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尘滚滚
连看着十分沉稳冷静的蒋消言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林三国,你可以啊!”男人嘛,哪个没有仗剑走天涯的幻想呢?剑加飞行,这个组合简直不能更令人向往。
“不,我叫季淙茗来着,这里并没有谁叫林三国。”
“大男人在这种事情上纠结浪费干什么?快王大山快带哥哥飞!”
“……”为什么名字一个比一个土?
不过季淙茗也懒得吐槽或是纠正了,他发现蒋消言这人是真的“不拘小节”。
回到临仙城没花多长时间,季淙茗几人拍上类似隐身效果的符纸,找了个偏僻降落。
“再来吗再来吗?什么时候还能再来飞一次吗?!”杨茵茵简直都舍不得跳下剑了。
“改天吧,我想先去找我的队友他们。”
“好的好的好的!”杨茵茵十分兴奋,“我帮你们一起找!”双脚才回地面,脚踏实地的踏实感十分鲜明,但却让她有些失落地长叹一口气。
她的惯用武器不是剑,新买的剑十分好看,剑鞘上刻着浮雕,嵌着宝石,剑柄也是舒适好看得不行,剑穗上又是用白玉做的铃兰花小铃铛,很符合她的气质,又好看又活泼。
就是价格比较高,一百二十万的高积分,就只为了体验一下没几分钟的御剑过程。
杨茵茵掏出帕子,将踩过的地方细细擦了一下,很随意地将剑抱在怀里,兴致勃勃地做了一个冲的可爱姿势:“找呀找呀找队友~茗茗和垣垣的小队友~在哪里呀在哪里?”
蒋消言收起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香烟和打火机吸上一口。白色的烟雾从他的鼻子嘴巴里涌出,蒋消言得表情不能更舒坦:“走吧。”
斐垣侧过头看季淙茗:“感觉怎么样?”
“嗯?”季淙茗一下没反应过来,“是对蒋哥和茵茵的印象吗?”
“谁和你说那个了?”斐垣看着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将他的手拿起来,透过光在他的手心上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才是最不正常的。
季淙茗是个很勤奋刻苦的人,在系统空间里,虽然没有人会督促他,从他越发熟练的状态来看,在那个可以不眠也不会累的系统空间里,不知道挥过多少次的剑,不知道预演了多少次的战斗反应。
但什么也没有。一点茧子也没有。
斐垣微凉的指尖在皮肤上,冰冰凉凉的温度十分明显,季淙茗有些想要将手抽出来,但又舍不得:“斐垣,怎么了吗?”
“白痴!”斐垣在他的眉心轻弹了一下,转身就走。
“嗷!”季淙茗被吓了一跳,捂着额头不敢耽误,连忙跟着跑了上去。
“斐垣,我又惹你生气了吗?”季淙茗小声地问。
“你觉得呢?”
“好像……是的?”季淙茗不太确定的小声说道。
“喂,山竹,凤梨,你们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动作快点!”蒋消言催促道。
“蒋哥你能不能不这么惹人嫌?人小俩口谈个恋爱腻歪了点又招你什么事了?真没眼力见儿!”
“哈?”蒋消言被杨茵茵埋怨得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杨茵茵在说什么。
“不用你听懂,你少去介入他们的二人世界就行了!”
斐垣面无表情,毫无波动,但季淙茗没那个功力,他本就是那种面子薄的类型,尤其还涉及到了斐垣,脖子以上一瞬间就烧了起来。
蒋消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为烦躁:“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
四人中,除了蒋消言非酋,是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最次杨茵茵也是个绸缎庄老板女儿,更不用说季淙茗和斐垣的名流少爷身份。
靠着身份设定上的便利,很快找到了副本的“出生地”。
“为什么他们就能在这里好吃好喝好玩,我们一醒来就非得在土匪窝不可呀!”杨茵茵不太高兴地噘着嘴,“这次副本我好非哦!”
蒋消言抓着脖子道:“不要在我面前提‘非’这个字!”
