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绪
“查吧。”沈慢说,“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赵蕤不愧是一年网恋六次,次次奔现失败,还继续网恋的人,又缓了一周,居然还真让他缓了过来,至少在训练的时候没有出现上周那种严重到所有人都发现他状态不对的失误。
徐舟野这边也有了眉目,说他查到了,孟祺之不是假名,但是还不如是假名。
“什么意思?”沈慢觉得这说法挺奇怪。
“简而言之,就是特别有钱的一户人家里的独苗苗。”徐舟野说,“背景我就不细讲了,反正是一般人够不上的那种。”
沈慢:“所以他和赵蕤只是玩玩?”
徐舟野说:“现在都两个星期了吧,他还没出现?”
言下之意很明显,不是玩玩能是什么。
沈慢沉默。
“就算他想,他家里人肯定也不可能同意的。”徐舟野说,“胳膊拗不过大腿。”
听着这话,沈慢其实很想问一句,他家不同意,你家能同意吗?可总觉得这句话要是出了口,可能两人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去。
孟祺之是赵蕤的初恋,徐舟野又何尝不是沈慢的初恋。
沈慢若无其事的岔开话题,问他晚上吃什么。
徐舟野只觉得沈慢的神情略微有点异样,但也没多想什么,笑嘻嘻的问沈慢想吃什么,说好久没吃饺子了,给沈慢包饺子好不好。
沈慢说:“当然好。”
——
“早上好啊,队长。”赵蕤元气满满的和刚和徐舟野晨跑回来的沈慢打招呼。
沈慢看他精神挺好:“今天精神不错?缓过来了?”
“还成吧。”赵蕤说,“这都快十几天了……总不能天天窝在被窝里哭。”
沈慢心想你想得开就行。
“别国的队伍是不是过来了?”赵蕤问。
大师杯快要开赛,和他们之前一样,其他国家的战队准备提前过来熟悉场地。
“是吧,怎么?”沈慢问。
赵蕤说:“不是和WM关系挺好,请他们吃顿饭呗。”
沈慢说:“你和他们还有联系?”
赵蕤说:“偶尔聊聊嘛。”
赵蕤还是厉害,交际业务都扩展到国外去了。
沈慢道:“行啊,到时候再说。”他顿了一下,“你和孟祺之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赵蕤挠头,“不是分了吗?”
沈慢:“真分了?”
赵蕤:“分了啊,这都三个星期了,不分难不成还死缠烂打。”再说就算死缠烂打,也得有对象,这人跟个幽灵一样消失了,他找谁死缠烂打去。
既然分了,那就没必要告诉赵蕤徐舟野查到的那些东西了,沈慢权衡了一下,觉得没必要让赵蕤更不高兴,索性没说。
大师杯赛程在五月中,一共要打二十几天。
反正是国内,提前两三天过去,稍微熟悉一下场地,参加个开幕式就行。
本来以为赵蕤和孟祺之的事儿就算这么结束,结果某天晚上,保安突然告诉赵蕤,说有人找他。
赵蕤正在和沈慢双排,摘下耳机:“谁啊?”
保安说:“不认识啊,挺高一个男的,长头发的,长的挺漂亮。”
长头发,挺漂亮,这描述一出,训练室都安静了。
虽然赵蕤没说,但大家也看出了这人肯定是感情上面出了点问题,估计是分手了。没想到分手对象突然找上门……
沈慢看了赵蕤一眼,他本来还以为赵蕤会激动亦或者难过,谁知他表情都没变一下:“没空,让他走吧。”
保安也不知道啥情况,应了声好就出去了。
沈慢说:“你不去看看?”
赵蕤有点莫名其妙:“看什么?”
沈慢:“……”
赵蕤说:“不都分手了,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有啥好看的。”他把耳机重新戴上,“这新英雄真难玩,还好比赛不是这个版本。”
赵蕤脸上的无所谓不似作假,他说:“队长,你盯着我干嘛?”
