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修真 第20章

作者:雪夜樱尘 标签: 天作之和 幻想空间 种田 玄幻灵异

他喊,他苦苦的救,但没有人听到,有的只是那发红的眼睛,那如恶魔般的狂笑,那如同地狱一般的人间,他做错了什么,谁来杀了他,谁来杀了他。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孩子低低的道,血顺着肌肤落到尘土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

最后的一次补给送了过来,杨洛天带着几个人去接,当他接到消息跑回来时,就看到了这样一付画面,他一把将苏婆婆怀中的孩子抢了过来,这里小孩的瞳孔已有些幻散,身子出现痉挛般的抖动,满脸的血,嘴里却还是低低的道:“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气息逐渐弱了下来。

苏钥与苏婆婆已经有些蒙了,只感觉到四肢僵硬冰冷,天晕地眩,这只是一场恶梦。

“苏钥,你醒一醒。”杨洛天脸色苍白的大喊。但此时的苏钥如同陷入梦靥的小孩一样,只是满面泪水,唇角含血的喃喃的道:“清河,清河。”

“啪。”杨洛天一巴掌打在苏钥的脸上,苏钥被打得一口血喷了出来:“你在做什么,你是医生,清河还等着你救。”杨洛天大吼道。

怒上心肝,痛极而伤,心中的一口淤血喷了出来,苏钥的神智总算清醒了过来,他泪流满面,一把接过苏清河,放到地上。

小孩似乎已没了气息,苏钥只觉得眼前一黑:“不会就这么死的,过去一年来,清河不知闯过多少死关,不要放弃。”杨洛天抓着苏钥道。“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苏钥的泪如泉般涌了过来,他知道,他都知道,但他现在全身惊栗,一丝的力气也没,脑海中一片空白,不,清河,你不能就这么死了,这么多爱你的人,你怎么就舍得这么放弃呢?

“让我来。”沈静如因为多喝了两杯酒,就回去躺了躺。被惊惶失措满面泪痕的苏宜给拖了来,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杨洛天立即让地给了沈静如,沈静如看了看苏钥:“拿杯冷水让他喝下去,人群散开,别堵住,让空气保持流通。飞行员马上去发动直升机。”

沈静如看着地上躺着的小孩,脑子也有些晕,这就是那个叫做苏清河的小孩,她清楚在这个十岁的孩子身上发生过什么,但她见到的小孩却是开朗而健康的,让她从来没曾想过那是在医院呆了将近一年的孩子。

这个孩子不应当死的,为什么那么残酷的事情会落至一个孩子身上,这对孩子来说太不公平。所以他不能死,她还想着让他来帮她救苏宜呢?

汗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心脏复苏,但孩子的气息还是弱了下来,心脏也慢慢的停止了跃动。

不,怎么会?不应该,沈静如想着那个小孩,这怎么会?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就样离开人世,他的人生虽然太过波折,但以后还有大好的时光等着他。

她的泪也落了下来,但气息还是没了,这不公平,沈静如忍不住放声痛哭,这一哭所有人更加的怔然了,犹若也陷入清醒不过来的梦魇般。

那个前一刻还对着他们笑,对着他们撒娇的孩子,这一刻却如同灰色的人偶,声息俱无的躺在地上。

“不,不会的,娃娃,你说过要陪着婆婆的,娃娃,你又骗婆婆,啊。啊,老天爷,你瞎了眼,这么小的一个娃娃,你还没折磨够,怎么这么毒的心还是要了他的命。你瞎了眼,瞎了眼啊。”苏婆婆尖厉的嗓音响彻长空。

只是一口血没喷出来,人也痛极伤极晕了过去。

杨洛天呆了,所有人都呆了,发生了什么事,这都发生了什么事?

