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萌萌
“不早了。如果三天后案子破了,这件事就刻不容缓。”池霄飞的眼神中多出几分压力,“况且,如果我真等到案子破后再开始盘算,只怕那个时候人选早就尘埃落定了。”
“你放心,我没想过要跟你争。”聂倾缓缓按着太阳穴,压抑住心头的烦躁,耐着性子道:“如果你帮我只是为了这个目的,那你不帮也罢,我自己会想办法。三天后要是破不了案,大不了我辞职就是。”
“喂,你这个破罐子破摔的语气是什么意思?你以为破不破案仅仅关乎你这个专案组组长的位置吗?那些被害者怎么办?他们的家属怎么办??”池霄飞突然火大,一把揪住聂倾的领子死死瞪着他。
“看来你不只是因为想当队长才来帮我。”聂倾压下他的手腕将他甩开,“既然如此就不要扯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先把注意力放在案子上行么?”
“没问题。只要你先给我个准话,说你一定不会顶替付队的位置,我就尽全力帮你破案。”池霄飞微微眯起眼睛。
“我一定不会顶替付队。”聂倾冷冷看着他,“所以麻烦你,帮不帮忙都无所谓,但不要再来惹是生非了。”
“喂!你去哪儿?”池霄飞见聂倾转身要走,却不是回大楼的方向,而是朝他自己的车走。
“去查我手上最后一个线索。”聂倾回头看他一眼,“总得有人做实事,而不是满脑子想着升迁。”
“……你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你的人生太顺利了!你从来都不需要考虑这些,因为有人已经替你铺好了路!”池霄飞在聂倾背后涨红了脸,“你他妈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聂倾停下脚步在原地站了片刻,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走了。
池霄飞并没有说错。
他无法反驳。
Chapter 81
聂倾所说的最后一个线索,自然是马维远。
根据他的推测,凶手之前宣称一共要杀死七个人,而如今除了下落不明的周俊以外,已经死了五个。在剩下的目标人物当中,最有可能成为凶手下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杀害对象的,就是马维远。
因此,马维远的安全应该是眼下最需要确保的事情。而倘若他们还想获得更多跟凶手有关的信息,恐怕也要从他身上入手。
另外聂倾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想去人民医院找马维远,也是存了私心。
开车赶过去,到那里已经是中午了。
聂倾别的地方都没去,直接先到312号病房找余生,把守在门口的便衣警察吓了一跳。
“组长!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个叫华丰的便衣站起来问。
“有事要找马维远,顺便过来看看。”聂倾正说着却刚好看到门从里面被打开,明昕走出来,看见他也微微愣了下。
“你已经听说了?”明昕问。
“嗯。”聂倾下意识蹙紧眉心,“明医生,到底怎么回事?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伤口会突然开裂?”
“咳嗽,估计昨晚受了凉,一下子发作起来我也没想到。”明昕面无表情地说。
“受凉……”聂倾想到昨晚他是跟余生一起睡的,两个人盖一张被子难免有些紧张,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聂倾心里的自责全写在脸上,胸口堵得他说话都困难,“明医生……那我现在能进去看看他么……”
“看是没问题,不过短时间内他估计醒不了。”明昕看着聂倾,“这次他真被折腾得够呛,身上旧伤没好又添新伤,二次缝合给身体带来的负担更大,恐怕至少得休养一两个月,否则很难好利索。”
聂倾听了不禁攥紧双拳,“可是他现在着凉,万一又咳嗽起来,刚刚缝好的伤口不就又……”
“这你不用担心,我刚才给他打了一针专门治风寒的药,见效很快,应该不会再咳了。”明昕说完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又抬头道:“我还得去看其他病人,先走了,有情况再叫我。”
“好……多谢。”
聂倾等明昕离开后,就放轻脚步很快地走进病房,病房里那名叫夏星的便衣警察见他来了便极有眼色地先出去了,顺手将门合上。
聂倾走到病床前,动作下意识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他甚至不敢在床边坐下,只是轻轻弯下腰,凝视着躺在床上的余生,感觉他似乎连气息都没了。
“阿生……”
聂倾明明很怕惊扰到他,可又忍不住低声唤他的名字。
他伸出手将余生的一只手轻轻捧在手心,却发现他此时五指冰凉,仿佛体温都散尽了一般。
他这个样子,就好像……
聂倾的心脏顿时狠狠颤了下。
刚才那一瞬间,他脑海中突然闪现过无数不好的念头和联想,甚至还有些极为逼真的画面,让他随之而起的情绪也极为真实。
聂倾差点要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余生了。
“阿生……”仿佛是为了确认什么,聂倾不由自主地将余生的手握得很紧,可惜他此刻得不到任何回应。
明昕那会儿并没有骗他,余生短时间内确实醒不过来了。
聂倾默默地在病床前站了好一会儿,余生的手在他手心里被捂得渐渐温暖起来,察觉到这点温度上的变化后聂倾才感到些微踏实。
“阿生,我得走了,晚上再回来陪你,你好好休息。”虽然明知躺着的人听不见,聂倾还是不自觉说道。
说完他就把余生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替他将被子的边边角角都盖好掖好,这才又脚步轻缓地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出去。
华丰和夏星都等在外头,见他出来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组长,他醒了吗?”华丰问。
聂倾表情凝重地摇摇头,“还没有,你们继续帮我照看好他,我去找马维远。”
“好。马维远现在已经回家了,我们有几个兄弟跟着他,他就住在医院后面那个丽苑小区里。”
“嗯,我知道他家地址,这就过去。”聂倾又看了眼刚刚被他合上的房门,默默叹了一声后终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