沈慢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目光落到了坐在旁边的徐舟野身上。
徐舟野在单排,这会儿摘了耳机也看着自己。
两人眼神交流。
徐舟野:哥,你看我干嘛?你该不会想甩了我吧?
沈慢:。
徐舟野:?
沈慢:……
徐舟野:!!
不是,赵蕤是遇到渣男了,他又不是渣男,为什么沈慢要用看渣男的眼神看他——他多冤枉。
——
过了会儿,被打发走的保安又来了,说找赵蕤那人不肯走,非要等赵蕤出来。
赵蕤大手一挥:“那让他等等,我打完这把。”
打完这把,赵蕤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大家看着他的背影,都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
“你们说,赵蕤会不会哭着回来?”刘世世小声说,“他前段时间状态不好的时候,经常看见他一个人蹲在花园角落里哭。”
沈慢没想到还有这事儿。
“我也撞见过几次。”许小虫说,“我都没敢过去打扰他。”
大家都有点唏嘘。
突然被断崖式分手这事儿,虽然现在赵蕤表现的很无所谓,但显然对他打击挺大,众人也不知道他现在这种状态是真的还是装的。
“怎么办?”刘世世说,“要不咱们出去帮赵蕤出出气,揍那男的一顿?”
许小虫撸起袖子:“我知道基地附近哪儿没监控。”
几人正说着,赵蕤就回来了。
大家都没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一时间有点无措。
光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端倪,赵蕤显得挺轻松,说:“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蕤啊,你没事吧?”刘世世问。
“没事儿。”赵蕤说,“我和他说清楚了,他走了。”
沈慢:“他来找你复合?”
赵蕤道:“嗯。”
沈慢:“同意了?”
赵蕤说:“当然没有,同意了再被他甩一次啊?人不能跨进同一条河流……”
沈慢说:“说人话。”
赵蕤老实的说人话:“他今天胡子拉碴的,不大好看,很难让我动心。”
众人:“……”
赵蕤说:“大实话。”
有时候,痴情人和渣男只有一线之隔,难过了那么多天的赵蕤今天在看到孟祺之时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没有到没他不行的地步,孟祺之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一身狼狈,脸上的胡茬都还在,赵蕤问他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他沉默了好久,最终摇了摇头,勉强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抱歉。”
还好赵蕤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所以也没失望,赵蕤说:“既然没什么要解释的,那就不多说了,我进去了。”
孟祺之拉住他。
赵蕤回头:“干嘛?”
孟祺之说:“赵蕤,我……已经处理好家里的事了,还能给我个机会吗?”
赵蕤想了想:“没了吧。”他上下打量着孟祺之——用那种评判意味很浓的目光。
孟祺之被看的很不舒服,他说:“真的?”
“真的。”赵蕤很认真,很认真的说,“我还以为隔这么久看见你会很开心呢,结果……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了。”
或许只有发自内心的话语,才能在一瞬间,打破人心脏的壁垒,如同利刃捅进毫无防备的最柔软之处。
赵蕤说出这句话,下一刻,便看见孟祺之脸上血色瞬间皆无,惨白如纸。
心脏有瞬间的刺痛,但被无所谓的表情掩饰的很好,没有被孟祺之看出端倪,赵蕤说:“我要进去了,能松手了吗?”
孟祺之松了手。
赵蕤转身,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后来赵蕤才知道,那天孟祺之在基地门口站了好久好久。
春天的夜,总是带着一丝忧郁的味道。
空气里有花的香气,若隐若现的藏在带着微凉的夜色里。
沈慢心情不大好,坐在阳台上抽烟。
漆黑的天空里,挂着一朵小小的云,像个可爱的挂件,飘在和它一样小的花园里。风很小,云便也走的慢,飘了半天,刚好飘到沈慢的头顶。
门轻轻的被人拉开,又关上,沈慢没回头,他知道是谁。
被人从身后抱住,结实的胸膛带着灼热的温度贴在后背,颈项被发丝用力的蹭着,像撒娇的大猫,大猫嘟囔着:“哥,怎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