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环 第117章

作者:余河不喜 标签: 推理悬疑

我俩互损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各干各的事情,想来颠簸了一路,田小七换衣服肯定也得用湿毛巾擦擦身什么的,我们也没必要催她,于是我坐在地上开始无所事事地摆弄那张四哥给的地图,何瑜则裹上睡袋开始尝试进入梦乡。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都开始觉得困了,隔壁还不见动静,我心说,该不会是太困了,换着换着衣服就睡着了吧?在这底下这么冷的温度,不进睡袋睡觉肯定不行,一觉过去会冻出毛病来的。

我没敢出去,就拉开来一点帘子,趴在帐篷里冲外问了一句:“小七,你衣服换好了没?”

外边一片寂静。

我以为对方没听见,就捏着嗓子咳了两下,稍微大声又喊了一遍:“小七!换好了吗,可不能不在睡袋里睡觉,会冻坏的!听见了没有?”

“诶呀你别喊了,要不今天晚上你俩一帐篷吧,你这跟叫魂儿似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何瑜睡袋蒙过头,翻了个身。

我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真睡熟了?

于是把头稍微探出去,这一探不得了,我瞥到田小七的帐帘突然剧烈抖动了一下,从帐篷里跑出一个人,那人身量很高,手腕的纹身一闪而过,跑的速度相当快,火光一晃就跑远了。

我心中咯噔一声,迅速把帘子拉开也追出去,大叫何瑜:“何瑜快起来!出事了!”

这件事发生得实在太快,我出去的又太急,追到一半发现自己没拿电筒,那人隐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地方又太空旷,肉眼根本发现不了,我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跺了一下脚又想起田小七,于是赶紧折返回去。

田小七的帐篷帘大敞着,我狂奔回去撩开帘,本来不停喘息的我顿了片刻,心跳停了一次,我的脚踏进了帐篷的一片血水中。

多年来,我从未有一刻觉得满眼的红色会那么的刺眼,那些红几乎像无数根尖刺狠狠地扎进了心窝里,眼前的场景让我心里一直存在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了,一瞬间疼得让我窒息、呼吸开始不畅起来。

何瑜连连哭着:“怎么办怎么办甘霁甘霁怎么办啊”

他用毛巾去压住田小七颈动脉上的刀伤,我扑到血泊里的田小七边上,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进了帐篷开始就在哭了,但我头一回深刻地理解了“手足无措”这个词的意思。

我推了一把何瑜,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快去,再去拿一条毛巾来!快点!还有没有后土血,你们刚才的后土血有没有剩的,那个还能不能救!”

何瑜被我吓得呆滞了一秒,然后我把他推开,抢过他手里的毛巾,跪在地上搂住田小七的肩膀把她的上半身稍微抱起来,田小七还有意识,她眨着眼睛看我,手里一直攥着那只给我绣好的荷包,我低下头,看着她新换的衣服上、脖子上,乃至我的手上,目之所及,全都是血。

“教教我,我该怎么做?我现在该怎么做才能救你求求你教教我我们还要一起回去回去骑马”

我说得彻底哽咽了,我用手拼命捂住她的脖子,试图让血流出来得慢一些,但这样做的效果微乎其微。

田小七发不出声音来,她始终用那双眼睛看着我,然后流着泪伸出手搭在我的脖子上,勉强发了几个音,我弯下身抱住她,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趴在我的耳边,对我说:“好好活着”

不等我回应一句,我就觉得她的身体骤然间软了下来,手逐渐从我的背上滑落,我托着她的背,转过头看向她,被血浸湿的荷包从手里脱落,掉进血泊里,我的脑子里当即嗡了一下。

何瑜也僵在了一旁。

顿时草原上那些相处的回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我的眼前闪回,历历在目,我感受着尸身的余温,伸手捡起了落在血里的荷包,攥在手心,胸腔里疼闷得说不出话来,这一刻我才发现,今生今世我再也没有机会叫出“小七姑娘”这个称呼了。

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第262章 大蜈蚣

人对于突然降临的噩耗感觉会自然变得不敏感起来,在接受噩耗的那一瞬间,心理会产生一种所谓防御机制的东西,这种东西会使人暂时摆脱痛苦,所以当田小七在我怀里再没了气息之后,我跟何瑜都在原地呆坐了很久。

久到时间仿佛已经不存在了,我手上的血已经凉透了,冷风从帐篷外吹进来,何瑜浑身打了个冷颤,他激灵了一下双手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我边上推了推我。

