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顽山六子
只有叶贺,鬼使神差地减缓了速度。
当沿海路上只剩他一辆车时,海中的漩涡毫无预兆地忽然蹿高,它从海底最深处呼啸而来,裹挟着海水和巨浪直击公路。海浪落地散去,其中夹杂着的巨石和树木却轰隆作响地击倒护栏,砸陷公路。
巨浪携着落物持续了几秒,叶贺没被砸中,却在狼藉平静下被猛然截停。
他迫停得太突然,惯性高抬起车尾险些让他翻车,车子落地后他惊魂未定地下了车,才看清,截停他的是一个浑身湿透的孩子。
又或者,是这孩子的几枚铜钱。
古旧的铜钱嵌进车头,深浅不一,最深的那枚几乎将车头贯穿。
男孩是随着乱石和树木一起被抛出海面的,他被抛到公路上,感觉到危险靠近,下意识就阻截了叶贺的车。
清瘦的男孩警惕又惊恐,对这个世界又或对面前的陌生人。叶贺深知,他很不寻常。于是,他藏下了男孩,他动用一切关系抹掉了这场不小“海难”的报道,封锁了所有关于这个傍晚的消息。
之后,他几乎立刻就发现,男孩是空白的,不光是记忆的空白,还有对这个世界。他有所意识男孩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起码不属于这里。
但他不在意,他深深爱上了这个孩子。他要藏起这个孩子,也要占有这个孩子。
“……是什么。”李负代被叶贺牵着,拼命压抑心底的恶寒。他厌恶和他相处的每分每秒,那感觉就像在沼泽里前行,随时随地,都会溺亡,被泥浆灌满身体,永远下沉,“……你要给我什么。”
就在刚才,胸前出现伤口一瞬间,李负代突然想起来,随着他来到这里的,不止是一串铜钱儿,还有一张符。他哥用血养出来的纸符。
一个吻落在李负代光裸的小腹,叶贺仰着头看他,消瘦的脸庞在强烈灯光的照射下惨白渗人,格外病态,“你知道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但是有前提。
李负代知道,叶贺在等他认错,在等他“回家”,在等他心甘情愿地躺到他身下。
李负代紧抿着双唇,眼中没了任何神色。他缓缓跪下在叶贺腿/间,掀开他的浴袍下摆。他的伤手本就抬不太起来,要强迫它就会止不住颤抖,他可以用好的那只手,但他知道叶贺会喜欢这样。他用伤手握住叶贺的性/器,干涩地抚摸,迟迟没有下步动作。
叶贺表现出了极强的耐心,他把李负代看了一会儿,然后抚过他的脸将他拉起来抱住,轻声安抚,“没关系宝贝儿,我们慢慢来。”他将李负代抱到床上,接着翻身覆上,捏住他的脚腕,先是脚踝,再到小腿,一点点往上亲吻。
“……你一直藏着它对吗。”叶贺的吻蔓延到锁骨,李负代压着声音问,“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叶贺停在他侧颈,说话时的气息像无形的网拉扯他的感知,“我告诉过你很多次,除了我,所有想靠近占有你的人,都是坏人。你却好像没长记性。”
他这样说李负代便明白过来,看来除了温烈丘,还有其他存在惹恼了叶贺,又或者说是让他忌惮。
他把最近接触的人迅速过了一遍,唯一有可能的,只有施家。
“……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李负代想,要不是施家的出现惊动了叶贺,他哥的符咒作为陪着他来到这里的物件之一,极有可能会被永远封藏,而不是做为引诱自己抉择的筹码出现。
“那就乖。”在要亲他的唇时,李负代侧头躲开了,叶贺眼底的阴鸷渐起,“……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他依旧装着耐心极好的样子,笑脸中的意味却悄然转变,他压着李负代的腰细细抚摸,眼中的神色让人生寒,“……我很喜欢你满身伤痕的样子,很漂亮,我甚至开始考虑,让你保持这样,永远做我破旧的娃娃,做一个走不了路的娃娃,或者,一个永远想不起回家路的娃娃。”
这样的威胁,加重着李负代的绝望,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轻颤,只能努力抑制自己不崩溃,“……我哥可能快死了。”
叶贺还是笑,抚摸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优雅怜爱,“宝贝儿,你回家了,对吧。”
“求求你,让叶朗帮我……”
“你忘了……”叶贺又俯身在李负代颈侧,轻轻地嗅过后舌尖慢慢舔过,“你还差我一个道歉。”
