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守 第19章

作者:斑衣白骨 标签: 制服情缘 爽文 强强 推理悬疑

  邢朗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怪异,他顶着一身擦伤扶着车头淋雨,魏恒站在不远处用那堪比寒冰般冷酷的眼神盯着他,善恶不明。

  此时暴雨下的气氛古怪又凝重,似乎他们应该狠狠打一架才对得起此时营造的氛围。

  邢朗想结束和他的对峙,于是颇不聪明的说了句笑话:“怎么,你还挺遗憾?”

  魏恒目光略一松动,径自上车调转车头。

  邢朗坐在副驾驶,瞥见了那盒被魏恒扔在驾驶台的薄荷糖,他拿过糖盒,打开盖子往嘴里塞了一颗。

  “警官,我……”

  后座的刘淑萍颤颤巍巍的开口了。

  邢朗往后扬倒进椅背,闭上眼睛没精打采道:“大姐,有什么话回警局再说,我现在脑袋有点晕,让我安静一会儿。”

  他明明说要安静,却没安静多久,很快就开口打破了车里的宁静。

  “你的伞呢?”

  他问魏恒。

  魏恒看他一眼:“伞?”

  邢朗舌尖抵着口腔里的糖块,含糊不清道:“你的拐杖。”

  魏恒咽下去一口气,尽量保持平和的口吻:“丢了。”

  邢朗偏头看他:“那你脚上的毛病也没多严重,我看你刚才走那两步挺利索的。”

  魏恒唇角一斜,冷笑:“我就算是个瘸子,也能利利索索的走两步。”

  邢朗看着他冰雕似的侧脸沉默了一会儿,摆正脑袋叹了口气:“哎……没别的意思,就闲聊几句,怎么又生气了。”

  像是为了狡辩自己没生气,魏恒故意笑道:“那你聊天的水平可真不怎么样,我不相信你和女孩儿聊天也这个水平。”

  邢朗低笑一声,声音又酥又沉,只在胸腔里打了个来回就沉了下去。

  他闭着眼睛懒懒笑道:“跟女孩儿当然不能这样聊。”

  魏恒极其虚伪的笑了一声,唯恐他听不出自己的敷衍。

  邢朗又道:“如果你要求的话,我可以那样跟你聊。”

  “聊什么?”

  “聊天啊,用和女孩儿聊天的方法跟你聊。”

  魏恒无语了片刻,冷冷道:“不需要,谢谢。”

  邢朗掀开眼皮瞅他:“不需要吗?我怎么感觉你就是这个意思。”

  魏恒皱眉:“我什么意思?”

  邢朗不易察觉的挑了挑眉,勾着唇角慢悠悠道:“你对我说的话总是这么敏感,我见你对别人可不是这样。你这么在意我说的话,难道不是对我有意思?”

  魏恒刚好在转弯,闻言心里一惊,手上使错了力,差点把车开到路边林带里。他及时回了一把方向才堪堪稳住车身,额头已然出了一层汗。

  魏恒扭过头用力的瞪了邢朗一眼,似笑不笑道:“邢队长多虑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邢朗发现他特乐意看到魏恒被惹毛的样子,魏恒冷言冷语骂人时的样子,比他一本正经装逼时的样子有趣多了。

  “没有吗?”

  邢朗笑问。

  魏恒冷冷的,果决的,不假思索的说:“没有。”

  邢朗笑的齁贱:“真的没有?”

  魏恒皱眉,不耐:“都说了没有!”

  邢朗叹口气,佯装一脸遗憾:“如果你什么时候有了,一定要告诉我。”

  魏恒明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但还是忍不住接了话茬:“又是什么意思?”

  邢朗用拖在眼角的一道余光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笑的花枝招展招猫逗狗:“不是告诉过你吗?我颜控,尤其控你这一款。”

  魏恒:……

  都不要活了,把车开进渝江,带着邢朗一起死吧!

