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向深渊祈祷 第90章

作者:愚人歌者 标签: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成长 ABO 推理悬疑

“IGO在90年代交给了AGB的十字会一个任务。”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正是安柏,他面色平静,看向两位已经共事了三年多的同伴:“任务内容是接近当时如日中天的弥赛亚,并且保留AGB的身份。”

肖和蓝斯都愣住了,眼眸瞬间睁大。

“没错——就是做LEBEN中的双面间谍,而当时唯一愿意接下这个任务的正是十字会的NO.2,”安柏将烟头扔进纸杯,好整以暇地靠在茶水台上,轻轻笑了一下:

“但是,人一旦落进了黑暗之中,黑与白就分不清了,从2000年起,IGO和AGB的高层就已经逐渐怀疑劳伦斯的身份——他们怀疑他是否已经被LEBEN同化,因为除了劳伦斯自己,谁也无法确认他向LEBEN效忠的行为是演戏,还是出于本心。”

“那,”肖一脸震惊,他下意识想问为什么安柏会知道,但他还是把问题咽了回去,继而问道:“难道劳伦斯现在仍然潜伏在LEBEN的残党里吗?所以才会给我们泄露恐怖袭击的信息。”

这么一想,目前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为什么劳伦斯会知晓暴恐行动,为什么会主动提供给他们车厢信息。

毕竟,这可是十字会里的最强专员。

“不,我提到这个间谍任务,想解释的不是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劳伦斯知道暴恐事件,而是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暴恐事件选在东京?”

蓝斯皱起眉头,不解道:“为什么是第一个问题?”

“因为劳伦斯确实已经叛变了。”

茶水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因为震惊,肖手指中的香烟掉落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色淡漠的安柏。

“安柏,”劳拉冷冷地抬起眼,眼中满是阴翳之色:“你知道的,IGO的调查档案并不可信。”

“9个小时之前确实可以这么说,”安柏重新叼起一根烟点燃,缓缓开口道:“但是,刚刚的南美人已经说出了答案——弥赛亚的某些东西不见了,并不在他们这些残党的手里。”

肖突然明白了安柏要说什么,在他震惊的目光中,俄罗斯专员将烟递到劳拉的面前,低声道:“你已经猜到了,但是不敢承认。”

“劳伦斯现在是不同于南美人他们这伙残党的,另一波LEBEN残党。”

劳拉盯着安柏手中递来的香烟,最终还是没有接过,而是抬起眼,对上了蓝斯的黑色眼睛,随即别开了脸。

“如果劳伦斯没有叛变,他就应该在04年回到AGB,但他没有。”

“在04年第二代弥赛亚死后,劳伦斯应该拿了某些极为重要的东**自逃亡,并且作为残党的一支蛰伏在世界上,导致了另一波的LEBEN余孽忌惮和仇恨这个叛徒,以至于获取了他在东京的行踪后,立刻制定了这个恐怖袭击计划。

一方面是向全世界宣扬自己的正统地位,另一方面,他们想要逼劳伦斯再次出面。”

蓝斯不可思议地看向安柏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一分钟前,你所说的日本人已经提供了关键的信息,足以让我联想起一些早就存在的疑惑。”安柏收回了劳拉面前的香烟。

肖低头擦了擦眼镜,低声道:“我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劳伦斯居然会叛变,他究竟拿了弥赛亚的什么,导致这些恐怖分子和他都如此趋之如骛。”

蓝斯:“黄金,巨额存款,成员名单,或是未公开的罪行证据?”

劳拉这时终于开口了,她定定道:“这些都不是会让劳伦斯叛变的东西。”

“其实,蓝斯一开始说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安柏平静道,抬起眼看向三人,他若有所思道:

“你们还记得2005年北美分局办理的旧金山亿万富豪被刺案吗?”

