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向深渊祈祷 第174章

作者:愚人歌者 标签: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成长 ABO 推理悬疑

如果那天她没有闯入LSA实验中心的病房,没有邀请那孩子进入AGB,现在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他很喜欢这个工作。”

夏青的声音打断了劳拉的思绪,她侧过脸,只见对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一直陷入紧绷和沉默的青年此刻眼中像是有什么生动的光芒流淌着。

“徐长嬴就是这样的人,他擅长很多东西,但最后选择的一定是最喜欢的。”

劳拉怔住了,下一秒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意涌上她的胸腔和喉咙,让她不由自主地在海风中咳了一声,随即有些匆忙地别开脸,“原来是这样——”

话音未落,距离几人不远处的停机坪响起了直升机的轰鸣声,时间到了。

赵洋等人这时看见一群全副武装的人走上了甲板,领头的正是安柏,与平时一直穿着西装在幕后指挥不同,此次这个金发俄罗斯男人穿着战术马甲背着冲锋枪,显得更加挺拔高大。

像是知道劳拉在哪儿一样,安柏在停机坪前突然停下脚步,在南太平洋的日光下抬起头,食指与中指合并在太阳穴轻点了一下,冲女性alpha警督做了一个潇洒无比的波兰两指敬礼。

如果不是A队所有人荷枪实弹,配上他那张英俊嚣张的脸,还以为是在拍时尚大片。

“蠢货。”

劳拉用俄语骂了一声,但还是对这个AGB亚洲局长竖了拇指,示意一切顺利。

毕竟,最危险的A队本来该是由她负责。

17点30分,载着A队的直升机腾空而起,将会在半小时后准时降落在150海里外的SEL号上,并为15分钟后抵达的B队清扫甲板。

“好了,各位,该我们准备了。”

劳拉站直了身体,回过头冲着站在甲板上的“D队”笑了笑,转身走下了楼梯。

离出发还有10分钟的时候,夏青攥着手心里的银色项链回到了一层船舱。

超级游艇的内部空间非常宽阔,B队所有人都已经整装待发,虽然面对的任务充满未知和难度,但平均年纪在35岁以上的精英专员却无一人显示出紧张或不安,大多数人都在习惯性地为缓解压力而从容交谈着。

“机灵点,别冲动,跟在劳拉的后面,别抢在人前面。”

在通往二层甲板的楼梯上,与夏青站在一起的赵洋也抓住齐枫的胳膊,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皱着眉叮嘱道:“知道吗?这又不是国内广州,不是该你送死的地方。”

齐枫并没有被编入B队,她在参加LEBEN调查行动的这大半个月一直都跟在劳拉的身后,并且很快就与女性alpha警督培养出了默契,因而被编入了C队,在赵洋等人后面出发。

“我知道,”同样全副武装的齐枫看了看赵洋,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夏青和蔡司,也低声道:“你们也一定注意安全。”

四人挤在狭窄的楼梯道里,几个月来的并肩作战已经使彼此褪去了一开始的各种偏见和隔阂,尽管最核心的人不在,但此刻每一个人的心里想法都是一样的——决不能再失去一个人了。

“一会儿见。”

赵洋狠狠抱住了齐枫,他其实很想说等他们将徐长嬴接回来,但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忐忑还是没有让他说出口,于是他只是重重拍了两下齐枫的后背,就在船舱外骤然响起的直升机轰鸣声中松开了手。

在B队的直升机出发了20分钟后,众人的耳麦里传来了安柏的声音:

“The deck has been cleared.”

甲板清理干净。

直升机舱里的气氛瞬间缓和了许多,有一人还笑着道了一声“lucky”。

蔡司也抬起头,看见了对面与范伦丁坐在一起的夏青,极优性alpha与临时出动的安柏一样,都是衬衫外穿着战术背心,只是夏青并没有背冲锋枪,只配了一把徐长嬴的伯莱|塔92。

乍一看,没有人会觉得这人是站在LSA体系顶端的科学家,只会觉得这是最标准的AGB专员。

某种层面上,蔡司微微皱起眉想着,这两人有点过于相像了。

“还是没有变化吗?”