第18章 女巫之槌【18】

  天色阴蒙蒙的,歇了一天的雨从夜晚下到清晨,延续了前两日风狂雨骤的势态。

  尽管昨夜折腾的很晚,把刘淑萍送回警局已经到了凌晨,但是魏恒不属于警队正式编制,自然也就不用跟着刑警们熬夜挣命。邢朗放他回去休息,他只是出于礼节性的婉拒推脱,无果,便不客气的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魏恒照例起了个大早,收拾完自己就给鹦鹉换食换水。他的鹦鹉跟着他多年,生命力修炼的和他一样顽强,被他如此粗糙随意的照料,依旧生生不息的存活着。就像一株长在大野地的荒草,深知自己的托身之地是个什么德行,也就十分有求生欲的不挑肥拣瘦,努力适应环境生存。

  魏恒就喜欢它这一点,能屈能伸,隐逸坚强,是个将才。

  他喂完鹦鹉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只看到冰霜四壁,和一袋已经被冷气蒸干了水分的吐司面包。

  他撕下来一片面包塞到嘴里,打算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抽个时间去超市扫货,再不补充口粮他就要被饿死在这间房里了。魏恒嘴里咬着半片面包走到玄关穿大衣,穿好衣服装起钥匙准备出门去警局。他锁上房门,往隔壁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昨天晚上他留心听隔壁的动静,直到后半夜三点多睡去之前,隔壁都沉寂无声。貌似他的邻居彻夜未归。

  临睡前他给徐天良打了个电话,问徐天良卧轨工人那边的情况。徐天良说带回来好几个人,目前压在留置室。

  不用魏恒暗示提醒,徐天良紧接着就说邢朗去医院了,从医院回来就一直待在审讯室,貌似是要熬一个大夜。

  照今天早上这情况看来,不是貌似,而是肯定了。

  魏恒锁好门,站在电梯口等电梯,电梯即将落在6楼的时候接到了邢朗打来的电话。

  “魏老师,出门了吗?”

  邢朗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一贯的低沉,但嘶哑的厉害。听在耳朵里,像是往耳廊里灌了一股电流,有轻微的震动感。

  魏恒耳根子一麻,把手机换了个耳朵听,然后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不足三米的房门,镇定自若的开启胡说八道模式:“嗯,快到警局了。”

  邢朗好像长着千里眼,一眼洞穿了他的谎话,也不拆穿,只懒懒道:“那就算了,本来想让你帮我捎件衣服,待会儿我自己回去拿吧……哎哟哟,胳膊抬不起来。”

  魏恒听着他在电话那边无病呻吟,虽然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连捎件衣服这么简单的忙都不帮,不免显得自己不是东西。

  “……我没有你家房门钥匙。”

  邢朗笑了声,道:“对面的老夫妻有,你就说是我同事,老太太就给你了。”

  魏恒挂了电话,去敲邢朗家对面的房门,不一会儿一个满头华发但精神奕奕的老太太打开房门。听他说是邢朗的同事,老太太立即就信了,很快把一把钥匙交到他手里。

  魏恒不知道邢朗怎么和这老两口混的这么熟,熟的连家门钥匙都交换。

  一边在心里吐槽,他一边打开509房门走了进去,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就看到满屋的‘单身直男’气息。

  乱,虽然不脏,但是很乱。

  魏恒没有兴趣窥探别人的私人领地,几乎目不斜视的经过客厅找到了卧室。

  虽然控制自己不乱看,但是眼角余光难免四通八达,于是他看到卧室里那张铺着深蓝色被单的大床,床很大,足够两人合抱滚上三四个来回。而那张床此时也很乱,褥子扭的像团麻花,一张宽大的空调被托在地板上一大截。床头柜上放的一只方形玻璃杯,杯底还盛着浅浅的一层类似于威士忌的琥珀色液体……

  魏恒虽然控制好了自己的身体,但是没控制好自己的思维,看着眼前这张泥泞的大床,不禁开始胡思;邢朗显然是一个人住,目前还是单身,那他为何在卧室里摆这么一张这么大的床?就好像,为了方便随时领女人回来过夜似的……