似乎都已成定局般,所有人心里都有太多的茫然,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让他们相信那个与他们疯疯闹闹的小孩如同一个破布偶般死去,那简直太可笑。

而这时苏钥却似醒了般,清河死了,不会的,玩笑,他是我儿子,我都没死,他怎么会死,他冷笑的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一把推开沈静如,沈静如依旧痛苦失声,她是医生,对于生命的去往看得太多,很多时候她都认为自己的心都因此而变得冷血。

但今天,对于这个孩子,她的心似乎又活了般,这条鲜活的生命不应该就这样去了,不应该。所以当沈钥再一次的进行心脏复苏时,她的心还是那么紧张,咬唇咬的太紧,以及于出了血她都没感觉到疼痛。

第37章 事出有因

苏清河太郁闷了,郁闷的他都想吐血。这都怎么一回事儿,他只不过想做一场戏,准备大不了掉几滴眼泪,让那个夜自流认清他针对错人而已,以后自己再小心一点,记得不与他们纠缠就行。

因为在没与师门取得联系之前,他最好还是低调一点。即使将来某一天真得找到他那便宜师父,就凭他们师门师父带徒弟一共五个人,怎么也不可能横着走。所以无论怎样,低调是原则。

但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让他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如果此时他的眼珠子还听他指挥的话。哭声还没出来,他就忽然发现事情有些失控。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突然无法控制这具身体,所有的事情都向着十分诡异的方向发展下去。他就似一个旁观者,看着身体自主的行动。自主的喊叫,自主的失控,自主的恐惧,自主的痛苦,自主的绝望。

然后他看到了那一幕,那让他想吐,那让他灵魂都在愤怒,都在战栗的一幕。那让他恨不得亲手将那些连禽兽都不如的人一刀一刀的凌迟。这当然是他借着另一具灵魂的眼睛看到了这个身体曾经的主人究竟经历了怎样一场人间惨剧。

对于这个孩子来说,也许骂,也许打,那怕打得他皮开肉溅,那怕活活的将他打死,孩子也不会这么的痛苦恐惧与绝望。当那些失去人性,披着人皮的野兽,将兽欲发泄在这个孩子的身上时,小孩的精神彻底的崩溃。

苏清河从来没这么想杀人,前生死在他手里的生命太多,所以他对生命反而多了一丝连自己都不承认的尊重,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从来不动手取人命,只是现在,看着那些失了人性的野兽他有了想疯狂毁灭的欲望。

只是也从来不曾这么无力过,即使前生的他,也曾有过那种无力无奈而忍痛求全的时候,但却还是没有这一刻这么的痛苦。

他认为他所经历的已经是人间地狱,但今天他才见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人间地狱。苏清河有些茫然,这么一个都没来得及长大的孩子,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会引来这么一场真正的人世酷刑。

他对人世没有好感,他对人生的肮脏已经通透,但这一刻他想他还是对人性过于乐观,他前生所遇到的那些所谓的坏蛋,所谓的社会垃圾,但与现在所看到的这些人相对比,他们简直就可以称为绝世好人。

人痛到极致会怎样?绝望?崩溃?他从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经历到他做梦都不曾经历过的这些事。但他却只能红着眼睛,流着血泪睚眦欲裂却无可奈何。

苏清河知道他现在所看到所感觉到的都是留在这个身体的意识,也许这具身体的主人的灵魂并没有死亡,只不过一直在沉睡,所以他才能占据这具身体。

也许不是今天这莫名的原因,他将永远也不会醒来,他甚至已没有了重世做人的向望,他怕,怕到任何生命,任何气息,甚至风吹的轻动,花开的声音,在他的眼睛里都是一片暗无天日的黑色。

从惊愕到叫苦不迭到愤怒到怒发冲冠到惊涛骇浪到睚齿欲裂再到呆若木鸡到面无人色到神色恍惚到黯然销魂再到最后的脑中一片空白,苏清河只觉得他似乎又经历了另一段人生,只是同样的这段人生依然充满绝望。

原来自己也是鸠占鹊巢。对于那个真正的主人来说,他这是不是雪上加霜?现在他们这是灵魂共享吗?因为苏清河清晰的感觉到小孩身上所有的痛苦,这让他都有了想死的心。

这一切究竟是怎样发生?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一个因由来解释,而这个契机又在那里?苏清河更加的茫然,让他来解释那是异想天开。

苏清河做梦也没到会有现在这种事情的发生,而这些事情归根结底却都因修罗天的神瞳之术而起。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另两个人同样的茫然而不自知。

