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漱人
“大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你房子权限太高,把知春拦在外面了!”
贺新梅灰溜溜从画框里钻出来,提心吊胆。
“你快把知春放进来,大晚上的,马上就要到点了……”
燕楚雪脸黑了黑,“她肯定咒我了,我今天很倒霉。”
今天没能给封芷北削桃子吃。
“好啦,她什么脾气你还不懂嘛,跟你闹着玩呢,”贺新梅从画框里跳出来,很难想象一个正常体型的成年女性能从这样小的画框里钻出。
看到燕楚雪的目光投向她烧焦了的半边身子,“上个副本弄的,没事,就是有点吓人,还有一件事……”
她又将手伸进去,掏了半天,掏出一只布娃娃。
布娃娃剪着一头狗啃头,表情苦哈哈的。
“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先把我弟格式化了一下。”
燕楚雪看着她手中的惊恐布娃娃,眼皮跳了跳,最终还是转身走向门口。
雾气弥漫的街道上,闽知春正无聊地数着对面房主的胳膊。
燕楚雪的邻居们只有在晚上才会露面,现在出现的这位是一只长着九条手臂的非人类生物,光滑无毛的皮肤上布满红色的斑点。
它在窗户后,身体高速耸动,表情异样的狰狞。
闽知春饶有兴致地踮起脚,刚看清楚窗户后发生了什么,身后便传来一声开门声。
“进来,别打扰别人。”
燕楚雪抬眼瞥向对面的窗户,将身体侧开,示意她往里进。
闽知春朝他吐吐舌头,进去几步路才意识到刚刚别墅里的非人类生物在干什么。
“……不是吧,它们连人类交/配都学去了?不学点好的,天天学些没用的,我的天……”
她满脸震撼,嘴里不住嘟囔着,和燕楚雪进入玄关处。
玄关上挂着的布偶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最终定格在闽知春身上,嘴巴一撇,还没来得及哭就被燕楚雪捂住了嘴。
“你也是,别打扰别人。”
闽知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啧啧几声。
沙发上的贺新梅见到她进来了,拿着手里的贺雨同布偶摆手:“和姐姐打个招呼,乖乖。”
“哇,几年不见,你弟弟怎么缩水了?”
闽知春接过布偶,捏捏贺雨同的手。
触感滑腻,不像普通的布。
贺雨同的脸顿时垮得像玄关处的布偶一样。
但他没有发声装置,哭都没地方哭,只能奋力咧嘴。
三人各坐在一张沙发上,这种局面本应该十分严肃,但因为大家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场景一时间有些荒谬。
一边玩布偶一边邪恶笑着的少女和身子焦了半边的青年女性,还有一个不断和水果刀作斗争的耳钉男。
“那么……小芷呢?”
