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守 第124章

作者:斑衣白骨 标签: 制服情缘 爽文 强强 推理悬疑

  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徐新蕾露出一抹近乎嘲讽的冷笑。

  此时,用直刀的男人把浑身赤裸生满烂疮的男人从西边房间提出来,扔在外堂,然后递给徐新蕾一个眼神。

  徐新蕾一副司空见惯状,微微背过身,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随后,魏恒亲眼看到那个男人拿出匕首,毫不犹豫的割断了备受折磨那人的喉咙。

  当一个人的喉咙被割断时,血不是慢悠悠的流淌,而是急匆匆的喷溅。

  那人站起身退后几步,避开了血的喷溅范围,然后掏出一把纸巾擦拭着刀刃上的鲜血。

  而魏恒看着倒在地上,四肢不停抽搐的男人。那男人也在看着他,眼睛里依旧干枯一片,此时他已经死了,竞和几分钟之前没有任何差别。

  魏恒闭了闭眼,压下去喉间的一股腥甜,道:“徐畅。”

  男人转头看着他,懒懒的眯着眼睛,似乎对他识破自己的身份丝毫不意外。

  魏恒缓了一口气,才抬眸看着他,说:“我们一直找你,如果你做完了你想做的事,就跟我回警局。”

  徐畅走近他,蹲下身,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低低笑了笑,举起还残留着血迹的匕首横在魏恒脖子上,道:“你不是警察。”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警察?”

  “因为我刚才在你的眼神里,看到了和我一样的东西。”

  魏恒无言,在心里承认,刚才他遇袭时,的确对这个男人起了杀心:“……我是西港区分院局刑侦支队的犯罪顾问,是邢朗的搭档,你认识邢朗吗?”

  徐畅挑了挑眉,算是给他一个回答。

  魏恒不得不向后靠近墙壁,以躲避已经陷入他皮肉里的刀刃:“停手吧,窦兴友是最后一个人。”

  徐畅摇头:“不,还有两个人。”

  “徐红山和死人无异,祝九江在我们的保护中,你杀不了他。”

  徐畅以冷笑表达对这句话的不认可,又道:“不是徐红山。”

  不是徐红山?

  魏恒不动声色的想,难道还有第六个人?

  徐畅看着他脖子上渗出的一道血迹,似乎是在杀与不杀之间犹豫了片刻,最后收起匕首,对魏恒说:“回去告诉邢朗,不用找我。等时机到了,我会亲自去找他。”

  然后,他提着行李箱,和背着双肩包的徐新蕾离开了这座房子,只留下一具死相骇人的尸体。

  他们没有关门,室外的风夹着雪往室内猛灌,转眼在门口铺了一层雪花。

  魏恒靠在墙上歇了一会儿,才忍住不时袭来的恶心头晕感,站起身走出房子,往紧锁的大门走去。

  他一下下的踹着铁门,足足踹了有将近半个小时,才把附近的人惊动。

  两个男人合力把铁门撬开,一人跑进屋里看端详,一人解开了魏恒手上的铁链。

  魏恒向他借了手机,播出邢朗的电话,没有理会房子里响起的震天动地的嚎叫。

  “是我。”

  他说。

  邢朗静了片刻,随后咬了咬牙:“你的手机为什么关机!我到上窑了,你在哪?!”

  魏恒说出详细方位,然后看了一眼从房子里跌跌撞撞跑出来的男人,道:“徐畅跑了,还是那辆车。窦兴友……已经死了。”

第94章 冷酷仙境【33】

  “十二月二十七号,从简羕市开往西陇山的K113次列车将在下午四点十五分开车,距离芜津二百五十六公里,途径四个车站。准点到达芜津站的时间是下午七点二十三分,误差将在半个小时之内。这是K113次列车的内部结构图……”

