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三眼黑猫
圣教里的那几位长老,裘长老的特殊性就不说了,这位顾长老也相当特殊,极少出现在人前,司掌蛊物,众人提及她时多是敬畏,而且据说容颜几十年不曾老去,是传说中的人物。
宋观没见过顾长老,但凭着往日里诸人描述的形貌,直觉眼前这位就是。
对面的女子笑起来:“不想几年不见,教主竟还记得属下。这几年教主变化很大,倒是长高了好多。”宋观心想哪里哪里,其实横向发展更为迅猛。顾长老笑着,眼波轻转间视线落在了宋观身旁的小姑娘身上,嘴角扬起,又是一笑,道:“小姑娘长得可爱。”
宋观听到有了夸奖小萝莉长得好看,有点高兴,其心情就像是女儿被人表扬了的老爸一样,忙拉着小萝莉的手给顾长老介绍:“这是我在外面认的妹妹,姓姚,姚月予。”
顾长老点了点头,“原来是叫月予。”她微微偏过了头,手里握着一管玉笛,指间白皙,玉笛碧绿得仿佛盈盈欲滴,顾长老笑着又道,“教主,裘长老现在正在集英堂等着你过去呢。姚小姑娘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已经着人将姚小姑娘的信息载到‘弟子册’里。他吩咐了念夏和冬茶在门口等你,想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同教主商量。”
宋观视线往顾长老身后一飘,果真就看见青衣的长得一模一样的那对少女。也算是熟人了,每次裘长老要抓宋观,都是这对双胞胎出手,导致他现在看到穿青色衣服的人,就下意识想抱头逃走。
这对双生子姐妹长得也是美人,笑起来宛若春花,但着实无法令宋观体会到春日的和煦温暖,只能想到裘长老面无表情的“啪”一个巴掌的威力,每次都能疼得他这壳子自发地泪眼汪汪。
只见那对青衣的双生子触着宋观的视线,便俯身朝宋观行了个礼,两人的动作一模一样,声音婉转地宛若春日出谷的黄莺:“教主,请。”
请什么请,我不去行不行啊。宋观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其实也不用那么急,我先带月予妹妹去办一下令牌再去见裘长老好了。”
顾长老笑道:“倒不用这样麻烦教主。正巧我在,原本我也只是路过,瞧见念夏和冬茶等在这里,如今我倒是比被人都要先见着教主了。”她抚了抚鬓间的玉簪,“令牌的事情哪里至于麻烦教主呢,教主只管跟着念夏和冬茶去见裘长老,倘若教主信得过我,便将姚小姑娘交给属下,属下啊,定然是会帮教主照顾好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宋观实在不好拒绝,于是同小萝莉说:“我一会儿完事了便来看你。”
宋观同青衣的双生子离开,圣教的大门之前,顾长老看着宋观离开的背影,突然轻声自语道,“今日天气,比前些时候大概是都要好的,前些时候啊,下雨下得可算是愁死人了。”也不知话中真意是什么,而后她握了玉笛的手背到身后,顾长老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教主离开跟前,她整个人气势和神态都在细微处有了不一样,似是审视的目光,眼风太过锐利,落在人身上有种刀子似的疼。然不过片刻,顾长老便收回目光,她神态重又变得慵懒,又成了之前那个笑吟吟的看似无害的盛装美人。
顾长老微笑着,抚了一下鬓角垂下的碎发,开口,拖长了的音调,带着隐隐笑意,说不上是善意还是恶意,她说:“姚小姑娘。”
小萝莉一瞬间绷紧了身子,下意识往后退去。这是人类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但是她的动作显然快不过顾长老。
山风寂寂,红木的大门前,月白衣衫的女子走近了一步,她的动作举手抬足之间都带着一种乐感的韵律,明明是很起来很慢的动作,你能清楚地看清她每一个动作的细节,可是你偏偏就是无法避开,她不紧不慢伸过来落下的手。姚小姑娘额上有冷汗下来,顾长老微微俯下身,轻轻将手放在小萝莉的肩膀上,一声轻笑。
她脸上仍是不变的笑意,可是这样的近距离之下看着竟透出一分诡秘。顾长老就这样笑着,低下头,红唇贴着小姑娘的耳朵旁,轻声道:“姚小姑娘?”她笑了一声,语调像是漫不经心,就这么轻声道,“我倒是不知道,江湖白道里,那百年的名门乔家,‘望’字一辈最小的公子,什么时候,竟成了一个姑娘。”