“哪一个富豪?”肖微微皱起眉头。

“是一家大型制药集团的董事长,我记得,是一个中国人。”说着,安柏背后的手提电脑发出了文件传输完成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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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LOVE HOTEL。

台风在过了零点之后就逐渐减弱,风声和窗框声音都小了很多。

丘比特主题房的红心床上空空无人,因为入住的两个少年在床边的地毯上打起了地铺。

哭和吵架都是很耗费精力的事情,所以徐长嬴一躺在被子做的地铺里,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夏青,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因为你是beta才喜欢你呢?”徐长嬴侧过身子,如同一个八爪鱼扒在一旁的少年的身上。

夏青低着头,伸出左手摸着徐长嬴脖子上颜色越发深红的印子,那神情不像是两个人刚表完白在贴在一起,而像是在查看他亲手打造的机器人哪里出了故障。

“因为你是笨蛋。”被问了好几次,夏青终于有些烦了,他干脆闭上酸涩的眼睛,低头搂住了徐长嬴的脖子,假装开始睡觉。

“虽然我没有你那么聪明,但——啊我要被闷死了,呼吸不了了,放开我——”

徐长嬴的脸被闷在夏青怀里,他一出声就被搂的更紧,导致他被迫闭麦。

好一会儿,徐长嬴的鼻子里只剩下了一股沐浴露的淡淡香气,终于,他一被夏青松开就立刻翻过身大口喘气。

“你的力气比我还大,明明你比我更像alpha。”徐长嬴揉了揉被压变形的鼻子,嘟囔道。

夏青仍然保持着侧躺的姿势,闭着眼睛,昏黄的灯光将他的睫毛在脸上铺出一小片阴影,他语气平静道:“第二性别与第一性别之间的生理差距在个体层面并不存在,是你的锻炼不够。”

徐长嬴又转向夏青,眼睛盯着那张清丽的面庞,笑嘻嘻道:“那你那么纠结我们俩之间的性别干什么?你是不是beta我都喜欢你呀。”

夏青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即他睁开眼,露出了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你没有发现吗?过分注意性别的并不是我,你在生活中对于beta的关注远超过正常的程度。”

“你是说这个呀,”徐长嬴仰着头看向夏青的脸,随即他向上挪了挪,直到与夏青齐平,他才平躺下来,看向天花板。

“因为你应该也听说了,我和其他优性alpha或者很多alpha不一样,我在分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会分化成beta,我的老爹就是beta,所以我有时候觉得beta被划出我的世界很奇怪。”

徐长嬴语气泰然自若,似乎早就知道外界对他自己的讨论,“不过我老爸三年前死了,我们家现在就是纯粹的第二性别家庭了。”

“我从小就以为我会成为他那样的beta,结果现在不能了。”

“我知道,”夏青看着一点也不悲伤的优性alpha,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血红色的掐痕上,“同学之间说过,你爸爸是国际记者。”

“其实,他是在我10岁那年才跳槽去国际新闻社的,”徐长嬴谈起死去的父亲,表情突然变得很柔和高兴,“你知道吗?他在以前被叫做星期三先生。”

“为什么?”

“因为他之前在广州电视台当记者,每周三有一个民生节目,他会固定出外景,然后他长得又特别帅,能力又强,所以观众都叫他‘星期三的那个帅哥’。”

徐长嬴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我小时候每个星期还会去电视台的邮箱里拿我爸的信,好多市民会给他写表白信,和齐枫她爸不分上下。”

“当然,这是因为电视台不会标出第二性别,所以很多人不知道他是beta,”徐长嬴转过头看向夏青,“其实我老爹他还是当年的文科状元,最好的新闻系毕业的,但是一直到他辞职,他都没有机会做上自己的节目。”

夏青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徐长嬴的眼睛,却发现那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灰色的颜色。

“所以他就背了一个大包去了国外,虽然他在电视台的时候只要有别人不想去的苦差,比如地震台风这种报道他就会主动会去做,他还去刚果拍过埃博拉纪录片呢,但他跳槽之后做的工作更危险了。”

夏青轻声道:“他是怎么去世的?”