“不管怎么说,先和他们打声招呼好了!”杨茵茵蹦蹦跳跳掉跑进酒楼,蒋消言一脸的没有干劲。除了打架,他真的很难对什么提起干劲。
“糖糖他们应该也都在这里吧?”季淙茗难免担心。那几人身上的道具积分是不少了。但对于这个等级的副本来说,还是太过勉强。
斐垣看着季淙茗难掩担忧的表情,难得没说什么“弱者被淘汰是规律”一类无情的话。
不过陆汾糖几个的运气也真的是不错,正针锋相对眼看着要陷入超级大危机呢,杨茵茵和蒋消言就来了。
“独孤求败”的气质太欠揍,看到他的第一眼,蒋消言的拳头就痒了。
“来啊来啊!大家再来啊!再打一架再打一架!”蒋消言畅快又豪迈的大笑声从二楼传来,中间还夹杂着杨茵茵崇拜的兴奋加油声。
“这里还有一个!哇!一对五!蒋哥你好酷好帅哟!”
“没有没有!我就是脚滑摔了一跤!没别的意思!啊——”
和斐垣季淙茗顺利汇合的陆汾糖几人听着噼里啪啦的动静,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但同时又难免担忧。
“季淙茗,那两个人什么来头啊?好相处吗?”
蒋消言不论,能一人暴打那么多人,实力不可能差。
但杨茵茵他们却看不出来。
瞧着没什么实力是个傻白甜软萌妹子,但这种类型的姑娘,在副本里出现还最不正常好吗?!
“不是坏人。”
季淙茗的判断让他们大松一口气,季淙茗看着很不靠谱的样子,有点滥好人,但那种直觉系的判定却能稳定人心。
不信也不行啊。
“老大,淙茗,你们‘出生点’和我们不同,是任务主线不同的关系吗?”仇博依推了推眼镜,抿着唇,带着一点忐忑问。
“没有任务。”季淙茗摇了摇头,“我和斐垣,都没有接到任务,你们有吗?”
几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能看出浓浓的担忧。
这个副本,太过奇怪了。
“还来吗?还有谁来吗?再来啊再来啊!”
偌大的包厢内,什么雅致什么精巧全部没了个干净,有的只是一片狼藉和混乱,胆敢冲上来的人已经一个不留地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切!真没意思!”打完架,蒋消言又抖抖烟盒,叼着烟给自己点上,长长地呼出一条匀称的白色烟雾,便有些高兴地喊道,“真痛快!”
他是典型的肉搏战斗分子爱好者,赤手空拳的肉搏战虽然很消耗体力,但畅快的地方也正是在此不是吗?
“呃……”
玩家们并非一个铁桶,“独孤求败”的领头羊错觉也不过源于他的爱出风头罢了,在场的玩家们一个比一个精,哪怕心里瞧不上“独孤求败”但也懂得不贸贸然出头的道理。
一开始,蒋消言出现的时候,他们以为又是一个自大的蠢货,但一番打斗下来,蒋消言的强大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蒋消言是真的爱肉搏,符咒武器一概不用,当然也不给对手用的机会——在他们拿出道具前,他能先抓着对手暴打一顿,在对方拿出武器后,能用最快速度把对方的武器卸下来。
强,就一个字!
贴在角落里怕被祸及鱼池的玩家们小心地观察着蒋消言,和他身后的杨茵茵。
蒋消言展现了强大的实力,只会围观叫好的杨茵茵虽然没出手,但没人把她真当成是个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行的小花瓶。
想要在副本中活下去,眼力见儿一定要有。不然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真没再打的?”蒋消言抽完一根烟,结果半个偷袭的都没出现,他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这届玩家,真是胆小!
“走了走了!蒋哥你带我去买衣服吧!”杨茵茵见没热闹可看了,便准备重新去找乐子。
蒋消言扔掉烟,一副好麻烦的疲惫模样,但想到给了他折磨和痛苦的粗布衣服,又只能点头答应。
眼看他们要走,缩在角落的一个女玩家赶紧出声:“等、等等!”