第91章 第八弹 主角受不在服务区
顾长老的这一番话后,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
不远处的繁枝密叶之间,一只灰色翅羽的鸟腾空飞起,一声长鸣破空久久不散,这突然爆发出来的动静终于让姚小姑娘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不,或许现在该叫乔小公子太对。他脸上神情始终未变,目光直直地和顾长老对视上:“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明不明白啊什么的,都无所谓。”顾长老笑着,揽住了对方的肩头,这样过分亲昵的动作让乔小公子想要躲开,但是显然顾长老并没有给他躲开的余地。
明明肩上的力道也不重,却感觉逾若千斤,“姚月予。”顾长老笑着一字一顿地重复了这个名字,“其实,你这名字取的,倒也不算全部骗人呢,”微微一停,“姚是你母姓,‘望’字取月’,‘舒’舍得‘予’。这样算来的话,你竟也算是说了大半实话了。”一声轻笑,握着玉笛轻轻抬起了跟前这孩子的下巴,典型的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姿势。
碧玉的笛身盈盈衬着这一段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一如白玉阶前绿杨柳。顾长老靠近了,鼻尖几乎相抵的距离间,她柔声道:“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同我们教主认识的,不过看起来,你似乎还挺喜欢我们教主的?”
乔小公子握住了那抵着自己下巴的玉笛,慢慢地将其挪开,然后放手,他眉目神情终于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地望着跟前笑意盈盈的女子。两人无声对视,谁都没有说话。顾长老笑吟吟地将他看着,并不着急。
半晌,终还是乔望舒先开的口,也只能是他开得口。他声音依然嗓音沙哑,语调平静得近乎淡漠:“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哎呀,什么叫我想怎样啊。”顾长老收了玉笛掩唇笑起来,鬓间发簪垂下的珠玉晃动着发出细微的声响,“‘小妹妹’,”她着重强调了这三个字,说不清是调笑意味亦或是讽刺,“你说我能想怎样呢?你这样说,就好像我是什么坏人似的。”她说,“可是我能把你怎样呢?你是教主亲自带回来的人,还特意叮嘱了要好好照顾,教主都这样吩咐了,这圣教上下,又有谁能把你怎样?”
乔望舒不语。
顾长老看着乔望舒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快要调戏过头了,她松开了自己按着对方肩膀的手。乔望舒一直想要往后退,只不过是因为一直被人压制着动弹不得,这会儿肩上压制的力道没有了,于是他就没有任何准备地往后踉跄了一步。
顾长老看着乔望舒的那一步后退,笑着直起了身,“好了好了,我不过只是同你开个玩笑,不逗你就是了。”收了玉笛别在腰间,转身,她说,“既然已经答应教主替你把令牌的事情弄好,那我自然是要做到的,走罢。”走出一步,未听见身后走路的动静,顾长老回头,她看见做女孩子打扮的乔小公子仍站在原地未动。
女孩子的打扮的确很适合这个乔家小公子,单看模样的话,顾长老自认自己也会走眼,衣服裹严实了看不出什么身形,生得太好,寻常人家的小姑娘或许都没有跟前这乔小公子的一半颜色,也无怪乎他们的小教主巴巴的把人当做货真价实的小姑娘给领回来。红木门前,她笑起来:“怎么不走了?”
乔望舒跟上。
两人来到空明阁时,空明阁制牌的师父正在解棋局,一侧的轩窗大开,棋盘旁摊着一本书,那位制牌的师父握着棋子叩着棋盘一角似乎是陷入难题。
顾长老撩开珠串的帘子挂在一册的钩子上,室内有很浓郁的药香,光线介于半明半暗之间,唯有轩窗前的那一方棋盘的位置同门口的地方较为明亮,珠串的帘子相互碰撞间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声响,她对着室内轻轻道了一声:“师弟。”
执着白棋的老者闻言怔了一下,举起未落,回头瞧见顾长老:“师姐?”
