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湉喵
当苏茂言开始讲第一个案例的时候,在场的医生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不管是在玩手机的,还是在做笔记的,都把视线投在了苏茂言的身上。
因为苏茂言并没有直接讲,而是描述了病人的脉象之后,开始提问。
他的脉象描述十分详细,让在场的医生们都来了精神。
其中的几位妇科大佬更是忍不住的琢磨了起来。
当然,苏茂言除了说出脉象之外,还说出了这个病人的各种病症。
除了没有病人在眼前之外,几乎就算是在望闻问切了。
病人主述的病状是月经不调,从脉象上面来看,应该是血虚造成的。
但是这脉象,除了血虚之外,好像又有点别的什么意思。
已经有医生道:“可惜没法当场把脉。”
旁边的医生道:“你当场把脉,说不定还没有他描述的仔细呢。”
不过苏茂言在之前就说了,这次发表的内容主要是几项疾病的判断,所以肯定和子宫肌瘤之类的有关系。
可是要是真从这个角度来回答的话,那就太侮辱他们的职业水平了。
在场的不少医生们都是这么想的,可惜他们确实只觉得脉象有点不对劲儿,但是具体的真正遇到了,或许他就以血虚的辩证来治疗了。
苏茂言看时间差不多了,说出了结果。
“这位病人是早期的多发性子宫肌瘤造成的月经不调。”
这个答案并不奇怪,因为他要讲的就是这个,让众人觉得好奇的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苏茂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举了另一个病人的例子:“这位病人同样是月经不调,脉象和症状是这样的……”
这一位仍然是一位子宫肌瘤导致月经不调的病人。
她的脉象总的来说和上面的那一位差别不大。
苏茂言又举了好几个例子。
不过后面掺杂了许多正常情况的月经不调的病人。
经过了这么多案例,又加上在座的本来就是行业里的佼佼者,当然明白了苏茂言想要说的东西。
很快,苏茂言就总结了存在子宫肌瘤脉象的共同特征,以及与其他脉象之间的差别。
但是他的这种方法明显存在着十分显著的漏洞。
一是样本太少了,你从几十个病人身上想要归纳出普遍的规律,根本不可能。
二是对脉象的描述太仔细了,第一个病例时还不大看得出来,到了第二个第三个病例,任谁都能看清楚这些脉象的奇怪。
太详细,太详尽了。
这脉象一般医生根本判断不出来,或许只有经验十分老道的中医才可以,甚至说,老中医可能都没有办法得到苏茂言这样完整又准确的脉象。
比如李老,其中有一些特征他努努力或许能感觉出来,但是大部分,那就是独属于苏茂言的个人领域了。
苏茂言何尝不知道,他的触感是被无限放大过的,所以他能感觉到的脉象,和其他人根本不同。
但是他为什么还要说的这么仔细呢?
因为他从李老那里知道,他所讲述的一些脉象,有一些平常人在努力之下是可以察觉的。
而且有了他的经验作指导,在把脉的过程当中,就能格外注意病人是不是存在类似的,或者说是可能的脉象。
只要有了怀疑,就能拓展思路,后面的检查就好办了。
这就是苏茂言的目的。
而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时候,一个人匆匆的赶到了酒店,从另一道门走进了会场的休息室,透过休息室里面的大屏幕,他正在认真的看着苏茂言。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但是现在请你们把问题记在笔记本上,等我发表结束之后,我会认真的回答你们。”
“接下里我想要举例的一位病人,她的情况还要更加复杂一些。”
秦屿听不懂苏茂言说的什么脉象,什么症状,什么疾病,但是他的眼睛却像是黏在了苏茂言的身上,根本挪不开。
他后面站着的秘书柳河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发现自家老总最近的奇怪之处。
比如邀请一些不相干的人吃饭,还喝了酒。
比如开会的速度被提高到了极限,就是为了来听根本听不懂的交流会。
柳河瞥了一眼大屏幕上面的青年,年轻,帅气,干净,爽朗,自信,许多美好的形容词都能够用在这位年轻人身上。
就连他这个笔直笔直的直男,也觉得这位年轻人很不错。
但是这种欣赏明显和他老板眼里的欣赏是不同的。
柳河开始回忆,这么多年来,好像并没有处理过老板的约会行程,更没有机会代替老板去甩掉各种各样的男女情人。
这么说起来,他这个秘书做得真是枯燥乏味啊!
他的思维一溜,苏茂言那边都快要讲完了。
就算是不懂行的人听了,也觉得苏茂言的发表非常详实详尽,柳河就有这种感觉,他们每天听过的ppt介绍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苏茂言今天的,绝对属于诚意满满的一种。
可是其他更加专业的人却不这么想了,他们迫不及待的举起了手,想要把各自的问题都丢给苏茂言。
李老看着这样的景象,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坐在旁边的会长转过头来:“你介绍的小苏确实有两把刷子,这些案例也都举得很不错。”
李老点头:“他案例里面讲的好几例病人,都是在省中医院和我坐诊的时候遇到的,在这方面,小苏确实很有天赋。”
会长笑了笑,他所知道的一些东西,比在座的人更多一些,包括华国的整个中医界的情况,所以他对苏茂言的发表很感兴趣。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光凭诊脉就判断出有什么疾病,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整个华国,确实就有人能做到这样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
还有一些在国外看来属于神神叨叨的,就连他也无法理解的手段,可就能把一些顽疾给治疗好。
?为什么?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莫名其妙,但是对于真正的天才来说,却是他们各自的,无法分享的领域。
而这时,第一个提问的人已经开口了。
“我想问的是,你最后总结的各类经验,来源不过是二三十个病人而已,所以结论根本没有任何的可靠性,你为什么会选择在这样的场合发表一些根本不具备可靠性的结论呢?”