  会议室中,电子投影屏前,绑架案的第一领导人韩斌在分析K113次列车的途径的每个站台和列车的内部人员结构。

  与会二十几人,正对着投影墙的长桌一端坐着刘局。

  刘局面色凝重又威仪的听着韩斌解刨案情,在座其他人皆正襟危坐,严谨以待,小赵以及渠阳分局的一名会议记录员坐在长桌末尾,事无巨细的记录着韩斌说出的每个要点。

  会议室中的氛围达到了近两年来会议中最严肃最凝重的顶峰,除了韩斌不高不亢的在解说线索和案情,其余人连呼吸有有所忌惮。刚才记录员小张不小心将录音笔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突兀的轻响。不等谁去呵斥她,她连忙弯腰钻到桌子底下捡起录音笔,脸色已经涨的通红。

  徐天良身为实习生,还没有资格参加如此重大的会议,只进来为会议桌上的众人添过几次茶水,每次完成任务都迫不及待的逃离压抑的让人窒息的会议室。

  他数着时间第三次进来添茶,投影墙前讲解的人已经变成了技术队的主要负责人沈青岚。徐天良屏声静气不敢乱看,添茶倒水期间只偷偷的朝沈青岚投去心悦诚服的一瞥。

  他的动作谨慎又麻利的移到邢朗身边,见邢朗茶杯还满着,便继续往前挪,不料邢朗唰唰唰的写了几个字,然后把写了几个字的纸边从一张A4纸上撕下来,从桌子底下递给了徐天良。

  徐天良接住,往袖子里一塞,稳稳当当的绕着会议桌走了一圈,然后提着水壶出去了。

  到了门外,徐天良打开纸团一看,邢朗给他写了一句话——联系你师父。

  今天魏恒就没有来警局,对外宣称探查江雪儿案情去了。魏恒身为外聘的顾问,刘局无暇顾及他,邢朗更是没有约束过他,所以他的行踪很自由,有时连着一两天不在警局露面也是有的。不过今天非比寻常,因为蒋紫阳绑架案将在明天迎来重大转折,此时正在进行重要至极的会议。一个小时前会议刚开始的时候,刘局一落座,就问:“小魏呢?”

  被邢朗搪塞过去,称他外出侦查。

  现在徐天良可算明白了他第一次进去添茶倒水的时候邢朗给他使的眼色是什么意思,原来是要他赶快联系魏恒,让魏恒回来开会。

  徐天良立马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掏出手机播出魏恒的手机号,打了一遍,无人接听,第二次打,索性关机了。

  正在他捧着手机干着急的时候,听到走廊里忽然响动了起来。

  他贴着墙壁往会议室方向探头一看,见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第一个走出来的就是刘局。

  刘局站在门口转过身朝室内说了几句话,然后领着王副队和几个人呼呼通通的下楼了,楼道里顿时恢复了宁静。

  等到他们那行人彻底没有动静了,徐天良才从拐角出来,依旧谨慎小心的往会议室走过去。

  会议室没关门,不过里面依然有人。邢朗、韩斌、陆明宇、沈青岚,还有韩斌手下的几个骨干都在会议室里继续这场未完成的会议。

  徐天良站在门口往里一看,见这些人的状态比刚才开大会的时候都松懈了许多,两个人站在窗边抽烟,两个人渴了多时似的在吃茶倒水。韩斌也夹着一根烟,和邢朗相对而坐,中间隔了一条长桌,邢朗缓缓转动着手里的打火机,一脸端凝的看着韩斌,听他讲话。

  坐在邢朗旁边的陆明宇错眼瞥见了徐天良,便朝他招招手。

  徐天良明白他是在招自己进去听一听,在旁学些东西。但是他怂,有些不敢,就暗暗朝陆明宇摆手。

  陆明宇很无奈似的笑了一下,又朝他招了招手。

  徐天良这才走进去,和那边的长桌保持距离,搬了张椅子倒骑驴坐下,睁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邢朗和韩斌。