顾长老含笑道:“倒是有些许年不曾见过你了。”
老者放下棋子,收了棋盘本子在一侧,道:“师姐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一个人若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过,那也未免太可怕了。”顾长老这样说着,然后看见他的这个动作就笑了,“你不用收起来,我自是不会像你以前小时候那样因为下棋的事情说你了。”
老者摇头笑了一下:“那么多年的习惯,一时间改也改不了。”
两人说话古怪,明明那位老者看起来白发苍苍,而顾长老却还是个正当年华的少妇模样,可两人说话的内容,倒像是顾长老是那位老前辈的长辈似的。
老者收拾好了棋盘:“我记得师姐前段时间是在闭关炼金蚕蛊,可是已经大成了?”
顾长老道:“你猜?”
老者露出了颇有点无奈的神情:“师姐。”
“别这么严肃,同你说笑的。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是和教主有关的。”
老者有些惊讶:“哦?”
顾长老让乔望舒过来:“便是这位了,教主这次出门历练带回来的小姑娘,你给做个标识她身份的令牌罢。”
老者点点头:“这事裘长老有提前说过,只是现在还没有将小姑娘的名字刻录下来。”
顾长老问:“她是被分配到哪个地方?”
老者道:“刑堂。”
顾长老笑道:“那改了吧,改到我这儿,到时裘长老那里我同他说。”
老者应了一声“是”,又道:“却还不知这位小姑娘的名字是如何写的,裘长老也没说是要改名还是沿用以前的名字,师姐觉得?”
“那就用以前的名字吧,若到时要改再说。我是无所谓,就看教主能不能哄住裘长老了。”顾长老道,“小姑娘姓姚。”
取了纸币正要记下名字的老者,在听到这个姓氏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
顾长老继续道:“名字是两个字,满月的‘月’,生杀予夺的‘予’。”又补充了一句,“你姚师侄的孩子。”
在领回了令牌之后,顾长老带着乔望舒回了自己的住处。一院的草五色梅挨挨挤挤地开遍,穿过八角门,再进了屋,绣纬深重,顾长老随便指了一张椅子对乔望舒说:“坐。”
“我晓得你有很多问题,可我偏不告诉你。”顾长老笑得风情万种,可这笑容落在乔小公子眼里就是怎么都有几分恶劣,“你如今领了令牌了,入了圣教,那便生是我圣教的人,死是我圣教的鬼。我不晓得你当初是什么计划打算,你进了我这里,就得依我的规矩。我们教主好讲话,可我不是。对了,劝你一句最好别想逃走叛变什么的,方才领令牌的时候你滴了血在‘圣石’上,我们圣教在外名声,武功不见得是最好,但用毒和用蛊却是人人都忌惮。倘若你是跑了——”
顾长老笑得意义不明,只是伸手按着了他身后的椅背,然后低头摸了摸乔小公子的脸颊,脸凑过去,低笑一声:“你这颗千娇百媚的小脑袋就不保啦。”
乔小公子一把拍开了那抚摸着自己脸的手。
顾长老收回了手,评价:“脾气还挺大。”倒也不生气,只是笑,“是了,还有一件事,那么要紧的事,我可不能忘了说——我们教主啊,他以为你是姑娘,他可是真的这么以为。对于这点,我不管别的,我只知道,既然教主觉得你是姑娘,那从今以后,你也只能是姑娘了。”
乔望舒闻言隐约心中觉得不对劲,但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人不能动,对于用药用毒的高手,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用的药,也许是在进屋的时候就已经布置,又或者可能是在几息之前。
顾长老叹息,她摸了摸乔望舒的脸:“比起小公子,我也是更喜欢小姑娘呢。我以前就有一个女儿,小时候特别可爱,虽然长大了之后一点都不听话,总是叫人伤心,但我想起她小的时候,仍是觉得很开心的。”
而另一边的宋观正去找裘长老,集英堂离得老远,宋观到了的时候,裘长老估计已经等了老久了了。
名叫念夏和冬茶的那位双胞胎已经行礼退下,宋观站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进去。
根据他的第六感,裘长老这估摸着又犯病了。之前长达两年的相处时间,宋观已经练就不用旁敲侧击地询问旁人裘长老怎么了,就能在见到裘长老之前,判断出裘长老是不是要揍他,简直像装了探测雷达一样,非常敏锐。
很多时候宋观都无法理解裘长老为什么要揍他,不过裘长老想要揍他的时候真是挡都挡不住。宋观犹豫不决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试探地喊道:“裘长老?”
