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头羊
所以,并无意外。
当那只无毛的人形talatala从上方笼子上张大着没有眼皮粘膜的巨大红色眼球,又从左下方残暴切入,直接咬穿‘卫兵鸟’的肩胛骨!
“咔嚓——”
毛骨悚然的肌肉断裂声同第一局开场铃一般尖锐响起。
伴着骨骼被黑色爪牙抓断嚼碎的可怕声音,并将那人类的身体如同纸片一样撕开,一下子割裂所有人眼前的画面,溅起动脉血管上如同红色蝴蝶一样的血幕时。
想也知道,那四面透明的玻璃笼子里,片刻间鲜血化作雨状落下的场面会有多血腥,可怕,血肉模糊到令人头皮发麻了。
①【“And if there's love in this life, there's no obstacle,” 】
【“如果生命中有爱,那就无碍,”】
【“That can't be defeated。”】
【“会是坚不可摧的。”】
成片从受伤破裂的血管中喷洒出来的血被溅起,变作猩红一片的舞台幕布也使那些电子虚拟舞娘们也吓得尖叫了起来。
刺目灼眼的梦舞台灯光下。
那些正在玻璃笼子往下溅落的鲜血,使眼眶被强光刺激的开始疼痛的符白龙浑身发寒,双手死死握着就迎着楼下那个斗兽场笼子里默默咬着牙。
可下一幕,更可怕更丧失人性的单方面酷刑就要来临了。
在所有底下外星来客残忍兴奋的狂欢中。
那具主动卸下了人机,只用血肉之躯抵抗着来自最强天神攻击的身体,紧接着,就被重砸在了正对楼顶上方的那面玻璃墙上。
一下,一下,又是一下。
怪物的拳头砸在了那具人类软成一滩烂泥的身体上。
又是一根背脊骨被活活震断裂的声音。
那只名为talatala的怪物用自己修长的四肢,像四面八方无法挣脱的网般勒住着他的脖子,使那已经满脸鲜血,头顶血浆顺着金属面具划下的男人的颈部和胸膛向后窒息地后仰。
20:11
大颗大颗的汗和血砸在了斗兽场的地上。
进化至比人类更高等阶段的怪物不会懂当一个人类的死亡来临会是什么样子。
但在周围嘈疯狂杂的重金属电子音乐。
五颜六色的酒吧灯光,和耳边摇滚女歌手声嘶力竭的怒吼中。
这个脖颈已经被他扭断着朝向一旁,胸口也都是血肉模糊的血洞的人类只一动不动着,任由自己带血的手指被拖拽着在地上。
他从指尖流淌下来的血水蜿蜒在场上。
像是被暴力折断的鸟的翅膀,只能无力地发出对着天空最后的嘶鸣。
他的骨头,他的背脊,他全身尚且还完整着的正常人体器官都发出了濒临崩溃垂死的紧急信号。
这个人类好像连呼吸都好像快消失了。
从二楼上方,逆着舞台强光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一幕的符白龙也觉得自己的心跳快窒息,痛苦到停止了。
他的大脑,像是比尼人带来的磁场还要混乱。
眼看着,有什么一直被压抑在最深处,曾经被他一起遗忘的记忆都要冲破那个被上了锁的地方一块想起来了——
【“For every tyrant to tear upon the vulnerable,”】
【 “对每一个摧毁弱势的暴君,”】
【“In every lost soul, the bones of the miracle”】
【“在迷失的灵魂中,奇迹组成了骨骼。”】
这一刻,整个梦舞台好像只剩下了两个人。
因为头部撞击,所以听不到周围声音。
李邪一个人身处于头顶那片纯粹的漆黑中,躺在这片自己梦中才会出现的血泊里,透过脸上的那个面具,在仰头眼神模糊地看着上方。
他血色的眼底一切黑暗。
如同五年前那年,化作一片微不足道的星辰一般就坠入了那个魔鬼般的地方。
周围没有一个活人。
在机舱不明爆/炸/物和那些尼人炸开的那一瞬间,他的所有同伴都已经死亡。
只有粘稠的血液,怪物的嘶吼,压在自己身体上尸体的残骸,还有那在耳朵边要将他的大脑,一点点震碎以至于他的身体被肢解,撕碎,直至粉灰湮灭的灭顶疼痛。
“为什么你不哭呢,明明他们都死了,你最好的朋友,你当初从秦江带出来的,唯一亲人一样对待的那两个人……你至少现在应该发泄下自己的情绪。”
“正常人遭遇了那些事后都应该有一些反应,一直长久地压抑自己,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恍惚间,四五年前的记忆里,那个房子里属于其他旁人的声音又来了。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从来回答过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