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城太瘦生
“你们的爱好简直是太奇怪了。”
“林信说,只要打得过他,就可以。”
其实那时,顾渊是问他,秦苍为什么会失败,林信说,因为秦苍打不过他。顾渊又问,要是打得过他,是不是就可以了,林信说是。
月老瞪大了眼睛:“信信真这样说了?他这不是挖坑给自己跳么?”
“嗯,他说的。”
月老玩笑道:“那上神就把他按在地上暴揍一顿吧。”
“他连一只入魔的黑虎都打不过。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懒懒散散的,从来不肯抽出时间来修行,看起来就体质虚弱。”顾渊道,“本君怕把他给打坏了。”
“那就宠着他,纵着他。他要星星,就给他连月亮一起打包来。”
顾渊想了想,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月老道:“信信虽然朋友多,但都是普通朋友。他还贪恋美色的时候,也有几个大美人喜欢他,不过他是石头心,不大容易动心。”
月老把才搓好的、拇指粗的红绳扎成一捆,递给他:“上神留着用吧,信信看起来和谁都玩得好,其实就是从前一个人待怕了。要石头开花,料想也挺难的。”
*
顾渊回了枕水村,在村头柳树下等他。
他二人坐在桥边,一时默默无言。
顾渊想要帮他把真身上的镣铐解开,但是弄了很久,也只是将镣铐掰弯一些。
林信便道:“不用了,我平常又不以真身示人,偶尔戴一回镣铐,也都习惯了。”
顾渊松开他手上的镣铐,却在他身边蹲下,想要看看他挂在脚踝上的铁链。
林信递降书时,披发跣足,狼狈得很,不怎么好看。
此时顾渊这般动作,他连忙收回脚,抱着腿坐在桥上:“不用了,不用了。”
他一拢头发,变回平常窄袖衣裳的布衣模样:“这样就好了,不用麻烦你。”
将衣袖挽起来,就还是寻常人家的小公子。
他拍拍顾渊的肩:“回去吧,何皎应该还给我们留门了。”
过了一会儿,顾渊却说:“你很想当皇帝?”
林信一时没反应过来:“啊?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方才说,旁的人当皇帝都胡天胡地的。你想当皇帝?”
“我才不想。”林信道,“我要是想,难不成顾仙君还真能让我当皇帝?”
“你要是想要星星的话,本君连同月亮一起,打包给你。”
然后林信眯起眼睛,好奇怪地看着他,伸手想要摸摸他的额头:“顾仙君,我就是个小星官啊,我自己有星星,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这石头好不解风情。
顾仙君摸着衣袖里拇指粗的一捆红绳,恨不能直接把他给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顾仙君:见不到他就要死了,要是见到他和别人一起,也感觉要死了
我好像找到击败顾仙君的方法了(bushi)
最近为了压一下字数,所以这几章会比较短小,谢谢小可爱们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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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柴犬
却说枕水村里,那老道士执意不肯放过已是鬼魂的宋娘子,林信便与他打了个赌。
此时,宋娘子夫君陪着她,两个人同住在仙君祠里,出了吃睡,便跪在仙君的泥塑前祷告。
老道士信不过林信,守在仙君祠外,剑不离手,生怕恶鬼伤人。
白日里,林信悄悄去看过一回,正撞见沈家小哥把自家的饭食分给老道士。
嚯,吃人家的还好意思欺负人家。
林信站在仙君祠外的桃树下,抱着手。
其实仔细想想,那老道士才来时,把小雀儿从水里捞起来,也没有说要捉妖怪,看起来也不算坏。
可是,顾渊回天界一趟,又说那老道士只差一份功德,就能飞升成仙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这个,他才紧盯着宋娘子不放。
林信再想了想,准备回去,一回头,却看见一只豺狼飞奔而过。
越国在南边,枕水村又在山脚下,常有豺狼出没。只是大冬日里,不大常见这种动物。
林信再一转眼,看见顾渊正朝这里走近,忙道:“顾渊,帮忙把这只‘土狗’抓住!”
