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顽山六子
阮令宣这人,心思浅为人也直接,看别人憋着些什么事儿能急死他。所以,温烈丘和李负代之间捉摸不透的不愉快让他很在意。温烈丘是他发小儿,李负代又是他欣赏的朋友,这俩人,都是他不长的人生里举足轻重的人。因为觉得重要,他本能的希望他们都好,看见他们不和,他就总忍不住想去调节。
温烈丘不善言辞又一副拽样,他就想,他能帮的他就替他说。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之前劝李负代去找不回家的温烈丘就是。可这次,他却迟疑了,因为江月说,关系再好,有些事情也是需要空间的,他一头热的在两人之间撞来撞去,总比不上两个人自己解决。
抿抿嘴把心里的冲动压了下去,留了句早点儿休息。阮令宣就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结果第二天的时候,谁都没能走成。
江月突然生理期,疼的死去活来,站都站不住,回家的日期不得不往后推一天。
而在今天为数不多的接触时间里,李负代发现温烈丘都在瞪着他,隐约间都能听见磨牙声,仿佛被讨厌到了极致。
到了晚上江月的疼痛感才消下去了一些。吃过晚饭后温烈丘闷声不知去了哪里,李负代和阮令宣被温奶奶派遣去花园浇水。他们浇了多久的水,阮令宣就说了多久的话,李负代没听进去多少,只觉得藏在小花园里的蟋蟀蛐蛐们有点儿闹。
花浇完,两人手上一人多了块切好的冰西瓜。阮令宣三口两口啃完西瓜跑回屋儿里去陪江月,李负代就自己在走廊台阶上坐着。
被虫子们吵着,他却觉得夏夜更寂静了,又或者是别的,更寂静了。
李负代独自在外面坐了很久,看被月光渡上一层银光的花草,吹带着热气的晚风。等到纱门后来自电视的微弱光影跳动完全安静后,他才起身进了屋子。
他冲了澡从卫生间出来时阮令宣的房间已经关了门,他也没看时间,这个熬夜精都睡了,估计已经是深夜了。光着脚踩上走廊地板,停顿的那片刻,他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看温烈丘房间的方向。
也是黑的。
李负代收回目光,进了自己的房间。
意外的,刚迈进房间还未来得及开灯,他就被人大力拉过去抵在了门上。门被撞上的同时夹杂了他一声几不可闻的吸气。即使黑暗,他也知道身前的人是谁。
“……你要走?”温烈丘先是低垂着头,他将人困在双臂之间,停了片刻后他抬起头,还是那样的表情,像是想一口咬死李负代,“你想去哪儿?”
李负代看着温烈丘,不动也不说话。
见人没反应温烈丘猛地逼近,开口恶狠狠的,“说话!”
“江月说我们有一百张卷子要做。”李负代无波无澜的。
他说的话一个字儿都不可信,他们面对的距离很近,温烈丘盯着李负代,眼神中有些别的情绪挤了进来,“回去了你要去哪儿?就那么想远离我?你是觉得这样好玩儿还是早就在我身边呆腻了,想一走了之?”
被温烈丘的气息包围,又听他一连串的逼问,李负代不自觉地掐住自己的手指,躲开他的目光,“……没有。”
“没有什么?”身前的人刚洗完澡,周身还有微弱的水汽。温烈丘不自觉地靠近李负代,压在他肩膀两边的手渐渐下滑揽住了他的腰。在额头落在他肩窝后,温烈丘瞬时泄了气,像是卸了武装和防备的甲壳类动物,不知不觉坦露出了最柔软的部分,“……你再不理我,我要生气了。”
温烈丘趴在他身上,李负代把呼吸都放慢了,指尖却越攥越紧。
没得到回应,温烈丘低沉着声音,依旧淡漠的声音中已经藏进了委屈,“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不会惹我生气。”
李负代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丧着脸同样低声说了一句,“……你能不能有点儿自觉?”
温烈丘抬头,压着李负代的腰贴紧自己,唇压了上去。
他的吻只落在李负代的嘴角,因为李负代侧头躲开了。
温烈丘狠狠一怔,他不觉得被伤了自尊,却明显生出了心慌。
第65章 “什么自觉?操你的自觉?”
李负代侧着头,早就没了笑。他紧着眉看着地板,不停地眨着眼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僵持了片刻,他胡乱且烦躁地拢了拢额前沾染着水汽的刘海,钻出温烈丘的怀抱,猛地拽开身后的门大步出了房间。
分明的是又在逃避了。
温烈丘盯着眼前渐渐在闭合的门缝,几乎盯出一个洞来。同时,他的心里冒出低迷的声音,他自己告诉自己,算了,没必要,不要再主动做些毫无意义和让自己烦躁的蠢事。
他这样认同着,但在门即将关上的那瞬间,还是抬腿追了上去。温烈丘心里觉得挣扎了很久,事实上这段他觉得不短的时间,只让李负代逃到楼梯口。
温烈丘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料却被迅速又大力的甩开。看出李负代是卖力的在躲他,他又不禁心里烦躁,一步跨过三个台阶,再次强硬地拽住了那人的胳膊。
然后在黑夜中很突兀的,发出一声“啪嗒”。
温烈丘愣了,且下意识地松开了李负代。而李负代也停住了,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胳膊。
他又脱臼了。
“我……”温烈丘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能把他的胳膊拽下来,他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愣愣地看李负代。
两人静默了好一阵。即使楼梯上的光线几近于无,李负代还是把此时温烈丘眼中的自责和懊悔看得清楚。他轻笑一声,点了点自己的肩膀示意温烈丘,口吻轻松平常,好似刚刚果断甩手的人不是他,“帮我扶着这儿。”
温烈丘却突然不敢再动他,“疼吗,我们去医院……”
李负代勾着嘴角摇头,笑中带着安抚,再次点了点自己的肩膀,“这儿,扶着。”
温烈丘迟疑着扶住他单薄的肩头,手抑制不住地轻颤。
感觉到了他的紧张李负代先轻快地拍了拍他的手,才顺着胳膊去摸自己肘关节。五指握住肘弯儿的时候他明显咬住了牙,却没有停顿的意思。他手往上移了几公分,紧抓着小臂转了些角度后,又快速地往上一顶,轻微的声响传来,他才松了那口一直憋着的气。
“好了。”李负代来回弯了弯手肘儿,又动了动肩膀,“我本来就常脱臼,小时候我爸怕我……”说着说着他快速眨了两下眼,再开口就省了一些话,“反正就是脱臼脱惯了,跟你没关系,你别想太多。”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温烈丘有理由信服他这是脱臼脱惯了的原因,但他接完胳膊的第一反应是来安慰自己,让他不能安心接受。
李负代若无其事地又要继续逃开。
温烈丘不敢再拉扯他,就赶在他下完最后一个转角台阶时搂住了他的腰。李负代还保持着下楼时身子前倾的姿势,温烈丘紧紧的揽着他的腰,贴上他微凉的后背,前额靠上他的后颈。
“……别跑了好不好,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李负代顿了好一会儿,语气干巴巴的,“没怎么。”说着就去掰温烈丘环在他腰间的手。
温烈丘收紧手臂,像要把李负代勒进自己身体里,“那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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