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鸟藏
砸门声一下跟着一下,白色的门板颤巍巍地发出呻吟,褚葳知道它快撑不住了。
“我们要死了。”陈书墨脱下外套,偏头点了下,扯开领带,露出一小块皮肤。
“早知道会被你迷成傻逼,我装什么装,真没意思,现在倒好,连求救也做不到。”外套、领带被他悉数扔在床上,偏头,他看向褚葳,眼里满是看到猎物的兴味。
他朝褚葳靠近,“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能做,你可以满足我的对吗?”
在陈书墨捏着褚葳精致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和自己接吻的瞬间,门也砰得一下被踹开。
死亡的寒气像猎枪一样包围这间屋子,让褚葳无处可逃。
发现崔时郢在看,陈书墨更加兴奋,他挑衅似的瞥了门口的人一眼,还有距离,能亲一口。
心脏密密麻麻起波浪,在被陈书墨欺身而下的瞬间,褚葳像猫一样的眼睛扫过衣柜,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拉着陈书墨躲了进去。
崔时郢胜券在握的表情一僵,视线定格在崔时郢苍白的骨手差一点点就要抓住褚葳的衣摆。
一切都好像慢动作回放,衣摆带起的风还困在他的掌心,人却像按了慢放键,下一瞬间就躲进衣柜里。
衣柜关上的动静很大,崔时郢都没反应过来,他足足愣了一分钟才接受一个事实,本来应该在广木上的禇葳又飞了。
又花了三秒钟才再次接受一个更沉重的事实。
原来事事顺着他、从不让他伤心的褚葳……不在了。
崔时郢明明拥有破坏一切的能力,可他现在却像一只被爱人遗弃的流浪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褚葳和崔时哲走得近,他并不在意,因为他确信,那只是哥哥借着和他相似的脸迷惑褚葳。
而他呢?就算他讨厌褚葳,三番四次赶褚葳走,褚葳最爱的人也还是他。
一定是他。
只要他摆出愿意回头爱褚葳,褚葳就一定会和他在一起。
可现在,不是说最爱他吗?为什么变了?为什么不选择他。
感情博弈输了之后,连待在下位的资格都没有。
崔时哲手一松,刀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也像他的心,四分五裂,可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连叫屈的资格都没有。
衣柜里的褚葳还抓着陈书墨的衣领,因为紧张半天手指僵硬没放开。
“葳葳。”
陈书墨艰难开口,刚说了两个字就被褚葳打断。
“闭嘴。”躲在衣柜里总让他想起崔时哲,如果这个时候系统突然开麦,让他那啥陈书墨,完成刚才没完成的事,他就把陈书墨剁了泡酒。
还好系统还算有节操,遗憾的人只有陈书墨。
他幽深的眼神一直盯着褚葳的唇,暗暗吞咽了下口水,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褚葳的唇一定很好亲。
陈书墨的眼神太露骨,褚葳瞪了他一眼,就这一眼都给陈书墨瞪爽了。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能玩吗?崔时哲也爱这样,但他从来都会分场合。
柜门外还堵着一个崔时郢。
见强取不行,崔时郢索性采取怀柔政策,“葳葳,我错了,你出来好不好,我保证不强迫你,只要你还喜欢我,我在下面都可以。”
“以前是我不懂珍惜,我错了葳葳,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褚葳自小被洗脑似的读了很多书,都是研究所强塞进他脑子的,每一本总结下来无非一个核心,要用善良包容一切伤害过你的人,这样才能达成大团圆结局。
褚葳:我可去你妈的大团圆。
书是没少读,道理也没少看,一个都没听进去,谁爱进地狱谁进,反正他褚葳不进。
只要他断得够快,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他。
给崔时郢第二次机会,就是给他第二次伤害自己的机遇。
不管他如何哀求,褚葳都不听一句,直到柜门外的人影渐渐陷入癫狂,一字一血泪地发誓。
“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渐渐地,崔时郢的声音消失不见,外面陷入死一样的安静,没有一点儿动静。
褚葳虚脱一般靠在衣柜里,看了陈书墨一眼,“还想亲我吗?”
陈书墨眼睛一亮,期待又克制,不想让自己在这份爱里看起来太狼狈,“可以吗?”
褚葳勾唇,“我会在推你出去前阉了你。”
他就是朵浓烈的玫瑰,吸引人靠近,又在想采摘的时候被他的荆棘刺伤。还会把你的心弄碎,可你又控制不住自己,只能爱他、为他着迷。
陈书墨脸上的笑一僵,双眸深深地看了褚葳一眼,气他像逗一条狗那样耍他玩又不真给他戴上项圈,让他成为褚葳的狗。
“没有,你想多了,我也没有很想被你亲。”有的人死了之后只有嘴皮子硬到千年不腐烂。
见刚刚欺负他的陈书墨被他整回去,褚葳这才觉得堵在心里的气顺了。
他透过柜门一扫,崔时郢不在。
陈书墨:“现在没有办法知道外面的情况,这对我们很不利。”
困难是死的,人是活的,想知道外面的情况不很简单吗?褚葳再一次利用漏洞,悄悄打开弹幕观察。
【别墅门开了,也不知道葳葳看没看见。】
【还不知道崔时哲在哪,其实这几个野男人里,我勉强看好他,他在的时候葳葳从来没有受过伤,你看现在,那脖子后面都有刀口。】
褚葳愣愣地摸了下自己的脖颈,摸到一条血痂,像猫挠一样。
眼前的弹幕像雪花一样晕开模糊看不清,只有那句——还不知道崔时哲在哪,在褚葳心里,慢慢放大,像落雪一样寂寞无声,绵延万里。
禇葳握紧拳头,安抚自己快要破胸而出的情绪。
崔时哲最好保证自己死透了,不然他一定会把他的血打出来,沾着写个再也不敢了,逞什么英雄啊,怎么敢让他这么难过?
