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谁说话呢 第179章

作者:顽山六子 标签: 校园 玄幻灵异

莫成规虽长得端正,但不喜欢亲近人,性格又乖戾,他总阴晴不定,莫守爱他一切,又受困于他的一切,就只被他看着,就已觉出自己快要不受控。

“我没话和你说。”莫守沉声。

他话说完,莫成规慢慢低下头,垂头那个瞬间的失落和无措,却被莫守看了个清楚。就这一眼,所有理智都再次崩弦。莫守几乎是将莫成规扑倒的,凶狠吻上他的唇,宣泄长久的罪念和爱欲。

莫守触到的唇是软的,同时,却也能感觉到身下人的僵楞。抬头,果然是想象中的一幅神情。

莫成规在极力隐忍眼中的厌恶,却适得其反了。

最终,莫守还是落荒而逃,连睡衣都来不及换掉,冲出家门,浸入寒夜,在荒芜的大路上把自己骂透。

第186章 循环往复又或重蹈覆辙,莫守终究再次败下来。

在外吹了半宿风后,莫守深刻明白过来,他回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天亮后他回自己那儿换了身儿衣服,车不知道被莫成规弄去了哪儿,他懒得找,也懒得收拾什么,打车直奔了机场。

其实莫守没个目的地,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离开这儿,哪儿都行。到机场后他随便挑了个航班,中午才飞,他没心情干别的,干瘪地坐在长椅上耗时间。

人流往来,走了又回,坐着耗时间的间隙,他鬼使神差地给他妈打了电话,简短道别,说自己又要出门了。电话打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举动,手跟着心,心却没跟上脑子,他会打这么个电话,本质来说就是对莫成规还心存侥幸。

他下意识地想看看,自己又要离开,那人会什么反应。

电话打完,莫守立马悔青了肠子,却没第一时间逃开。懊悔和纠结下,他死盯着大厅门口,明明是等着,却死不承认。煎熬无神的十几分钟后,手机又响起来。

莫成规打的。

如同碰上烫手的山芋,莫守一个哆嗦掉了手机,捡起来后立马关机,咬牙奔去了安检门。这个时间,每个队伍排得都不短,他排在最角落的,神色涣散地盯着地面,像个麻木了的囚犯。

爱上莫成规,早已让莫守混乱,此时他却感觉自己有了神志不清的先兆,他癫狂地想靠近,却又深刻地明白该逃离,两相拉扯,似乎使他建立了另一个人格,一个装作事不关己的人格。他找不到自己,只会嬉笑疯闹。

队伍大概前进了四五个人,莫守便听见身后有人叫了他的名字,声音不大,入了他耳,却格外清晰,分明是响在心上。

莫成规被拦在安检横条外,就站在莫守身后,惯来阴沉的脸上有了起伏,却说不出具体的情绪。他叫过莫守的名字,那人却迟迟没有反应,停了几秒,莫成规又开口,“莫守你别闹……出来。”

这句话落,队伍正好又前进一人,莫守上下牙死咬着腮肉,尝出血味儿了也不敢松劲儿,只为提醒自己,别回头。

“为什么不和我说,你又要去哪里……”莫守离他又远一步,莫成规先观望了周遭,才倾探上身,眼睫乱眨了两下,“莫守……你听没听到,我在和你说话!”

口腔内的疼痛渐渐麻木,莫守猛地低头掏出手机又开机,下意识地跟着队伍前进,开机后便抖着手给莫成规编辑消息,他不敢和他说话,只想叫他回去。

眼看莫守马上就要接近安检门,莫成规才终于放开什么似得,“莫守,你不是说给我时间吗,你为什么又要走!”

他颤着声音的质问,让莫守猛地顿在原地,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在谴责一个负心汉。有太多次,莫守因那一点星火暗自庆幸,但每当他以为那是希望时,莫成规的冷水都会泼下来,告诉他,那只是一丝建立在兄弟情谊上的施舍。

看到人停下,莫成规抓上横条,用了半天力又哀声道,“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再一些就够了……”

循环往复又或重蹈覆辙,莫守终究再次败下来。

莫守留下了,之后,莫成规确实变了很多,以前他很少去莫守那儿,现在却会单独去莫守家,和他一起吃晚饭,虽然隔着某些距离话也不多,莫守却真切地不知所措且庆幸。偶尔,他们也会一起出门,仅仅是这样平平无奇的日子,也是莫守之前从不敢奢望的、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的。