“……我错了……是我错了!”他舌尖粘腻的触感终于让李负代崩溃,他抓着身下的床单,所有的脆弱都暴露无遗,“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我回来了,我回家了……我、我想回到你身边……求求你……让叶朗帮我……我要去找我哥……”
“乖。”叶贺翻过李负代,享受着他绝望情绪给自己带来的快感,同时手顺着他大腿内侧向上抚摸,在落在腰侧时轻笑出声,“你这么乖,我必须给你个奖励。”床头抽屉里的短刀,不是他平时惯用的那把,却同样生冷锋利。他指腹压在李负代腰侧,在他留下显眼疤痕的地方摩挲揉按,像在仔细挑选落刀的位置。
刀尖扎进皮肤的时候,门口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李负代的脸深陷在枕头里,浸心的绝望已经让他感受不清疼痛。他知道门口的是叶朗。在这个房间里,叶贺进行过太多的惩罚或奖励,分不清是惩罚还是奖励的惩罚和分不清是奖励还是惩罚的奖励,对不同的孩子,在不同的时间。
有时动静闹得太大,叶朗就会故意在门口弄出些声音来。起初李负代认为,那是叶朗的不安在作祟,那人期望那些证明自己存在的声音会让叶贺收敛,再后来,李负代不得不怀疑,叶朗只是在配合,好让施虐的叶贺更兴奋。
叶朗的母亲是他爸的第二任妻子,离婚后净身出户,只带走了叶朗,直到病死,也没开口冲叶家要过一分钱。可惜她要强了一辈子,死后不懂人事的叶朗还是被接回了叶家。叶朗在家里并不受重视,甚至因为眼睛的异样不常见人。叶朗生性阴冷不喜近人,却对身为大哥的叶贺言听计从,近乎崇拜。
在李负代看来,叶朗就是叶贺的帮凶。
在大半个叶字快要刻完,房内两人都以为叶朗已经走掉的时候,他却敲门走了进来,平静的模样仿佛打扰的是正在看书的人。
叶朗对他从来都保持着畏惧,今天突然的行为唐突让叶贺十分不悦,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没了那副怪笑,阴森森地盯着他,“什么事。”
叶朗默默将目光落在李负代满是伤痕的身体上,没有答话。从低垂的双瞳中,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没事就出去,我不说第二遍。”叶贺低沉训斥。
极为异常的,叶朗依旧没看叶贺,却突然叫了李负代一声,接着开口声音飘渺,“……你记不记得,催眠你,我最长一次用了多久。”没等李负代说话,他自己先答,“十七秒。”
“……叶朗你发什么疯!”叶贺眼中阴森得厉害,“你现在滚出去,我就不追究。”
“……从你进门到现在,已经很久了。”叶朗看到李负代慢慢回头看向自己,缓缓闭了下眼睛,他一双眼中流转着于光亮环境下异常深暗的斑圈儿,再睁开眼时,眸中就只剩诡异却漂亮的琥珀色。他似乎怕被打断,极快又机械般地说话,“几个月前我也偷偷试过,我已经不能再催眠你……”
“……你找死!”叶贺暴怒,怒目切齿地向着叶朗,甩手就将短刀朝他扔了过去。
叶贺喜欢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密不透风的情绪掌控者,在场的两人都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短刀冲着哪儿去的只有叶贺自己知道,叶朗却也不躲。最终,刀擦着叶朗的肩膀钉进了门里。
叶朗面不改色地又说,“三次,足以证明,你对我有了免疫。换句话说,我已经不能再帮你想起任何遗忘的事情。”
叶朗的话让李负代愣了好半天,然后他突然翻身起来推开了叶贺,直把人推下了床,踉跄几步才站住。
最后一次,叶朗经过叶贺同意的去催眠李负代找回记忆,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从那次起,李负代就没再多出任何记忆。
李负代记得,最初出现在叶贺面前时,他的记忆空缺了很大一部分,他只记得名字、自己有个哥哥,和一处停满灰色仙鹤的沼泽。他恐惧一切,下意识地怕会挨打,理所应当地封闭起自己。
叶贺带他去医院,见各种各样的医生,却没有任何作用。
然后,叶贺又带他见了陌生的男孩,男孩和他年纪相仿,一对双瞳。他不像一个医生,却像一个摄取人心的巫师,探入他的心脑,取回他的记忆。
长大一些后,李负代才知道,叶朗只是在催眠他,然后帮他回忆起过往。他渐渐记起了一切,唯独他如何来到这里,找不到任何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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