修罗天的神瞳是天生的,与修妖修魔之人所用的摄魂术有些近似,但威力与能力却都要大得多。只要他想他可以用他那双眼睛轻易的制造无数个幻境,来困住他的敌人。

在修真界还从来不曾听过有天生具有这种瞳力的人存在,但修罗天被其师收养之时,却切切实实是刚出生不久,根本不可能说是后世修炼而成。

而他那位同样惊才绝艳的师父在与其初见便中招尝过了其中厉害。

那时的修罗天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不染尘色,所以其师只是被其无意识的困在一片空蒙的雾气之中,经历了他这一生最不危险却是最为狼狈的一场战斗。还好他毕竟是为修为有成的绝世高人,所以当他破境而出看到那个对他无意识的笑着流着口水的雪白孩子时,他天大的怒气也顿消个干净,并成了个典型的徒弟控。

那时的他们都还没发现修罗天神瞳的真正威力,等接下来的相处,师门为此闹得简直是鸡飞狗跳,有人被困甚至长达一年之久时,众人才见识到了他的真正厉害。当然这些事情是在修罗天还无法自由控制其神瞳的威力时发生的。

还好修罗天因为自幼便为其师养在师门之中,所以没有那么的的鬼心思,人便纯得不能再纯,所以中招的那些幻境无一例外的全是一片白雾缭绕,除了困住人没有什么大的危险。

只不过这神瞳却还有另外一个变态的能力,这也是大家避之不及的最大原因。幻境之中的人可以与心底最真实的自己面对面,也就是说无论你隐了多深多么灰涩多么不愿被提及的心事或是能力,在幻境之中都可以以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逞现出来。而你想破境而出也只有战胜那个最真实的自己才行。

所以在修罗天没有真正控制住自己这一能力之前,没人敢靠近他周围一里之内。

这也再一次的见证了修罗天其师的惊才绝艳程度,他以此为本,为他这个宝贝徒弟呕心沥血的创出一套被师门其它人称为妖瞳之术而他们师徒却称作神瞳之术的术法。其变态程度简直在修真界它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所以之后修罗天即使能控制住自己的能力了,但也没人敢靠近他周围十里之内。

其实修罗天之师也并不是将神瞳之术向杀人版的方向强化,只是为修罗天编就了许多制造幻境之法,并由此而延伸出很多变态的能力,现在由神瞳而创造的幻境没有万种也有千种。除了不会伤人性命之外,会让人经历这世界上最不想经历的事情,还让人无法查觉。

所以修罗天即使在师门之中再怎么乖,与他关系好的人却没有几个。

拥有了这套神瞳之术的修罗天当真可以以此横行修真界而无敌手。还好这么变态的能力终究也有他的弱点,那就是神瞳只能困人而不能杀人。而且如果想困住修为比自己高的人,修罗天要付出双倍的代价才行。

只可惜这世界上似乎比修罗天修行更高的人也没有几个。

修罗天对苏清河用神瞳之术,并不是说想困住苏清河。何况他控制能力,让中术之人的条件早就升到只有修真之人才可以,普通人对他的瞳术根本无感,只是借此想试一试苏清河究竟是不是修真之人而已。

只是又一次的阴差阳错,苏清河是修真之人那是肯定了,但身体的真正主人却不是他,所以如果出现在幻境中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是苏清河,而是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但触动神瞳的人却又是苏清河自己,只能说造化弄人。

但苏清河身怀冥叶星与神农宝典这两种神级异宝,哪里是修罗天轻易能陷害的,不但没有陷害成功,还让苏清河发觉。但苏清河无论怎么说还是中招,虽然中招的时间很短,但还是惊动了本来陷入长睡的另一具灵魂。虽然没有立即清醒,但已隐然有些苏醒的迹象。这也是苏清河那时心情十分烦闷的原因之一。

何况即使他真正醒来,如果苏清河与其争夺这具身体的拥有权,他也不一定能争过苏清河,何况也许他还不一定肯与苏清河争呢。

但这时夜自流的出现却又是另一个契机。

那时的夜自流与这具灵魂深处的那些禽兽样子太过类似:高大的身材,狰狞的神情,闪着绿光的瞳孔,简直就是那些禽兽的再版。

所以让懵懵懂懂的灵魂在第一时间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不但立即惊惧而清醒,并借着这恐惧的力量轻易而举的将身体的控制权从苏清河手里无意识的夺了回来。这也能从侧面的反应出这具灵魂对其的恐惧竟然达到了可以憾动灵魂让人恻目的程度。