回答宋观的是被一杯从屋内飞出来的茶杯,带着呼啸的风声急速飞来。宋观眼疾手快地一个旋身以可不思议的敏捷性和和柔软度躲开了迎面砸来的茶杯,那茶杯高速旋转地擦着他的鼻尖飞出去,然后“啪”地一下砸在地上居然砸出了一个小坑啊这你敢信。宋观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想还好还好,不然被这茶杯砸到估计他头都没了。
屋里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包含杀气的“滚”。宋观一听,今天裘长老似乎特别愤怒?他也没心思在心里吐槽了,听见了那杀气腾腾的一声“滚”,立刻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就准备“滚”了。
没错,他就是这样的汉子,这样的秉性,出来混的要讲信用,说他妈滚就他妈滚。宋观转身就准备圆润地滚走,哪想跑了没几步就被人拎住了后衣领,回头一看,卧槽,裘长老你怎么跑出来了,说好的让我滚呢。
宋观此刻的心情,简直就像七龙珠前期里遇到了比克大魔王的普通炮灰战士,其实他也很想逼格满满地展现一下作为魔教教主的邪魅风采,比如说此刻冷笑着斜睨着裘长老,如同睥睨天下的王在看蝼蚁那样,冷冷地说,杂碎,你敢碰本座的后衣领?但在武力值完全不如对方只能被人当沙包打的前提条件下,如果宋观敢这么说,那他就只能被裘长老揍死了。
此时此刻,宋观就跟只被无情冷酷的人类揪着后颈皮毛拎起来的胖仓鼠一样,被裘长老提到了跟前。
也真是难为裘长老了,以宋观目前的体重,寻常人别说单手把他轻轻松松跟拎仓鼠似得拎起来,就是用扛的办法也估计也得跪得够呛。
正面直视裘长老的时候,宋观心里就叫了一声糟,裘长老这脸色真真是难得一见的差,以前他糊裘长老一脸小葱拌豆腐的时候,裘长老脸色都还没这么难看,上次是被打到屁股做不了板凳,难道这一次是要直接屁股开花的节奏吗?
宋观简直要吓尿,他现在这身壳子可经不起打,老怕疼了,非常非常怕好吗。而裘长老的长相一贯是面容看着偏于寡情的,此刻生气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怕。这模样落在宋观眼里根本和厉鬼催命没什么两样,他感觉自己的屁股隐隐作痛,似乎马上就能“发芽开花”了,这壳子浑身的肥肉都要害怕得颤抖起来好吗。
也许足够邪魅狂狷有骨气点,就该冷笑的来一句,怎么,要打我?那你打啊,难道我还怕你么?
但是宋观已经把邪魅狂狷伴着骨气一起吃掉了,如果能不挨打为什么还要挑衅去找打啊,这不是想不开脑子进水么。
宋观大喊了一声:“裘长老!”
裘长老将他稍微拎高了一点,冷冷地将他看着。
宋观其实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不过眼见着裘长老的眼神,简直往催促他赶快交代遗言的方向发展,他忙道:“你怎么又生气了啊,生气对身体不好的。”这样无意义地废话,如果裘长老真是下了决心一定要揍他,那肯定说了跟没说似的,搞不好还会火上浇油,宋观在这关键时刻灵机一动,“对了,裘长老,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礼物,所以裘长老你先放我下来啦,要打等一会儿再打啊。”
第92章 第八弹 主角受不在服务区
在必要时候,像“呀”,“啦”,“啊”之类的,曾经被宋观嘲笑是只有女孩子,娘炮,还有部分小男生才会用的语气助词,宋观现在是添加得自如自在毫不别扭。虽说不是刻意为之,只是潜意识里,为了避免自己被揍,而下意识根据经验所用上的词汇。
不过从宋观的这一件事上,仍是可以看出两点:一,裘长老口味偏好软萌;二,宋观为了不被裘长老揍,他也是蛮拼的。
裘长老虽然口味偏软萌,不过鉴于其性格关系,他是怎么都不愿意让人看出来的,所以宋观用上再多的“呀啦啊”语气助词,哪怕宋观说话变成“裘长老哦呀啦啦啦啦啦”这幅德行,裘长老该揍的时候依然不会手软,顶多也就稍微下手轻一点点罢了。但是这一次情况不同,宋观说,我有礼物要给你。
宋观送礼物一向都是这样送的,估计大部分人差不多也是如此,一般出去个一趟要带礼物回来,那一定是关系最最最要好的单独买,剩下的那一类属于不是太熟的但是买着看看,于是一般都买一堆当地土特产,然后好随便分分,有时候也没想好要给谁,先买了再说,到时候见着再给。
