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守 第195章

作者:斑衣白骨 标签: 制服情缘 爽文 强强 推理悬疑

  楚行云紧紧拧着眉,不耐道:“这是两码事。”

  邢朗摆摆手:“不,一码事。”

  “……你凭什么确定是一码事?”

  邢朗往楼上指了指,爽朗的笑道:“本来不确定,不过你们家少爷刚才说了,一共有两艘船,我就没有理由不怀疑你的那艘船和我的这艘船是一码事。”说着神色恍然,打了个响指:“对了,你们家少爷知道一艘船,我知道一艘船,我觉得他刚才说的船肯定不是我说的那艘船,我们俩交换交换情报,那不就把两艘船都整明白了吗?”

  话音还没落地,邢朗就起身往楼梯方向走。

  “回来!”

  楚行云忙喝止他。

  邢朗站住了,慢悠悠转过身,眼神静幽幽的,看着楚行云冷笑了声:“你不说,还不让我问别人,你可真不讲理。”

  楚行云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道:“你敢跟他说这些事,我就让你永远都找不到真相。”

  邢朗拐回来坐好,毫不在意自己被他撂狠话威胁了,大大方方的冲他一笑,道:“那就是能聊了?”

  楚行云恼怒的盯了他两眼,道:“聊,当然能聊。你自己找死,难道我还拦着?”

  邢朗脸上一静,严声道:“那就拜托你,让我死个明白。”

  “别说废话了,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家少爷刚才说的‘那艘船’是怎么回事?”

  楚行云意味不明的低笑一声,眼中一直闪烁着凛凛的寒光,道:“你可真会抓重点。”

  这句话似曾相识,邢朗微微偏过头看了看魏恒。

  魏恒从开始到现在都一言不发,默默的听着,安静到几乎让人忘了他的存在。

  邢朗道:“既然是重点,那你可得好好说说。”

  楚行云低头沉思着,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慎之又慎道:“你说的没错,贺丞口中的船和我们在查的那艘船的确不是同一艘。”

  邢朗神色一紧:“真的有两艘船?”

  楚行云低着头,怅然的叹了声气:“没错,的确有两艘船。”

  邢朗和魏恒对视一眼,心里蓦然有些紧张,又问:“其中一艘从银江离港,那另一艘呢?另一艘船在哪?”

  楚行云沉吟良久,才道:“被我截回了。”

  “截回?”

  “嗯,13年10月23号,两艘渔船从分别从银江一号港口和十三号港口离开,其中一艘被我截回,但是另一艘没有拦截成功,所以我一直在找那艘船。”

  “……船上是什么东西?”

  “你问的是拦截成功的船,还是没有拦截成功的船?”

  “先说你截回的那艘船。”

  楚行云抬眸看着他,眼中似有光雾翻滚,只抬手比了一个‘枪’手势。

  “……军火走私,这么大的案子,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楚行云犹豫片刻,道:“保密行动。”

  邢朗步步紧逼:“为谁保密?”

  楚行云不说话了,雾霭沉沉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邢朗皱着眉暗自思索了片刻,忽然弯腰向前,手指伸到杯子里蘸了水,在桌面上飞快的写了一个字,然后抬眼看向楚行云。

  楚行云看了看,极轻的点了点头。

  魏恒坐在邢朗旁边,被灯光打在桌面上反射的光晃了眼睛,他正要移到邢朗身边细看,就见邢朗翻手向下,瞬间将那字迹抹除。

  但是邢朗的这个举动是做给楚行云看的,他抹除字迹的时候,掌心微微抬起,有意的留有缝隙,所以魏恒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看到他在桌上写了一个‘贺’字。

  魏恒微微一怔,虽然不了解其中的缘故,但是无由有些不安。

  “那艘离开港口的船上装的是什么东西?”

  邢朗又问。

  楚行云道:“罗旺年的船,你说装的是什么?”

  他们都很清楚船上是什么,只是不忍心说破而已。

  邢朗眼前再次闪回迷宫深处的画面,头绳、铁链、裙子,还有那只趴在他脚背上的老鼠。

  他忽然感到口干舌燥,于是把刚才蘸了水杯子清理出来,掂起茶几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才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下,声音又涩又哑:“最后一个问题。”他曲起手指,轻轻的磕了磕刚才写了字的桌面,道:“他是谁?”

  楚行云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戒备:“你不需要知道。”

  邢朗缓缓抬眸,双眼漆黑无边,冷声道:“我怀疑这个人在人口贩卖组织中具有最高身份,他很有可能就是威胁江浔接替罗旺年的人。这关系到魏恒的清白,我必须知道。”

  “……说清楚。”

  “罗旺年团伙是银江和芜津的人口贩子,韩斌是他们在警局的保护伞,罗旺年和韩斌各占据一方势力,他们只能互相牵制,无法给对方造成威胁。”

  他停下,看了看魏恒,接着说:“魏恒分析过,江浔就是接替罗旺年的接班人,而且并非自愿。我们暂且按照魏恒的思路往下捋,既然江浔并非自愿接替罗旺年,那他一定被人威胁,并且他被人威胁的把柄就是杀害罗旺年一家的罪名。再往下推,既然江浔的罪名成为别人的把柄,那就说明他的罪名已经被人查了出来,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当年侦查罗家灭门案的专案组里的一员,是银江方面的警察,而并非韩斌。所以韩斌不是威胁江浔的人。威胁江浔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是专案组里的警察,这个警察只能把消息往上报,由他们组织中最高身份的人出面‘拉拢’江浔。”

  邢朗又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看着楚行云道:“既然我能捋顺这点逻辑,那你也能捋出来,或许你已经把专案组里的内鬼揪了出来,顺杆查到了那个具有最高身份的人。”说着冷冷一笑,垂眼看着水渍未干的桌面,道:“但是你却藏着这条线索,一直秘密侦查,说明这个人非同小可。而且刚才你也向我透露了,你在为了什么人保密。”

  邢朗又磕了磕桌面,沉声道:“所以我必须知道,他是谁?”

