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鸟藏
“我猜你在找这个,喏,它一定是真的。”他意有所指,瞥了崔时哲一眼。
危机一线拉开,崔时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怒意燃烧着他的心。崔时郢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时时刻刻在提醒他,这份爱是从崔时郢的手里抢来的。
他是个不被爱、卑劣的可怜虫。
然而比起愤怒,更多反而是害怕。
他害怕褚葳不要他,已经碰到禇葳给的温暖,再让他回到一个人,这太残忍,会让他生不如死。
“想要吗?你丢下他和我一起走,我给你,我还可以答应你,不会让你死。”
窗外阴云密布,层层叠叠堆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让人喘不过来气。
刚刚被砍的人还没死透,倒在地上,喉咙间的血泡一个接一个地往出冒,破碎的喉管发出桀然的呻吟声。
不需要最后一根稻草的重量,这里早就有人支撑不住被压垮,神经纤弱的一碰就碎。
听到崔时郢这么说,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的声音一连串响起,已经有很多人跪下扒住他的裤脚,求他给自己一条生路,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
崔时郢熨烫妥帖的西裤有了褶皱,他不悦拧眉,崔时哲爱笑,他不爱,冷着脸看人的时候就像寒冰地狱在锁定你,绵延万里的暴风雪让人喘不过气。
求他的几个人不敢再说话,竟跪在地上呜呜地哭。
在这里,崔时郢就是神明,无视其他囚犯虔诚地祈祷,只是看着褚葳,想要不再爱他的禇葳变成他炽热的信徒。
留在这里永远陪他,他是说了不会让禇葳死,却没说过会放他离开。
崔时郢闲庭若步,等着禇葳掉进他的陷阱里。
视线全都系在禇葳身上,都在看着他,等着他审判。
崔时哲僵硬地看着褚葳,生怕他再次选择弟弟。
刚刚还嘴硬说讨厌褚葳的陈书墨都忍不住看着禇葳,紧张地等着禇葳做决定。
明面是褚葳和崔时郢的对峙,实际上是除褚葳以外,崔时哲、崔时郢和陈书墨他们三个人的。
筹码是爱,不被爱的自动淘汰。
褚葳:“我选你……”
崔时郢的笑还没展开,听到禇葳继续说的话变得僵硬。
“那真的是疯了。”
都说崔时郢最恨他,崔时郢要是想杀他跟闹着玩一样,就算不杀,他也会受制于崔时郢,这种把命交给别人的感觉不好受。
褚葳是第一次来不习惯这个游戏,又不是真的傻逼。
眼看褚葳不上当,崔时郢僵硬地转了转头,举起手中那把染血的刀,“不爱我,那你就去死吧。”
崔时郢拿起手上的刀,预备杀死褚葳,一样能把他留在这里,让他陪自己。
“跑。”褚葳一声令下,已经准备拉着崔时哲跑,可手捞了个空,也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头一看,心直直下坠。
崔时哲握着崔时郢的刀,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像雪地里的红梅。
禇葳的世界变得安静,周围的喧嚣再无法侵略他的眼、耳、心。
错愕回头一瞥,他最后对着褚葳说:“快跑,躲进崔时郢的卧室,快跑。”
不等褚葳反应,一直在等机会的陈书墨拉起他的手,朝楼上跑。
双腿机械式地奔跑,耳边出现的蜂鸣声炸的褚葳耳朵疼,他被牵着没有目的没有尽头一样逃命,连眼前的建筑都变得模糊,一直往身后倒退,好晕。
随着门砰的一声被关上,褚葳才意识到自己心跳不正常,那么剧烈的运动,他的心却好像死了一样平静。
一旁的陈书墨看到,眼里晦涩一片,“你在为他难过?”
“我在为我自己难过。”褚葳说,他脸白得吓人,偏头直视陈书墨的眼睛,又不知道在骗谁,又重复了一遍:“我在为了我而难过。”
有什么可担心的?他本来就是一个人,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完全没关系。
是这样,他才不会在意,褚葳抓紧自己的衣襟,大力到五指充血。
陈书墨还想说什么,脸色突然一紧。
安静的房间内,门锁突然动了,急切摇晃发出卡塔卡塔的声音敲在禇葳和陈书墨的神经上。
“葳葳,是我,我是崔时哲,我还活着,快开门,崔时郢快追上来了。”
陈书墨看着禇葳,他的眼睛在听到声音的那刻突然亮了,像死木遇春,死白的脸也有了生气。
见门没开,门外的声音又急切起来。
“葳葳,葳葳你快开门啊,崔时郢真的快追上来了,你再不开我会死的。”
褚葳握住了把手。
第17章 和我哥抢人这事,我比较……
禇葳的体温渐渐传递到冰冷的古铜制手上,他的手微微轻颤。
陈书墨:“你不开吗?”
