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咬猫耳朵
季糖回到贺知夜身边。
青年依然像以往那样,神情平淡无波,顶多只会因为见到季糖而扬起唇角。
明明以前经历过这么难过的事。
季糖攥紧背包带,轻叹口气。
杀死贺知夜的人,是贺家私生子。
那便是贺知夜家族中的人。
说起来,他搜寻这么多资料,却将贺知夜家庭背景给遗漏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再查一查。
季糖等聚会差不多结束后,便拉着贺知夜,准备回家。
他先让女孩子们坐车走,自己则最后一个走。
能抵达这里的出租车,都因此满客了。季糖在原地等候许久,终于等来一辆出租车。
他刚上车,便在车内嗅到股很重的铜臭味,像刀具生锈所散发出的味道。
季糖下意识地打量起出租司机。当他看见对方的脸时,瞳孔骤缩。
对方很瘦很高,眼眶深深地下凹,皮肤黝黑。最令人胆怯的,是他右脸上的一道长刀疤。
季糖想起鬼导演所说的话。
贺家私生子脸上,也有这样一道这样的刀疤。
再加上空气中的铜臭味,不禁令季糖联想到车里有刀。
这名凶手的作案手段残忍。
鬼导演是因为看见了他杀人的现场,而被残忍杀害。
给贺知夜帮了许多忙的季糖,难免会被他盯上。
季糖没有丝毫惊慌,他背靠在桌椅,故作漫不经心地对司机道:“大哥,我想上厕所,我先下车吧,不用载我了。”
“这里没有厕所。”
季糖轻笑,打量起这荒郊野外,一边道:“那您把车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吧。我记得附近有一个山沟。”
他看见眼前的男人偷偷地扬起唇角。似乎很满意季糖所要求的地点,甚至觉得这少年有点不太聪明。
“好咯,我现在就驱车去那里。”
没有人的荒郊野外。
是极佳的作案地点啊。
但男人想不到,季糖和他想得一样。
季糖打开背包,将厉鬼所附身的练习册、小提琴琴匣以及小型投影仪取出,放在座椅上,然后轻声将厉鬼们召唤而出。
一刹那。
浓重的黑气笼罩整辆车,车内被厉鬼所挤满,咯吱咯吱地缓缓驶向阴气极重的荒野山沟。
作者有话要说: 凶手:没有人的荒郊野外。是极佳的作案地点啊。
季糖:但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作案者!╮(‵▽′)╭
挤满一整个车的厉鬼:…………
凶手会遭到法律和鬼怪的制裁的!大家放心!
第47章
“这车子怎么变重了?”
在所有厉鬼都出现在车里后,身为凶手的刀疤男猝然感到车子越开越慢,甚至还不堪重负地嘎吱嘎吱响起来。
但车里明明只有两个人,他皱起眉,有点不耐烦。
他只是假冒成出租车司机,解决完季糖后,他还得回家参加一场家族聚会。
他冒出这想法时,身后突然感到股冷意,直直深入骨髓。他忍不住嘀咕道:“怎么变冷了。明明开了暖气……”
季糖坐在后面,听到刀疤男的自言自语,便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可能是郊外温度比较低吧。”
刀疤男看不见。谢立正坐在他的旁边,一脸阴沉地盯着他的脸。
叶川渊坐在他的后面,笑眯眯地朝他脖子吹黑气。
贺知夜的杀心早已难以压制,眼前的漆黑更是增长他的愤怒。若不是季糖在他身边,告诉他未到时机,他会立刻将这名杀害自己的凶手给残忍地杀死。
刀疤男没理季糖,反正在他眼里也是将死之人。
他忍住浑身的冷意,将车子驶入季糖所说的山沟。
季糖所说的山沟,百米之外没有任何人烟,尽是杂草和荒山。那里的尽头则有一个黑里咕咚的水沟,散发着能将尸臭掩盖的恶臭。
刀疤男扬起唇角,一边特意将车停在水沟旁边,然后对季糖冷声道:“地方到了,快去上厕所吧。”
季糖伸伸懒腰,淡声道:“好的,谢谢大哥。”
说罢,他便招呼一群厉鬼一起下车。
刀疤男见季糖下了车,自己也下车。他绕到车后,打开后尾箱。
后尾箱里骇然躺着一把大砍刀。
他没有准备其他武器,只带了一把刀。他觉得这样已经足够将这名单薄温和的少年给杀害,然后在荒野毁尸灭迹,最后再利用家族的权利,将少年在这世上存在的痕迹给抹除。
就像当年的贺知夜。
如果少年在这么关注贺知夜的事件,他怕对方会将自己找出来,然后报警。
刀疤男拎起刀,尾随起季糖。
——
季糖走到那条水沟旁边,背对着车辆,假装在小解,蒙蔽刀疤男的双眼。
他当然不会真的脱裤子……
季糖的脸红极了。
那三名厉鬼凑在自己身边,努力地伸长脑袋,似乎在等自己脱裤子。
季糖羞红脸,严厉巴巴地道:“不许看!不礼貌!我不会脱裤子的!”