就在这时,夏青的声音响起。

蔡司抬起眼,只见夏青定定地看着自己,于是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点了点头,“一直没有,应该还是在5层或6层。”

SEL所在的游轮总共有15层甲板,尽管对于船舶内部的布局无法确认,但再怎么改造,船舶的总体布局一定还是会与商业游轮类似——越靠近顶层停机坪的舱室级别越高。

而由于此次海上行动的人数规模有限,所以需要避开武装人数最多,也是最危险的顶层甲板。

一小时前,Wiesler系统后台终于显示出徐长嬴的定位信号,尽管就像劳拉担心的那样,这背后很有可能是LEBEN的陷阱,但这也成为营救beta的最后一个机会。

因此,在短暂商议之后,安柏和劳拉确定了一个当下最稳妥的计划——在A队在驾驶舱切断监控网络后,夏青等四人才能从B队中脱离,根据定位进入徐长嬴所在的甲板楼层。

蔡司意识到自己过于关注那个坐标,甚至都影响到了身边的几人,这一点在执行任务中过于危险,于是他最后盯着表盘定定看了一眼,就将腕表熄屏了。

坐在他身侧的赵洋自然知道他的意图,于是也主动移开了视线。

“说起来,之前安柏好像提过,这个Wiesler和第三代弥赛亚用的什么微型炸弹是一样的?”

摇晃的空客EC225里,赵洋抱着冲锋枪又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

“其实不是微型炸弹,都是可植入微机电系统,也就是iMEMS,这种前沿科技在近几年已经被投入市场。”

坐在机舱对面的夏青简练地解释着,“弥赛亚使用的并不是最尖端的技术,而是一个丹麦药企的成品,原产品的用途是移植在心脏的肺动脉内侧,远程监控患者身体的生理数据并控制药物释放,但是他改写了后台系统,并替换了微型泵里的药物。”

“所以这个普通的医疗产品才会成为身体里的微型炸弹,不仅能让弥赛亚实时监控永生会贵族的所在,也能远程就杀掉这些人。”

明明夏青使用的是陈述性语气,但赵洋等人听了还是不禁心里发寒,毕竟就算是AGB专员也很难接触到这种级别的高科技犯罪,想来放眼国际,也只有LEBEN组织的首领才会使用这种冷血手段。

赵洋之所以会提到这一点,是因为就在两天前,他们在洛杉矶忙得焦头烂额之时,亚洲分局传来了一则日本某议员死亡的消息,死因正是这iMEMS产品,明明不过只有毫米级别大小,但却因为在血管里释放了70纳克的肉毒杆菌毒素,就瞬间导致了严重的呼吸肌麻痹。

肉毒杆菌毒素是当今世界上毒性最强的物质之一,比**还要毒上一百倍,致死剂量极小,也因此被弥赛亚用作这种微机电系统的投毒药物。

这个官员很快就被查明是80年代就加入LEBEN的高级成员,并且在过去的10年一直接受了永生会的医疗服务,他是在LSA大会之后接收到内部情报,在私人医院接受全身CT扫描,发现了不知何时自己身体里也被放置了这个如同芯片大小的装置。

“但是为什么那个日本人是在做手术取出iMEMS时毒发死亡的?”蔡司也开口问道,他皱着眉,“这种微型装置总不能有监听功能吧。”

“没有,但做到这一点很简单,”夏青平静道,“这个装置本就是实时监测生理参数,智能化调控药物的释放,想来弥赛亚预设了一种‘治疗方案’,当人体的心率、血压等参数达到某一级别就自动释放毒素,例如人体在接受麻醉手术中的体征参数。”

“我靠,”赵洋忍不住在直升机轰隆隆的背景音里骂了一句,“这岂不是给这些贵族们身体里装上了无法拆卸的遥控|炸弹,怪不得屋大维这些人斗不过弥赛亚。”

“这样看上去,弥赛亚早就渗透进了屋大维的永生会,后者从始至终都没有占据上风,”蔡司扣着下巴上的头盔带子,眼底露出了些许冷意,“但这两者敌对是好事,尤其是斗的如此激烈。”