第18章 对我心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打算出去,一直窝在这里不是办法。”褚葳推开衣柜门,悄悄观察有没人在。
身子刚探出去,就被一股力量拉住动弹不得,褚葳回头一看,是陷入阴影的陈书墨。
“是觉得待在这里没有出路,还是想出去找崔时哲?”
旁边人的声音像一道寒冰那样,劈开所有得救后的庆幸。
沉木的味道慢慢扩散、萦绕,禇葳的大脑被这味道熏得停止运作,他竟一时也回答不出来是为了什么。
“我不想让你去,坦白来说我嫉妒崔时哲,想让他就这么死了……”陈书墨耸耸肩,想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颤动的喉结却出卖了他的紧张,“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涉险。”
“问题答案不重要,我要出去才重要。”
褚葳一根根掰开陈书墨的手,陈书墨也跟他较上劲儿。
“你为什么老让我生气?”禇葳漂亮的眼睛被怒火淬染的更亮,见掰不动索性一口咬下去。
陈书墨纵容禇葳咬他,中毒一样,痴痴的凝望禇葳眼里他自己的倒影,“对我心软可不是好习惯,咬得再狠一点。”
都这样了还挑衅他?怒火占据禇葳的眼睛,咬的更深。
牙齿穿破皮肤直至血肉瞬间的痛让陈书墨笑了,你看,禇葳多乖,这下他多了一个可以炫耀的烙印,陈书墨都能想象到其他两个气急败坏的样子。
“宝贝儿做得好。”陈书墨故作轻松地替禇葳捋好耳侧的头发,拿一颗温热的真心做赌,低声引诱道:“不如回头看看我,崔时哲能为你做的我同样能做,还会比他做的更好。”
陈书墨现在才意识到他过去错的有多离谱,这么多人围着葳葳,他当然要雄竞,展示所有的优点,打败其他竞争者。
爱上一个人,就像创立一种独属于他的宗教,只要他的神明能垂怜他,接受他的供奉,他就会成为最虔诚、最狂热的教徒
褚葳松开牙,擦掉唇上沾的血,性感得要命,眼里闪烁着挑衅的兴味,扯住陈书墨的领带、勒紧:“要我回头看到你,你才肯为我做事,那你可比不上崔时哲。”
陈书墨瞳孔微缩,喉结上下动了下,嘴角勾起一个优雅的弧度,手指缠上禇葳的金色卷发,眼神晦暗看着那缕头发被攥入他的掌心:“你留在这里,我出去找崔时哲。”
找到后、杀掉。
太过离谱,连褚葳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你别想让我也欠你一条命。”
“我倒也想这样,如果是我就好了。”
现在如鲠在喉的人应该是崔时哲。
陈书墨安静的像一座古朴沉静的山,可内心翻腾轰鸣。崔时哲啊崔时哲,你可真是居心叵测,连死了都不让他安宁。
活人怎么比得过死人,还是第一个为褚葳死的,他就算现在死了,也比不过崔时哲在褚葳心里的地位。
真是恶毒,就连死,都得算计占据褚葳心里最在意的位置。
“你听我说,别墅门开了,我们都不是傻子,别墅外肯定有东西。”
按照褚葳的猜测,如果只是在这里苟着,可以通关,但积分不多,打出正常结局不在他的考虑内。
系统:【恭喜宿主褚葳触发支线任务,探究这栋别墅内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褚葳燃起野心,这下他更要出去。
确定崔时郢不在这里,褚葳踏出柜子,踩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低头一看,是破掉露出棉絮的枕头,整个卧室也是一片狼藉。他不肯出来,崔时郢把怒火发泄到这间屋上。
窗帘也破破烂烂,一侧的杆子还倒了,别墅外的阴云密布和枯树被框住切割,斗柜上也有刀劈过的痕迹,黑色的漆面破了露出木质的纹理。
陈书墨现在有一种微妙的胜利感,崔时郢也在因为崔时哲的手段生气,孤零零像条狗,而他身边还有褚葳。
带这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陈书墨凉凉开口,“看来崔时郢真的很生气。”
怎么没给气死……啊不、他已经死了,一个死人,也想和活人抢褚葳,不知天高地厚。
“管他呢,先出去。”
出来一看,别墅突然变得很破旧,扶手上爬满蛛网和荆棘,有的地方还潮湿生了霉斑,地板也翘边,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上一篇:当恐怖小说家成为主神后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