“土狗”顿了一下,反身就跑,被顾渊提着后颈就抓起来了。
林信上前,坏笑着把“土狗”接过来:“刚刚怕你不敢抓,所以骗你说这是土狗,其实这是豺狼。”
顾渊拍了一下豺狼想要咬人的嘴。
豺狼没了动静。
林信道:“被你拍死了?”
“睡着了。”
“带回去看门。”
顾渊看了他一眼,道:“这只狼已然化形成妖,你是怕他撞到老道士那里,被老道士抓走,才想把它带回去。”
被他看破了意图,怪不好意思的。林信笑着道:“不论如何,现在有一只‘土狗’给我看门了。”
恭喜信信喜提豺狼一只,还可以和家里那只灰狼打架。
这天夜里,林信半夜醒来,去厨房喝水,迷迷糊糊地看见有个黄衣裳的身影,蹲在角落吃鸡——林信养在院子里的肥鸡。
他捧着葫芦瓢过去:“你好残忍啊——”
“土狗”化形不全,还有一双耳朵与一条尾巴,被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儿把尾巴坐折。
林信继续道:“多放点辣椒面儿,在厨房右边第三个柜子里。”
“土狗”用手把肉撕一撕,把剩下的一个鸡腿递给他。
林信摸摸他的耳朵:“乖了,最近村子里来了个捉妖的老道士,等他走了再放你回去哈。”
豺狼欲言又止,林信又问:“你会说话吗?”
于是那豺狼一张口,给他表演了一段《清静经》:“‘大道无形,生育天地……’”
“我只是想问你,有名字了吗?”
“柴全。”
林信与他握握手,交换名字:“林信。”
*
很快便到了三日后,宋娘子回门的日子。
宋娘子夫妇二人、老道士,还有那位与老道士打赌的老人家,一早都到了仙君祠。
仍旧是由老人跪在仙君塑像前祷告,林信一身单衣,手脚挂着镣铐,没等他跪下,就把他扶住了。
“不必多礼。”
老人家向他行礼:“仙君。”
“嗯。”他看向老道士,“三日前那场赌约,虽是老人家代劳的,也算是我与道长打的赌,今日我来赴约。”
老道士亦是作揖:“有劳仙君。”
今日小雀儿没有化形,跟在林信身边的,是顾渊。
于是老人家的目光落在顾渊身上:“仙君,这位是?”
“我的仙……”
老人家抢答:“仙侣。”
林信纠正他:“仙友!”
老道士谨慎,从袖中掏出符咒,准备再开天眼看一遍。
林信看见他的动作,上前一步,挡在顾渊身前,正色道:“道长,我的仙骨你要看便看,这样对我朋友,未免太不尊重人。”
被林信护在身后,感觉还挺奇怪。顾渊垂眸看他。
老道士只来得及匆匆瞥过一眼,只这一眼,便看见林信通身剔透仙骨后边,是发着金光的金骨无量。
老道士将燃烧着的符咒握在手心,俯身作揖:“对不住。”
林信摆了摆手:“宋娘子回门,就快去吧。究竟有什么事情,今日也都明了。”
临出门前,老人家拿出新制的兔毛大氅,给林信围上。
林信的真身,是他出城递降书的模样,只穿着素白的单衣。
他站在林信面前,认认真真地将系带系好:“仙君从前锦衣玉食,这是让他们三日赶出来的,针脚粗陋。不过外边天冷,还是披上好,也把镣铐遮一遮,不要让旁人看见。”
“原是不怕冷的,而且我也要把镣铐都藏起来。”
话这么说,但衣裳还是舍不得脱。
宋娘子回门,林信一行人不好打搅,只是远远的陪着。老道士仍旧不放心,紧紧地按着剑。
抵达桃溪镇时,日头偏斜。
宋家生药铺子的拐角处有个茶棚,林信一行人便坐在茶棚里看着。
铺子柜上正拨算盘的那位,想来就是宋家老爷。
却听宋家老爷道:“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家姑娘自去年便在病中,至今仍在养病。更不曾定亲,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