我抬头去看他,何瑜吸了吸鼻子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当务之急的是这里太危险,咱们不能再呆在这儿了,你看清刚才那人的模样了吗?”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迟钝地转了转,半晌才调整好状态,说:“是那些蒙面人其中的一个,跑得很快,脸没看清,这顶帐篷的帘子已经被刀划开了,这人应该是在这附近蹲了很久,就在等我们分开。”

何瑜在一旁缓慢地将睡袋撑开来,帐篷里都是血,我们只能把田小七的尸体抬到外面的空地上,再放进睡袋里,我从何瑜包里掏出四哥给我准备好的毛巾,用水浸湿后再给田小七擦脸和脖子上的血。

我们一直有这样的习俗,人不论是火葬还是土葬,死后仍要保持最基本的体面,脸上身上全是血污的尸身实在说不过去,在给田小七擦完脖子上的血之后,摸着她逐渐冰凉的尸体,我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

与此同时,我的神经开始绷起来,眼中再一次积满了水雾,手掌攥成拳,刚才那人跑得速度太快,我知道我确实没有看见脸,但我也并非什么都没有觉察到,我知道,我迟早会照着这个线索,找到杀死田小七的凶手,然后报仇。

我给田小七擦完脸,抬起头,站起来朝四周看了看,突然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汗毛直立的感觉,这种不安是冷不丁所产生的,我看着我们目前所处的两道石崖的底部,感觉有些奇怪。

何瑜在一旁给火又填了点儿可燃物,我立刻蹲下把装着田小七尸体的睡袋拉锁拉起来,把睡袋背上身,然后去扯何瑜,对他说:“快收拾东西,这地方很奇怪,不能呆了。”

何瑜还蹲在地上用小树枝拨弄火,不理解道:“为什么?其中只要咱们俩不分开,那货通了天也不可能再来找死。”

我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看看周围这些石壁,石壁上有很多坑洼,不像是天然的,咱们走的这条道应该不是自然形成的天堑,但如果地下是河,这里也不是曾经地下河冲刷出来的河道,那这一条道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我话音刚落,何瑜和我都听到远处传来巨大的响声,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有什么人正在远处进行爆破,爆破的动静不小,也不知道是不是炸药放多了,我总感觉整个脚下的震动持续了足足半分钟才结束。

我刚想循着爆破声去,何瑜一把拽住我,他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动!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我立刻停住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去听,顿时发现在那爆破声逐渐结束之后,又有另一股声响正在由远及近,那声音像是有千万只带钩爪子敲击石壁和地面,而且这声音不是停止在某一个地方,则是环绕在石壁和地面上的,并且,声源仍在移动!

我听着听着就不敢再听了,因为这声音和我们的距离越来越大了!

我用手电扫到斜上方石壁的一个裂缝,推了一下何瑜,让他拿着手电对他说:“快爬,咱们得找个避难所。”

话音刚落,本来很喜欢争论的何瑜,这时候居然没有反驳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开始往石壁上狂爬,我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瞧了一眼,这一眼,就感觉身边有什么庞大的东西突然掠过,带起的邪风直接灭了地上的火堆。

我感觉一瞬间就被关了灯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崖之底,面前凭空出现了两只萤火虫一样的东西,在我脸前一闪一闪的,我眯着眼睛适应黑暗,逐渐看清了那“萤火虫”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特么居然是两根又长又粗的虫须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果断转身,手刚摸到石壁边,就感觉头顶陡然一亮,手电光一打下来我眼都快闪瞎了,何瑜肯定是完全看清我身后的怪物了,因为紧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啊啊啊啊”穿破云霄。

这突然的声儿也吓着了那怪物,我感觉身后那玩意儿猛一摆尾,我赶紧抠住石壁,一翻身贴近墙壁,布满倒刺的蜈蚣尾巴就擦着我的胸口过去。

我满腹牢骚,冲头上骂到:“别他娘的叫了!不想变成蜈蚣屎就他娘的快爬!”