“嗯?”蒋消言很不耐烦地看过去,他的脸色还残留着打架时的凶恶,配上那张脸,帅归帅,但也是真的很吓人。
心脏猛地跳了两下,女玩家掐着自己的大.腿,尽量让自己显得有出息一些:“您需要临时队伍吗?”
“临时队伍啊……”蒋消言想了一下,他独来独往惯了,没什么团队精神,但为了避免麻烦,还是说,“有了有了。”
“快点走快点走!我的购物欲已经让我的手痒了起来!”
眼看着蒋消言被杨茵茵拉走,包厢内的玩家们齐齐失落了一下。
虽说是组队邀请,但谁都知道,不过是抱大.腿罢了。
一场声势浩大的生日宴被一场有些突然的混乱打断了,城主十分生气,不过有仇博依这个关系户在,城主也只是高高拿起,然后轻轻放下。毕竟混乱在宴会正式开始前结束,在酒楼掌柜的求生欲下,生日宴并未出太大的岔子,只是上流权贵子弟们的缺席闹得有点不太愉快。
但既然都是在场上混的,表情管理这门必修课还是各个满分没有差错的。
“斐垣你看看你都带了什么人进去!那种莽夫也是你这种身份的人能随便结交的吗?!”斐家的大家长很生气地摔了一个茶杯,瓷片和茶水溅在鞋子上,斐垣有些诧异地低头。
“你在骂我?”斐垣这时候才被下人带着进入书房,猛一下被吼,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没?!”斐侯爷一听更生气了。
“看在你这是初犯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你去把侯府的账本库房钥匙什么的拿过来。”斐垣没什么生气的样子,他从酒楼出来后,就被侯府派来的下人接了回来。
几人在汇合之后,开了个小会,照他们之前商量的,各回各家,各自熟悉一下,再看看手头有没有能利用的线索或是便利。
斐垣有时候还是挺好说话的,起码不是无缘无故就爱无理取闹的人,所以被这个长着斐程峰脸的男人训斥了也不在意。
虽然那张脸被他讨厌,但不是斐程峰本人,他的宽宏大量就可以发挥作用了。
系统给斐垣的身份是侯爷嫡子,上面有哥哥,下面有弟弟,调皮捣蛋,一无是处,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纨绔子弟类型。
反正,设定上,大部分玩家都是爱闯祸的纨绔子弟。
斐垣的语气神态太过自然太过理所当然,斐程峰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便是勃然大怒:“斐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斐垣掀起眼皮平静地看他:“我没聋,正常音量说话就可以了。”他走到椅子上坐下,随便看了眼有些昏暗的书房,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太暗了,让人多拿点蜡烛过来。”
习惯了现代社会的灯火通明,再回到古代,一点点橘黄的烛光就显得十分黯淡了。
斐侯爷瞪着眼睛不敢置信:“斐垣你——”
声音消失得十分突然,斐侯爷惊恐着用那双保养得当的手捂住喉咙,他硕大的扳指戴在他的手上,皮肤略有松弛,但并没有多少皱纹和斑点,他的姿态称得上优雅,但也只是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狼狈孔雀。
“我不是说了吗?正常声音就行。”斐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我说话,很少会重复两遍,但也不是没有。仅限于第二遍,至于第三遍,我不希望它出现。”
斐侯爷尝试着发生,但一切的声音,都在他的身上消失了,指甲在扳指上重重叩下也无法有任何的声响传出。
“懂了吗?”
斐侯爷的身体一阵阵发冷,斐垣的脸,在这一刻看起来不能更陌生。他哆嗦着,点了点头。
恶鬼上身,斐垣一定是被恶鬼上身了。这是一只鬼!是鬼!
斐侯爷的恐惧几乎要化为实质从喉咙里跑出来,但他不敢。
他只能冷汗连连地点点头,将恐惧压入心底,讨好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