苏茂言早就猜到了会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所以尽管问题问的十分尖锐,但是他仍然心态平和道:“我的这些结论,并不是我自己归纳总结出来的,事实上,我也只是它们的受益者。”
提问的人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苏茂言又拿出了曾经百试百灵的理由。
那就是这是他们家家传的知识,他只是学以致用。
但是他还解释了一下:“里面关于脉象的记载在现在看来有些复杂,因为很多脉象都无法通过手指来触摸,至少我的父亲是这样,但是或许是我运气比较好,能够体会到里面所说的各种脉象,所以才让祖先的记载有了用处。”
苏茂言也并没有说谎,他家里确实是家学渊源,他祖父当年也是在当地出名的中医,当然,他爹不算,他爹一心就没放在中医这条路上。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不是假的,他的ppt里面还准备了家里的族谱以及当年祖先的一些记录,不过这些记录大多很残破了,而且很多已经丢失,根本找不到。
所以出现在ppt上面的,是橘猫帮他修复过后的版本,而且还加了一些内容,就是他从药王系统里面得到的知识。
他本来以为橘猫不许他往外传的,没想到一边看小说一边晃尾巴的橘猫竟然一口就答应了。
“救命活人,不应该是被单独藏起来的技术,你愿意往外传就往外传,我一点都不介意,不过你传了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大夫这世上很多,但是药王只有一个,他们肯定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个就是扫地僧的寂寞啊!”
橘猫叹了口气,颇有种天地悠悠,只猫一个人的豪迈和孤独,可是它手里的那本重生我是霸道总裁却暴露了它深刻的内心。
李老都没有看见过苏茂言家里的这些东西,所以不由睁大了眼睛,从照片上来看,这应该不是作假,而且几百年前的一些医学古籍他们也见过,虽然不是原本,但是里面的的内容他们都是认真学过的。
就遣词造句来说,苏茂言也没有作假的水平。
“今天的交流会,我的目的就是把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分享给大家,医学这一道,没有止境,我们现在所研究发现的,对于复杂的人体来说,只是沧海一粟,我分享的东西,可能不完全正确,但是我想既然先祖有这样的记载,我也运用他们的办法,诊断出来了相关的疾病,所以我觉得它们也有一定的参考性。”
苏茂言态度诚恳道:“我真心的希望今天我的发表,能够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如果能为大家提供帮助,那就更好了。”
提问的那个人也没想到,苏茂言说的东西竟然是家传的绝学!
在中医界里面,有些家传的东西其实是不对外的,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不会宣之于口的流派和方子,毕竟大家都要混口饭吃,说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了,那还怎么混饭吃?
但是在这种公开的交流会上面,苏茂言竟然把这么宝贵的东西就这么简单的分享了出来。
而且他分享的还不是一般的家传绝学,毕竟人家家里原来是在宫里当了好几代御医,古代的御医,治不好病是要砍头的,他们的技术水平比起一些什么民间传说的要来的可靠得多。
御医们,算是古代版本的有证看病了,而且拿的还是最高的资格证,全国都没几个。
提问的人不由有些脸红:“对不起,原来是这样。”
苏茂言道:“没有关系,我说的本来就不一定对,只是给大家提供一个可以参考的思路而已。”
既然苏茂言说的东西有了来源的地方,而且他也验证过了,对于一次发表来说,已经足够了,毕竟不是写论文,而且苏茂言带给大家的东西目前来看也是干货十足,十分有价值。
第一位提问的人虽然坐下了,但是其他人还有许多问题想要问。
他们问的当然不是质疑的话,反而是和苏茂言探讨起来了各种脉象的判断。
比如苏茂言在判断子宫肌瘤引起的月经不调,和一般的月经不调时,究竟是怎么细致的区别两者的分别的,诸如此类。
按照规定,每一位医生的发表时间是控制在15分钟以内,提问时间是控制在10分钟以内,所以眼见着还有许多人想要提问,但是时间已经快到了,会长不由使了一个颜色,叫来了工作人员,让苏茂言的提问时间延长10分钟。
“难得大家这么有兴致。”会长笑着道。
在这之前,虽然也有许多人会就发表的内容提问,但是比起苏茂言这边的提问场面,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既然之前的时间有盈余,那么挪到苏茂言这里也无不可。
秦屿本来还有些担心的,不然昨天也不会专门请协会里的大佬们吃饭,但是看到了现在的苏茂言,他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以苏茂言的专业能力,怎么都会被同行认可和接受的。
他站起身来。
身后的秘书柳河问道:“秦总,您这是?”
秦屿道:“我先上去开个会,一会儿在下来,你帮我盯着。”
柳河道:“好。”
忙碌的秦总今天也是努力的抽出时间和猫眼儿相聚啊!
提问环节已经进入了尾声,即便会长已经延长了十分钟的提问时间,但是现在看来也不大够用,但是整个交流会不可能因为苏茂言而耽误了议程,所以主持人只能十分遗憾的,请大家会后继续交流。
作为刚刚没有问到问题的刘明浩,这会儿心里的好奇心已经要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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