  邢朗忽然抬手打断了韩斌,把打火机扔在桌子上,拿起桌上不知主人是谁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着了火,才道:“现在的问题是首发站不是芜津,途中经过四个站台,跨度几百公里。就算跨省合作,简羕警方配合我们,难道我们有条件把警力拉成几百公里的阵线吗?再说了,你怎么知道绑匪一定会在简羕到芜津的四个站台上车?如果这傻逼更聪明一点,他就会在火车从芜津离开以后随便找个站台上车。”

  韩斌掩着嘴唇和下巴,垂着眼睛沉吟道:“但是带一个孕妇上火车,目标比较明显。我还是认为应该把各个站台作为主要布控地点,争取在绑匪带着人质上火车前解救人质。”

  邢郎不以为然:“你能这么想,绑匪肯定也这么想。没错,带一个挺大肚子的孕妇上火车,目标是不小。但是绑匪既然同意在火车上交换人质,就代表他肯定想到了既能带孕妇上车,又不被警察发现的办法。你现在抖这种小机灵,想把犯罪扼杀在摇篮里,不给绑匪上车的机会。如果被绑匪察觉,一来整个行动可能会打水漂,二来可能会激怒绑匪,到时候人质一尸两命怎么办?”

  两个多小时的大尾巴会开的冗长又废物,刘局在的时候每个人都夹着尾巴装小充楞,没人敢畅所欲言,现在刘局走了,邢朗才把会场风格带入他一贯的个人风格;把话说的直白又尖利,丝毫没有顾忌韩斌是第一指挥的身份。

  韩斌听他这么说,面上不露声色,脸绷的像一块即将被抻裂的画布,干净的一丝纹路都没有,更别求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情绪。

  “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斌掐着半根香烟,因太过用力,而指肚泛白,看着邢朗面无表情的问。

  邢朗见他如此,直接道:“你的方案,把警力分散在各个站台,撒下网等着捞鱼,我不同意。站台人流量太大,突发意外的概率也大,而且你连绑匪在那个车站上车都不能确定,难道……”

  韩斌扬声打断他:“要么芜津站,要么简羕的下一站。”

  邢朗皱眉,把声音拔的更高:“太果断了吧韩队长!”

  韩斌离了椅背,往前倾身,看着邢朗道:“就像你说的,绑匪带着孕妇上车是一个明显的目标,如果我是绑匪,我就会利用人海战术,选择一个拥有庞大人流量的站台。简羕是一个很小的市,火车站平均每天客流量不达一千,而且还是始发站,在简羕上车很容易被警方筛选出来。而简羕的下一站博宁就是一个大站,乘坐113列车的乘客将近一半都在博宁上车。你坐过春运火车吗?博宁站往西陇山线路都是一些二三线城市,搭乘那条线路的人几乎都是民工,人流量相当庞大。难道绑匪会错过这个具有极大掩饰价值的站台,在其他站台上车吗?”

  “好,就算你猜的对,绑匪不是在博宁上车,就是在芜津上车。就算绑匪肯定会利用‘人海战术’,那你有条件打一个‘人网战术’吗?我们现在有多少人?从博宁上车的人又有多少?你把警力分散在各个检票口各个通道各个车厢上车口,平均间隔多远布一个哨子?撒出去的网捕不到鱼怎么办?我还是那句话,不可控因素太多,突发性意外太大。你在暗,还想和躲在人群里的绑匪拼人头?英雄片看的太多了吧,大指挥官。”

  邢朗的话一出口,会议室内的氛围陡然跌至冰点。比刘局在时更凝重的让人喘不过气。

  邢朗的一个手下和韩斌的一个手下本来正挤在窗前抽烟,听了邢朗一席话,俩人立马离开对方两米远。好像即刻分清了阵营,随时将掂起棍子打群架。

  韩斌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角略有抖动,从鼻子里长吁了一口气,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道:“说你的方案。”

  邢朗非常有分寸的把他激到距离掀桌子骂人只剩一张稀薄的窗户纸,为表先兵后礼,把手里的烟盒扔到他面前,道:“就让绑匪带着人质上车,车厢是一个密封的空间,比车站可控很多。把有效有量的警力都投入到车厢里,控制好每节车厢下车的出口,就能监控下车的人群。”

  邢朗变脸极快,朝他一笑,道:“到时候你就可以施展作为了,老韩。”

  韩斌脸上冷的直掉冰碴,闻言也假惺惺朝他微笑,没理会他扔过来的烟盒:“说了这么多,你就能确定绑匪一定会带人质上车?”