那只大蜈蚣大得难以形容,如果硬要用东西来类比,那它简直是一超长的绿皮火车,想必这两处石崖本是一体,但就是因为里面有这么个大蜈蚣,慢慢被它掏空出来一条道来,让我们和四哥都误以为这是崖底。

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跟着何瑜往上爬,大蜈蚣因为身体太长,往远处石壁爬了一截后才过来张牙舞爪着它的两根长须子来逮我们两只小蚂蚁。

我头一回听见蜈蚣叫,刺耳得要命,不过多亏了之前目测的那条裂缝不高,何瑜连滚带爬地进去,我紧随其后,刚进去那蜈蚣的獠牙也跟着往石头里拱,还好我身手敏捷,不然我的屁股就不保了。

蜈蚣头疯狂往石缝里冲,震得地面都在动,两边的石头也在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我跟何瑜卡在石缝的最深处,看着外边进不来干着急的大蜈蚣。

撞了五分多钟,裂缝实在太小,即使撞烂了点儿石头下来,也根本装不下这庞然大物的一只獠牙,蜈蚣用触角探了三次进来,可能是觉得没戏,只得放弃。

等蜈蚣越行越远,我跟何瑜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我俩被死死卡在裂缝里,都是塌着腰低着头,两个人和一个装着尸体的睡袋挤在一起,姿势相当难受。

何瑜说:“要不我出去看看?”

我一把拦住他:“别!太险,再等会儿,说不定虫子就在外边等着你露头呢。”

何瑜转了转身,扭腰腾出一只手把手电打开来,他手电刚往外扫了一下,我就听他又是“嗷嗷”一嗓子,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手电“啪嗒”摔在裂缝的缝隙里卡住,灭了。

“你又鬼叫什么!”我骂道,然后用两条腿撑住两侧的裂缝,弯下腰用手去把下面的手电筒给够出来。

何瑜吓得瑟瑟发抖,扯住我,对我指了指裂缝外边:“人刚才我看见有个人!刚才还在外边走呢!”

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对他说:“你是不是魔怔了,咱们在裂缝里,现在外边是空气,你别自个儿吓自个儿,外头有人不得被那蜈蚣给啃干净啊,再说了,人怎么会在空中走呢?”

何瑜快要哭出来:“是真的!我真的看见人了,特别逼真,就在对面的石壁上走,你不信你自己拿手电看!”

第263章 预言

我把胳膊从何瑜手里抽出来,蹬着两边狭窄的裂缝石壁往缝口挪了几步,然后打开手电向外照射而去,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一个全身白袍的人就从空中这么堂而皇之地飘了过去。

那人过去的时候顶多离我十米距离,所以我连那人身上头上佩戴的装饰都看得一清二楚,吓得我刷地一声冷汗都全来了,这他娘的是个什么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都能出来晃荡吓人?

震惊之余,我深呼一口气,屏住气息又往裂缝口凑了凑,想看清远处那白衣人的脸,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人手里擎着灯忽然背过身去,面朝我们对面的石壁,然后抬起手中的火烛在石壁上仔细地看着什么。

我又把手电提高了一个亮度,好奇地眯起眼睛想去看看这鬼魂到底在看些什么,却不料,我刚把亮度提高上去,那白衣鬼就骤然消失了,我眨了眨眼,又狠狠用手揉了揉,又去看,确实没有。

我脑子一转,即刻又把手里的手电筒光圈拧小,那白衣影子突然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对面,那道白影随着我手电光的移动而移动,我瞬间仿佛就清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是什么鬼魂,因为曾经我听外公说过一件乡间怪事,说是西郊那边的野山上有个奇怪的洞穴,每到电闪雷鸣、雨过天晴之际总会有人看到身披甲胄的古代士兵,那附近有圈古城墙,很低矮,建国前还在城墙那里建过一些防空工事,目击过的人都觉得是那座野山闹鬼。

我后来学过了一些知识,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理解,想来应该是那里自古以来都能够形成特殊的磁场,而这种磁场可以将当年的景象记录下来,当再次形成这种磁场时,当年被记录的景象便会被播放出来。

或许,这两面石壁之间也曾经发生过什么,所以时隔多年,此处再见光源时能自然闪回出曾经这里发生过的情景。

我理出了思绪,对面那抹被我手电照射出的白影往前走的步伐恰好微微一顿,随后我看着他缓缓转过身,我本以为会见到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却不料那人的面庞我看得无比清晰。

我曾经在梦境中见过他,当我在噩梦中将要被拽入无底黑洞时,他的尸体被我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我还曾经在幻境中见过放置他尸身的金丝楠木馆,似乎我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有他的参与济云师。

我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想法是,原来这双眼睛睁开来是这个样子的。

他一手擎着火烛,一手托着一只玉妆奁,那玉匣子我再清楚不过,就是被我打开的九环玉匣,不过这时,那玉匣还没有九环锁,只是一只极为普通的妆奁。

我的手电筒照射出济云师的影子,他的身影转向我,目光停在了我的身上,即使知道那只是磁场所造成的场景,但我从头到脚都如同过了电一般,我们在幻觉中都能算是熟人了,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他。

我们的目光跨越了多少个千年汇聚在一处,我一直觉得他不是平白无故频繁出现在我的梦境和幻觉之中,至今我也没有放弃这个想法,他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斥着什么,我皱着眉,但太深层了,我弄不明白。

你在想对我述说些什么呢?

