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应歌夜月华
至于工匠之神，我之前听光明教会的人说，命运女神试图通过幸运来招揽工匠的信仰，而黑暗女神则通过静谧的疯狂引诱工匠走向艺术……”
“这些神明都在引诱信徒从自身的权柄发散思考，侵占别的神明的权柄，扩大自己的信徒和版图啊……”莫驭感叹。
“是的。”
“如果一个神明失去了祂的权柄，会发生什么？”
“失去权柄必然会导致失去信仰，信仰一旦丧失，基石自然崩毁，失去了这三者的神明就会陨落。”
“唔，明白了。”莫驭懂了。
类比一下，这就相当于一堆打工仔（神明）本来各司其职，风神管风、雨神管雨。突然有一天，卷王之王冰雪之神跳出来，说“这些事情我也能干！”就哗啦啦把全公司的事儿都包了，老板（信众）一看，嘿，省钱（信仰）了，就把其他的神明全都裁撤下岗。
下岗的神明失去信仰（工资），还不起房贷，自然失去房子（基石），直接Game over，破产。
而比能力有限的打工人更糟的是，这些神明的实力没有上限，怎么卷也卷不死，只要祂们野心够大，终究有一天会有一个蛊王之神诞生，吞掉所有神明权柄，成为唯一的真神。
不过就在这些本地神明卷生卷死打的头破血流的时候，又涌入了一批外太空邪神。这简直就像是本地企业还没厮杀出个垄断大佬，外企就趁虚而入用倾销手段抢占市场来了。
“这是什么打工神明地狱啊……”莫驭眼神发直，喃喃自语。
伊亚利恩：“……？”
“不过，按照刚刚所说的，世界意识的位阶高于本世界的神明，而无论神明拥有什么权柄，这些权柄实际上都在世界意识的手上，那所谓的世界权柄遗失又是怎么回事？”
“咳……”小小的世界精灵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
“打个比方，世界意识的权柄，就像是世界意识拥有一栋公寓大楼，而每一间公寓，都是一个权柄。这些公寓里，有些住进了租客（神明），有些房间仍然空置，有些则被大佬租客们一口气都租了下来打通成一间大屋子。”
在世界意识还是个整体的时候，世界意识作为房东，而神明们只是来来往往的租客，世界意识是权柄的最终归属。但在世界意识变为一块一块的碎片之后，就相当于这些公寓的钥匙、房产证都和房东身体的一部分一起失踪了。”
莫驭：“……”
“而房东的尸块有7块，分别链接着不同的房屋钥匙和房产证，我们的终极任务就是顺着这些权柄找到世界意识的碎片，重新净化后把世界意识拼回来。”
莫驭满头黑线，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指揉了揉莉亚的脑袋瓜：“比喻的很好，下次不要比喻了。”这都什么大型凶案现场啊！
莉亚的比喻虽然画面血腥且糟糕——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但意思倒是很好的传达到了。无非就是世界意识拥有着所有神明权柄的后台权限，而遗失的权柄接口都在那些世界意识的碎片上，只有得到了碎片才能越过执掌权柄的神明，重新通过后台权限使用权柄。
小小的世界精灵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而伊亚利恩看着这一大一小，忍俊不禁地弯了弯眉眼。
“其实当初要是把精神权柄留下来，现在就简单多了。”莫驭不由得感叹道。
“将精神权柄交给光明神，并不能算是个错误的决定。”伊亚利恩道，“精神权柄需要信仰作为能源转化，而光明神有着最多的信徒，事实上，直到现在这个权柄也仍在正常运转。阿鲁玛的阳光仍在净化大地。”
虽然伊亚利恩没有明说，但是莫驭明白了。真正出了问题的反而是世界意识这边，连接着权柄的那部分世界意识受到污染，才不得不把那一部分的世界意识也作为碎片也舍弃了。
但话又说回来，这一部分连接着权柄的世界意识之所以会受到污染，又很有可能是因为光明神被奈亚污染的关系。
莫驭揉了揉太阳穴，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也就是说，每一个权柄，都是执掌权柄的神明那边有一半，世界意识这边有一半……而世界意识碎了之后，就只剩下神明那边的一半还在正常运转……”
“不，不是这样。”莉亚摇了摇头，“权柄会互相吸引，当世界意识切割下自己的碎片和权柄时，那个权柄和碎片会化作一个神器，主动地去靠近拥有权柄的神明，如果没有神明持有权柄，就会去靠近最值得拥有权柄的适格之人。”
“也就是说，因为光明神那边之前拿着这两个权柄的一部分，在世界意识切割碎片之后，碎片就带着权柄又找到光明神……”莫驭分析道，“可这也不对啊？光明神现在不是被奈亚侵蚀了吗？如果奈亚拥有了精神权柄，那这世界直接要完蛋了呀！”
伊亚利恩摇了摇头：“我怀疑，光明神在出事之前，应该是把这两个权柄都藏在连祂自己都难以触碰的地方。那些冒险者是否已经探索出钟楼小镇幻境的真相了？或许我们能从中找到答案。”