如果不是emperor阵营的叛变,无论是AGB,还是各国的国家安全部门,也许不知要花多久才能深入LEBEN这个庞大的世界级犯罪组织。

毕竟如果2004年的反LEBEN国际行动不是在那些政客寡头的控制下故意包庇了伊甸园体系,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赵洋的脑海里在这一刻闪过了很多画面,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赵修奕模糊的脸,他不禁沉默着攥紧了手指。

“所以,可能正是因为为了防备弥赛亚通过iMEMS得知永生会的定位,屋大维的人才会在运送人质和过程中一直采用了信号屏蔽装备。”

出神之际,赵洋突然听见夏青又开口这么说道,他怔怔地反应了一秒,才知道他是在说过去的60多个小时里徐长嬴失去信号这件事。

赵洋抬起脸,看见坐在机舱对面的青年静静抬着眼看着自己脑袋旁的舷窗外,他似乎并不是说给他们听,而是说给自己。

似乎只有说服自己这样相信着,他才能支撑到现在。

但未等赵洋再深思下去,舱门方向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秒他就听见塞缪尔的声音在机舱和反屏蔽耳麦里响起。

“3分钟后降落,做好准备。”

直升机舱门拉开的那一刻,狂风裹挟着清晰的海洋味道灌入了整个空客EC225的内部,16人的队伍有序地跳下停机坪,赵洋一抬眼就看见甲板上3名负责接应的A队成员。

安柏带领的A队此刻已经进入了顶层甲板,正在驾驶舱外与负责看守的LEBEN武装成员交火,但他们已经提前将靠近停机坪的竖向交通清理干净,因此塞缪尔率先带着8名B队队员从他们所在的11层阳光甲板下降至8层。

那也是情报中,最有可能是永生会的医疗中心所在的层数。

5分钟后,等候在11层的夏青等人的耳麦里传来了塞缪尔的指令,“确认目标地点,第二队下来。”

话音落下,电梯也重新上升,蔡司与夏青对视一眼,带着第二波人就踏入了电梯。

毕竟是原型是10亿美金打造的商业游轮,8个全副武装的刑事精英站在豪华的观光电梯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光滑洁净的玻璃外是无边无际的海洋,蔡司等人沉默着,伴随着高速电梯的运作,所有人宛若直直坠入了海中。

“叮。”

鎏金的电梯门向两侧打开,与11层不同,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铺着大理石地面的简单走廊,第一波下来的两名专员已经守在电梯口旁等待着他们,待蔡司等人向右转过,这才看见交火之后的场面。

之间右转走廊很短,不过五十步,尽头是一扇重型门,而走廊里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个手持武器的雇佣兵,与绿洲号游艇上的武装分子不同,这些雇佣兵穿着正装,手里也是统一的USP手枪,显然等级更高。

赵洋扫了一眼墙壁上的弹痕和血迹,以及没有负伤的AGB专员,不由得在心里也暗自感叹安柏与劳拉亲自挑选的专员素质,就连临时组建的队伍都能有这样的协同力。

重型合金门很明显正是永生会后期改造的,大致有接近三米的高度,侧面还有密码感应装置,塞缪尔身侧的亚洲专员陈拿着冲锋枪,弯腰翻动着脚下雇佣兵的衣服,很快就掏出了一个IC卡。

然而当陈将沾血的IC卡贴在感应处时,门锁装置却又显示级别不够,没想到这些雇佣兵是没有资格进入这道门之后的。

陈专员低声骂了一句,将IC卡丢回在雇佣兵身上,下一秒就动作迅速地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了什么,与身侧的另一个美国专员快速组装了起来。

不过30秒,两个专员就熟练地在重型门的结构点位上粘上了4个小型C|4**,“后退。”

塞缪尔与蔡司站在最前面,B队所有人都向后退了十米左右,三秒后只听“轰”的一声,重型门瞬间被爆破开,行动专员鱼贯而入,在还未来得及观察周围环境时,就与赶来的守卫发生了枪战。

