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倚枝
“大眼,这水是温热的,你赶快来把药喝了。”
“我会一点中医,要不我来给他看看吧。 ”闻铮提议道。
听到闻铮的提议,说实话, 宿舍里的这些人都觉得没什么必要, 可又不好意思拒绝。
躺在床上的大眼用手揉着太阳穴,作为外号来源的两个大眼睛, 望向背对着阳光的闻铮, 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让他张开口答应:“好。”
在大家伙的围观下, 闻铮仔细查看了大眼的情况, 还认真把脉了一番。心里有了猜测, 在面对大家伙时没有透露出去,只是让大眼继续好好休息。
离开这里时,闻铮暗自打量了其余几人的脸色,然后和室友们打过招呼后,直接出去寻找今天因为吸烟呕吐的那个男人,最后得知这人去了医疗室还没有回来。
宿舍里的人都很健康,闻铮平时没注意, 这回出来打听,才知道有相似症状的人还不少,不过都是这两天才表现出来。
正好前两天下雨天气转凉,这些人自然怀疑自己是感冒了。
然而,真实情况没有感冒那么简单。
闻铮不停分析着现在的情况,钱宇和隔壁宿舍的人走的很近,可他的身体没有出现过问题。而且和这些病人朝夕相处的室友,有很多都身体健康。
往好的方面的想,这种病症可能并不具有人和人间的传染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要考虑其它传染源了,只要能控制好传染源,便不会再出现新的患者。
不过最重要的问题是,这病要怎么治好。
闻铮在外面奔波了几圈,将所有的情况了解清楚后,天色已经变得暗沉,他带着沉重的心情继续奔向医疗室。
基地建立的临时医疗室当然不如医院,但面积也相当于两三个门诊,如今里面排着长队,数量稀少的医生护士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闻铮环视着四周,还有几名护士正在回答病人的询问,根据回答的内容和对待病人的态度,闻铮选定了目标直接走过去。
“先生,请你先到后面排队。”这位护士提醒直接走到最前面来的闻铮,乖乖排队等待的人也对着这个敢插队的人怒目而视,就准备开口批评了。
闻铮赶快拿出一张写好的纸,说出自己想好的理由:“我不是来看病的,我以前学过中医,听说这几天感冒的人多,医疗室比较繁忙,就想来问问我能不能帮上忙,这是我自己开的药方,可以拿去给医生看下是否适用。”
站在闻铮旁边的人凑过来想要看一眼纸上的内容,结果所有字都龙飞凤舞,根本辨认不出来,只能悻悻地退回去。
就凭这手字就像是学医的。
护士见闻铮神色很认真,还是伸出手接过纸张,原本只是粗略了扫了一眼,在看到夹杂在药方里的几行字时突然顿住了。
“你这张药方不是开玩笑的?”护士严肃地说道,握着纸张的手微微有些颤动。
“没有开玩笑。”闻铮同样严肃地回答道。
“小周,你过来把这张药方交给张医生看看。”护士往旁边喊了一声,等小周过来后低声交代了两句,然后转向闻铮,“先生,能请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
闻铮没等多久,就见小周急匆匆地跑过来:“这位先生,张医生喊你过去。”
这天晚上,闻铮没有回宿舍,要不是离开前说过,他们都忍不住出去找人了。就这样着急担心地等了一天,在大家忍不住去找到时候,闻铮终于回来报了个平安。
“小闻,出什么事了?”
“暂时没事,最近几天你们少出门。”闻铮看向团团,“团团,照顾好叔叔伯伯们。”
说完,闻铮再次赶往医疗室。
太阳风暴发生时,医院属于事故重灾区,不知有多少医生和病人没能活下来,现在基地里的医护人员,大多是警察特地去寻找,然后一路将这些珍惜人才护送到基地。
然而和以往相比,医护人员的数量还是远远不够,而且缺少必需的医疗器械,确诊病情都格外困难,所以没有确定这些感冒症状的特殊,只有些经验丰富的医生发现了些许不对,然而还没来得及提出。
所以,当闻铮提出一种可能性极高的诊断时,得到了那位张医生的重视,经过一夜的商讨,在上报基地领导获得重视后,迅速成立了研究组,闻铮这个连行医资格证明的人都被选入其中。
从这天开始,基地以流行性感冒为理由,劝导有着相似症状的人员住院,基地还特地整理出一片区域供他们居住。
除此之外,基地还要求基地成员互相保持距离,清理宿舍,食物饮水全由基地控制分发,进出基地也被严格控制。
灾难发生后,所有人都希望尽快回到正常的生活,找到失去联系的亲朋好友。他们好不容易习惯了现在的日子,安稳地度过三个多月,可基地突然公布的举措,让大家都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们害怕生活再次陷入如灾难发生那晚的黑暗之中。
不少人回想起灾难刚发生时失去生命的人们,曾经那些关于传染病的说法被添油加醋后,再次在基地里流传。
每个人都惶恐不安,不愿意坐以待毙,却又找不到出路,只能听从基地的安排。
基地逐渐动荡起来,还有人趁机浑水摸鱼,直接被日夜巡逻的警卫队抓了个典型,巡逻队展现出的强大武力暂时镇压住混乱的基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消息的流传,各种自制的口罩被大家带到脸上,即使知道起不到多大作用,也能够获得一点心理安慰。出门的人变得稀少,人与人间的距离不自觉拉开,甚至有人提出要单独住在一个宿舍。
担忧的情绪被压抑在心里,越积越多,就等着爆发的那一刻。
直到有天,一群狼狈的病人跑来基地大门前求助,巡警队无法对这些应该他们保护的民众出重手,劝解也没有效果,前来求助的人闹出极大的动静,将基地成员都吸引出来。
有些人想要和外面的人交流,却被巡警队阻拦。他们的情绪已经被压制到了极点,再次被警卫队拦住,他们情绪爆发,不管不顾地往大门口冲去。
有一个人带头,其余心情压抑地已经有些疯狂的人跟着冲上去。
巡警队还是没能控制住场面。
内外互相交流了信息,基地内的成员才知道外面的情况比基地里差太多。
那些没有加入官方基地,而是在城市里流浪的人,是在差不多相同的时间里,出现了相同的症状。他们同样没有重视,最多喝些收集到的治疗感冒的药物,有些没找到药物的人选择硬生生的熬着。
可是这些症状一直没有消失,反而越发严重,这时那些人才意识到不对,甚至因为很多人都出现了症状,都认为是种传染性极强的疾病,恐慌的情绪迅速流传,却没有巡逻队镇压。
有些出现症状的人心理逐渐扭曲,自己活不下去,也不想看见别人活下去,于是,危险再度增加,最终想要活下来的人不仅要拖着生病的身体想办法治疗,还要躲避随时可能出现的攻击。
外面的情况如同往人群里扔入炸弹一样,把大家炸得头晕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