闽知春终于想起正事,放下手中的贺雨同。
贺雨同满沙发乱爬,找到一个夹缝处,将自己挤进去,屁股对着众人。
燕楚雪回答:“上面睡觉。”
“也好……这样你俩不至于太尴尬,”闽知春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掏出一片芯片,“既然你都想起来了,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这个还给你。”
燕楚雪接过芯片,但摇头:“我没完全想起来。”
贺新梅将贺雨同重新拔出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端坐着。
贺雨同的眼珠在看到她被烧焦的身体后,脸上又出现哭丧表情。
“没想起来……那你现在能记起来多少吧,荒野已经将纪灵的神智下放出来了,如果再不解决就真的来不及了。”
她安抚几下贺雨同,勉强把这位被格式化成玩偶后脑子不太好使的弟弟哄住了。
“他现在实力大概相当于全盛时期的贺雨同,我有点打不过他……知春没和他正面对上过吧,还是多加小心。”
“我记得的是……”
燕楚雪眼神一暗,将芯片摆在桌子上,左手不由自主抚上耳朵上的一排耳钉。
-
封芷北迷迷糊糊上了卧室,将衣服一脱,整个人躺进被子里。
恍惚间,窗外传来了几声钟响。
他身上受伤的部位开始发烫,如果这时候有人将被子掀开,就会发现伤口处的荆棘花纹在不断发着红色的光亮。
一道披着红盖头的身影出现在床边的镜子里。
窗外的雾气更加浓重了。
纪灵透过红盖头,盯着床上的封芷北。
他的手抬起,一番操作后,将封芷北后台背包中的一片小小的芯片拿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夜晚的荒野很恐怖,怪物的影子从副本中脱离,将玩家们弄得彻夜不眠,而没有黑夜又让他们睡眠紊乱。
但其实怪物的影子在这时候也是受荒野规则的制约。
纪灵将手伸出镜片,整个胳膊在接触空气的刹那干瘪成一条僵棍。
他没有表情,径直将拿出的芯片送到封芷北的嘴边。
对方睡得很好,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来到了自己身边。
纪灵盯着他的睡颜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又换上了另一种声音。
“小芷,吃药。”
这是燕楚雪的声音。
封芷北的眼皮抖了抖,似乎即将睁开,但只是翻了个身,微微张开嘴,将芯片含住。
“吞下去。”
纪灵用干瘪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在看到他的喉咙一滚后,才慢慢退回镜子里,身影逐渐隐去。
封芷北在床上扭动两下后,找到一个舒服的方向,将整张脸埋进被子里。
他正在做一个有些无聊的梦。
梦里是全白一片,而自己坐在整个空间的正中央,盯着整个空间唯一的一扇门。
空气中是一股奇特的花香味道,和之前在B-367和贺新梅那里花海的味道有些相似。
封芷北百无聊赖。
一般他都能够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之中,但无法控制自己,只能按照梦中人既定的轨迹行动。
而现在,梦里的这位已经盯着那扇门足足十分钟了。
终于,身体动了动,手臂微微抬起。
一双瘦小的手臂上满是青紫的针眼,还附带着一些被割伤的痕迹。
可以说是一片狼藉。
封芷北一边观察,一边在心里暗自评价。
看起来像是自/残过,但又不太像是刀片能弄出来的痕迹。
封芷北秉承着做梦就是看免费电影的态度,对自己附身的这人有了一些好奇。
这人怎么被关在这里了?而且,这梦好逼真啊,连皮肉被翻起的样子都显示出来了。
手臂上的伤口有些已经愈合,而有些正隐隐渗出血珠,火辣辣的痛感自手臂传至大脑。
还没等他再仔细看,手就从视野范围离开,而头顶传来一阵触感。
封芷北反应过来,梦里的这人在梳理头发,但动作有些生涩,指尖扯到头发,弄得头皮有些生疼。
等等,梦里为什么会有痛感?
他沉思,但在梦中的大脑十分混沌,没有办法再思考更深层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在游戏里,所以和平时现实生活中的梦境不一样。
……游戏是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个?
封芷北梦中的大脑有些过载,就像吃东西的仓鼠无法同时思考另一件事情一样,他现在也没办法思考这些事情。
于是他选择放空,等待梦醒。
这片纯白的空间里似乎有风,温暖又舒服,让人有些想睡一觉。
其实是身体的主人困了,他的眼皮已经在打架,弄得封芷北眼里的画面也有些模糊。
“真是的,困了就睡啊,这人干什么呢……”
封芷北在心里暗自吐槽。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身体一下子坐直了,眼睛睁得很大,一股雀跃的感受从心底涌出。
门被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
一道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走进屋内。
“今天过得怎么样,还开心吗?”
熟悉的低沉嗓音响起。
“刚刚不开心,但是现在开心啦。”
封芷北听到自己的喉咙里传出这样的话语,声音有些沙哑生涩。
“那就好,很快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放松。”
白大褂一点一点靠近,将戴着胶皮手套的手抚上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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