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柠檬马卡龙
为避免露出破绽,开锁之前他特意记下了所有铜环的位置和角度,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老头打量许久,又用浑浊的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宋瓷,才走进厨房。
他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后,宋瓷就筋疲力尽地坐到了地上。
刚才那短短十几秒钟,差点把他吓出心脏病。
“你没事?”早起的小平头看到坐在门口的宋瓷,神色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有什么事?”宋瓷扬起密长的眼睫,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三分促狭四分审视。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坐在地上,是不是不舒服?”小平头尴尬慌乱的改口。
“没什么,就是累了。”宋瓷拍拍手上的尘土,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吃过早饭,老头重新给八人分配了工作,1号的眼镜男和2号的胖子和宋瓷负责整理马棚,再给老马洗个澡,张弛、5号的格子衬衫和6号的白领姑娘浆洗被子,7号的小平头和8号的大个子修补桌椅。
干活间隙,张弛觑着旁边没人,悄悄告诉宋瓷,他跟大个子回到房间后看过了,在胖子的灯笼里发现了第七块黑红色的布条,可惜,上面写过字的墨迹部分已经烧光了。
中午过后,天色突然转阴,下起瓢泼大雨,众人被迫躲回小楼,昏昏欲睡的宋瓷终于得空睡了几个小时。
他是被张弛叫醒的,因为客栈来客人了。
阴暗的天色里,宋瓷哈欠连天的来到大厅,只见十来个浑身湿透的黑衣人顶着大雨站在楼前,其中八人肩上扛着頂巨大的四面遮着黑色纱幔的轿子。
因为那頂轿太大了,眼镜男跟小平头正在手忙脚乱的卸门板,独手的胖子在和大个子他们在挪桌椅。宋瓷也被抓着加入挪桌椅的行列。
黑衣人似乎都经过专业训练,任凭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依然站得稳稳的。包括另外那个没抬轿子的黑西装,也举着雨伞陪站在大雨里,没有擅自进入客栈。
很明显,轿子里的,是位大人物。
等到他们挪出足够的位置,黑衣人才抬着那顶巨轿走入客栈内。
“咔嚓!”
一道惊雷炸响在屋顶,门口的眼镜男吓得脚一软,哆嗦着跪在了地上,不小心扯掉了轿子前边的一片纱幔。
“啊!!!”看到轿内的情形,白领姑娘忍不住叫出声来。
其余几人也目瞪口呆。
轿子里面,赫然摆着口冷冰冰的棺材。
棺身像被血水浸过似的,红得刺眼,上面用金漆写了个大大的‘囍’字。
诡异至极。
第7章
其它人还心惊肉跳的沉浸在棺材的视觉冲击里,独眼老头见怪不怪的迎了上去,对着领头那个黑西装道,“楼上的六间客房已经帮您准备好了。”
黑西装抖了抖雨伞上的水,面无表情的看着眼镜男,就在他慌张得即将崩溃磕头求饶的时候,八个黑衣人齐齐动手,直接撤掉了外面的轿架和湿透的纱幔。
眼镜男愣在原地。
小平头抓住机会拽着他退开,黑衣人把棺材抬上了二楼。
众人目送着他们把那口棺材送进最东边的‘天’字号间里,心里越发的惶恐,棺材都得安排在最好的上房,这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干你们的活去!”独眼老头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还在张望的众人立刻作鸟兽散。
那些黑衣人上楼之后就没了动静,整个下午都没再露面。
晚饭时间,众人小心翼翼的按‘号’就座。
因为老头就守在楼梯口,他们没敢多说话,吃完饭就麻利的开始抽签,这次抽中短签的是格子衬衫。
抽到短签之后,他就阴沉着脸,一直没出声。
值班肯定不是什么好差事。但前一天晚上宋瓷已经毫无异议的按照抽签结果值过班了,格子衬衫也拉不下面子破坏游戏规则,只能独自生闷气。
草草洗漱完毕,众人钻进了属于他们的那间小屋。
“听说你们找到线索了?”一进屋,小平头就着急的向宋瓷求证。
“几块布条。”宋瓷简短的讲了下找到东西的经过,掏出兜里的六块布条,摆在大通铺上。大个子又在旁边放下块黑红色的布条。
除了留在门口放风的胖子和外面的格子衬衫,其余几人都聚了过去,六盏灯笼开会似的绕着宋瓷和布条摆成半圈。
“放在灯芯里,这也太夸张了。” 白领姑娘端详着七块锦缎,心里一阵庆幸,要不是宋瓷发现异样,所有的线索肯定无声无息的全部烧光了。
“那是,得亏我学长聪明。”张弛与有荣焉的挺起胸脯。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目前看来一共三种线索,小,木,一。”
白领姑娘来回比对着那几块布条,突然道,“会不会是五行,‘金木水火土’?”