这倒是个好主意，莫驭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了玩家论坛，果然找到了羽化登仙更新的帖子。
玩家论坛的文字伊亚利恩看不懂，只能让莫驭念给他听，两人一起读完了这个长长的攻略贴，都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好家伙，双重神降……这波是奈亚在德雷克的身体里守株待兔，就等着光明神无知无觉的进门然后一个开门杀啊！”莫驭扶额，“真不愧是老乐子人了，没想到祂还真的藏在这个幻境里。”
祂甚至还主动跟玩家玩克苏鲁跑团！这什么感天动地自愿打工的好NPC啊！这波出场费省下来了！
“这么看来，光明神确实是被奈亚侵蚀了，至于是完全吞噬还是仍在抵抗尚不明晰……但一百七十多年了，精神权柄还没落到奈亚手上，看来光明神在神降之前，倒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论起藏东西，这位光明神看来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那位邪神，害怕阳光吗？”伊亚利恩忽然问。
“嗯……好像他有个化身是怕光的。”莫驭记得，奈亚的夜魔化身的弱点就是光，但其他的化身是否有这种困扰，那就不大清楚了。
伊亚利恩看了一眼天上黄色的太阳：“或许，那权柄一直在我们的眼前，只是所有人都无法触碰到它。”
莫驭顿时会意：“好家伙，在那的话，确实谁也拿不到啊……不，如果奈亚完全吞噬了光明神，那祂就有办法用光明神的力量去拿了……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把权柄拿回来……”
一时间两人一世界精灵都陷入了沉默。
“而且，比起不知在哪的虚实和精神权柄，奈亚似乎还盯上了命运女神。”莫驭又看了一眼羽化登仙的帖子，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们这领地才刚刚发展起来，怎么就突然介入了神明之间的博弈了呢？”
“倒也不用太过紧张。”伊亚利恩安慰道，“即便没有精神、虚实的权柄，目前德鲁伊们也能顺利地进行净化，目前的处境，已经比您来到这个世界前好了很多。”
说的也是，神明们至少也是几百级的大佬，目前莫驭这个Lv50的领主尚且还没有资格介入祂们的棋局。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现在要做的，还是要优先发展领地，扩大自己和盟友的实力，努力升级才行。
“莉亚，最弱的神明是多少等级？”莫驭问。
“Lv300以上方可踏入神之领域。”小小的世界精灵回答道。
差距太大，莫驭反倒松了一口气。别的不说，他现在才50级，完全斗不过奈亚和其他神明，就算是精神权柄真被他们给拿回来了，也得分分钟就被人抢走，估计也还不如放在太阳上安全。
实力才是硬道理，既然奈亚现在的注意力在命运女神身上，莫驭这时候就得铆足了劲努力发展。反正天塌下来，暂时还有个头比较高的命运女神在前面顶着。
第127章
莉亚道：“其实领主大人您不用担心，世界意识即便已经受到污染、成为碎片，但仍具有一定的自保意识。它们与相应的权柄会选择最适合的宿主，并对其进行考验，只有通过试炼的宿主可以获得权柄。落入邪神手里的概率并不大。”
“说的也是，如果权柄都是轻易能抢夺到的，神明们也不用玩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样，直接硬拼就完事了。”莫驭点点头。
“我们目前的任务，还是要发展自己，壮大世界意识的信仰与锚点。锚点稳定，我们的基石就更坚固，信仰多了，世界意识的核心能量充足，我就能做到更多的事情，也将吸引碎片和权柄的回归。”莉亚说。
“这是我们的老本行了。”莫驭笑了笑，“兽潮之后因为核心能量不大够，一直没有新增新玩家，再过一阵核心能量收支持平了，就可以继续发放名额了。”
等他的势力再扩大一些，在这片大陆上打出冒险者的名号，而莉亚的核心能量也不再捉襟见肘后，他就能把内测转为公测，正正经经地打开门做生意，让更多的玩家为他打工了。
——需要给他付钱的那种。
嗯，他也不多收，就按包月88元每月，点卡35元3500分钟的价格吧！
莫驭这样想着，抬头一看，却看见伊亚利恩倚靠在窗口，看着窗外陷入沉思。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已无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而茫然的表情。
“伊亚利恩？你在想什么？”莫驭问。
骑士从他深陷的思绪中恍然挣脱，轻轻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莫驭道，“消解烦恼最好的方式就是向别人倾诉。”
他顿了顿：“无论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