由于交火在预料之中,大约2分钟之后,回荡在空旷空间里的枪声就停歇了下来,B队击毙和击伤了7名守卫,但己方只有一名北美专员的上臂被子弹擦出一道比较深的伤口。

等到交火结束之后,赵洋等人才将将放松警惕,终于能够仔细观察一下自己所处的空间,而就在这一抬眼,不由得都愣住了。

赵洋在过去的人生里其实还没有进过豪华游轮,所以当他站在开阔的犹如商场中庭的甲板,抬起头看见现代感十足的三层内部结构时由不得愣住了。

但实际上,他们所处的甲板的确是游轮原本的商业步行街区,从8层一直到10层按照原本的规划应该与陆地的高级商场一样,每一层都该被排满了奢侈品店铺和高档餐厅,然而现在这个庞大的空间却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海上顶级医院。

原本奢华的内部装修已经被全部拆除,整个空间已被替换为洁白高端的医院设计,不知为何,整个医疗中心似乎并没有受到游轮其他甲板20分钟前就开始的交火影响,在中庭的服务中心甚至还有趴在地上躲避流弹的医护人员。

很快,塞缪尔率先上前,带领三个专员压制住了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并迅速逼问起60多名孩子在哪儿,但是无论是秃头的中年加拿大人,还是其他三个年轻的男女却都一脸惊恐地否认孩子的存在。

“你认识?”蔡司拎着冲锋枪,对着站在一旁盯着那四个白大褂的夏青问道。

“嗯,那个中年男人我在多伦多的会议上见过,”极优性alpha的记忆力非常好,他的语气平静但笃定,“我记得他是多伦多本地一个大学实验室的负责人。”

“LSA还真是专属于LEBEN的人才资源市场,”赵洋也走了过来,原本说好他和范伦丁要负责守着夏青,但枪火一响起他就条件反射加入了一线,帮助其他人清扫了右前翼的三名雇佣兵。

赵洋擦了擦脸颊上的血珠,忍不住吐槽道:“LSA可比现在国内警校还稳定,这不是包分配吗?”

蔡司一直紧绷的神经被这个地狱笑话骤然放松,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未等他们有闲谈的喘息时间,塞缪尔等人就不敢再浪费时间,他们将那四个医护人员拷了起来,立刻让B队散为四队分头快速搜查整个医疗中心。

由于D队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安柏成功进入驾驶舱切断监控系统的消息,所以蔡司夏青四人也仍然履行着身为B队队员的职责,他们被分配进入9层甲板搜查儿童们。

然而一进入这硕大的医疗中心,夏青就皱起眉头:“这里的规模绝不可能只有120个员工能够经营。”

这个15万吨的巨型游轮的三层甲板,加在一起最起码有三万平方的面积,规模已经与北美的一些高端病院持平,四人刚登上九层甲板右侧,就经过了开阔的化验中心,里面的摆放着数十台昂贵尖端的检测仪器。

“现在肯定并不是鼎盛时期,毕竟屋大维本人都只能躲在这艘游轮上,为了长期打算,人员肯定有削减,”蔡司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抬起腕表,看了一眼就迅速收起了视线。

“在几层?”敏锐的赵洋直接问道。

“6层,海拔高度比我们低10米,应该是中间偏向船尾一截距离。”

一想到徐长嬴可能就在自己楼下,赵洋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狠狠震颤了一下,但他们都知道现在还不行,安柏还没有对他们发讯号,监控系统没有切断,屋大维的人就有可能通过监控看到他们的行动,并将beta快速转移,甚至屏蔽信号。

但未等赵洋等人心里分析下去,他们突然听见10层的东北方向传来一声枪响,下一秒,每个人的耳麦里传来一个专员用英语提醒的声音:“所有人注意,医疗中心还残有武装分子。”

众人心下了然,果然这么大的医疗中心不可能只有7个守卫,每一个人的精神不由得再次绷紧了些,而在D队里,蔡司调整了一下站位,他与范伦丁一起走在前面开道,赵洋习惯性地在队伍末尾殿后——就像在LSA时那样。

就在四人即将穿过化验中心进入内部走廊之时,感官更加敏锐的夏青突然低声开口道:“前面有人。”

话音落下,夏青已经将手中的伯莱|塔上了膛,蔡司与范伦丁对视了一眼,赵洋也默契地站在了他们二人的身后。

退役海军出身的范伦丁一只手持枪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门把手,下一秒,在接受到长官的指示后,一把推开了房间的门,专员们反应迅速地冲进房间举起枪指向里面的人:“不许动!”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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