“不是他。”褚葳精致的脸上还是没有一点儿血色,他摇摇头,脸色很难看。
“如果是崔时哲,他不会在崔时郢追他的时候跑来这里,门口的人是……”褚葳抬起头,看向还在剧烈晃动的门锁,“是崔时郢。”
在禇葳眼里,崔时哲对他的感情很荒谬,而他对崔时哲没理由的信任更荒谬,心里清楚这不是他的作风,又控制不了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他的话,门外陷入诡异的安静,窗帘还是厚厚拉着,卧室的光线昏暗,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
崔时郢的声音传来,搁着门板有些失真。
“葳葳,你真的不乖,我刚死,你就勾引我哥……”
见褚葳猜到,崔时郢也懒得装,为爱模仿情敌这事也就崔时哲不把这当耻辱,能干得出来。
“现在我哥死了,你又勾引别的男人,这不太好吧?我哥的头七都还没过,他的眼睛说不定还在这里看着,你就和其他野男人待在我的屋子里,还不让我进,哈,太有意思了。”
崔时郢的尾音愉悦而狂悖。
陈书墨耳尖红了,不自在咳嗽了下,偷偷打量禇葳。
“既然离了男人不能活,宝贝儿你不如考虑我,给崔时哲戴绿帽这件事,我比较擅长,听话,快开门。”
褚葳平静地看着白色的房门,眼神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开的话,我会采取强制措施,吓到的话,记得来我怀里,我抱着哄。”
说完,匕首一下插进门板里露出染血的尖刃,左右扭了两下抽回去。
“葳葳,surprise!”缝隙里露出一只浅色的眼睛,语调兴奋到战栗。
不难猜出崔时郢闯进这里会发生什么,尤其这里还有张大床,丝绸质地的薄被,可以完好显露人形,像柔软的蝶翼那样混合光影在皮肤上划过,要是出了汗那更是不得了。
质地轻盈的丝绸被,会随着动作起伏出现褶皱,骨节泛粉的五指在难带的时候可以抓住它,又被另一支灼热宽厚稍大的手盖住,揪出手心里汗津津的薄被,鸠占鹊巢,把自己粗粝的手指嵌进他的掌心里,体温继而传递,无法疏解的燥热层层堆积。
用丝绸蒙住褚葳的时候,他会不会像白天鹅一样引颈发出濒死的呻吟。
对此,崔时郢很好奇。
他又拿匕首破开几条缝隙,眼看缝隙越来越大,再踹几脚,他就可以打开这扇门。
到那时候……
陈书墨:“这?不是崔时哲让我们往这逃的吗?他俩联合起来骗我们。”
怎么可能?这两兄弟完全是仇人,一个赛一个恨对方,巴不得对方死。
大概是双胞胎之间的化学反应,他们俩又是嫉妒心和占有欲都很强的黑心肠。
不喜欢一个人还能平安无事,一旦喜欢上同一个人,不择手段都要打败对方,就连对方喝口水都希望对方呛死。
褚葳:“崔时哲没有那么无聊。”
他环顾四周寻找求生的办法,一定有什么崔时哲没来得及说,一定有,不然他不会让自己进来。
或许连褚葳自己都没发现,他对崔时哲的信任已经到了一个谁都没办法撼动的地位。
在不会给爱之前,他先给了崔时哲最为珍贵的信任。
意识到这点,陈书墨一直压抑的苦涩开闸,“崔时哲崔时哲崔时哲,你满脑子都是崔时哲,你把我当死人吗?我呢?我呢?”
意识到自己话里的嫉妒,他冷笑一声,“也是,我连两个死人都不如,我有什么资格笑他俩?哈,他俩该亲的都亲了,我才是那个傻子,被你迷得找不到北,连厌恶都忘了。”
“不自觉被你吸引全部注意力,跟在你身后转悠,你却从来不为我停下,玩弄我好玩是吧?”
“既然你总会喜欢替身,那为什么不选我?选我啊。”
门外安静一瞬,传出更加激烈的砸门声。
褚葳不用看,都知道崔时郢应该又流血泪,给自己气得半死。
如果他还能死的话。
被关在门外的崔时郢都能气成神经,他的匕首一下比一下狠,都恨不得刀刀见血砍死陈书墨。
“葳葳。”
崔时郢语调缱绻如情人般温柔,寒意像蚂蚁一样爬满禇葳的背,代替主人在禇葳背上落下一连串冰冷的吻。
“你的魅力好大啊葳葳,怎么总有这么多不长眼的东西和我抢你,都杀了好不好?”
“还有禇葳,你也不乖,不听我的话,还对除我以外的男人示好,把你关起来怎么样?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腰带,说。”
【妈呀修罗场吗?我爱看多来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葳葳的魅力一如既往很勾人,妈咪很开心,请各位臭狗继续保持对我们葳葳的爱。】
【可不咋地,前脚成了寡夫,连老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后脚不仅被老公的弟弟追求,还被别有居心的野男人觊觎。】
【崔时郢的心理活动和我一模一样,每天起床发誓不当老婆的狗,刚发完就点开直播,被他迷得要死,破防了需要葳葳抱抱亲亲才能哄好。】
【你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好多人啊,播到哪了,我没错过紧要剧情吧,陈狗终于要亲老婆了吗?】
崔时郢不刺激陈书墨他就已经够疯,这一刺激让他都忘了自己是谁。
他撩了下头发,拢到脑后,原本被刘海挡住的眉眼全部暴露出来。
褚葳这才发现,他和崔氏兄弟一样,都有像刀一样锐利的眉骨。
上一篇:当恐怖小说家成为主神后
下一篇:猎罪[刑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