伊亚利恩弯了弯嘴角，但他的银眸中却全是落寞：“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当年没有反抗，而是听话的成为神子举行神降，是不是就能阻止钟楼小镇的悲剧……
是不是光明神也不会被邪神吞噬，而与虚实、精神权柄相连的世界意识也不会被污染……
也许，我才是那个悲剧的根源……我到底，是在守护世界，还是在逃避牺牲？
或许，我终究，也只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你这不叫自私。”莫驭摇摇头，“你这叫做自保。两者是有极大区别的。”
伊亚利恩抬头看向他。
“任何生命都有自保的本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本就无须承担、忍受光明教会施加给你的痛苦，而光明神也无权要求你贡献出你的生命、成为祂的躯壳，这本身就侵犯了你的权利。”
莫驭轻轻地拍了拍骑士的肩膀：“我从前的职场经历教给我的最重要的道理，那就是永远不要为别人的错误背锅。
有责任心是好事，但也不能看到别人犯错就觉得是你没有提醒他们的原因。如果有人犯错，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与你无关。
在整个钟楼小镇的幻境中，问题最大的根源只可能是光明神自己，如果不是祂不顾他人意愿，强硬地要求信徒为祂献上躯壳，后面根本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在我原来的世界，像祂这样动不动就要信徒献上小孩、女人的山神、河神，可是会被勇者杀掉的。”
“噗。”这一次，伊亚利恩露出了一个由衷的笑容，“您说的对。”
“我倒觉得，你能从神子的命运中逃脱、成功活下来是件很棒的事。”莫驭认真地道，“无人能够左右你的命运，你是为自己而活的。
你没有犯过错，也不需要赎罪，光明教会对你做的事、欠你的债，我会一笔一笔向他们讨回来。
即使你离开教会、成为我的骑士后，我也依然希望你以自己的利益为优先考量。你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您真的……”伊亚利恩突然词穷，发觉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形容莫驭，他哑然失笑，“世上怎会有您这样的领主啊！”
“嗯？我这个领主做得不好吗？”莫驭歪了下头。
“不……”伊亚利恩摇摇头，“是您太好了。”
“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拉玛推开门探头进来：“打扰你们了吗？你要的人偶我做好了。”
他走了进来，背后还跟着一个眼熟的矮人：“我是来送圣子大人的铠甲的，圣子大人的铠甲也做好了！”
“终于都做好了！”莫驭惊喜道。
“那我先去试穿一下铠甲。”伊亚利恩对莫驭低声说完，便带着矮人下楼。
等他们都走出房间后，拉玛从空间手镯里掏出了一尊炼金人偶：“因为你订做这个人偶身体等级比较高，所以我多花了点时间找材料，做完以后发现等级还比预想的高了一些，系统评定是Lv50。”
“这容貌可真精致。”莫驭端详着自己捏出来的脸，赞赏地道。
他这次捏的脸是个华丽而又带着几分邪魅的帅气男子，一头柔顺亮丽的黑色长发，配上炼金人偶的八块腹肌，简直是建模史上的一大成就。
莫驭非常满意，甚至作为美工的灵感都源源不绝地涌出，不由自主地想画一些职业套装。
“这个身体的魔法亲和力很高，但基础体质和战斗力也不赖。”拉玛说，“不管是什么职业都能很轻松地驾驭。”
“相当不错！”莫驭十分满意。
“对了，反物质发动机的研究也有一些进展了，目前已经基本解决邪神污染的反物质燃料的生产和储存，但我们仍在寻找合适的、不会被炸毁的反应容器。
只有寻找到这种不会被反物质爆炸炸毁的稳定容器，才能把反物质爆炸的巨大能量转换为动力，到那时，无论是用于发电还是生产或者是作为引擎，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莫驭在本源世界的时候就听说过反物质发电的设想，据说反物质与物质湮灭的能量是核聚变能的1000倍，而且完全清洁无污染。
如果能将这种爆炸变得可控，那莫驭整个领地所需的能源都能轻轻松松地供应上。
消耗来自敌人的污染，转换为自己的清洁能源，还有比这更合算的事情吗？
“容器材料方面，有什么想法吗？”莫驭问。
“魔兽材料应该是个很好的选择。”拉玛说，“之前在兽潮中也试验过，炸魔兽时，反物质炸弹的效果明显减弱，说明魔兽的防御力能够抵挡一大部分炸弹爆炸的能量。
我在考虑多找一些高等级的巨噬蠕虫的厚皮试试，它们的皮是防御力相当高的魔兽材料，但前提是不能照射到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