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杏遥未晚
静静地没人回应他,伊星怕自己的声音太大被还没走远的沃嘉他们听见,又怕找不见奚蓝,着急得头发都要掉了,他顺着往工厂后方的暗影里走去,还没走上太多距离,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熟悉身影。
奚蓝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清晰了起来。
伊星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你的药剂果然失效了。”
奚蓝苦笑道:“找到殷泽的时候就失效了,不过他应该没有认出我。”
伊星哑然,瞪着奚蓝看了半天才终于道:“你衣服都没换过,他居然没认出你?”
“……”奚蓝也有点无奈,“他很少关注这些,这也算是好事吧。”
伊星彻底失了言语:“……这个不解风情的雌虫。”
好在他还没忘记自己留下来的目的,那边沃嘉还在等着他,要是他去得晚了又该被骂了,他赶紧从包里找出了一支药剂递给奚蓝:“昨天你找人没回来我就猜是出问题了,还好我已经从安垣那里拿到了药剂,这药我已经用了,没有问题,你留在这里先用过药再回来。”
奚蓝接过药剂,对伊星点了点头。
伊星担心整天,现在总算是解决了问题,他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又对奚蓝叮嘱了两声,接着赶紧原路返回去找沃嘉会合了。
·
奚蓝留在废弃工厂里注射了药剂,静静等待了一段时间,终于重新恢复了亚雌林蓝的模样。
恢复之后,他立刻赶回了隐月城的矮房子里。
回到住处的时候,家里除了沃嘉他们,还有个身形矮小的灰衣服亚雌医生正在拎着药箱打算离开,沃嘉站在门口送人,见到奚蓝回来,看起来也是松了口气。他问了奚蓝的去向,奚蓝用迷路作为借口搪塞了过去,接着没等沃嘉多问,自己先转移了话题道:“殷泽回来了吗?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受伤了,刚才医生怎么说?”
沃嘉看出奚蓝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什么大事,那家伙身体好着呢,就是受了点皮外伤,有点发烧,医生已经给他看过了,药也吃了,等明天烧退了就好了。”
沃嘉的安慰起到了作用,奚蓝稍微放心了点,他接着又立刻问道:“特纳先生呢?”
“特纳先生也没事,有人看着呢。”事情告一段落,沃嘉表情也缓和了不少,他指着奚蓝和殷泽的房间,欲言又止道:“殷泽那家伙,估计不太想跟我说话,他这两天,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
奚蓝点头,接着笑道:“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沃嘉也笑了声,把医生交代的注意事项告诉给奚蓝之后,终于带着身边的人去照顾另一边同样受伤的特纳先生了。
而奚蓝在他们转身的时候,跟沃嘉身后的伊星视线交错了刹那,两个人也都默契地没再说话。
事情总算是暂时稳定下来了,受伤的殷泽被救了回来,而自己的身份也暂时没有了暴露的危险,奚蓝到了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一种放松过后的疲累,他有些脱力地倚靠在门口,眼底也多了抹疲惫的倦意,但唇畔却是带着笑意的。
他靠了一会儿,等感觉身体恢复了些力气,才转身推门回到了房间里。
但才刚走进房间,他就怔住了。
他本来以为殷泽受了那样重的伤,现在还发着烧,应该还在昏睡才是,但他却没想到本来应该在昏睡的人,现在竟然已经醒过来了。
殷泽就靠坐在床头,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竟然也不怕冷,就这么盯着奚蓝,眼眸漆黑带着复杂的情绪。
奚蓝定定地站在门口,被他这么看着,竟然忘了动作。
倒是殷泽那边先有了动静,他朝着奚蓝抬起手臂,因为拉扯到伤口的动作,他微微皱起了眉,但却没有呼痛,只是招了招手用沙哑的声音道:“过来。”
奚蓝有些迟疑,但还是依言脚步缓慢地走了过去。
殷泽眼神没有挪开,依然定在奚蓝的身上,看着奚蓝走到他床前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殷泽用熟悉的不耐语气道:“再过来点,到我面前来,你还想让我自己过去吗?”
奚蓝摇了摇头,安安静静地走到了他的床边。
而就在他靠近殷泽的刹那,他感觉到铁钳似地双手扣住了他的胳膊,接着一阵力气带着他往前面倒去,他身体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在失去平衡的刹那,已经跌入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雌虫的气息浓郁而霸道的包裹了他。
奚蓝一张脸霎然红了。
这个拥抱只有短短地一瞬间,接着殷泽就放开了他,改揉了揉他的头发。
奚蓝听见他道:“我听沃嘉说了,你去找我了,结果我回来了,你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你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荒星有多危险,万一碰见了之前那群家伙怎么办?你觉得你这拳脚能打得过他们吗?我就算是受伤了也比你能打,用得着你来冒险吗?”
明明是训斥的话,但这时候从殷泽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半点平时的凶狠也没有了,反倒像是无奈。
奚蓝低着头,抬手捂着自己脑袋刚才被殷泽揉过的地方,眼里缓缓绽开了笑意。
他果然还是更习惯殷泽这个样子。
殷泽也没再出声,经历了这么一场,殷泽也有些感怀,他又揉了把奚蓝的头发,突然想起了什么,换了个表情挑眉道:“对了,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第二四章 虫族之荒星明月
接着奚蓝就看见殷泽从自己的衣服兜里翻找一阵, 最后慎重地拿出一块破布片递到了他的眼前。
不用细看, 奚蓝就已经认出了那东西,那是之前殷泽向他索要的签名。
他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接下来的状况。
殷泽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窘迫, 目光紧紧凝在他的身上,神情难得地十分生动, 像是在期待着奚蓝接下来的反应。
奚蓝知道殷泽对自己的好意,也知道能让这个人做出这种事情来有多不容易, 如果接下来他没有给出合适的反应,殷泽恐怕会大失所望。
并且他也不能暴露, 该装的还是得装下去。
奚蓝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殷泽已经把那块折叠得方方正正的布条塞进了他的手里,扬了扬下巴看似随性地道:“你看着是什么。”
奚蓝内心无比平静地接过了布条,一层层把它打开, 接着就看到了写在正中央的,笔迹熟悉的,属于他自己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