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间关千里
云芽戳了戳装死的系统:“系统,他把我绑在这里,不是要把我解剖吧?”
系统:……
云芽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要不然沈斯言大费周章把他迷晕,还把他绑在手术台上。
就差把衣服剥干净找个地方下刀了。
他回想着沈斯言的长相,越想越觉得他像什么疯狂科学家偷偷做人体实验,要么像什么以给人开膛破肚取乐的变态。
云芽睁开眼。
他现在是真的要因为精神状态不好来找心理医生做咨询了,就是不知道沈斯言能不能做个合格的心理医生。
环顾四周,云芽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像个货真价实的手术室一样,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桌子上收拾得干干净净,上面随手摆了一张面具。黑漆漆的,做成鸟嘴状,尖喙那里留着足够呼吸的地方。
鸟嘴面具?瘟疫医生?沈斯言是这样的诡异吗?
云芽心理已经把沈斯言的诡异身份猜了个遍,最好因为信息不够而作罢。
想不出来这个,云芽不死心地继续挪动手腕,试图挣脱三指宽的束缚带。但手术台每个地方都是打磨光滑的,连突出的边角都没有,他又没有那个力气把带子扯开。
用力了一会云芽放弃了,要不是束缚带内侧是柔软的织物,他现在手腕就能被磨破了。
现在情况也不是很好,手腕内侧的嫩肉已经磨红了。
“醒了?”脚步声响了一会,沈斯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把云芽飘忽的思绪拉回来了。
云芽小小“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了。
boss来都来了,他还能在人家面前装死听不见嘛。
依旧穿着白大褂,现在很规矩地把扣子扣到最上面的沈斯言低头对他笑了一下:“你睡了快半个小时,我还以为剂量加多了,正想给你调一点解药。”
他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是他给云芽倒热水用过的。很关心他的身体一样:“现在头晕吗?你对这个药好像很不耐受,加了常人睡十分钟的量你就睡了这么久。”
云芽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
沈斯言是很成熟英俊的长相,成熟指的是气质,像什么温和可亲的年轻长辈。
穿着象征着医生的白大褂让他看起来更可靠了,语调也很温缓,循循善诱。
如果他手上拿着的不是所谓的“解药”,云芽此时也不是处于被绑在手术台上的话,那么他还真能把沈斯言当成可靠的心理医生倾诉苦恼。
但云芽现在恐惧最大的来源就是这个沈斯言。
面对沈斯言关心的神情,他只能小幅度摇摇头:“不晕了。”
刚刚喝下沈斯言给的水就是被迫的,一睡睡到现在,再喝什么解药还是免了吧。
先让自己喝下迷药,等他醒了又故作姿态地说会为他调配解药。
沈斯言图什么呢?
图自己掩不住担惊受怕把水喝了,一睡睡这么长时间,然后现在又要感谢他配解药?
云芽摸不准沈斯言的心理。
因为沈斯言撞见自己前后和司奕、韩炀两个人纠缠不清,还很没有职业操守地给了他们润.滑的软膏……他当初可是真切盼望着沈斯言是个没什么戏份的角色,最好以后都不要出现的那种。
云芽几次见到沈斯言,要么是怕他发现司奕身上的伤很奇怪然后通知教导主任,要么是怕他在韩炀面前说出司奕的存在。每次都提心吊胆,哪有心情观察总结沈斯言是个什么人。
他只能大概总结一下,这人(存疑)也是个变态。
但是云芽现在当然什么都不能说,还得表示谢谢关心我现在好多了。
沈斯言把杯子放到一边去:“那就好。”
他站在云芽面前,俯身摸了摸他的脸颊,居高临下:“眼睛有点红,没休息好吗?”
云芽瑟缩了一下,犹豫着点点头。
沈斯言手上戴着橡胶手套,没有异味。但是触感很奇怪,漫不经心地从他脸颊摸上去,抚摸什么皮毛柔顺的小动物一样。
一下一下的,动作称不上很温柔,在雪白柔软的腮肉上流连。像是亲昵的触碰,也像在评估哪里更好下手一样。
云芽没挣扎。
他的乖巧似乎取悦了沈斯言,后者从喉咙里挤出一点低沉的笑声:“乖孩子。”
又是这句话。
云芽抿唇,乱糟糟的心头浮现出一点生气的情绪。
可能是沈斯言的语气太暧昧,又或者因为这个称呼是上对下的,随口夸奖出来也怪怪的,不像什么好话。
结合沈斯言之前的言行,云芽把他归为不正经的变态一类。
不正经的变态发挥他的不正经,问云芽:“学生手册上面不是写了晚上不要随便出寝室吗,和谁睡在一起,一直没休息好?”