  魏恒想起和徐天良闲聊时,徐天良说过邢朗算是混血,爷爷是大草原上放羊牧马的少数民族,邢朗是少数民族混汉族,因此他的眼睛有些异于常人。邢朗的眼珠乍一看是黑色的,但稍一凑近了细看,就能看到他的瞳孔呈灰白色,很像某种昼伏夜出,行踪神秘的猫科动物。

  回想起邢朗那张脸,魏恒觉得这个人有点捉摸不透,邢朗脸上的表情总是很静,又很沉,看人的眼神即轻浮,又凝重。他总是斜挑着一侧唇角,钉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好像随时会变脸,却没人能看透他下一秒会发怒,还是会说笑。

  具体是哪种动物,魏恒一时想不起来,总之一定是那种又奸又猾,鲁莽又轻浮的物种。

  到现在魏恒还忘不了邢朗用放浪的言语调戏他,或只是单纯的利用他的性取向取笑他。邢朗这个人静则花红柳绿,动则招猫逗狗,想必这张大床,就是为了那些被他引到家的狂蜂浪蝶所准备。

  在心里把邢朗作践了个够,魏恒才离开床边走到竖在窗户对面的衣柜前推开了衣柜的推拉门。

  和床相比,衣柜里倒还整洁,上衣和裤子起码分开叠放,外套整齐的挂在了衣架上。

  魏恒随便拿了一件薄薄的圆领针织衫,一件黑色夹克装在一个小众品牌的服装袋里。提着衣服出了门,走之前还不忘瞪了卧室一眼。

  他想把钥匙还给老夫妻,但是房门一时敲不开,想必老夫妻外出晨练或吃早餐了。于是他装起邢朗家的房门钥匙,提着衣服快步下楼。

  小区门口,一辆黑色大众停在路边,在他走出小区后便闪了闪车灯。

  魏恒上车前往左右看了看,然后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

  开车的是一个带着棒球帽和口罩的男人,男人坐在车里都显得高,小窝车的驾驶位几乎框不住他的两条长腿。

  “这个地方,以后你不能再来。”

  魏恒掏出烟盒利索的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口烟雾,说道。

  男人的口罩被拉到了嘴唇以下,只兜着下巴,把车开上公路才问:“为什么?”

  魏恒把衣服放在脚边:“邢朗住在这儿。”

  郑蔚澜看了看他,揶揄道:“那你岂不是被他包围了?”

  魏恒漫不经心似的淡淡道:“我被不被他包围无所谓,你是被他下了通缉令的人,你被他包围就完了。”

  郑蔚澜的十根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捷的跳动,语调轻佻又傲慢的笑说:“我还真不怕他。”

  魏恒瞥他一眼,难道说了句真心话:“我怕,所以你躲他远点儿。”

  郑蔚澜笑:“你要是真怕他,还上赶着羊入虎口?”

  “不说这个,说说冯光。”

  郑蔚澜眉头一皱,口吻不再嬉笑,严肃道:“我对这个人没印象。”

  魏恒微微皱眉:“或许他以前不叫冯光?”

  “他那张脸,我也没有印象。”郑蔚澜转头看魏恒:“他认出你了?”

  魏恒眼中放空,良久摇了摇头,道:“我不确定,邢朗把他看的很紧,我想试探他都没有机会。”

  郑蔚澜想了想道:“你最好和他保持距离,万一他听出来了反倒麻烦。我去试探他。”

  “……邢朗最多再扣他一天,到时候我给你消息。”

  郑蔚澜点点头,瞥见他腿边的服装袋:“你带衣服干什么?出差?”

  魏恒刚想说是邢朗的衣服,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只掩饰性的抿了抿嘴唇,抽烟不答话。

  郑蔚澜腾出一手在袋子里翻了翻:“不是你的衣服吧?你什么时候穿过皮夹克啊。”

  说不清出于哪种原因,魏恒不想和他过多聊起邢朗,或许是为了避免给他造成他和邢朗很熟的假象,便随口编了个谎话应付过去。

  好在郑蔚澜对那两件衣服也没多大兴趣,在他编瞎话的时候已经不在意了,乃至于都没细听他胡诌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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