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入豪肠
苏白依旧没什么回应。
“因为我是唯一跟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那个地方很美，不过可惜的是毁灭了。”
苏白的目光动了动。
他想到了一些事，其实一直以来他还是很有很多疑惑都没有解开。
比如那个六星游戏，又比如之前一直凝视着他的那道阴冷的目光，又比如跟审判长的渊源。
波塞尔瞧着苏白神色有些松动，他微微凑近，引诱般说道：“我一直都是人鱼，那时候我在的帝国被称为，海盗帝国。”
苏白突然看向波塞尔。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甚至也看到过数次，只是他一直都没能去到海盗帝国。
在六星游戏《罪恶蔷薇》里面的时候，他身处皇权帝国，另外两个帝国便是联邦帝国以及海盗帝国。
在伯特征服联邦帝国回来后，他就被伯特囚禁了起来，他当然知道伯特会继续征服海盗帝国。
“可那不是游戏吗。”这是苏白开口的第一句话。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说话了，嗓子稍微有些沙哑，发出的声音也并不好听，沙沙的。
“那不是游戏，是真实发生过的，你其实早就猜到了不是么，你就是不想去承认。”波塞尔轻轻握住苏白的手臂，“审判长就是伯特，你毁了曾经他，也毁了那个世界。”
“不可能。”苏白很确定当时他的确是进入到游戏里了。
时空回溯的能力明明只有他有，就连审判长都做不到。
不，时空回溯的能力不止是他有，是时空废墟里面有人给予了他这个能力。
苏白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很多东西仿佛都开始变得清楚起来。
为什么审判长无法靠近像埋骨之地的这类地方，因为这些地方通往时空废墟里面，是有人故意不让审判长靠近的，为了不让审判长回溯时空。
是制裁。
而当他从那个六星游戏出来的时候，审判长也告诉过他，他上当了。
过去的一切无法改变，难道就是这个意思吗？
他进入六星游戏的时候，其实是回到了更早的过去，那是属于审判长的世界，因为任务的原因，他毁掉了审判长，也就是伯特，也毁掉了那个世界。
因为是他造成的这一切，所以伯特才会成为审判长，所以他才会在这里相遇审判长么。
“怎么可能。”苏白似乎是安慰自己说道。
在七星游戏里面的时候，他游戏失败了，他跟审判长做了交易，让他重新进入那个七星游戏处理苏诺跟二叔的事情，而他自愿成为审判者。
于是他才会把苏诺做成木偶放到时空废墟里，因为他知道过去的自己第一次进入苹果庄园后会被二叔送到埋骨之地，然后再进入时空废墟遇到苏诺，再以木偶师的重来一次。
就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循环游戏，他过去所经历的，也正是未来所留下的。
可他已经成为审判者，这一切都该结束。
苏白小手指轻轻动了动，他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你是谁？”苏白突然看着波塞尔问道。
如果说伯特就是审判长，那么波塞尔是谁？他似乎在那个六星游戏里面没有跟其他人有过什么接触，唯一有关系的就是老公爵，但是老公爵很早就走了。
那么波塞尔是谁？
“我是人鱼，也是海神。”波塞尔很是认真，他也并没有说谎。
在海盗帝国里，海盗们跟人鱼一直都很和睦相处，人鱼会给海盗们带来海底的财富，而海盗则是给予人鱼各种所需之物，并且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任何一条人鱼看中海盗帝国的人，可以不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就把爱人拖到海底里藏着。
而作为掌管那片海域的波塞尔一直也很满意这样的生活，直到伯特带领他的铁骑军团灭了海盗帝国，将他的国家臣民全部杀死，他虽然存活了下来，却无比痛恨伯特。
是伯特毁了他们的一切。
后来那个世界灭亡后，他因为执念太深的缘故，不知道怎么就卷入了这个游戏里面。
这个游戏已经存在很多很多年了，早在他们进入这个游戏前这里就存在了，伯特也是从玩家一步步走到审判长的位置的。
他成为审判长后执掌了这些很多很多年，直到苏白的出现。
波塞尔不知道伯特成为审判长后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也有着什么规则束缚着伯特。
而波塞尔也是从伯特对苏白的态度上想起了这些往事，事实上波塞尔知道的东西也并不多，真正知道的一切的只有审判长。
但是波塞尔恨审判长，当初是审判长毁灭了他的国家，虽然他不杀自己，但恨意只会随着时间越发的疯狂。
波塞尔发现苏白的神色有些异样，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只是说道：“难道你就不想，杀了审判长吗？”
“你说什么？”
“伯特也是从玩家走到审判长这一步的，你也可以，难道你就不想杀了他取而代之吗？”