我不由得再次往前挪,这时,何瑜突然从我身后冒出来,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手电一抖,对面的白影骤然消散在空中,我恨铁不成钢地扭头看了一眼何瑜,再把手电移回去,却怎么也制造不出来刚才的人影了。

气得我脑袋顶上直冒烟。

“都怪你,我刚才看见济云师了!”

何瑜却没有回应我,他把我的手电筒扶正,目视前方,用手拍拍我:“不是,先别提那什么济云师,你看对面那墙上是什么?是不是四幅画?”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再一次扭过头去,发现对面的石壁上用不知名的红色颜料涂了四幅图,整个呈现出来的画面就像那种原始人所绘的壁画,经过多年的侵蚀,红色颜料已经变得完全暗沉了。

“这是什么?济云师画的?”何瑜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撑着,低头问我。

我看着那四幅图想到了刚才白影的动作,就说:“原来济云师是在看墙壁上的这些东西,这些墙上的壁画可能只有与其平视才能看见,刚才我们在底下也用手电照了,但是什么都没看到。”

“如果壁画有这样的玄机,那这画里肯定有隐藏信息啊!”何瑜说。

我连忙跟他调换了一下位置,移到后面去,再把我俩唯一的手电递给他:“你快看看,壁画都画了些什么?”

何瑜挪到裂缝口开始观察那些壁画,一幅一幅地看,他看得非常慢,应该是看出了一些东西,我没有催促他,并且尽量保持安静让他看得细致一些。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何瑜才看着那些壁画开口:“小幺,这画上的是预言啊!”

我凑过去,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预言?什么预言?”

何瑜撸了撸自己的袖子,用手电的光圈指着第一幅图,对我说:“你看,这第一幅图画的是一个大祭坛,祭坛上站着一个人,据我们现有的史料可以知道,在商周时期活人祭非常常见,这幅壁画描绘的是一个祭祀场景,中间那个跪在火上的人,就是被选中将要被祭祀的奴隶。”

我说:“这哪儿是预言了,你从哪儿看出来是预言的?”

“别着急嘛,看第二幅图,”他手里的电筒又挪到第二幅图上去说,“是不是看到了四个人站在一扇高百尺的庙宇前?”

我眯起眼睛去看那座被描绘的庙宇,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进而就是后脊发凉,虽然壁画上寥寥几笔,但我还是能够清晰地辨别出,这座庙宇就是我们在内蒙进入的讷王墓神庙,庙宇的几根主柱构造和庙门的装饰简直一模一样。

“这应该就是讷王墓了,看这画的年代,肯定比咱们老祖宗都要早吧,但它却准确预言了进入讷王墓的有四个人,这不就是咱们和老钱、韩卓四个人吗?你说这不叫预言,那这叫什么?”何瑜用肩膀撞了我一下。

如果这里的四幅图真的是四则预言,是不是就已经说明当年讷王已经知道会有四个人闯入他的阴宅,但他并未在墓穴之中设置什么泯灭人性的机关,这是为什么?难道他是故意放我们四个人进去的?

想到这儿,我从未像今天一样感觉自己被阴谋包围,这跟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我可能被周围的人骗,被外公骗,被几十年前无法解开的秘密困住,但我从未想过这个阴谋有可能在几千年前就已经被什么人预示到了。

而我,就像舞台上的演员,只要按照它的安排进行下去就足够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我脸色发白,浑身有些发抖,问何瑜:“这这有没有可能做旧?”

何瑜翻了个白眼给我:“我看你是脑子坏了,这样的壁画要能做旧,你把我头割了。”

他不再管我,继续用手电扫向第三幅壁画,对我说:“后面我就有点儿看不懂了,但我可以给你讲述一下画的都是什么,不过会有点奇怪,你还要不要听?”

我说:“你讲。”

何瑜清了清嗓子,说:“第三幅壁画和第四幅壁画的主角是同一只恶鬼,这只恶鬼自深渊而生,这深渊画的像两座山,不过也可能是抽象化的处理,咱们就当它是深渊,第三幅壁画里恶鬼向神乞求,希望上苍能够渡化它。”

我听着:“渡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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