他假装小解完,准备转过身时,他借着余光,偷偷瞥一眼身后。
季糖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
他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和铁锈味,明显是从车内那把刀带有的味道。
季糖趁对方没反应过来,突然转过身,猝然发现刀刃已经悬在离自己头顶不远的地方。
眼前的刀疤男没想到季糖会察觉到自己,他整个人僵住,下意识地想要往下砍。
但季糖猛地躲开,对着刀疤男叫道:“大哥,你后面有人!”
“滚!”
刀疤男看见刀没砍中季糖,不禁涌上些怒意。
他完全撕掉伪善的脸皮,他不会在此时相信季糖的话,这样的话只是想转移自己注意力而已。他再次举起砍刀,想向季糖砍去。
但就在此刻,他那把差不多有半人高的重型杀猪刀,突然被打掉,甩出地面几米,将土地砍出深深的裂痕。
“是谁?”刀疤男看一眼季糖,那明显不是季糖干的。
他转过身,视线猝然撞上一名穿着校服的少年。
刀疤男见是名学生,放下警惕。他捡起砍刀,皱眉道:“你哪来的?!别妨碍我!”
冷风吹过,刀疤男瞳孔骤缩,他无意看见少年的校服有粘稠的鲜血滴落。
少年神情冰冷,眼眸尽是一片血红,他盯着地面,冷冷地低喃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手?”
刀疤男觉得自己眼花了,他扬扬砍刀,嘀咕道:“什么鬼跟什么鬼,我待会就把你一起砍了!和着这个叫季糖的,一起丢下山沟!”
少年像没注意刀疤男的愤怒,自言自语道:“我从高楼掉下来,四肢四分五裂。手不见了。我在找呢。你有看见吗?”
“滚!”
“……”
没过一会,少年的神情出现变化,他抬起自己只剩下半截的手,对着刀疤男笑了:“哎呀,我看到我的手啦。原来是被你偷走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刀疤男对少年产生点戒备,他后退几步,试图立刻扬起砍刀,想将眼前的少年砍死。
他冲到少年面前,想举起砍刀,却突然感到砍刀的手感不对劲。
他瞥一眼砍刀,神色彻底变得煞白。
他拿的哪是什么砍刀。
而是一只血淋淋的断手,而且五指还在动。
粘腻冰冷的触感,彻底深入他的骨髓。
刀疤男忍住尖叫,将断手丢在地面,然后整个人瘫软在地。
少年一步步地逼近,血色的丝线从皮肤上浮现而出,像要将身体分离开。他捡起地面的断手,装回给自己。
“你怎么能偷了我的手呢?”
“是不是你也想四分五裂?”
季糖不知何时也出现在刀疤男身边。
更令刀疤男恐惧的是,他站在断手少年的旁边,少年对季糖一脸温柔,他们是一伙的!
季糖漫不经心地笑道:“大哥,我都跟你说了,你后面有人啊。你怎么不听?”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