徐长嬴望着天花板上的粉红壁纸,眨了眨眼睛,“车子掉进河里了,听说摄像师同事也都一起遇难了。”

“虽然好多人都说他很不幸,钻牛角尖,但是我总觉得,”徐长嬴摸了摸鼻子,笑了起来:“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应该是很高兴的。”

徐长嬴侧过身子,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与夏青的眼睛对视着,“放心啦,我才不是喜欢beta呢,你就算是alpha我也喜欢。”

夏青望着他没有说话,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以至于徐长嬴能够看见夏青眼睛中微小的红血丝,以及还有些红的眼眶,于是他看着看着,快速地亲了一下那只眼睛。

夏青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白皙的脸庞瞬间红了,下一秒就看见得意偷笑的始作俑者。

徐长嬴还没嘚瑟两秒,他的脸就被两只手给按住了,那力气很大,他瞬间动弹不得,他道:“夏青,你要干什么?”

夏青脸还红着,但神情阴沉,“我要还回来。”

“我又不是不给你亲,干嘛要按着我,”徐长嬴一脸欠揍,眨了眨眼,“我的脸好痛哦。”

说罢,优性alpha就感觉捏着自己脸的力度更大了,随即他就闻到了夏青头发上的淡淡的香味。

不是信息素,只是夏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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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个案子,”劳拉抬起眼,看向安柏,“我记得你也参与了,因为那是LEBEN之后等级最高的红色案件,那时我正被别的案子绊住了。”

茶水间里,俄罗斯专员在氤氲的烟雾中点了点头,道:“没错,但实际上那并不是富豪被刺案——而是抓捕案。”

“那是2005年的3月,美国药监局也就是FDA,FBI主动与AGB合作,一起前往旧金山的一个庄园里抓捕这个生物制药界的巨头。

这个富豪名下的制药企业就是至今都比较有名的VIDA生物制药,这是一家在90年代迅速崛起的跨国制药集团,它在短短十年里就占据了整个北美与欧洲的止痛药和抗癌药市场,到了1999年,VIDA的市值就超过了千亿,跻身北美生物制药市场的前十。

然而,实际上从千禧年开始,FDA就已经将VIDA列入了重点调查目标之中,首先是因为VIDA与其他龙头制药企业一样,都有非法进行人体试药实验的劣行,尤其非洲、中东、东南亚这些贫困地区往往是重灾区,他们每次实验完成,就将实验者弃之不顾。

其次,一款名为DoloraX的止痛药在97年后成为了其股市大涨的关键药物,在资本的推动下,DX先是在北美的诊所推开,随即就进驻了数十个发达国家,只是从千禧年开始,各地渐渐出现了DX成瘾的声音,且无一例外都被压了下去,FDA终于开始调查,但很快就被吓退了。

因为,可以称得上奇怪的是,如此庞大规模的跨国制药集团的法人居然是一个中国人,此人姓夏,他个人持股就有15%,加上其妻子的股份10%,成为了真正的掌权者。但这个集团背后的势力却复杂的可怕,除了持有原始股的夏,其他的大股东居然是赫赫有名的诺伦、阿卡莱这些金融寡头。

因此2005年,FDA等部门才做足准备,与AGB北美分局一同制定了抓捕计划。”

毕竟都是AGB专员,其他三人对于这个案子的情报还算有所耳闻,劳拉微微蹙起眉头:“我这些都听说过,那时LEBEN刚覆灭一年,所有人都杯弓蛇影,这个VIDA不用多想就与LEBEN的利益链有关,但你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安柏这时看向肖和蓝斯,挑了挑眉道:“诚然,那时居于27号排名的我无法成为核心办案人员,所以我就又习惯性用一些自己的方式获得了内部文件。”

此刻,肖、蓝斯这两个年长些的专员才知晓原来安柏一直以来,都会黑入系统获得AGB的机密文件,两人对视一眼,了然地假装没听懂,继续倾听安柏的“故事。”

“DX并非普通成瘾性的止疼药,将其包装成合规药物的危害远不止于此,”安柏定定地看向劳拉,低声道:“它可以直接影响第二性别的等级。”

劳拉愣住了,肖与蓝斯的脸色也彻底变了——那不就是这次恐怖分子使用的禁药?

