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衣杏林
吴用这头看郁宁吃得差不多了,私底下连忙捅了捅诸和风的大腿,诸和风这才放下了筷子,用帕子擦了脸,十分诚恳的对郁宁道:“明人不说暗话,郁先生的雷击木多少才愿意出手?”
郁宁心下一思索,他之前跟着王老板去东北,大概也知道一点法器的行价,却不想先开口落了下风,吴用见他但笑不语,举起了一根手指说:“郁先生,一百万您看中不中?”
郁宁看了他一眼,这个价格有点黑了吧?
吴用见他看过来,眼中略有点似笑非笑的意思,心想着原本是想赌一把郁宁不懂行情,此时见他这副做派,连忙改口说:“……呸,我嘴快说差了,是一千万,一千万!这个价很有诚意了,我们也不玩虚的,郁先生考虑一下?”
一千万是在郁宁的量价范围内了,不过郁宁见吴用刚刚开口报个一百万,就觉得这奸商肯定还有底线,再加上自己目前负债五千万,还是想再抬一抬。
“这个价格我觉得……”
“一千二百万。”诸和风看了一眼吴用,插嘴道:“如果确实有效,事后我再加三百万红包。”
这个价格可以说是非常诚意了。
郁宁想了想说:“冒昧问一句,诸先生想要这雷击木,是个什么情况?”
诸和风闻言想了想,看了一眼屏风,低声回道:“家中略有些不太平,我怀疑有人动了手脚,便想要买一个法器镇上一镇。”
“嗨……这……”吴用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一眼诸和风,这兄弟怎么这么实诚呢?他之前只和郁宁说要买回去镇宅,还有意往更进一步的方向引导,就是怕郁宁知道他们急于解决问题,坐地起价。
这种事情可不少见啊!人心隔肚皮,没有刚见面就掏心掏肺的说法。
郁宁却点了点头:“我看也是。”
一般来说,人身上的气场都是十分平静的,只有出现外来的影响的时候才会变得异常起来,比如说之前他在楚家那小年轻身上看见的黑气,又或者林家老爷子身上气场的衰败,都是一些征兆。但是诸和风身上却不同,他身上的气场要比普通人要旺盛一些,这说明他本人是处于一个十分强健的状态,或许还带着法器,但是他身上的气场却一直在波动。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努力突破他本身的气场一样。
“诸先生身上可佩戴了法器?”郁宁问道。
诸和风自领口里拉出来一根红绳,红绳的末端是一尊羊脂白玉刻的弥勒佛:“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吴用说是法器。”
郁宁点了点头,微微打量了一番就知道这尊弥勒佛虽然是个法器,却不是很强大,那么这就说得过去了。
诸和风想要摘下来给郁宁看,郁宁却摆了摆手,说道:“你戴着吧,最好不要让被人触碰它,洗澡的时候也不用拿来下。”
这种贴身戴的配件最好不要被别人触碰到,免得沾染了别人的气场。
诸和风应了一声,把弥勒佛塞回了衬衫里:“郁先生可看出了什么不对?”
“……”郁宁想了想,到底还是说了:“诸先生,你猜得八九不离十。”
此话一出,吴用和诸和风都沉默了一会儿,两人面面相觑,郁宁却问道:“这雷击木我可以用这个价给你,但是诸先生的问题,怕是光凭雷击木是解决不了的……你们找先生了吗?”
吴用听到现在,也知道隐瞒没有什么意思了,应道:“找了,我认识一位姓田的先生,这件法器就是他想让我们找的。”
“也行。”郁宁点了点头,弯腰俯身把雷击木自行李中抽了出来,放在了桌上,抬了抬手示意道:“那就先验货吧!”
诸和风坐在郁宁身边,率先拿了起来,他身上带着法器,难免要与雷击木的气场有所碰撞,他只觉得指尖一麻,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吴用眼疾手快的把雷击木给接住了,他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骂了一声:“年纪越大,怎么越来越毛躁了!摔了这个你的钱可就飞了!”