苏白转过头看向月光之下的海面，海浪声一阵又一阵。
“他已经给了你机会，你就该把握住啊，毕竟是他一手害死你最亲近的人，不是吗？”
波塞尔一直也在关注着苏白，以审判长那股偏执劲，压根不可能容忍苏白身边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所以从一开始波塞尔就知道苏白身边的人肯定都会审判长清理掉。
“杀死审判长的，只能是象征审判长身份的权杖，他把权杖给了你，就代表他愿意死在你的手上。”
波塞尔吐出一口气，他落入水中，紫色的鱼尾轻轻摆动，无比的优美，每一根线条都是上天最美的杰作。
只剩下一句话被海风吹到苏白的耳边。
“只有你，能让他死亦瞑目。”
第127章
绝对领域
这是审判长单独给自己切割出来的领域，这里很美，审判长给它取了好名字，叫水镜云天。
上面是看不到尽头的蓝天白云，下方是如同镜面一般清澈的水，偶尔走动间会掀起阵阵涟漪，虽然很快就回归到了平静之中，但至少也有过存在的痕迹。
他靠在圣座之上，身后的八翼翅膀垂下，浑身依旧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因为他是审判长，是这里的一切主宰。
似乎也并不能算一切的主宰，他永远都无法拥有时空回溯的能力，这是每个审判长都会被绝对剥夺的能力。
是的，每一任。
以任何拥有时空回溯的地方都是被他的禁地，之前的埋骨之地便是如此。
他有些忘记自己什么时候成为审判长的了，每一个审判长都是从玩家过来的，没错，他也曾经是玩家。
但他太强大了，本身就拥有强大的精神力，因此很快他就突破到了七星游戏里。
他当然也知道这个游戏只是个骗局，失去的人是无法复活的，过去发生的事即便改变，也会造成未来的现在。
有很多东西他也无能为力，比如这个游戏的法则。
于是，他有些疲倦的靠在圣座上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感觉到了几分气息的波动。
是苏白回来了。
他仍由苏白进入他的任何空间，包括这里在内，甚至给予了对方他象征绝对地位的权杖，对方应该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审判长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向眼前的苏白。
成为审判长后还会被空白一些记忆，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审判长能够心无旁骛的掌管这个游戏，也因此审判长在遇到苏白的时候，记忆是并不完全的，甚至是残缺的。
但又有什么关系，在他看到苏白的那一刻，依旧会不由自主的爱上对方。
有些东西，即便斗转星移，沧海桑田，都不会改变。
“你回来了。”审判长看着苏白轻声说道。
苏白手里拿着那象征着绝对地位的权杖，他一直以来都像一张干干净净的纸，充满了韧性。
以前的他是极其脆弱的，但来到这个游戏后，却变得坚毅了许多。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审判长目光闪烁了一瞬，他似乎也有些迷茫，那些久远的记忆不断的在他脑海里面盘旋，他以为他忘记了以前的一切，真的变成了那个神，但真正重要的，怎么可能会轻易被遗忘。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这段日子以来苏白一直都在躲着他，他也知道一些缘由，不过却还是给了苏白最大的自由。
苏白很聪明，以总有一天对方会将一切事情都对上。
以审判长也早就做好了今天的到来。
他的头发已经白了三分之一，金色的发丝里面藏着无数根银丝，这是他强行脱离权杖的后果。
就如同波塞尔说的那般，他都把权杖给苏白了，就代表着将生命都给了苏白。
只要苏白想，他随时可以杀了审判长。
这是他能为苏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最后一件了。
他虽然是审判长，但真正统治着这个游戏的却是游戏本身的系统，就像一套精密的程序，推动着一切的进程，冥冥之中也仿佛注定了一切。
包括今日的结局。
在游戏里面重新看到苏白那一刻起，审判长就预料到了今日的一切。
游戏不容他了，想要更换新的审判长，而苏白就是被游戏挑选中的下一个审判长。
以他的能力开始受到游戏的约束，而终有一天他会被苏白杀死，这也是游戏早就注定好了的结局。
因为他当初也是这样成为新的审判长。
苏白上前了一步，他看着审判长，那些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再次涌出，他想起了有关那个世界的一切事情，但他以为那只是游戏。
可如今回想起来，却是漏洞百出，他早该发现的，或许他早点发现，就能避免这一切。
不，不对，那个世界最后是被完全毁灭了的，即便他想要改变什么，但毁灭的结局是更改不了的。
什么都无法更改吗？
过去的一切才会造成未来的今日，他以为自己掌握了时空回溯的能力，可过去的自己正是经历了那一切才会让现在的自己得到时空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