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萌萌
陪着他……
“组长?”
聂倾听到刘靖华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走神了。
“怎么了?”他扭头问。
“慕西泽的新不在场证明已经核实过了,他的确没有说谎。”刘靖华拿着刚收到的传真,表情复杂,“十月二号晚上,rainbow的监控录像拍到了他进出酒吧的画面。他是在十月二号晚二十一点五十三分进去的,然后在十月三号凌晨三点十八分离开,画面上显示得十分清楚,可以认定是他本人没错。”
“只有出入口的监控录像吗?酒吧内部呢?”聂倾定了定神问道。
刘靖华摇摇头,“内部没有,老板说因为酒吧的特殊性,为了不让客人们产生不适感,因此并没有在酒吧内部安装摄像头。不过我已经让人确认过,rainbow的前后门、包括两个安全出口处都设有监控,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出入口,因此慕西泽无论是进去或是离开都会被记录下来,应该不存在他从酒吧内去到其他地方的可能。”
“嗯。那这么看来,白彰的确不可能是他杀的。”聂倾说完就将双手合十抵在额头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也说不清自己在得知慕西泽的嫌疑被洗清时究竟是什么心情。
有些轻松?因为庆幸苏纪的救命恩人不是一个杀人凶手。
有些失落?因为他最开始的猜测被证明是错误的。
但是更多的,似乎还是一种无所适从的迷茫。
聂倾意识到,一旦慕西泽的清白得到证实,那他关于“两名凶手”的侦查线索就在此处中断了。
接下来的侦破方向是什么?正确的侦破思路又是什么?
对付明杰的怀疑还该不该继续下去?如果不是他,还会是谁?可如果是他,又该如何证实?
他到底应该怎么做?做什么?
再这么无所作为下去,是不是又会出现新的受害者?因为他的无能而出现的受害者……
他是不是,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
身为一名刑警,却没有保护他人的能力,那他还有什么资格穿着这身警服……
“你这么苦大仇深的,是在担心自己破不了案丢人么?”池霄飞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近旁。
聂倾抬头看他一眼,“你的工作已经清闲到没事来挖苦人了吗?”
“清闲,可不就是清闲么。”池霄飞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工作都给你一个人做了,别人哪儿还有表现的机会?”
“怎么没有,昨天西山分局还接到一起入室强|奸杀人案,你想表现尽管去。”聂倾低头开始看自己的东西,打算对池霄飞采取“放置”处理。
可惜池霄飞完全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又把胳膊搭在挡板上弯下腰道:“聂倾,你要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继续被数落的话,就跟我单独找个地儿谈谈。”
聂倾闻言重新抬起头,想了片刻道:“去哪儿?”
“后院停车场,我先过去等你。”池霄飞说完便径自走了。
刘靖华有些担心地看向聂倾,“组长,他专门找你要说什么?万一说得很难听……”
“没事。”聂倾在他肩上按了一下,站起来,“他说话确实不好听,但人不蠢,犯不着专门叫我出去挑衅。我猜可能是跟案子有关的事,先去听听再说。”
“嗯,你们别打起来就行。”刘靖华的关怀颇为诚恳。
聂倾一脸无语,摇摇头也走了。
等他来到停车场,就看到池霄飞正站在一组常用的那辆桑塔纳跟前等他,嘴里叼着一根烟,见他走近了便给他递来一根,“要么?”
“谢了。”聂倾顺手接过,自己拿打火机点燃,却没急着抽。
“找我想说什么?”他问。
池霄飞看看四周,忽然压低声音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在怀疑队长跟这次的案子有关?”
聂倾闻言不禁沉默两秒,“为什么问这个?”
“还能为什么,关心案子不行么?”池霄飞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一个不太规则的烟圈,“聂倾,你是单纯怀疑队长的参与性、还是怀疑他就是凶手?”
池霄飞这句话的语气中有种莫名的笃定,聂倾不由多看他两眼,问:“其他人在听到队长暗示说我怀疑他的时候,反应都很震惊,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有脑子?”池霄飞不屑地嗤了一声,“杨正东死前,凶手把时间卡得那么准,几乎刚好跟我们的人错开,我当时就觉得警队里面可能有人有问题。而等后来追踪的时候,我的人我带着,你的人你带着,都没有提前赶去现场作案的时间。我想你应该不至于那么蠢,把杨正东的情况四处宣扬,那可能知道情况的无非就那么些人。用排除法挨个分析下来,也就不剩几个了。”
聂倾听到池霄飞跟自己的猜测不谋而合,心里竟感到有几分安慰,这让他觉得自己的思路并没有错得太离谱。
“其实我怀疑队长也是从杨正东案开始。在杨正东被害前后,不该有的巧合太多了。”聂倾终于抬起手把烟放进嘴里,轻轻吸了一口,浓郁的烟草味儿顿时让他清醒几分。
“你说周俊现在还活着么?”池霄飞突然又问。
聂倾想了想,微微摇头,“我希望他还活着,可说实话,我不敢抱太大期望。”
“嗯。”池霄飞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换了话题,“三天之内破案,有可能吗?”
“我不知道。”聂倾实话实说。
“那,要不要我帮忙?”池霄飞刻意放缓的语调,让聂倾意识到这才是他今天来找自己的重点。
“你要帮我?”聂倾还没天真到相信这世上有“免费的午餐”这码事,“什么条件?”
池霄飞耸耸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应挺快,不愧是咱刑侦支队的王牌聂组长。”
“你有话直说吧。”聂倾定定瞧着他。
“好。”池霄飞猛地拍了下身后桑塔纳的车前盖,站直身子道:“聂倾,如果队长真的与这起案子有关,那么等真相查出来后,他肯定不能继续当这个队长了。你懂我的意思么?”
“……现在就开始盘算这种事,是不是太早了?”聂倾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