伤就很严重,而今像上了发条一样的思考问题,让我本来就不多的体力大量的流失。我摇摇晃晃地坐在了地上,这个时候我非常想要来一根烟,至少可以让我几乎崩溃的理智得到控制。我摸着犹如杂草般的头发,发现头发比我想象中要长长许多,我烦躁的拨开了刘海,捂着额头说:“真相,哈哈,我怎么知道真相是什么?你一直都没有把完整的鬼咒告诉我,我知道的只是你让我知道的那一部分。而另一部分,或者说另一个版本,你却只字不提。孟姬被你晃点了,我也被你蒙的够本。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会对一切那么的熟悉,但又那么后知后觉,有几次我几乎觉得你就是一个事后诸葛。但是我现在想想,其实这一切都是在你的掌握下。我没说错吧,其实孟姬被你摆了个龙门阵,你并不希望这个女鬼进到最后的神殿。因为你才是算到最后的人。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没有再说下去,再说下去那话就太刺耳了。我只是无言地抬头瞪着他,而六子则显得十分激动。白翌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种后怕,一种不敢说的忧郁。最后他仿佛下了决心,叹了一口气默默把手伸进了背包。我和六子两个肩膀一抖,都以为他要拿什么吓人的东西出来,但是他却只是从背包后取出了那把刀鞘,揭开包裹的布头递给我说:“你如果真的那么在乎真相,就再去拉一次那个环,感觉到有尖锐的东西的时候,就顺势把这个剑鞘套进去。这一次我不会再瞒你什么了,但接下去的事情就不在我的控制之中,如果你选择面对真相,那么赌的就是我们三个人的命。进入真正的河伯殿,就意味着最后一苦的完成。到时候生死就不是我能预测的了,因为孟姬告诉我的也就到这里了,如果……真的发生什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执念。八苦会彻底完成,你还要进去么?你愿意用我们三条命去赌一个未知么?”
我颤抖着接过了剑鞘,抬头看着他们两个。他们的表情都十分复杂。其实我过去预测过各种版本的八苦结局,也猜到自己很可能会死在这里。但是像这样的方式,我根本就手足无措。过去的八苦都是在潜移默化中发展的,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什么让你主动去选择的机会,现在倒好,一切都让我自己来选择。但是仔细一想,这才符合最后一苦的寓意,一切由念而起,由人心而决定,选择就是我现在要面对的最后一劫。我皱着眉头紧紧握着手里的剑鞘,问道:“如果不进去,难道我们还有其他路走么?我们不是依然在诅咒之中,没有逃脱的机会?”
白翌摇了摇头说:“今生是不会了,因为所有的人都到齐了,鬼咒实际上已经轮回,天数已经定了,九个新增的亡灵代替了我们。至少我们现在往后的几十年甚至是到我们死,八苦都不会再出现。如果我们现在退出去也许可以再一次封闭河伯殿,直到下一次的轮回。但那个时候我们可能都已经不存在了……”
我盯着剑鞘疑问道:“也许?也就是说我们不一定能够逃走?”
白翌看着后面的风墙说:“别忘记了,后面还有非常麻烦的东西……”
我没有继续说,而是蹲在地上,手里拿着那把青铜剑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脑子里又开始回响着奇怪的经文,一开始几乎没有什么声音,但是渐渐地这些声音越来越清晰,念得速度越来越快。但和前几次不一样,这一次这些声音并没有让我头疼欲裂的疼痛,反而让我有一种有一种非常冗长的悲哀,仿佛有好多个悲哀的冤魂不停地在我耳边叙述着我听不懂的语言,而声音充满了蛊惑,我被这种此起彼伏的声音弄得异常的烦躁,以至于后脖子上都是冷汗。我把青铜剑鞘握得更加紧,突然感觉到一种很奇怪的念头,有一种迫切想要进入的冲动。我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急切地想要被人开启,而这个东西与我有着非常隐晦的联系。但是实际上如果按照白翌的说法,我们等于是已经摆脱了厄运,只要我们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