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骑鲸南去
他说:“安心留在此处,把身体养好,我们再走。”
封如故夸张道:“竟能得如一大师一声‘我们’,这可真是殊荣,封二死而无憾了。”
如一像是不愿听他胡说八道,径直掩住了他的口。
二人结合得如此紧密,以至于如一没能看到,自己左胸前,隐有一道淡色的卍字青光微微闪动,与他快得不寻常的心跳几近同频。
在如一怀里靠了一会儿,封如故安心地痛晕过去了。
如一只当他是精疲力竭,将他的身体放平,盖好被子,探一探他的经脉,发现仍是没有半分灵力流淌,想必是透支过度,用至枯竭了。
他见他为救自己如此不顾一切,心中生嗔,指尖竟发力,重重捏紧他的半张脸。
睡梦里的封如故皱起眉来,像是被捏痛了。
如一心尖一痛,立即放手,见他脸上残存一道红印,眼睛便移不开了,指背贪恋地抚过被他捏出的薄薄指印,轻轻摩挲,权作抚慰。
做完这一串有些茫然的动情动作,如一才恍然自己状况有异,霍然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定一定神,待面上神情恢复正常,才缓步向外走去。
罗浮春在外急得直转圈,见如一出来,一迭声问师父的状况如何了。
如一据实答了,体温平复,只是灵力空耗殆尽,需得静养。
除此之外,该是没有大碍。
罗浮春心焦不已,探头探脑地想去看望师父,桑落久在后拖住他的衣襟,示意他稍安勿躁,并问如一道:“如一居士,我们需要写信,将师父之事告知常师伯吗?”
若是以往,如一定会立时答允,哪怕远远看义父一眼,也是心安,但事到如今,他见到义父的愿望竟不很强烈了。
他简单应付道:“随你罢。”
随后,他转向同样在旁等候的严无复:“云中君是修道之人,耗损的灵力自会补上,但仍需药物调养。贫僧略通一些岐黄之术,请严掌事带路,去抓些丹药来。”
云中君在剑川出事,身为剑川现任总掌事的严无复自是责无旁贷。
他抓起手杖,点一点头:“居士,请随我来罢。”
罗桑两人进屋去照看封如故,如一随着严无复离开,在心中速速拟了几张调养身体、祛寒避阴的方子,打算待会儿一一抓了,熬制好叫他服下,叫他快些好起来,也省得他醒来后,再对自己的徒弟无端撒娇,乱了礼数。
至于严无复此人,他并不放在心上。
这些时日,他早把剑川诸事的关窍想通,猜到或许是那严无复与唐刀客相勾结,但这是道门中事,利益关系盘根错节,他一个佛门中人,并无权置喙,况且他空有猜想,并无证据,飞花门与百胜门两家也都自认罪孽,离开了剑川,此事已然尘埃落定,想再追究也难了。
他不开口,严无复倒是先发了声:“以前,老夫并不知那人选中剑川,挑拨离间,是为何故。起先老夫想着,是三家各有私心,才便于他利用,见了今日之事,老夫方明白,那人或许就是冲着云中君来的。”
如一本不欲理会他,可听见“云中君”三字,他的精神便提起来了些。
确然,剑川的地理位置是极特殊的,入剑川、离剑川,都需要经过冰桥。
唐刀客先是借刀杀人,让霞飞门弟子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封闭的剑川之中,叫他的尸体成为“封”字血笔的一部分,逼封如故出山,来此调查,又在他入川调查时设计杀掉苏平,其目的恐怕是为了叫剑川搭起冰桥,他好趁乱混入剑川,在冰桥上动手脚,并在封如故调查完毕、离开剑川时,炸断桥梁,让他掉入水中。
他最终的目的,是要杀掉封如故吗?
“或许他想要的,不只是云中君的命。”严无复猜想道,“青霜、飞花、百胜剑法,在道门剑法中仅属二流,就足够剑川生乱,而云中君的归墟剑法乃是一流,且他号称不传旁人,若是杀了云中君,归墟剑法便就此失传,道门失一倚仗,也是重大损失。”
说到此处,严无复转向了如一:“正因为此,老夫才有一奇……”
如一冷淡地一挑眉,对他的疑惑并不多么感兴趣,并在心中又添上了一样驱寒的方子。
但严无复接下来的话,却叫如一心神巨震:“老夫曾有幸得见归墟剑法,也知云中君性情,向来恃才傲物,眼高于顶,连他的两个弟子都不曾得他分毫真传。可是,我观如一居士的娑婆剑法,竟隐约有‘归墟’之神。——老夫想问,他缘何会传你一个佛门中人归墟剑法的要诀?”
第48章疑窦初生
如一心下一悸, 某个可能性在他心中一闪而过。
仅那一闪,便生生划痛了他的心。
他第一反应便是否认:“娑婆剑法乃贫僧自创。”
这话并非诳语,但如一说得并不坦荡。
剑法一途, 是义父亲自带他踏上, 若说娑婆剑法没受到义父一星半点的影响,那才是谎言。
严无复也不欲追根究底, 道:“那便是老夫多嚼舌根了。居士莫怪, 归墟剑法虽说足有十年未曾现世, 但也是有人见过的,娑婆剑法这些年横行天下,自成一派,若是剑路当真有所相似,肯定会有人议论。既然无人议论,或许就是老夫多心了。”
说着, 他在药庐前站定:“……然而, 聚阴魂,纳群鬼, 不拘正邪之气,均吸取来为己所用,老夫纵观天下道门剑法,也只有娑婆剑法一门,与归墟剑法的气度有所相近。”
如一冷面如铁, 不欲再与他多谈此事:“贫僧入内取药, 多谢严掌事引路。”
按心中方子一一取了药物, 如一携一身药香而返。
路上,他心中浮起陈年旧事。
如一自从学会写字,便偷偷开始记录师父一言一行,何时饮食,何时饮酒,何时起居,今日又说了什么话,都如实记录在案,一面习字,一面又能摸清义父喜好。
除此之外,他在装束上也有多有模仿义父,常在左腰间别一根木枝,跟在他后面,学他走路姿势,学他拿取物品的习惯。
少年发现后,拎着他的脖颈警告过他:“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许学我。”
然而如一只是改为了暗中观察。
后来,为了让他有自保之力,义父还是开始教他剑法。
他教的是风陵剑法,说是为小如一打基础用的。
但小如一观察力不差,他看得出来,义父自己常操练的一套剑法,与他教自己的那套并不一样。
他想能追随在义父身边,离他近些,再更近些,于是,他常常观察义父的那套剑法,暗暗有了不少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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