她指着那个‘小’字道,“你们看,这个像不像被烧了一半的‘水’字?”
随后她又伸手盖住白色和绛红色布条的上方,“还有这个两个‘一’,可能是‘金’和‘土’最底下的那一横。”
“这么说的话,烧没的就是‘火’字。”眼镜男点了点头,的确很像。
“不对,”小平头仔细观察后,指着那两块残存着‘一’的布条提出异议,“两个横跟金和土最底下的那一横不太一样,你们仔细看,左边的‘一’上面有四个墨点的痕迹,更像是 ‘血’,或者带‘皿’字底的字。右边那个只在靠两边的位置有墨点,可能是‘口’‘回’之类的字。”
白领姑娘顺着他的指点仔细看了看,不禁露出佩服的神色,“真的有。”
小平头不禁面露得色。
“两个‘木’的大小也不一样。但不确定是手写的问题,还是两个不同的字。”白领姑娘受到启发,又去看了其它几块布条。
“就是说,线索一共是五个字?”
“布条有七种颜色,代表七条不同线索的可能性更大。”小平头道。
“以目前所知,至少四条,最多七个。是否有重复线索,暂时并不好确定。” 宋瓷补充。
“既然知道线索藏在蜡烛里还不好办,我们今晚再查一遍不就行了?”眼镜男提议。
大个子摇了摇头,“傍晚的时候,老头让我去补过外面灯笼里的蜡烛,我看过,新换上去的都是普通蜡烛。”
就是说,这些线索是一次性的,并不会每晚重复会出现。
束手无策的众人盯着那些锦缎布条陷入沉默。
他们现在手上的线索少得可怜,想要推断出布条上的内容,无异于天方夜谭。
“你以前遇到的新手考试是什么样子的?”最后,还是白领姑娘打破了沉默,似乎是希望能从小平头的经历里找到些解题思路。
“没用的,每间密室的风格都是不同的。”小平头一副见多识广的表情。
“经验肯定还是有用的,你在电梯里的时候自信的要带我们过新手局,不就是因为多比我们经历了几间密室嘛!”张弛给白领姑娘帮腔。
小平头:………………
“你也说了,四星难度就是地狱模式。现在我们大家算是利益共同体,我们知道的多点,只会对找到钥匙更有帮助。”宋瓷加入劝说大军。他这会儿困得厉害,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小平头犹豫了会儿,终于开口,“我的新手考试是十二人局。”
“提个问,”张弛举起右手,“什么叫十二人局?”
“就是每间密室能容纳的人数上限。比如我们现在过的,就是九人局。”小平头解释道,“理论上来说,按照上限人数进入密室是最合理的,人数过少的话,相当于无形中提高了难度。”
众人:………………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不是地狱模式,而是地狱+的模式?
