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暖暖的茶
黑无常:“???”
如此英俊的容貌,有什么值得怜悯的?
竹宁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起脸上的怜悯,悄声岔开话题:“吴赦哥哥,你是无常大人们的下属么?”
黑无常:“无常大人们?现今的无常殿只有黑无常一位,白无常将十殿阎王告上天庭,按照旧时的地府律例,已被打入轮回……”
竹宁:“啊!”
黑无常无奈:“是打入轮回,轮回是去投胎,不是处死,他就是你们的白处长,在医院躺着的那个。”
竹宁心里仍然不好受;“白无常大人现在成了植物人?”
“不用担心他,他二十年前被鬼将暗算,肉体病危的时候,本可以直接死掉,再轮回一次,但你们的白处长不想再浪费十几年从婴儿慢慢长大,好在现今他仍旧能托托梦,守住特调处。”黑无常的语气轻松,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而后收敛了笑意:
“轮回间的生死并非劫难,只是一段时光的开始和终结,白无常并无大碍,不像冥王殿下,跃入万骨渊,魂飞魄散……即使残魂尚存,再入轮回,也无法投胎成人。”
竹宁想着数千年来,冥王为了每个人灵魂的利益与整个地府为敌,最好的结局可能是投胎成一只小土狗,心里更难受了。
黑无常也不知道,他在这孩子面前为何要提起这些事,已经过去千年,再深的伤痕现在也该淡薄了。
这么想着,黑无常状作无谓望向窗外,几秒种后,他的神色重新带上了疏离和淡漠,调整好心绪后才再度看向竹宁。
黑无常眼看竹宁眼眶红红都快哭出来,便从长裤口袋中,拿出两年前来阳间溜达时买的旗舰手机,点开了章昱谨传过来的案件视频,开始活跃路途中的气氛:
“小竹,你看过案件资料了么?”
竹宁听说是案子上的正事,不疑有他地坐了过来,认认真真看向手机屏幕。
【地下室,闪烁的白炽灯光下,女人身穿纱裙走下木梯……突然,随着砰的一声惊响,女人身后的地下室门猛然关闭,灯泡在女人的尖叫中熄灭,整个地下室陷入一片黑暗。】
【导演喊卡,但黑暗中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地下室的门缓缓被拧开。门外,第二个身穿纱裙的女人现出身影,开始慢慢走下木梯,在工作人员的骚动中,女人身后的木门再度合拢,由外透进来的唯一光源骤然消失。
等道具员用手机照着亮重新打开电灯后,身穿纱裙的女演员已经晕倒在木梯下……不知是那一个。】
竹宁害怕得差点当场变绒球,不自觉地拽住了黑无常的衣袖。
黑无常心情甚好地开始随堂提问:“小竹,现在有办案思路了么?”
竹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发颤:“我们可以去问那个晕倒的女明星,她刚刚是第一个下楼的,还是第二个下楼的?”
黑无常赞赏地点了点头:“当时现场的导演摄像也是这么问的,但那女明星醒来后,只记得她按照剧本走下了木梯。”
竹宁迅速进入破案状态,抢先道:“问她走下木梯的时候,电灯是亮是灭?”
黑无常:“是一片黑。”
竹宁仿佛再做解谜游戏:“所以第一个下来的是鬼,第二个下来的是人?”
黑无常:“但第二天拍摄之前,导演随口又问了一次。”
竹宁预想到了什么,直感觉一阵冷意从心底升起……
黑无常缓缓开口:“她的回答是:亮的。”
竹宁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噗嗤一声变成了绒球子。
黑无常顺手使了个障眼法,让车厢中的乘客觉察不到这边的异常,而后愉悦地把小绒球抱了起来,看着球子那双因担忧而睁大的眼睛:
“没事的,我刚刚施了法术,现在周围人注意不到我们两个。”
小绒球不担忧了,仍旧害怕得往黑无常怀里缩。
黑无常失笑:“你可是阳间鬼差,还怕鬼么?”
在吴赦哥哥的安慰下,小绒球渐渐不怕了,整个球都放松了下来。
黑无常心情很好地抚摸着绒球雪白的软毛,暗暗轻笑,这一害怕就咬人的小家伙,可总算变乖了。
小绒球也听话地卧在吴赦哥哥的怀里,任由这个英年早逝的同事捋毛,但它还没乖巧几分钟,就发现自己总是不自觉地,想要用爪子去抱那正在顺毛的手指。
吴赦哥哥的身上好香的!
小绒球的肚皮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而后咕嘟咽了口口水。
正愉悦微笑的黑无常突然察觉到一道极为危险的视线,他低头一看,那雪白的小绒球正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手……以一种看食物的眼神。
黑无常捋毛的动作一僵。
现在他周身的阴气凝结之后,并不会吓人,但浓度可一点没减,反而更加……浓郁可口。
小绒球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期待:“吴赦哥哥,我能抱着你的手指待一会儿么?就一小会儿。”
就像是一只可可爱爱的小仓鼠,在问能不能去抱一块香喷喷的大奶酪。
黑无常警惕地停住了捋毛的动作,将多灾多难的右手转移到了安全地带,旁敲侧击地温声问道:“小竹,你吃午饭了么,现在饿不饿?”
小绒球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而后又大大地点了两下。
目光亮闪闪地一直追着黑无常的略微苍白的手指,仿佛在看一杯异常美味的冰淇淋……
半小时后,车厢里的乘客频频侧目,虽然他们不会注意到桌子上的小绒球,却能看到动车的乘务员一车一车往这边推零食。
乘客们不禁感叹,这年轻人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到这么能吃!
开始的投喂工作还是温馨而有趣的,递上一罐薯片,小绒球乖乖张嘴,咔嚓——连罐子都没了。
充好一杯奶茶,小绒球再次乖乖张嘴,吭哧——连吸管一块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