所以说这师兄弟两人现在的下场也真是自找的,只是有些可怜了修罗天而已。现在的他面无人色,却还是一付懵懵懂懂搞不清状况的样子。让人可叹却又有一些可恨。

第38章 杀了我

如果现在他出去,应当很快就能重新接受这具身体,但苏清河却颤抖的着没有动。最后,他看到那个男孩对着他露出绝望的哀求:杀了我。

因果,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因果,但对于这样一个孩子来谈因果似乎言之过早,所以因肯定是承别人而来,果却由其来背,这太不公平。苏清河看着他,满腔的怒意与恨意在心中翻滚交缠,让他的灵魂都变得颤栗而咆哮。

我会替你了结他们,他斩钉截铁的似乎带一丝安抚的意味对他说。

但男孩对这已经无动于衷,他只剩恐惧,悲痛与绝望,只会一个无声的哀求:杀了我。

苏清河说:我会给你一个交待,把身体给我,你重新去做人。

但那个男孩还是那么绝望的哀求:杀了我。

将你的灵魂灭了,你将是彻彻底底的消亡,苏清河疲倦的说。

杀了我,他的生命仿似只剩下这三个字般。

是谁,为什么,给一个孩子带来如此灭顶的绝望。

手颤抖的举了起来,但在孩子的面前却又停住。

杀了我。看到那只手,他的眼神似乎崩发出一种极烈的光芒,那种对死亡的渴望与无声的祈求。

苏清河最终还是答应了。

作为天机门的弟子是不能杀生的,他清楚的记着。作为夏杨的人生原则,手上绝不沾无故之人的生命。作为苏清河,在重生的那一刻,他就对自己说要过前生不一样的人生。

但这个孩子这么绝望的祈求,是用灵魂在祈求,生对他来说已是一件让其怎么都无法来面对的事情,对他是一种非人般的折磨。

于是就忘记了,即使做不了人,成不了仙,也想完成他的愿望。

只要我活着,终有一天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他淡漠如风,冷酷如冰的说。这不是苏清河,而是那个叫做夏杨的杀手在说。

然后他将自己的手伸向了那个男孩的脖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这样可以杀了这个孩子,但他就是知道这样一定可以杀了他,不但可以完成他的请求,而且让他连转世重新为人的机会都绝了。

那双手曾经要过很多人的生命,那些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挣扎的求生,这是唯一的一个,求着他让他要其性命的人。

那个男孩在他手中渐渐的失去了生机,最后留给他的是一个满是虚幻且充满感激的笑容。心满意足?不曾存在,就绝了所有的一切的可能,这就是他所求的。

带着苍白的微笑消散,苏清河知道,他消失了,无论再是哪一个世界,他都将永永远远的再不存在,他可以放心大胆的重新接受这具身体,也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这种事情,只是对于苏清河来说,这太过困难。

他想,若不他也就这样散了吧,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他如此的冷静的想来放弃。

夏杨从很久之前就学会了人一定不能放弃,放弃等将一无所有。只要坚持,无论什么事都将还有一丝的机会。尤其是生命,更不能轻言放弃。

只是今天他觉得真得很倦怠,倦怠的只想现在将眼睛给闭上,永远也不要再醒来。

只是,他看到了那些为他落泪的人,看到那为他痛极而晕的苏婆婆,看到为他疯狂的苏钥,眼角的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这泪不是来自苏清河,而是来自夏杨。

所以他不能就这样去,还有那么多为他伤心挂怀的人,还有那么多他许下的诺言没有实现。对那个他亲手杀掉的孩子,对年老的苏婆婆,对已经逝去的苏梅。

人会有那么多的牵挂,作为苏清河他总算感觉到了,这让他更有了活下去的理由,虽然艰难,但让他甘之如饴。

为什么那个孩子会一点都没有?他的年龄不正是在父母怀中撒娇耍小脾气的时候吗?苏清河想不通,他黯然的踯躅着,一时有些痴然。

不知真的是想痴了,还是逃避?

“发什么呆?想通了还不快滚,有老子在,会让你得偿所愿的。跟了你这么久,老子总算是功德圆满,将来可别将我老头的恩情给忘了,老子可等着你来报达,老子去也。”一声怒吼,苏清河来不及细思,只感觉到自己的屁股一痛,似乎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直向肉身扑了去。

在被黑暗灭顶的同时想:这老头是谁,怎么这么霸道,不太像师父的声音,什么得偿所愿?什么跟了这么久?又什么功德圆满?你解释清楚再走了不迟啊?这个人难道会是师门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