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软炸团子
“行了,别肉麻了。”祝弃偏过脑袋,“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我也很想你。”
元岳笑了,轻轻开口。祝弃等着这家伙再说出一句蠢得要死又动人得要命的蠢话,就听到地上传来一声呻吟:“我……我死了么……”
祝弃急忙去看地上的黄青青,这丫头睁着眼睛,有气无力地朝他眨了眨眼。
“你还没死。”祝弃告诉她。
“好吧。”黄青青望向天空,“你们在这里,说了这么久……我还以为,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饶是以祝弃脸皮之厚,此刻也不免脸红了一下,急忙走到她身边。如今,失去了黑暗的遮蔽,黄青青的伤势一目了然。
“很糟糕么……”黄青青闭了闭眼,“我没跟人说过……我想当英雄,其实是因为,我爸爸。”
“哦。”
“如果我死了,麻烦你告诉他……”黄青青的眼角滑下一粒泪珠,落入鬓角没了踪影,“我没当成英雄。”
“你救了我。”祝弃漫不经心的,目光投向远处,“活着本就不容易,活在世上的人都是英雄;能帮一个人,就是超级英雄。”
黄青青笑了,左颊隐约浮现出一个笑靥,跟她的脸色一样苍白,却很开心:“谢谢。”
“帮我挡了一刀,还谢我啊?”
“我原先,想过自己死的时候……该说什么话。”黄青青说,“现在,我只想说……谢谢。祝弃,谢谢。妈妈,谢谢。爸爸……”
“你先别谢了。”祝弃打断她的话,“等好了再慢慢说。”
“我怕来不及。”黄青青打了个寒噤,声音愈发微弱,“好冷啊……”
“哦,那是因为我穿着你的衣服。”祝弃扯下黄青青的披肩,给她盖在身上。黄青青暖和了一点,苦笑道:“我之前看电影、电视剧,里面的角色死之前……可以说那么大一段话。没想到,我也有这个待遇……”
“因为你压根就不会死。”祝弃不得不告诉她一个悲哀的事实——黄青青小腹上只被水果刀划出了一个小小的伤口,此时已经凝固。比起失血过多死在刀下,她更可能因为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导致感冒。
黄青青沉默片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然后就坐起来了。
不得不说,这是相当尴尬的一幕。黄青青此时的表现像是恨不得自己死掉,最终,尴尬的她只好试图转移话题:
“何雪呢?”
“她的情况不对。”元岳突然开口,扭头看向被迫围观半天的唯一观众詹江,语气一沉,“你的阵法拘禁了一名年轻女子的魂魄。你害过人。”
第45章 解决詹江
元岳说出这句话,祝弃神色一怔,他几乎是立刻看向黄青青。
黄青青苍白的脸蛋染上红晕,正竭力装出没事人的样子,想要借此消弭方才的尴尬。犹豫了一下,祝弃没说什么。
元岳向詹江走去,一路上随意地踢乱地上的灰烬。说来也奇怪,那狂风都吹不动的黑灰,被他轻而易举地踢散,消逝在空气中。
詹江依然维持着古怪的姿势被定在原地,元岳已经走到他面前。
“杀人偿命。”元岳看着他,眼神清澈见底,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你应当知道我的规矩。”
詹江的脸上浮现出怨恨与恼火,他怨毒地瞪着元岳,像是一条被踩住七寸的毒蛇。
元岳却在这个时候偏过脑袋,让詹江的怒视变成了无用功。
祝弃正伸手将黄青青拉起来,两个人熟稔地说着些什么。察觉到元岳的目光,祝弃朝他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扶着黄青青向这边走来。
元岳收回目光,打了个响指:“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詹江只觉口舌一轻,立刻抓住了辩解的机会:“我没有杀人!百子阵的祭品死于手术并发症——他们的消毒不过关,取卵时感染了。”
“祭品?”元岳皱眉,“那是一个人,不是什么祭品。”
祝弃和黄青青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祝弃叹口气,拍了拍黄青青的胳膊。黄青青已经明白了,她咬了咬嘴唇,颤着声音问:“她、她是谁?”
“好像是叫汤什么……什么来着?”詹江回忆。黄青青挣脱祝弃的手,走上前,一拳打在詹江脸上。
“她叫汤蕊!”黄青青吼着,又给了詹江一拳,“她叫汤蕊,喜欢羽毛球,会织帽子,她做的卤鸡翅特别好吃,她准备考研,每天早上都会背单词,我总是笑她准备得太早……”黄青青腹部的伤口又在流血,可她好似感觉不到:“她会考上很好的研究生,遇见一个待她很好的人,度过很好很好的一生……”她泣不成声。
詹江却异常冷静:“她是自愿的。我并不能控制她拨打电话,也不能控制她自己找上门。我早说过,我跟她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哪怕你们找条子——警察,让警察来调查,也是一样的结果。”
“混蛋!”黄青青怒不可遏。元岳却举起一只手,制止她继续激动地大喊大叫。
“想要布成百子阵,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你的意思是恰好在当时当地,出现一名恰好合适的死者。”元岳道,“你能说服警方,但不能说服我。”
“这就是事实。”詹江强调,“我没有害过人。从头至尾,她都是自愿的。”
“骗子!”黄青青怒骂。
元岳沉默片刻,摇头道:“他说的是真的。”
“什么?!”
连祝弃都有些惊讶,连忙道:“这种时候可不能犯呆啊。你看这家伙长得就一脸奸诈样,你没来的时候,他可劲欺负我,一点都不给你面子!”
“我甚至没伤到你!”詹江忍不住反驳。从头至尾,他就压根没对祝弃造成过什么伤害。
“你看,我没受伤,他还不满意呢!”祝弃立刻告状。
詹江惊悚地看到,元岳的脸竟然因为祝弃这一句幼稚的告状而沉了下来:“但你害了人。总要有人为逝去的生命付出代价。”
强烈的求生欲催促他继续为自己辩解:“百子阵自古流传至今,我不过是做了前人做过的事,利用了已死的幽灵。杀人者不是我,也从来不是我们。即便需要有人付出代价,也不该是我!”
祝弃想到了河中的婴鬼。
谁该为她们的夭折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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