“那个密室的场景是一座山谷,花草遍地,竹屋成群,漂亮得像世外桃源。”
“山谷怎么做密室?”眼镜男满脸费解。
“密室只是代称,它可以是一个房间,一艘船,咱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客栈,也可以是山谷,星球,村庄,总之是个有限定区域的范围,必须要靠‘钥匙’才能离开。”小平头解释完之后又等了会儿,见没人继续提问,才接着道,
“那个密室没有限制破解时间,但谷里的时间和季节感觉是错乱的,冬天的梅花可以和夏天的荷花同时开放。而且流速特别快,三天就是一个月。
谷主醒骨真人的脾气不太好,每天,他会要求我们在山谷里种花,不完成或者做错的,就会没有饭吃。
山谷的出口那里封着两道门,第一道由谷主的小徒弟把守,第二道则由谷主亲自把守。
小徒弟和谷主基本设定是武力值逆天的状态,想要开门,必须猜出小徒弟和谷主喜欢的花。只有收到符合心意的花朵,他们才会打开通往外面的大门。
而且,每天只有前四个人有送花的机会。送错的以及第五名开始,不但会被打回去,第二天还要挨饿一整天。
最令人生气的是,那个小徒弟三心二意的,喜欢的花总是变来变去。”
“我靠,动态密码?还挺变态!”张弛忍不住出声。宋瓷默默垂下眼睫,所以,钥匙未必是通常概念里的钥匙,在7号所说的密室里,钥匙其实是‘花’。
众人想起独眼老头鬼魅般的身手,不禁脸色又黑了一层,恐怕,他的武力值设定也是爆表模式。
“可不是么,特别变态。有时候明明昨天还喜欢桃花呢,今天就变成牡丹了。我们在那个见鬼的山谷里生生困了不少时间。白头发都长出来了。” 小平头磨着牙附和,显然是被那位‘小徒弟’折磨过不少次。
“你们数过山谷里花的种类吗?”宋瓷突然插话。
“十二种。石榴、牡丹、兰花、桂花、迎春、月季之类的都有。”
“水仙、迎春、桃花、牡丹、石榴、荷花、兰花、桂花、菊花、芙蓉、月季、梅花这十二种?”
“你怎么知道?”小平头愕然的瞪大眼睛。大个子也诧异地望向宋瓷。
“那就简单了。”宋瓷一脸了然,侃侃而谈,“这是十二月令花,每种花对应十二月中的一个月份,比如三月是桃花,四月是牡丹。我猜的没错的话,小徒弟的喜好是随着山谷里的月份变化的,山谷里是几月,就要送他对应月令的花。”
“那第二道门呢?”张弛追问。
“ ‘醒骨真人,六月惠然。’ 答案应该就是跟NPC的名字相关的那种花,六月的月令花,荷花。” 暖黄的烛光将宋瓷侧脸轮廓描摹出电影画报般的质感,好看得白领姑娘突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小平头呆住了。众人从他的表情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宋瓷猜对了。
“哇,膜拜!学长你太神了吧?给你一个NPC的名字就能解开密码!”张弛满眼崇拜。众人也隐隐露出兴奋的神色,感觉要破解密室什么的,也不是很难嘛!
“可惜,我们现在不知道独眼老头的名字。”小平头酸溜溜的道。
到底是这个密室的NPC本来就不会公布名字,还是因为所谓的四星难度刻意隐瞒,就不得而知了。
被小平头兜头浇了盆凉水,众人顿时又安静下来。
宋瓷却想到另外一件事,“有限定时间的密室,如果玩家在限定时间内无法找到钥匙,会怎么样?”
“当然是死路一条。”小平头耸了耸肩膀,露出这不是‘显而易见嘛’的表情,“密室都有各自的规则,但基本来说,有些是通用的,比如一星难度的密室都是无限定时间的,所以不会死人。二星难度的密室,至少有两种死法,一种是时间耗尽,还有一种,是密室内的致命危险,比如猛兽,怪物之类的。”
“你们说,这个密室不会弄个僵尸什么的吧?”眼镜男瞄了瞄房顶天字间的方向,想起楼上诡异的红色棺材,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口气焰大到嚣张的棺材怎么看都太奇怪了。
小平头也被眼镜男说的后背有些发凉,“说起那副棺材,的确不太对劲儿,兴师动众的用这么多人护送,棺材上居然还喷喜字,难道是喜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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