“没事儿,普通摔一摔它断不了。”郁宁笑道。
吴用之前在高铁上就眼馋郁宁这雷击木,此时上了手,只觉得好像拿着的不是一根木质的树枝而是一根钢铁铸造的艺术品一样。雷击木通体都泛着一种类似于金属的光泽,末端是用麻布捆的剑绳,他握着剑柄站起身挥舞了一下,一股气场波动自雷击木上面呈现涟漪状的扩散了出去,随之而来的便是清风拂面。
这样的好东西,他要是得了不放在家里一天三炷香的供着就不错了,郁宁却带着它到处跑,还随手就插在了行李里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说起来吴用也是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不过不如郁宁这般的老天爷追着喂饭,他卖法器不是家族渊源,而是他小时候被一位先生点拨过,后来便能隐隐约约看见气场,可惜在风水学上天赋平平,等到大了之后就开始做起了法器生意。
一些较为强大的法器他能够看见气场,但是弱一些的他就看不大清了。
所以在高铁上他一见雷击木,就瞬间发现了它强大的气场,从而眼馋得顾不得矜持,下了车就要追着郁宁来买。
他向诸和风点了点头,诸和风也不怀疑,当场就摸出了一张卡交给了郁宁——显然是有备而来。
郁宁用手机登录看了看金额,也就点头确认,交易完成。
吴用此时已经问张阿嬷家里要了一卷纱布,在一旁把雷击木给一圈一圈的缠了起来了。这条街上能人异士太多,他不像是郁宁没什么心眼知道不知道要防着点,这东西关乎诸和风全家,他自然是要慎重以待,赶紧把东西先藏起来再说。
正缠着呢,隔壁的林方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杯酒,脸上有一些客套的笑容,他道:“是易行网络的诸总吗?”
“你好,林总。”诸和风点了点头,一口叫出了林方的名字,“林总来,有什么事吗?”
林方说道:“方才我来就看见了诸总,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还真是诸总,我就来打个招呼!”
“是很巧。”诸和风十分明白了当的下了逐客令,道:“今天我宴请贵客,不太方便,回头和林总约个时间再详谈。”
“诸总和我的合作非常愉快。”林方意有所指的说:“只不过今天不是单为了诸总,而是我看郁先生也在,郁先生和我家也算是有缘,见了不好不来打个招呼。”
郁宁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实在是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便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林先生,巧。”
“巧,郁先生。”林方站在诸和风身边,眉目之间有一抹讥诮:“还以为郁先生已经回了S市,没想到是搭上了诸总这条线,也是好手段。”
吴用看了看郁宁,又看了看林方,问道:“郁先生,这是?”
“之前的事主的儿子,只不过对方不信这个。”郁宁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吴用听完也不觉得诧异,他从事这一行,这种事情他见的多了,道:“林总是吧?我是诸和风他表哥,郁先生是我的贵客,虽然不知道林总和我这个不成器的表弟是什么关系,又对郁先生有什么看法,但是我们现在算是半个家宴,有什么生意上的事情林总还是另约时间找我表弟谈吧,我们吃得也差不多了,该走了!”
“张阿嬷还等着翻桌子呢,走吧,不然阿嬷一会儿来骂人了。”
吴用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诸和风也点了点头:“确实不太方便,改日另约林总详谈吧。”
林方却半点没有当恶客的自觉:“诸总,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迷信的好,免得叫人钻了空子。”
诸和风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吴用就忍不住拍桌子骂人了:“你这人懂不懂看人眼色?我请客呢!你跑来骂我的贵客,怎么,是不是想打架?”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和诸总同为行业内人,有些事情看不太下去而已。”林方扯了扯嘴角:“也是郁先生赶上了巧,两次都撞见了我……我还以为郁先生能有点自觉,不至于让自己难堪,没想到郁先生还是这么……”
郁宁眉目不动:“这就不劳林先生操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