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顽山六子
“这次是真的要办出院了。”施六丑看着习牧,思忖过后轻问,“你在英国,生活的还开心吗。”
实话实说,能远离他爸的地方,习牧都喜欢。只是异国他乡,语言不通饮食差异,再加上变态,要真说开心也算不上。
“……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或者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施六丑说。
习牧知道,施六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在考虑习正延的因素,想来两次撞上尴尬场景,施六丑也明白自己在家里是个什么境况了。
“没关系,我昨天已经十八岁了。”习牧拢了拢肩,两手合起枕在脸下,平静道,“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外婆在我出生的时候送了我一份保险,成年后每个月我都可以拿到一笔钱,足够我生活,这事儿连我爸妈都不知道,这代表……从此以后,我可以摆脱他了,可以独立生活了。”
“摆脱他,就会开心了吗。”施六丑问。
“当然了!”习牧毫不犹豫,“从我记事起这就是我的心愿,但我没钱,不听话就要饿死,我打不过他,只能挨揍。但以后……再也不用向他低头了。所以回英国……不是服软,是我自己觉得应该,我要有能力生存,也要守着外婆留下的房子。”他没说半句假话,却有明显的表态意味,是因为急于挽救自己方才在习正延面前的窝囊形象。
事实上,施六丑压根没这么想,他见识过习正延对待习牧的恶劣模样,也就明白,习牧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却不是被爱着的。习家夫妇貌合神离各玩各的圈内人尽皆知,可想而知,相依为命的外婆离世,也就是习牧世界崩塌的那刻。
在外人看来,习牧是个满身光环的小少爷,出挑又特别,耀眼得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他用金钱堆砌出光环,也因金钱落难,如同生长在泥沼的玫瑰,但泥泞牵制他的根茎,却无法阻挡他生出倒刺,玫瑰就是玫瑰,依旧高傲美丽。
可施六丑知道,习牧再怎么无与伦比,也就只是个有苦恼的男孩,同这个年龄段的所有人一样,是个痛恨束缚渴望自由的男孩。
“那很好啊。”施六丑闭上眼微勾着嘴角,轻叹,“我也最希望牧牧开心。”
习牧很确定,施六丑不是个可以推心置腹的对象,可现况却是毫无防备地全盘托出,这让他后知后觉的意外,但被他亲昵地叫着牧牧,却又不想再费心力分辨。
施六丑躺在外侧,没再说话,时间一久,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习牧不知道他睡没睡着,他自己还是没一点儿睡意。他起初翻了个身平躺着,歪头看了施六丑一会儿,挠挠额头又稍微侧回一些身体,揪揪耳尖儿又侧过一些,等他带着小动作完全侧过身时,自以为自然地把手搭在了施六丑的胳膊上。
静了一会见人没反应,习牧又慢慢地往他身边靠,挪一寸便停一停,直到把施六丑的胳膊抱进怀里,才轻叹一声不动了。他不觉得自己这是多稀罕施六丑,只是这个夜,他要抱着点儿什么才有安全感。
“还可以这样。”施六丑突然出声,把习牧吓了一跳,他在人把手缩回去之前抓住,拎着搁在自己腰上,笑着探近了些,“这样抱着更舒服吧。”
习牧还是缩回手,转转眼睛开始找茬以掩盖被抓包的尴尬,“你和辛九夏说我不好相处,道歉!”
“是说了。”
习牧想找茬,但想想他不好相处又是事实,没什么能挑刺的地方,一时瘪了嘴。
施六丑舔舔下唇,笑问,“你想不想听原话?”
习牧挑挑下巴,“怎么说的?”
“我说我家的小家伙是不太好相处,”施六丑盯着习牧笑,眼中尽是挑逗,“但特别可爱。”
他这么一说习牧终于找到了挑刺的地方,“我不喜欢可爱!”
施六丑一砸吧嘴,“可重点是,我家的,小家伙。”
“谁是小家伙,我成年了!”
施六丑实在憋不住笑了,舌尖舔过唇角,“我就当你默认是我家的了。”
习牧这才反应过来,但难得没炸毛,“你为什么老舔嘴,想喝水吗。”
施六丑收了笑,看着习牧认真道,“我紧张。”
习牧不解,“紧张什么。”
“因为你离我很近。”见习牧变成嫌弃表情,施六丑拉过他的手压在自己胸口,“不信吗?”
习牧能感觉到,自己手掌下,是快于正常频率的心跳,有力的跳动撞击着胸膛,传递到他手心,就是一种无声诉说。
因为张扬又傲气,习牧鲜少遇到能压制自己的人,但施六丑,看着吊儿郎当痞里痞气,在气势上,却处处暗自压制着他,那是与生俱来的气质和魄力,不甘心又不可否认。所以一个比他强大的人说出这种话,无疑是在情感示弱,即使不能感同身受,也会有触动。
“你的话不能信。”习牧说。
“你这么说,我很难过的。”施六丑笑着说完,幽深的眸子又慢慢落在习牧的唇上。习牧的唇生得漂亮,唇色也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像染在桃花瓣上的一点浅绛色,也像即将熟透的蜜桃,果香顺着粉嫩的纹路晕开,在唇峰留一缕水光。任谁看了,都会冲动。
施六丑自然也会,他紧盯着习牧,缓慢的靠近,再靠近。他眼中的神色炙热坦白,却在隔着一拳距离的时候停住了。他太怕,吓到习牧,他深知不能着急。
意外的,看他停下不动,习牧自己往前凑了凑。
施六丑突然笑不出来,哑着声音低问,“……你在干吗。”
习牧回,“不知道。”
施六丑的目光绷着,他真的忍得辛苦,口吻都低沉了,“那你应该知道我想干吗。”
习牧挑挑眉,“不知道。”
看他一本正经地装着正经,施六丑咬了咬牙,“这可算你在招惹我了。”
习牧又凑近一些,鼻尖轻触,唇齿虚隔,“随你怎么说。”
一瞬间顾不得那些顾虑,施六丑还是吻了上去,却只是轻轻地吻,浅尝即止。
两人分开,习牧的反应并不大,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男人亲吻,也没想到被亲吻的感觉并不讨厌,又或者说,他知道他们之间会发生一个吻,他做的,不仅仅是没拒绝。
“你根本不了解我。”沉默片刻,习牧说。
“那是你以为。”施六丑看了习牧一会儿,便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他的小朋友并没有那么容易相信人,他需要更正式地表白清楚。他慢慢抵上习牧的额头,见人没有抗拒,又一手轻抚上他的脸,“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是一时兴起,也是一见钟情……我知道时间太短,但我不需要你马上给出答复,也不需要你马上接受我,等着就是了,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我只要你别回避抗拒我,我只要一个机会,好吗。”
一天中被密集地表白,习牧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施六丑的深沉神色,愣了一会儿,竟稀里糊涂地点了头。
施六丑飞快的把人抱进怀里,被习牧推开也嬉皮笑脸的,“我决定了。”
“什么?”
施六丑又开始撒娇,“可以抱着你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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