云芽是躺在手术台上的,沈斯言又低头直直看着他,这样他就被迫直直对上了这人的眼睛,想侧过脸都不容易。
过进的距离和明晃晃的灯光让云芽恍惚了一下。
对着那双笑意完全没有深达眼底的眼睛,他启唇,晕晕乎乎就把话说出来了:“和韩炀……司奕他们……晚上会缠着要和我一起睡……被弄到很晚也睡不好……”
【等等家人们,这是催眠吗?你搞这个我就精神了啊】
【建议催眠问问老婆和坏男人干过什么,然后会惊喜地收获醋意冲天的体验】
【不如问问老婆有几个坏男人,然后给自己排排序】
【我也想催眠老婆,让老婆主动脐橙哭唧唧也要说喜欢我不肯下来】
自己怎么把话说出来了?
云芽瞪圆眼睛,张开的唇还没有抿上,露出一点软红的舌尖,很没有办法想象自己怎么说出这一番话。
他刚刚是看着沈斯言的眼睛,然后不知不觉把话说出来的吗?
不对……他的回答算个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被弄到很晚也睡不好”啊?
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搞得他好像什么……什么脚踏两只船玩弄男高身心的变态一样。
明明是这两个人凑过来的!他想睡个好觉都会吧人赶出去的好吧!
那沈斯言听见自己的回答,不会在心里坐实了自己脚踏两只船的看法吧。
不过沈斯言问他这个干什么?他们这些诡异都会说怎么奇怪的话吗?
找补解释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云芽只好眨巴眨巴眼睛看沈斯言。
和副本没有关系的话就不要问了吧,把原来恐怖的气氛弄得蛮奇怪的。
“他们晚上和你睡一起干什么了?”沈斯言停在云芽脸颊上的手指按了一下,把软肉捏出一个小坑:“嗯?弄得你睡不好?”
云芽被捏着腮肉上,说话有点含糊,但是碍着沈斯言的逼问,断断续续挤出一句:“他们会亲我……咬得我嘴巴好疼……你别捏着我……”
不知不觉的,云芽把心底的小抱怨说出来:“他们太凶了,推他们都推不开,要不然我才不想和他们一起睡……”
没把话说完,云芽就感觉沈斯言捏着自己脸颊的手指更用力了。
沈斯言的手指修长,隔着一层橡胶手套的触感很奇怪,凉凉的,又很粗糙。他又没收着力气,云芽的皮肤又很敏感,很快被他捏出了指印子。
“别捏了,”云芽鼻尖都皱起来,说话含糊:“好疼……”
他本来眼圈就是有点红的,现在脸颊被人捏得有点疼,眼尾的晕红很快染开了。
眼底很快聚积出一层水雾,要掉不掉地挂在眼睫毛上。
可怜兮兮的,像被坏人捏住尾巴就不敢乱动的小猫。
“娇气,”沈斯言点评了一句,手上用的力气小了,转而摸了摸泛红的地方:“他们亲你的时候你也会这样吗?”
云芽不知道沈斯言说的这样是哪样。
但他被亲的时候的确是很娇气的,被咬几下嘴巴就说难受然后想把人推开。虽然压根推不开,只会被按着更过分地欺负。
云芽只能小小声地回答:“嗯……”
沈斯言挑挑眉。
云芽实在受不了这样奇怪的气氛了,沈斯言身为诡异怎么这么关心他的私生活?
而且时间在不断流逝,他没有办法通过任何东西知晓到底过去多长时间了,外面又是个什么情况,韩炀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云芽连笔记本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原本是把笔记本揣在怀里的,但是后面有东西在追他,他跑得急。一个踉跄把东西摔了,然后就被沈斯言拉到他的办公室里了。
后面的东西也都没看到,别说关于十七中的其他事情了,他现在连这间屋子都出不去。
云芽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又观察过这里了,是手术室的配置和装潢,但是没有门和窗户。
自己看来是真的乱窜走进了沈斯言的地界。
现在不知道怎么出去,还要继续面对他喋喋不休的追问和奇奇怪怪的问题。
云芽抿唇,感觉被沈斯言捏过的脸颊更疼了。
他有点着急,说话态度就没那么好了,只不过还记得小声一点:“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呀……”
沈斯言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差了起来,眉头绷着,一副很不满意他答案的样子。
“你又不是……又不是他们,”云芽瞥见他的表情,大着胆子补充了一句:“又没有要和你亲嘴巴……”
一直在问问问,搞得好像自己和他有什么关系一样。
【笑鼠】
【老婆拒绝了变态医生的来电并且表示自己和他没关系】
【他一出场就不受宝宝待见,现在态度还这么差,怎么可能得到什么好脸色】
【他们能正大光明和老婆亲亲,脸很臭的纪律委员还能威逼利诱,你搞这一出只会把老婆越推越远】
云芽说完话就后悔了,自己干嘛要刺激沈斯言,万一他要对自己对什么坏事呢?
他的目光在墙边一排手术器械上面略过,不受控制地咽了一下口水,听见自己心脏砰砰乱跳。
不会玩脱了吧?
“是吗?”等了好一会沈斯言才说话,他重新换上那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语气却沉下来:“本来还想多问点什么……现在看来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吧。”
他忽地放开捏住云芽脸颊的手往旁边走,正好就是那一堆云芽认识的不认识的手术器材。
云芽眼睁睁看着他端着盘子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