  楚行云看他良久,无奈似摇头一笑,往后靠着椅背,道:“就算我告诉你也没用,你找不到他。”

  “你只要把名字告诉我,我就不相信我揪不出他。”

  楚行云脸上的表情慢慢跌宕,直到面无表情,道:“他没有名字。”

  邢朗咬了咬牙:“你耍我?你刚才还说他是……”

  他忽然抿住嘴唇,端起茶杯递给魏恒,道:“给我倒杯水。”

  魏恒善于察言观色,知道他在借机支开自己,便很配合的接过茶杯走向距离客厅最远的厨房。

  魏恒一走远,邢朗就道:“你刚才还说他是贺家的人!”

  楚行云猛的往前弯腰,口吻强硬道:“我说什么了?我说他是贺丞?还是说他是贺瀛?难道你怀疑他是贺老爷子或者是贺将军?”

  “那你说,他是谁?”

  “他虽然是贺家人,但是你找不到他。”

  “为什么?”

  “因为他在司法系统里早已经死了!”

  邢朗愣了愣:“死了?”

  楚行云扫了一眼站在厨房琉璃台后正在泡茶的魏恒,压低了声音道:“你听好了,我只说这一次。我也在找这个人,五年前我刚抓住他,他就在被押送的途中逃走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事都是有预谋的抹黑贺家。但是你必须搞清楚,无论他走私军火,还是贩卖人口,都是他的个人行为,和贺丞,和贺家没有一丁点关系,贺家只是他的报复对象。我和你一样,你想保护魏恒,我想保护贺丞,不仅是贺丞,我还必须保护贺家,所以我不能让他插手的这些脏事败露!”

  “所以你派杀人暗杀张福顺?”

  “不是暗杀,是逼问,逼问张福顺知不知道他的线索。但是张福顺只是船员里的一名,没有什么价值。”

  “那些被杀死的船员是怎么回事?”

  “啧,是我杀的?你问我,我问谁?”

  “你不知道?”

  “如果我什么都知道,还和你坐在这儿耗时间?”

  “那你之前不知道魏恒是被冤枉的?”

  “我从哪儿知道?我的线索也在五年前断了,要不是我相信你,我现在已经把魏恒铐起来审问了!”

  邢朗冷笑:“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楚行云也假惺惺的对他笑:“分内的事,别客气。”

  忽然,邢朗一转头,看到魏恒端着一杯泡好的茶站在不远处,进退为难的尴尬模样。

  他这才发现他刚才差点和楚行云吵了起来,楚行云最后那句话估计也落在了魏恒耳朵里。

  魏恒见邢朗看着他,以为邢朗和楚行云还没聊完,端着茶杯转身就要走。

  “诶诶诶。”

  邢朗忙道:“回来吧,我们聊完了。”

  魏恒这才慢慢走过来,把茶杯搁在邢朗面前,坐下来,在邢朗和楚行云之间看了一圈,见他们的脸色都不算太僵,便扯了扯邢朗的衣角,低声道:“郑西河。”

  邢朗朝楚行云看了一眼,不情不愿的冷哼了一声,懒懒道:“楚警官,虽然你对我不地道,但是我有个线索可以和你分享。”

  楚行云斜眼瞄他,想听他嘴里还能放出什么屁。

  邢朗便从口袋里拿出U盘,道:“你猜对了,郑西河的确和蓝子月在一起,这是他发到蓝子月账号里的一段视频。”

  楚行云:“……你脑子是不是有坑?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现在才说!”

  他立马去书房拿电脑。

  邢朗对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句:“你脑子才有坑。”

  魏恒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肋骨,道:“少说几句。”

  很快,楚行云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回来了,把电脑搁在茶几上,掀开盖子,插入U盘,边敲键盘边骂:“邢朗你可真牛逼,在我们家避难,拿到线索还防着我,你趁早给我滚蛋!”

  邢朗绕过桌子坐在他旁边,和他一起挤在电脑前,道:“谁防你了?我也没看。”

  “你当然没看,你忙着跟我吵架,哪有时间看。”

  “啧,这篇儿翻过去了行不行?”

  魏恒默默的站在他们背后,略弯下腰,看着电脑屏幕。

  郑西河发来的是一段视频,时长两分钟左右,解码不到半分钟。视频一开始的画面是黑色的虚影,右上角边缘处有一道像是被毛笔扫出来的光线。

  解码成功后,楚行云把视频拉到桌面正中间,转头看了看邢朗,然后和魏恒略碰了一下眼神。

  此时的气氛分外凝重,所有人都屏声静气的看着定格在黑色虚影画面上的视频。

  楚行云用鼠标轻轻一点,画面开始播放,霎时,刺耳的枪响透过电脑飘荡在客厅里。

  邢朗本来离电脑屏幕很近,但他看到出现在电脑中的人之后,忽然按住桌沿往后推开一段距离,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张人脸,眼眶隐隐发红。

  视频里的人是韩斌,郑西河的拍摄这段视频时,把手机放在胸前口袋里,摄像头正对着韩斌的侧影。

  视频的背影貌似是一座大厂房,水泥地上跪着两排人,这些人被蒙住眼睛,双手捆在背后,嘴里塞满烂布,一个个垂头跪着,抖如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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