安柏道:“没错,我立刻就联想到了DX,正如我们看到这样,能够提升信息素,哪怕是有严重毒性、时效短暂的致命缺点,都是会对社会带来严重动荡影响的药物——我不确定这次LEBEN残党使用的是否为已经升级过的DX,但这都说明了VIDA和那个夏,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劳拉立刻追问道:“那机密卷宗里具体写了什么——VIDA与LEBEN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冷色灯光照在四个AGB专员的面庞上,薄薄的门板外是来来往往的政府职员,而门里的亚洲01小组的每一个人,在这一刻都意识到了海上冰山的存在。

“对于LEBEN这种宣扬alpha至上的极端组织,信息素等级是区分人类优劣等级的根本指标,因此DX的研制对于LEBEN而言是至关重要的。

IGO对于VIDA的调查一直持续到现在还没有结束,可以肯定的是这一药物的研发从VIDA还没有成立之前就已经开始,而夏这个人的出现推动了LEBEN发生了质的改变,因此他的地位,远比社会层面的还要高。”

肖轻声道:“一个年轻的没有财团支撑的中国人,在LEBEN中的地位会高到哪里去?”

毕竟诺伦、阿卡来这些有着悠久辉煌历史的石油、金融和化工等领域的寡头都在LEBEN的势力之中,尽管在2004年的LEBEN覆灭事件中都被牵扯,但无一被伤及根本。

安柏看向同伴,他那双清透的蓝眼睛蕴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一秒后,他的声音缓缓响起:“最高。”

劳拉僵硬地扭过脸看向俄罗斯专员:“你说什么?”

“IGO在机密档案库里,将05年的VIDA案卷宗收录进了LEBEN组织卷宗里,并将其等级列为最高,这是因为在针对LEBEN的后续调查中,他们发现了夏,以及劳伦斯两人,在十年前就开始策划并改编了LEBEN的权力组织。”

在听到劳伦斯名字之时,肖等人才意识到为什么安柏会将这些事全部串联在一起。

“虽然撰写卷宗的十字会专员都没有搞清楚,劳伦斯与这个中国人是如何结党的,但是他们俩之间的确产生了极为密切的利益关系。

LEBEN自从中东诞生以来,一直到80年代末,仍然保持着一种传统的,类似于宗教大家长制的权力结构,以第一、第二代弥赛亚为皇帝,长老会为唯一领导集团,只有他们才能管理和指挥其他成员。

这样的结构将权力集中在极少数的位高权重的老人手中,不仅容易滋生腐败,管理效率也非常低。而劳伦斯和夏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可以确定的是,劳伦斯确实接触到了LEBEN的权力中心,他说服了第二代弥赛亚进行内部改革。

占有原始股的长老会被孤立,所有的LEBEN成员被划分成了贵族与平民两个阶层,根据贡献多少,贵族也进行了爵位分制,上下等级概念十分严苛,贵族可以管理和命令比自己低阶的人员。而在新的权力结构中,诞生出了一个最高管理者,即emperor。

而在劳伦斯的操纵下,这个emperor就是夏。”

听到这一切的三人只觉得毛骨悚然,蓝斯脸色铁青地摇了摇头:“天呐,你的意思是2004年调动整个IGO和国际公安力量的LEBEN清扫行动,居然放走了最重要的掌权者,还是两个?”

“虽然很难相信,但确实如此,就像那让国际社会提心吊胆的第二代弥赛亚,其真实身份曾经只是一个加福利亚洲的二手车公司老板。”安柏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劳拉,“抱歉劳拉,针对VIDA的部分是出于我自己的兴趣,所以我之前没有告知你。”

“你为什么现在突然梳理了LEBEN的权力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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