而裘长老显然不在第一类别的人里,宋观在外头早就把裘长老忘到爪哇国里去了好吗,如今话说出口,其实的确有一堆土特产,但宋观感觉自己要是随便抓一个给裘长老,保不齐以后还得被揍屁股开花,于是宋观也不知道要给裘长老去哪儿找一个礼物出来。
不过在裘长老那非常有质感的目光之下,宋观终于想起了自己袖子里的草编小蚱蜢。可是那只草编小蚱蜢又干又瘪,非常没有卖相拿不出手,宋观最后斟酌了一下,还是战战兢兢地把那只蚱蜢掏了出来,放到了裘长老的手上,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说:“嗯,这是我在外面跟人学的草编蚱蜢,第一次折,折得不大好……”
裘长老握着那只草编的蚱蜢,有些怔,只不过脸上表情不显。宋观忐忑不安地看着裘长老,这只小蚱蜢说起来还是因为小萝莉,当时街上有一个卖艺人在做草编的蚱蜢,小萝莉当时看了一会儿就学会了,然后教宋观,宋观笨手笨脚地折了一个丑丑的小蚱蜢,虽然丑得挺猎奇的,不过到底是费了老大工夫才做好,就没扔,他放进了自己袖子里,后来隔了一段时间就有些忘了,没想到现在居然用上。
裘长老默不作声地将那只草编的蚱蜢收起来,都已经收到怀里了,然后注意到宋观还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似乎是在等评价,他不由得一顿,转过身,然后就那么不动声色地别别扭扭地评价说:“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丑的草编蚱蜢。”
是啦是啦,这是世界上最丑的蚱蜢没有之一,不过收了蚱蜢之后别揍我就好了。宋观这样在心里想着,而后裘长老果然没揍他。“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古人果然诚不欺我也,一只草编蚱蜢免一顿打,这只蚱蜢也是超值了。宋观想着要是裘长老愿意,他给编一百只都没问题,只要别揍他,哪怕是天天编呢。
虽说裘长老没揍宋观,不过一直没有给宋观什么好脸色,但是甩个臭脸什么的,宋观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裘长老重新和宋观说话,问的第一句是:“你出门在外,为什么都不往和教中通信。”
宋观愣了一下,心想你也没说一定要通信啊,而且他出门在外也不方便写信,觑了觑裘长老的脸色,宋观思索了一下措辞,道:“我这一次出去做任务,倘若写信回教中,万一被人半路劫了信件,怕是就不大好了。”
裘长老“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换句话说,就是冷场了。
宋观他一贯非常见不得冷场,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他不是有话没话地变成话唠帝独自一人hold住全场,不然就是找各种借口给遁了。
虽然碰上裘长老他是挺想遁走的,但是目前情况显然不允许,于是他开启话唠帝模式,开始将自己这趟出去遇到了什么事,巴拉巴拉的就是讲了一长串。这一讲就讲到晚饭的饭点,中途把宋观愁得来是,他自己都嫌自己烦了,讲了一整个下午有没有,讲得口干舌燥,都不知道喝了几壶水了,而且裘长老不是应该很忙吗,这样荒废掉一个下午当真没有问题?并且每次宋观讲累了停下来歇的时间久一点,裘长老就会跟他说“你怎么不继续说了”,“继续讲啊”。
宋观简直想骂娘,继续你妹啊,尼玛你讲一个下午试试,当观哥是人形收音机啊,开着还就不许停了。他简直怀疑裘长老是在变相体罚他。好不容易挨到饭点了,宋观高兴得就差立刻脚底抹油逃走,心里都已经计划好去找小萝莉吃饭了,顺便和小萝莉聊聊她第一天在圣教感觉怎么样,哪里想到呢,他和裘长老一起往外走的时候,裘长老居然跟他说:“今天晚膳,你就跟我一起用。”宋观闻言一个趔趄。
裘长老侧目:“怎么了?”
“没,就是……坐久了腿有点麻。”宋观这样说。
裘长老点点头:“那你以后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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