美中不足的,莫成规依旧在回避他们的关系,他切实地不想莫守离开,却也逃避深究他们的关系,恋人或兄弟,好像都成了忌讳。

其实对莫守来说,能平静地和莫成规一起生活,就已满足。莫成规古板又固执,他没奢求要他认同自己,只要收起排斥,他就欢天喜地,就这样不清不楚的过下去,他觉得也可以。

莫守觉得自己能理解,也觉得自己能等。他误以为自己还能再等。

一切的转变,在三两月后的一次家庭聚餐。饭桌上,莫守从大姑嘴里得知,自己离开的那一年里,莫成规有了未婚妻。回来之后他没回过几次家,父母没提起,莫成规自己也闭口不谈,他就这样被蒙了几个月。

得知这事儿后,莫守甚至没气力去和莫成规证实,当下,他才发现,他连撒泼耍赖的本能都丢了。

莫守没任何反应,莫成规倒意外地有些不自在,趁没人的时候,像是承诺似得安抚,说是自己会处理好。至于为什么要处理好,怎么算处理好,又都是缄口不言。

处理着处理着,两个礼拜后,莫守等来了莫成规和那家姑娘的订婚宴。

出发订婚宴前,莫成规的会处理好又变了说辞,说是现在提分手女方家一定不会接受,女方也会受不了,办个订婚宴也只是缓兵之计,之后会再找借口分开。

莫守默默听着,末了嘻嘻笑着应好,换了套绒质小西装,一如往常地漂亮又无害,自告奋勇当司机,开着自己骚包的小跑车,载着心爱的哥哥和父母去酒店,参加订婚。

宴会上人不多,都是些两家的亲近和有交情的人。余野也来了,他和莫成规关系特别一般,来似乎只为看热闹,看谁的就不得而知。

订婚宴进行到一半,莫成规上台送过钻戒,一对儿准新人亲密地切了蛋糕。

莫守和台下欢呼祝福的人群混在一起,也笑也闹。等人群簇拥着新人下台,他独自一人溜达到蛋糕桌前,侧头看莫成规渐渐走远,脸上的笑却收不住,默默摸上莫成规握过的银质餐刀,残留的温度好似穿心的烫伤,一个不由自主间,悄声把带着锯齿的餐刀揣进了裤兜儿。再没做什么,便听见余野叫他。

订婚宴没完,两人先走了。莫守想喝一杯,揽着余野一起去了林雾的酒吧。在吧台上坐了一个点儿,却没等着林雾人,余野还要坐晚班飞机回去顾星元那儿,又坐了一会儿就呆不住,嘱咐了莫守两句,走了。

余野走得匆忙,因为他以为这是万千离别中普通的一次。

莫守身边儿空了,没过片刻又坐过来一人,不同往常地热忱,从莫守的酒瓶里分了半杯酒,也不看他,只小口小口地喝,喝完了道一句自己要走了。

莫守身边儿的人不少,唯独这个男孩儿,莫守知道他是真对自己动了情的,上次被莫成规从这儿拽走,自己也是真伤了孩子的心。他顿了顿,回了句祝好。

“最后亲亲我行吗。”男孩儿侧过头,眼里已经蓄了泪。

莫守笑叹,真心实意的,“不想再脏了你。”

留了吻在莫守额边,男孩儿也走了。

莫守自己呆着喝了半瓶烈酒,临走也没见着林雾,问过吧台小哥,说老板这样一年多了,失恋了似得一直萎靡着,总也见不着人。走前莫守把打火机扔在了吧台上,留话给吧台小哥说,那家伙觊觎他这限量版火机不是一两天了。

回程他开车一路飞奔,找死似得,间隙莫成规打了个电话给他,他没接,三两分钟后他妈又打来,他还是没接,却掉头往家里跑。

进了家门,莫太太见人喝醉,忙让阿姨煮醒酒汤,莫守趁机撒娇,抱着莫太说想大美女了。莫成规就坐在一边,莫守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笑眼由无害到阴冷,再由阴冷变为落寞。

“你今天真好看。最爱哥哥了。”莫守说。

他这一句话,却让莫成规如坐针毡。从沙发上起身,莫成规阴沉着口吻,“别说醉话,有话等你明天酒醒再说。”说完便上了楼。

莫太太见惯两兄弟不和,还把莫守当小孩儿似得喂了汤,扶人上楼休息,幸福地叙述明早的早餐,全是莫守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