  “退一步,就算绑匪没有带人质上车,对我们的行动也没有丝毫影响。如果绑匪想和廖文杰交易,就必须上车拿那一百五十万”

  “再退一步,如果绑匪选择不在车上交易,而在途中车站交易呢?”

  “管他用什么方式交易,现在就三种情况;一,绑匪上车,在车上交易。二,绑匪没有上车,提前埋伏在某个车站。三,绑匪上车,尾随廖文杰下车,在下车后交易。无论哪一种方式,绑匪必须接触到廖文杰手里的一百五十万,才能带走它。只要你有本事控制住廖文杰和他手里的钱,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绑匪。不过我认为绑匪肯定会上车。”

  “为什么?”

  “还记得上次批发城的围捕行动吗?绑匪让廖文杰买了一斤橘子,当时我们都没有在意这个细节。现在换个思路想一想……”

  邢朗顿了顿,看着韩斌严肃道:“或许绑匪是在‘验钞’。”

  韩斌眼神微动:“你是说,绑匪还会让廖文杰在车上再花一次钱?”

  “没错,所以我坚持让绑匪上车。这孙子疑心很重,他担心廖文杰带一堆破报纸糊弄他,也担心收到假钞。只有确认包里的是真钱,他才肯冒险接触。也就是说,他必须亲眼看到钱从廖文杰身上花出去。”

  剩下的话不需要邢朗提点了,韩斌自然能想到绑匪若想亲眼看到廖文杰把钱花出去,就必须出现在能够监视到廖文杰的地方。

  也就是说,他们有机会在火车上抓捕到劫匪。

  邢朗在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笑的很没有滋味:“咱俩刚才急头白脸吵了那么多,或许也着了绑匪的套儿。他等着咱们在各个站台布满哨子,等着咱们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等着咱们内部消耗……这孙子。”

  这一番话也有些道理,韩斌返过去想一想,发现按照邢朗的思路,将计就计,送君入翁。才是最好的方案。

  虽然认可了邢朗的计划,但是韩斌没有表现出来,表面上依旧在斟酌。先把邢朗晾在了一旁,想杀杀他的锐气。

  放在往常,邢朗有时间陪他耗,但是现在他赶时间,短短十分钟内已经看了好几次手表,还和坐在不远处的徐天良对眼色。

  徐天良知道他想问什么,深知这个场合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便只冲他摇头。

  邢朗见他把头摇的像个破拨浪鼓,心知魏恒联系不到,索性让沈青岚去他办公室里拿手机。

  沈青岚刚出去,秦放就晃着肩膀走进来了,拨着有些凌乱的头发,径直的走向邢朗。

  “给,曲兰兰的尸检报告。”

  邢朗接过去,边看边问:“死因是什么?”

  秦放倚着桌边坐下,双手揣在白大褂口袋,简明扼要道:“全身上下所处软组织挫伤,还有好几道出血口。阴唇肿胀,但是没有发现精斑。口腔内部也有表皮挫伤,还发现了一些残留的尿液。很典型,这姑娘死于虐杀。”

  他咯噔咯噔的按着装在口袋里的圆珠笔,口吻平平的下了结论:“还是死于轮奸过程中的虐杀。”

  秦放的判断至今还没出过错,邢朗没有质疑,又问:“没有发现能破案的线索?”

  秦放道:“看最后一页的分析报告,我在曲兰兰的指甲里找到一些化学物质残留,经过鉴定,是液氨、磷酸一铵、磷酸二铵,和一些黏土类的填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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